“叮咚。”

  门铃声刚停,面前的门被人拉开。

  林夜和来人对上视线,“打扰,我来接人。”

  红发,单眼皮,身高目测不到180,四肢发达,头脑不一定聪明。

  江逢口中的朋友原来长这样。

  “嗯,麻烦了。”红发男人往里走去,“不用换鞋,直接进来就行。”

  主人都这么说了,林夜自然也不会讲究,跟着他进了客厅,回答了他的前一句话:“不麻烦,江逢是我爱人。”

  “形式上的而已。”红发男人耸耸肩,“我叫卫景和,跟江逢关系很铁,你不用在我面前有所顾忌。”

  他敲了下门,语气熟稔:“宝贝儿,接你的人来了。”

  林夜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

  江逢没答话。卫景和估摸着江逢是难受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有些担忧,不放心地叮嘱林夜:“他很不舒服,你带他走的时候动作尽量轻点。”

  “嗯。”

  林夜没想到江逢会给他打电话。开会时,看见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的来电人,他第一反应竟然是他出现幻觉了。

  接起来,才发现不是幻觉。江逢的声音很低,带着不明显的哭腔,问他能不能来接一下自己。

  江逢给的地址离别墅很远。一路上,林夜闯了三个红灯,才在半个小时内赶到。

  现在站在江逢面前,看着他蜷缩在别人的床上,盖着别人的被子,林夜说不清心里到底是什么情绪。

  闻到熟悉的木质香,江逢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白皙的手臂从被子里伸出来,悄然拉住了林夜的衣角,“你来了。”

  “嗯。”林夜将他的手握住,半蹲下来,视线与他平齐,“不是来找朋友帮忙吗?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可怜。”

  看着男人优越的五官。江逢脑子里有个声音在不断叫嚣,再近点,再靠近点。

  他用了仅剩的力气,费力地拉着林夜的手。

  病人是有特权的。林夜由着他闹。

  直到将林夜的半个手臂都拖到被子里,紧紧抱住,江逢才安分下来。

  太难受了,江逢的意识又回到了确诊皮肤饥渴症的那一晚。像是浸在海水里,只有抓住怀里的东西,才能得到呼吸的机会。

  他无意识地用脸颊蹭了蹭怀里带着凉气的手臂,嘟囔了几句。

  看着他的动作,林夜什么气都生不起来了,笑问:“在说什么?骂我?”

  闻言,江逢缓慢眨了下眼睛,声音还是很轻,但林夜听清了。

  江逢说:“他没用,只要你。”

  林夜的手臂一僵,“你们……做了什么?”

  是做了比拥抱更亲密的事情,才会知道,卫景和没用吗?

  “没有。”生病的江逢很乖,问什么就答什么,“我有洁癖。卫景和经常不洗臭袜子,我们就是待在一块儿。”

  江逢生气道:“结果根本没用!”

  “嗯。”

  不知道为什么,江逢从这声“嗯”里听出了满意的味道。

  他往里躺了躺,“你可以躺下吗?我想抱一下你。”

  “不躺了。”林夜将他额前湿透的头发撩到一边,用手背试了下他的体温,确定江逢没有发烧后松了口气,“再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带你回家好不好。”

  江逢盯着他说话时上下滚动的喉结,乖乖点头。

  “告诉我,在打我电话之前,还联系了别人吗?”

  “没有。”江逢说,“我只联系了你一个人。”

  江逢的眼睛湿润润的,看起来很好欺负。

  好乖。

  林夜伸手挡住他的眼睛,微微俯下身。

  视线被遮挡,江逢感觉自己的鼻尖被什么柔软湿润的东西短暂触碰了下。

  他的脑子转不过来,只能任人宰割。

  “乖宝宝。”林夜说。

  江逢的心狠狠跳动了下,连意识都清明了几分。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犯病后的第一反应就是联系林夜。就好像他笃定,林夜不会放着他不管。明明连一个拥抱,都是他求了好久才求来的。

  他打通了结婚三年都没碰过的号码,所幸,没让他失望。

  卫景和守在门口,眉头皱得能夹死几只蚊子。

  林夜都进去半小时了,怎么还没出来。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这两人不会是在他家的客房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提供场地的他,也是这对夫夫play中的一环吗!!?

  卫景和觉得自己的房子脏了,痛心地给某中介发消息,说自己要卖房子。

  这他妈的,客房里什么都没准备,这两人也太急不可耐了吧!而且江逢不是说,他们只是契约夫夫吗!怎么着,契约里还写了“夫夫间应该拥有正常的夫夫生活”吗!?

  最关键的是,这还是他的房子啊啊啊啊。

  太过分了。

  就在卫景和在纠结是敲门提醒一下他们,还是下楼帮他们买点必需品时,门开了。

  他眼皮跳了跳,快速转过身。

  苍天可鉴,他什么都没看见。别让他长针眼,求求了。

  林夜抱着江逢,注意到他奇怪的反应,略挑了下眉,说:“抱歉,耽误你时间了。”

  “不耽误不耽误。”卫景和盯着自己的小黄鸭拖鞋,口是心非道,“你们怎么方便怎么来。”

  才半小时,林家太子爷是不是不太行啊。嘶,那他们家江逢的x生活,应该很艰难吧。

  林夜抱着人往外走,留下一句:“江逢生病的事,还希望你不要透露给别人。”

  卫景和一愣,“你放心。我知道。”

  就算是名义上的,江逢也是林家的少夫人。如果他得病的事被有心之人利用,不知道会引起多少祸端。

  不仅他知道,江逢也知道。要不是他用两人二十来年的友谊逼问,江逢连他都不会告诉。

  “这都什么事儿啊。”卫景和仰天长叹,“心情不好,泡个吧算了。”

  刚将江逢放在副驾驶上,人就醒了过来。

  林夜放低声音哄他:“再睡会儿。”

  他怕开车时江逢会闹着要抱,特意把人哄睡了才带出来。没想到这么快就醒了。

  江逢摇头,“不。”

  他张开手臂,“我难受,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