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璃月刚内呆了几天,钟离买了些看起来有用实则没用的东西,也顺其自然地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那家店老板的女儿的确生了场大病,许多药师都束手无策,直到后来有位药师指出救治则需一味特殊的清心,老板求药许久,也未曾拿到。
打听到的消息无非就是这些,直到后来,渐渐地有了新的消息。
说是那家老板准备用百无禁忌箓换取入药清心。那可是能求仙的百无禁忌箓!一时间大批人都争先恐后前往绝云间寻此药。
三人这下坐不住了,走得时候还往那家店门口看了一眼。
好家伙,这奸诈的商人,在告诉钟离他们可以用草药换取百无禁忌箓之后,转身就贴了这公示,让更多人来帮他。
这样一来,他们也再耽误不得,只得尽快出发。
那清心不好找,不少人也已经出发到了绝云间,而现在,第一批发现那清心生长所在地的人,也已经到了。
难就难在很难摘下来;准确来说,是几乎不可能。
悬崖极其陡峭,几乎弯成弧形,更过分的是,清心正好生长在那弧形之中。
成辛和年在当初有多么高兴兴奋地找到了清心,现在就有多么绝望地发现,这根本没法摘到,完全是玩命。
可是来都来了,他们好歹也是第一批找到清心所在地的人,总不可能就这么放弃,他们四处周折找路,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摘到清心。
可无论哪里,往下一望都是悬崖,很难不摔死。
“这百无禁忌箓果然不好拿,是要人命的啊!”
年在缩着脖子从悬崖边往后退:“是啊,这也太吓人了,不然我们还是算了吧。”
“再找找,实在不行……还是试一试吧。”成辛扔掉手中普通清心,盯着悬崖边的那一株。
“你要试那就你试,我可不要。”
“你怎么这么怂呢?富贵险中求啊!”
年在摇头:“命都没了还要什么富贵。”
“我不管,都到这儿了,这仙我是一定要求到的,”成辛拉着年在:“咱们继续走。”
“我不去!”
两人你推我搡的,成辛也越来越恼火,硬拽着年在往上爬,推推搡搡中慢慢往山上爬,也慢慢靠近清心。
没料到有几个人忽然从山上拐角处尖叫着冲下来,差点把成辛撞倒。
他指着跑远的几个人骂:“疯子,你们没长眼睛啊!”
年在扯了一下成辛的衣袖,声音有些颤抖:“你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吗?……”
他咽了一口唾沫,声音更轻了:“他们说,有鬼……”
正好凉风吹来,两个人都打了个颤,不约而同往山上看去,再往前就被山壁挡住,看不清了。
成辛扭了一下脖子,往上走了几步,声音虽然大,但也带着点儿虚:“哪儿啊,这大白天的还能有鬼?况且,这儿可是绝云间!仙人所在的地方。”
年在声音更抖了:“是不是就是因为是仙人,所以才会有鬼找上门……?”
他扯住成辛的衣袖,昂求道:“咱们还是回去吧,这太危险了……”
“有什么可怕的?是不是鬼,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成辛大步往上走,好象这样就没什么可怕的了。年在本来想自己离开的,但是看着成辛越走越远,转身看着绵延的路,越看越觉得瘆得慌,只好跟上去:“你等等我……”
越往上走,看到的景象也越多,年在盯着逐渐显现的道路,大气都不敢喘。
成辛比他走得快,看的也更远,他忽然停住时,年在被吓了一跳也立马停下,好歹没有腿软摔倒,时刻准备着跑路。
但是成辛露出了疑惑警惕的表情,“一个小孩?”
小孩?年在咬咬牙,也走了两步慢慢望去。
确实是一个小孩,只不过这个小孩……有点怪。
小孩一头紫发,身后编者长辫,穿着也很奇怪,像是很久以前的着装,最为奇怪的还是她头上的帽子下压着的符纸。
她肤色苍白毫无生气,如果不是他们俩第一次看到七七时她就是睁着眼动作的,估计会以为她已经死了。
以为死去的人忽然动起来,确实够吓人的。
不过还是很在意啊,她头上的符纸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这副模样,真的太像……对,像一个僵尸,话本里常常出现的那样。
不过,因为她小巧的身材以及软和迷茫的目光,两人对她的害怕倒是减少了不少。
如果是僵尸的话,那应该很厉害吧?如果这个小僵尸没有伤害人的意思,那岂不是可以……
成辛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一步步靠近七七,年在被他的大胆再一次吓到:“你想干嘛?”
“没什么,认识一下她。”
成辛露出友善的表情,在差不多的距离停下:“你是迷路了吗?”
七七看向成辛,没什么表情地点点头:“不记得……回家的路了,也不记得……为什么会在这里。”
“原来如此。那我可以带你回家,你……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七七努力思考,然后豁然道:“我是七七。”
“七七想回家,家里还有很重要的事,我要把……”七七眨眨眼睛,声音忽然低落起来:“不记得了……”
成辛摊手,还是那副笑容:“没关系,回去了就记得了,对吧?”
“你可以带七七回家吗?”
“当然可以,但是在这之前,你要帮我一个忙。”
“嗯。可以。”
成辛指着不远处的悬崖:“看得到吗,那里有一株特殊的清心,我需要那个。”
“好。”七七说着就交叉双手在胸前,把成辛吓得退后了好几步。
“你干什么??”
“你别怕……七七的记性不好,所以需要给自己下敕令。”七七说完,嘴里念着什么,抬头看向成辛时,眼神里多了一抹光。
“好了。”
成辛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尴尬地清清嗓子,故意放松姿态:“那好,你快去吧,什么时候拿到了,什么时候咱就带回家。”
他一伸手,发现年在还躲在旁边不敢靠近,成辛皱眉啧了一声,喊他赶紧过来,他这才朝七七笑笑,然后也给出了同样的承诺。
七七的神态轻松了很多,想笑的时候只觉得表情僵硬,没办法笑出来,也就作罢。按照他们的要求去找合适的落脚点爬山。
当她的手放在山上时,忽然有一股熟悉感。
以前也做过这种事,爬山……采药,然后……摔倒……很痛。
七七的记忆里只有断续的碎片,似乎结果不怎么好,后来怎么样了呢?她不记得了,只是在碰到山壁时,手会忍不住颤抖,心里很没有安全感,很害怕。
“不怕……不怕……”
七七默默地鼓励自己,犹豫的时间不算长,就开始攀爬。
她不记得家在哪里,但是她想回家。没关系,拿到了草药就能回家了。
不用自己采药,年在心里重重松了一口气,但看着七七小小一只在悬崖上,还是悬着心问了一句:“她好像也挺可怜的,是不是不应该骗她?”
“什么事儿都干不成,还抱怨着抱怨那的。”成辛冷哼一声:“可怜她,那要不你去怕悬崖采药?”
年在沉默了,他仔细观察成辛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询问:“我……我去弄点吃的吧?”
成辛点点头,找了块石头随意坐下。
无意间瞥见七七快接近悬崖最陡峭的地方,也是最接近清心的地方,成辛一下子来了兴致,期待七七能摘到。
却在七七下一个往上攀爬的动作里,她脚下踩空了,手上的力量也无法支撑身体,顿时直直往下坠落。
当失重感降临时,七七内心的恐惧被无限放大,不想死的念头充斥大脑,可那情绪又很快如冰冻般冷下来,消失,让她无法掉下眼泪。
成辛被惊了一下,连忙跟上前去看,看到七七迅速降落在地面上,因为算得上高,声音也很大,甚至惊动了旁边的飞鸟。
他趴在旁边看七七的情况:“应该不会死吧?”
的确不会死,也感觉不到痛,七七听到身体重摔在地的声音,有几秒里没办法动,静静躺了会儿后,她缓缓爬起来,继续来到山脚下。
“果然不会死,”成辛表情兴奋:“真是捡到宝了。”
就是看起来她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到那味草药,得做好长时间呆在这里的准备了。
年在带来了些果子,二人在山间找了个亭子落脚,堆了个火堆,时不时看一眼七七那边。
看到七七又摔下去了,成辛啧了一声,失望地移开目光:“怎么又摔下去了。”
“这样什么时候才能拿到啊,”年在看着天边的夕阳,已经快到挽上了:“照这样下去,其他人也很快会到的。”
“怕什么,”成辛看了一眼山脚:“大部分人来了也会放弃,这株草药肯定是我们的。现在等着就够了。”
晚上的时候下了雨,悬崖变得湿滑,但七七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
成辛和年在靠在亭子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看着七七像是没有疲倦地一次次摔落,爬起来,继续往上爬,他们也早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