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耽美小说>我的天菜发芽了【完结番外】>第86章 故伎重演

  “孑哥,你说我们这样能行吗?万一进不去怎么办?”

  曲小诞手握着方向盘,一边根据章文的导航,一边猛踩油门。

  “行不行到时候再说。”

  眼看着一栋高档写字楼出现在正前方,大楼上没有任何文字标识,唯一的车辆进出口旁伫立着一个安保室。晓免孑想了想,让曲小诞先停车,随后他朝后座的章文说:

  “里面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你就别进去了。随时手机联系,一旦我们失联,就报警。”

  “啊?……老师,要不然我们现在就报警吧。”章文显得忧心忡忡。

  “现在报警,没有理由,警察不会受理的。”晓免孑看了一眼章文,故作笑意,“放心吧,问题不大。”

  “那孑哥,我也在外面可以吗?”曲小诞瞥了瞥晓免孑,小声问道。

  “你不行,我们能不能进去可全靠你(以及这辆车),”晓免孑想了想又说:

  “当然,如果有什么情况,别管我,凭着你那齐姓朋友的旗号,估计不会有事。”

  “但是孑哥你……”

  “我凭你的旗号!行了吧。”晓免孑说完,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将章文悄悄放下,车朝那面巨型的铁艺大门。一名保安警觉地向他们走来,一边打着停车的手势。

  曲小诞降下车窗,先发制人一般说道:“齐睿铭的车,我帮他停回来。”他故意说了全名,显得二人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

  “等一下。”

  保安没怎么看曲小诞,反而从上到下将晓免孑打量了一番,随后掏出对讲机,报了一串车牌号。

  不一会儿,他的耳返里便有了回应,晓免孑他们听不见说了什么,只知道眼前这人的面容舒展了不少,“嗯”了一声便向他们点了点头,与此同时,面前的铁艺大门缓缓打开,曲小诞笑着说了一声“谢了”,熟门熟路一般朝里面驶去。

  “可以啊,”待车快要开进地下停车场时,晓免孑才打趣一般道:“你这演技,做生意屈才了。”

  “商场如战场,人生在世,全靠演技,可比荧幕里那些虚的精彩多了。”

  曲小诞选了一个车位,将车倒了进去,对晓免孑道:“我们在这儿待不了多久,顶多半小时。到时不管你找没找到人,都必须下来。”

  见他难得严肃,晓免孑反而轻松地叹了一口气,道:“明白。”

  从消防通道的楼梯一路走上来的晓免孑,在尝试每一扇消防门打开失败后,终于扭开了一扇门。他忘了自己上了多少层,墙上也没有任何标识。

  走廊上的光是感应的,他每向前走一步,头顶上的灯便会依次往前开启。

  这样强烈的亮度让晓免孑不安感倍增,且不说这条走廊上有没有监控,灯光的架势已经宛如警报一样,到处报告着这里有人。

  晓免孑决定停止向前,将手放在离身边最近的一个门上,下意识一推,这扇没有把手的门居然开了。

  与亮堂堂的走廊不同,黑漆漆的房间里,只有电脑运行着的嗡嗡声响,以及伴随着有节奏的细小闪灯,是这个房间里唯一的光源。

  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实验室?

  他不禁开始怀疑,章文所说的地方是不是这里。

  晓免孑掏出手机,打算借用屏幕微弱的亮光寻找方向,然而他还没跨出第三部 ,身后的门又打开了。他条件反射将手机捂在怀里,以最快的速度藏在一排柜子的后面。

  灯光突然开启,伴随着一阵脚步声,晓免孑屏住呼吸,闭上眼睛满脑子都在想如何将一个误入的迷途者装得浑然天成,或者干脆装成傻子。

  就在那人一步一步逼近之时,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一个奇怪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翻到的声音,随之还夹杂着一个微弱的吃痛声。脚步声突然停下,晓免孑微微睁开眼睛,用余光发现那声源,是来自房间另一端的一扇门内。

  本以为巡查的人会朝着那扇门走去一探究竟,可令晓免孑意外的是,刚才还十分稳健的脚步突然变得慌乱起来,灯瞬间熄灭,脚步声越来越远,听起来像是落荒而逃。

  房间重返寂静,只有电脑机箱的嗡鸣声依旧肆无忌惮地宛如叫嚣。

  晓免孑等了一会儿,确定那人已经离去,他深吸一口气,看了看刚才传出异响的那扇门,毫不犹豫地快步走了过去。

  门没有上锁,一扭即开,可下一秒他却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散落一地的杂物,昏暗的灯光令晓免孑无从落脚,甚至分辨不出都是些什么。房间的尽头有一张沙发,沙发前是一张看起来结构奇特的椅子,此时已经倒在地上。而椅子上,绑着一个人,背影熟悉。

  “徹哥!!!”

  晓免孑顾不得满地的东西,直接跨过,几步便来到椅子前,他将椅子连同人一起立起,还没来得及仔细看林苍徹的脸,便听见了一阵笑声。

  椅子上的人脸色苍白,纵使在微弱暖光的映照下,依旧能看得出面无血色。眼睛比平时肿了些,眉角嘴角有伤,泛着青青紫紫的痕迹。

  要不是他还在笑,晓免孑肯定以为他已无气息。

  “我可以解开吗?”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看了一眼捆在林苍徹身上的绳子,优先选择了这句。

  林苍徹点了点头,此时他已经收起笑容,疲惫地看着屈膝半跪在地上的人卖力地将绳子解开,他咬牙切齿,像是跟绳子有仇。

  绳子落地,林苍徹揉了揉自己的肩膀,一言不发。而晓免孑也十分默契似的,不再讲话,他甚至找了沙发坐下,开始慢慢审视着这房里的一切。

  地上散落的任何能识别出的物品都让他糟心,于是他选择不看,将目光重新转向面前的人。林苍徹垂眸坐着,似乎对自己白色衬衣上的污迹非常在意,几度搓了搓,又放弃。

  就算才在电影中看过这张脸,晓免孑也觉得他们似乎有太久太久没见。久到他现在离得如此之近,只要伸出手就能碰到他的脸,他也不敢这么做。

  那些与林苍徹的曾经突然一幕幕地在他脑海中闪现,又消失。他们是怎样从不认识到认识,从喜欢到讨厌,从恨到爱,又从在一起到离开。

  这始终是一个远远近近的关系,忽远忽近,忽近忽远。心与身体,从来就没有处于一致,哪怕现在两人这么近,可晓免孑总觉得再没有比眼下离林苍徹更远的时刻了。

  他的眉毛依旧很淡,不化妆的时候像小狗的茸毛。鼻梁高挺,嘴唇有着恰到好处的弧度,脸型从某一个角度看特别上镜,可他却很少这样对着镜头,只有晓免孑知道。他总是闪着光,就算在他最落魄卑微的时候,就算在晓免孑将他恨到骨子里的时候,他也是一如既往地绚丽。

  可是现在,他的光灭了。

  旁边那盏暗橘色的微弱光芒,如施舍一般将他的轮廓潦草地勾勒,他依旧低着头,发型凌乱,只是一味地在意自己的衣服。

  “徹哥,今天这场戏,又是哪一出?”

  晓免孑说完,将他印满暗红勒痕的手腕一把握住,纵使他知道,他一定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