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敛很早就醒来了，这一夜他睡得不算安稳，夜里醒过来好几次，好不容易等来了日出，想看个日出的景色，但是却偏偏是个阴天，想玩手机打发时间，才发现根本没带过来。
这么早，秦时明是不可能来的，正当他无聊地数着病房里的开的绿萝上的叶子的时候，医院的护士给自己送来了早餐，他顾不得吃什么饭，而是马上问护士：“护士，我今天就可以出院吧？”
年轻护士点点头说可以。
“那我现在就办手续吧。”
护士根本不敢答应，迟疑了一下说道：“这个，这还是得等秦先生回来吧，他特意嘱咐我们好好照看您的。”
齐敛无意为难这个小护士，但是他实在不想继续躺在这儿，想跟秦时明打个电话，所以问护士借了一下手机，护士犹豫了一会儿，终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他。
齐敛按着熟悉的数字拨过去，他把手机放在耳边，电话通了，但是他不敢确定秦时明会不会接听一个陌生来电，不过好在没过一会儿他就接了。
“你好。”那头略显疑虑的声音传过来。
齐敛立马表明身份：“时明，是我。”
“…怎么了？”秦时明眉头一皱，他没想到这个陌生手机号码是齐敛拨过来的，但是转念一想，昨天他忙着把人带到医院，好像没有拿他的手机。
“时明，我想出院可以吗？”齐敛小心翼翼地开口问。
“等我，我一会儿就去。”
“那，能快一点吗？我…”
“齐敛，我说一会儿就一会儿。”秦时明立马打断他，言语中带着一些不耐烦，齐敛听着脑子停滞了一下，只能轻声回道：“恩…好。”
没有手机、没有人说话，又睡不着，齐敛一趟就是一上午，将近中午的时候秦时明才过来，他看着齐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说：“穿衣服，走吧。”
一路上秦时明异常的沉默，齐敛也不敢说话，只是头靠着椅子，轻轻合着眼。
到家后，秦时明从外面叫的外卖也到了，他拎着餐盒进去后放在餐桌上说：“今天先吃这个吧，明天请的阿姨就到了，你也不用自己做饭了。”
他没想到秦时明真的给自己请了个阿姨，他摇头赶紧拒绝：“不用，时明，不用请阿姨的。”
“阿姨不在这儿住，中午过来做一顿就走了。”秦时明没有把他的拒绝放在心上，直接说道。
齐敛打开了外卖，口味比较清单，他在秦时明面前放了一双筷子，但是他却没有坐在吃，“我一会儿还有个饭局，你吃完饭好好休息，我可能晚点儿过来。”
齐敛看着他的背影，有些茫然，他本想问问奶奶的情况的，可是秦时明根本没有给自己这个机会，直接走了。
——叮
齐敛吃完饭后给自己的手机充上电，打开没一会儿就收到了秦时明的微信，他打开一看，是一段视频——是他奶奶躺在床上的样子，老人虽然合着眼但是看起来呼吸平稳，他看了后，心里稍微放心了一些。
“你奶奶在睡觉，不方便接电话，先给发来一段视频。”
齐敛读着秦时明发来的信息，迅速地回了一条：“知道了，谢谢你，我不打扰你了。”发完这条想了想，又编辑了一条：“我等你。”发过去，然后安心躺在床上。
坐在办公室的秦时明看着齐敛发过来的这条信息陷入了某种不可自发的自责的情绪当中，他其实根本没有什么饭局，这几天工作也根本不忙，只不过是他现在不知道怎么面对齐敛。
前几天国外的医生来电话，说齐敛奶奶状态不好，想见一见齐敛。
而他下意识地想瞒着齐敛这个消息，他害怕，害怕老人有个万一的话，他就真的没有什么理由留住他了，所以他只能装出工作很忙的样子来逃避。
可是齐敛总是问老人的情况，他那个样子秦时明实在不忍心看，只能给他发个小视频，先稳住他的心。
但是这也不是长久的办法，天天给齐敛发视频不让他联系，他恐怕就会怀疑了。
秦时明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从外面看着卧室那个位置已经没有了灯光，以为人已经睡了，他悄悄推门进去后才发现齐敛在黑暗里玩着手机。
“你怎么来了？”齐敛立马起身，手机的亮光映在他的脸上，满脸吃惊的样子。
秦时明进来随手把大衣仍在一旁，沉声道：“没什么事儿就回来了。”说完就去了浴室。
等他出来的时候齐敛打开了床头柜上的台灯，秦时明看了看他，什么也没说就躺在他身边，柔软的双人床的一侧立马凹进去一些，齐敛看他这个样子立马伸手关掉台灯，屋子里又陷入了黑暗，两个人还是什么交流都没有，最后还是秦时明开口说：“我明天要出差一趟。”
“哦，多长时间？”齐敛问。
“差不多一周吧。”
“知道了，明天早上我给你收拾行礼。”齐敛的声音传过来，然后又不可遏制地叹了一口气，“时明，我有些担心奶奶。”
“你说她不会有事儿吧？”
秦时明一听齐敛提起老人，立马睁开了眼睛，心里不由得慌乱，但是还是安慰道：“不会，别多想。”
“就算我出差了，有时间也会把情况跟你说的，你放心吧。”
“别想了，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秦时明伸手抱住他的腰拍了拍，好像在哄着小孩子一样。
隔日一早，齐敛就收拾好了秦时明的行李箱，助理陈力过来拎着行礼放车上后，秦时明又嘱咐了几句齐敛，无非就是让他好好吃饭之类的，好像他是个不能自理的小孩子一样，齐敛后来都有些烦了，连连点头把人推上了车。
“路上慢点，到了给我发信息。”说完冲着陈力点了一下头，陈力就开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