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府,晨中前厅长孙云氏坐立不安,干脆站起来来回不安的走来走去。

  “夫人。”

  云氏已经无可奈何的开始双手合十祈求佛祖天地了,如夫人林氏从外头进来,就看到这一幕。

  都知道相国府一共才俩位公子,人丁单薄,好不好二公子还是个痴傻的。

  如今,只有大公子顶立门户。

  这不,不久前不见了,原本以为是去京师不远的巢林镇去了,这是后来从二公子嘴里哄出来的。

  二公子起初痴傻时,为了治好什么办法能用的都用了,听一道士的送回老家巢林去住了一段日子,专门由一个当地的阿婆照顾,那阿婆收了钱倒是照顾的不错,可二公子痴傻还是痴傻,道士的法子根本不管用。可那段日子的相处,二公子和那阿婆相处不错,相国府为了感谢,后来赡养起来那阿婆,逢年过节的都要派人拿礼登门,有时大公子也会过去探望。

  这次二公子说他想念那阿婆,大公子疼弟弟去接那阿婆来京师,本没什么。

  问题按道理早就该回来了,到如今也没有回来,显然二公子说谎了。

  很快伺候二公子的婆子,巧不巧听到二公子夜里的梦话,说什么哥哥你去找长公主的事,我绝对不说出去……

  这才知道怎么回事,大公子约莫是去那益州的小玄寺了。

  长公主在小玄寺为皇太后祈福,这事很多人知晓,按天数算也该回来了,可大公子却迟迟不见,偏偏这时候老爷又被传召进宫去了,好好的人就失踪了,这样大的事,整个相国府连个拿主意的也没有。

  相国夫人云氏平日里管账理家是一把好手,然而却是没什么主意的人,这次又涉及到自己的骨肉,最在意的儿子,更是慌乱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还是没有消息传回来么?”林氏压声问一边的婢女,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是摇摇头。

  “听说宫里太后病了,又着急传召老爷……你说是不是宫里出了什么事?传话的人所以才耽搁到现在,都一夜了多大的事啊家都不回。”长孙云氏拉过林氏焦急不已。

  “这……”

  林氏犹豫。

  他们派出去传话的人,说是去传话,事实上根本进不去宫门,只有在北城门守着等着人出来,一直没消息回来,说明老爷一定还在内廷。

  到底朝官眷属不好妄议宫中事,平时的长孙云氏也不是这般没有分寸的人,当真是急糊涂了。

  林氏开口,“夫人,若是等不及老爷,要不要先找些人去益州寻找大公子。”

  “可益州我们人生地不熟,也没有相熟的,盲盲目目的如何找。”长孙云氏连连叹气。

  “夫人,我们可以求人帮忙。”林氏平静。

  “什么人?”

  “夫人急糊涂了,禁卫统领傅统领和老爷交好,宫中武将应该擅长寻人,我们找他帮忙。”

  长孙云氏再要开口,林氏已经想到她的顾虑,“老爷不在,这事急从权,夫人出面也是极为妥当。”

  “好,我这就亲自走一趟去傅府。”

  “那妾在家中守候老爷消息。”

  ……

  瑞安宫,皇太后一身茜妃色的太后常服,正在饶有兴致的逗鸟。

  “娘娘。”宫女垂首把鸟食高高举起。

  皇太后瞥一眼,抬抬手,“叫晴禾来。”

  “是。”

  不大功夫一秀气的宫女规矩走来,“娘娘。”

  “薄姑如何?”

  “回圣母娘娘话,好多了。”

  “你姐姐。”

  “回娘娘,也好多了。”

  “好,去吧。”

  “是。”

  “相国同傅统领可用完膳了,传。”这不是询问,而是命令,精雕碧玉塌上皇太后显的十分有精神。

  不大功夫,俩个朝服男人从外面进来。

  长孙崇毅显得一脸凝重,“太后。”

  “相国怎么这般脸色。”

  “臣无状,乱臣虽俯首,可长公主至今没有回来臣忧心。”

  “哼,小汉王假死多年,筹谋了那么久却竹篮打水一场空,竟然还妄图用长公主威胁圣母太后,简直是可笑,长公主是大魏的福星又岂是好算计的,长公主定会平安归来,臣用臣的脑袋立军令状。”相比长孙崇毅的忧虑,禁卫统领傅司淖狂妄不少。

  皇太后面有赞同,傅司淖又道,“那小汉王也实在胆子小,昨夜死到临头拿长公主威胁,娘娘问她长公主具体在何处,他便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实在丢人现眼!”

  “可太后……”长指元由口口裙:衣污儿二齐伍巴一收集孙崇毅颇为迟疑。

  “如今就算小汉王被我们捉住,他下头的那些属下知情或许不敢动长公主,若不知情……臣担心禁卫寻找的速度太慢,万一长公主伤到一分半毫都是罪过……”

  无论长孙崇毅如何担忧,身为母亲皇太后却显得悠闲。

  “且待吧。”似乎断定女儿不会出任何事。

  日光出来云散了,天气难得清亮。

  女官踌躇在帘子后,平素这时候外头有什么事都是薄姑传话,如今薄姑卧床养伤。

  直到被发觉,女官近前,犹豫着看向一边的傅司淖,“是傅夫人,急事寻傅统领。”

  天大的事能寻到内廷,傅司淖面色一变。

  最先看向上位。

  上位松口,“传。”

  不大功夫人传进来,先拜见上位,一番解释才了解原来,这位傅夫人专门进宫,居然不是关于傅家的私事,是关系长孙崇毅的私事。

  好不容易进来,见到了长孙崇毅见到了本人,对上位也不能隐瞒,这位禁卫统领夫人秦氏,夫君是武将她又是个实打实的热心肠,实在人。

  长孙崇毅这才知道,原来大儿子这么久没回家不是去巢林去了,而是去益州找长公主了。

  待秦氏离开,只有长孙崇毅和傅司淖。

  “犬儿实在是胡来。”长孙崇毅又是气又是急,又是惭愧。

  长公主有尊贵的身份,姿容绝佳,京师之中少有不慕的,不过到底是私下爱慕,真放在明面还是有些冒犯天家。

  傅司淖面有尴尬,“看来要一道寻长孙侄儿了。”

  长孙崇毅更是慌乱无奈,连连摇头。

  “窈窕淑女,君子求之。”皇太后却说了一句微妙的古语。

  只是除此之外,在没有什么,很快的长孙崇毅和傅司淖一道出宫。

  “长孙侄儿能做驸马,也是好事一桩。”俩人一起走在宫道上,几乎没有什么人,傅司淖说着调侃的话,面容确实十分严肃,和方才在瑞安宫的随和完全不同。

  “太后似乎很相中我这侄儿。”傅司淖又道。

  “此事若成,这会是我们的助力。”长孙崇毅始终不言语,傅司淖意味深长,随后俩人加快步子再也没有说什么。

  ……

  入夜,黑漆漆的大山之内荒无人烟,偶尔会听到几声狼叫,每次这时候秦原兰就感觉她身后,一缩。

  这是一处背风的小山洞,很小很小的山洞,只够容纳一个人在里面,所以俩个人背对背坐着歇息,秦原兰就是冲外面那个。

  没错,这不是在原本的家里了,在很远的高山顶。

  狼又叫了,秦原兰的后背又感觉到动静。

  她当然不怕狼了,她还曾和狼搏斗,而且赢了。

  “不用怕,听声音狼在很远处咬不到我们。”秦原兰开口。

  “那便好。”身后温柔的嗓音,可明显还是害怕,声音都有些颤抖。

  秦原兰下意识想再安抚几句,又不知再说什么好,安慰的话刚才似乎已经说了,她是个嘴笨的,再没了新鲜的话,只有,“睡吧,明日找个地方搭个屋子,你身上的伤得快弄些草药敷一下。”

  身后轻轻的嗯了一声,之后似乎睡着了,秦原兰听到断断续续的呼吸声。

  真像是一场梦啊。

  月亮出来后,秦原兰睁着眼往山崖下看去,和平时不同夜晚出来打猎不同,这次自己身后暖暖的,是有温度的。

  秦原兰感受着这种难得的温暖,一种奇妙的感觉在心中蔓延开……

  月光下,小小的木屋正式她的家。

  不久前她无意在自己的陷阱发现了她,到后来对方三番俩次的晕倒,不吃自己的吃食,自己误会她,再到后来……

  看着自己那小小的木屋,秦原兰回忆起来不久前的事情。

  那么多的脚步冲着家里来,似乎和她救的这个姑娘有关系,之前武婶也提醒过,这一切的一切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下意识要保她,可是她清楚知道家里太小,她的木屋方寸之地藏一个人太难。

  她只是一个猎户,有些力气和打猎本领,可空拳难敌四手。

  关键时候却出现熊叫,之后就是啊啊啊的人的惨叫,之后她偷偷往外看,外头没人了,有几具尸体。根据模糊的声音还有脚印判断,其他人应该是被熊追的跑开了。

  这是好事,可秦原兰当机立断,背着那个昏迷的姑娘就往山上跑,她知道那些人可能摆脱了那头熊,会再回去,她有这种预感。

  有备无患,就算她的预感不准确,多一手防备不是什么坏事。

  旁人出了外头或许无法生存,她么五岁入山,山中二十载年华,她的家就在大山,就算离开木屋,再去高点的地方搭建一个屋子,也不是什么难事。

  带了些干粮,秦原兰就离开了。

  这是第一夜,秦原兰如今的角度是可以看到自己的木屋的。白天看的更清楚,她之前的预感白天就得到了验证,那些穿的奇奇怪怪拿着似乎是刀的男人们,的确又回到木屋,而且如今似乎当做一个临时住处,住了下来。

  秦原兰她并没有直接问身后的姑娘,那些奇怪的男人是不是找你的。

  她不是傻子,姑娘的害怕她看得出来,问不问的她都有了答案,既然带她出来,那她不后悔。

  那么多看起来不好惹的男人,这姑娘落在那些人手里会有什么后果,秦原兰不去想,一定很不好吧。

  秦原兰本以为她不会睡着,可天亮睁开眼发现自己的姿势变了,原本她是坐着的。

  如今似乎躺着。

  几乎立马睁开眼起身。

  “恩人,你在找本……我?”身后想起来熟悉的声音,秦原兰方松口气。

  姬观善把食物递过来,望着眼前的女猎户,微微笑。

  这些日子的遭遇是她这辈子都不曾有过的,被奸人算计,身边的贴身侍女被迷晕,她没有选择流落大山,大山环境陷恶,她在书中看过的,山中多大虫多野兽食人,多有毒之物,本以为入山凶多吉少,她一进来就掉到一个大坑中,似乎是什么陷阱,直接就晕倒过去,再次睁开眼却得见天光,原来是遇到好心人救下。

  那些奸臣居然还不死心,还在追查她的下落,幸好这个女猎户带着她到了更高的地势,白日里她看到了那些似乎是扈卫营装束,还有锦衣卫的进进出出,把女猎户的木屋当成暂时休息的地方,似乎不找到她就不死心。

  如此坚持,想来是要生什么宫变,忧心京师可到底眼下自己的处境才更值得担忧,心中惶恐好在早早就醒来了,那时天还未亮,隐隐约约似乎听到什么野兽的叫声。

  害怕不已,又想起来昨夜女猎户说的话,狼指元由口口裙:衣污儿二齐伍巴一收集在远处咬不到我们,麻痹自己不去听不去害怕。

  靠着女猎户,倒是慢慢的不那么害怕了。

  女猎户坐着睡着了,等了很久都没醒来,不忍心打扰,想她昨夜里一定守着自己,很晚才睡去。便小心的让她平躺,这次她守她一会儿。

  总想,若能出去一定报答她一番。

  女猎户不如何会言语,却生着一副好心肠,山中人大抵都如此纯粹,之前女猎户的木屋之中半昏迷间,似乎去了一位大婶,说了些关于她关切的话。

  姬观善依旧记得这些的。

  此刻,她把干粮食物放在女猎户身边,希望她能吃点补充力气。

  “恩人?”

  秦原兰意识到自己失态,居然再次被眼前的容颜弄的失神,听到温柔的嗓音,她匆忙偏头往一边去。

  “你吃。”她不知再说什么好。

  “恩人吃,我不饿。”

  姬观善不是不饿,不过没有那么饿,她的胃口向来小。

  女猎户是好心肠,本以为俩个人要拉扯退让一番,可没想到人直接起身。

  “和我走。”

  ……

  晌午,秦原兰总算找到了搭建屋子合适的地方。

  离开时,她就有准备所以带了麻绳和斧子。

  找到地势秦原兰这才开始吃干粮,她吃了一半就停下,很快忙活开。

  砍树、刨土、立桩子……

  这看起来是根本不可能一个人完成的事,姬观善没有吃剩下的食物,她虽然养尊处优,可也知道此刻情况不同,她知道女猎户造屋子,是为了她们夜里能睡的好些,她有心上前帮忙,可每次都被无视。

  女猎户干活的时候,眼里除了干活就没有其他的,她试了好几次,结果每次都似乎插不上手。

  总算,在绑木头的时候女猎户的头抬起来,目光落过来。

  “我姓氏观。”姬观善发觉她竟然有些跃跃欲试要上手的感觉,这是从未有过的,从前在宫中,尊贵如她,她可从来不会做什么活,

  姬姓太扎眼,所以折中用观。

  不过在看到女猎户皱着的眉头的时候,姬观善意识到,或许她就算告诉她自己的姓氏,哪怕告诉名字姬观善,这女猎户也是一样的皱眉,山中人或许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甚至觉得奇怪不解。

  “观……姑娘。”

  居然有人姓这个,秦原兰反应了一下叫出来。

  果然变扭的很。

  “帮我把那很木头扶起来,我们要绑在一起。”秦原兰说着话,一边比划。

  在俩人的努力下,很快简陋的木屋就做好了。

  当真是简陋的不能更加简陋,只有一个模子,而且没有遮挡物,没有青石铺地,更别提什么床榻什么取暖的被褥之类,俩个人在里面坐着感受,那么就地坐着,还有些磨肉粗糙不适的感觉,身上出了薄汗,身子里的伤痕又疼了,姬观善呼出一口气却浑身轻松,之前的忧虑去了大半。

  身边女猎户站起来,“你在这里呆着,我出去晕点东西。”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不大功夫,秦原兰就抱着一些她认得的草药回来了,都是止痛止血愈合的,她们现在待在山的高处,草药倒是好寻的许多。

  不知不觉的天又要黑了,秦原兰心里一番计划,觉得要加快速度了。

  夜里睡在外面的确不安全,有个遮挡的就好许多,到底她不是神人,这个观姑娘身上又有伤,她不得不多考虑。况且根据昨天白天的观察,那些奇怪的男人们,一直在半山寻找,没有上山,也似乎没找到上山的路,毕竟这高处的山陡峭,只有她这种猎户才知道怎么爬上这么高,那么目前下去不可能,只有暂时住下来。

  搭屋子是一地步,今夜睡个好觉是秦原兰的目标。

  秦原兰的目光落在附近成片的石头上,把草药交给观姑娘。

  “把这些都嚼碎了。”

  姬观善当自己听错了,抬头女猎户就离开了。

  秦原兰开始把石头往她简陋的木屋搬运,毕竟现在是秋天,直接睡在地上太凉了,必须铺着石头,之后她打算弄些树枝,那些叶子最是柔软,最后再弄个门,把木屋里里外外都绑好遮挡好,就没有顾虑了可以睡个好觉了。

  秦原兰忙碌半天,不经意抬头就发现不远处石头上,那观姑娘坐着正望着怀里呆呆的。

  不正是给她的草药?

  “你在做什么?”

  秦原兰气喘吁吁走过去。

  对方似乎被她问住了,不理解她的意思,秦原兰问,“怎么不嚼碎?”

  “放嘴里弄碎,到时候弄在你的伤口,这样你的伤口才会好的快些。”她又解释。

  姬观善这才明白过来女猎户一开始的意思,她从不懂这些,她病了都是喝汤药的。

  女猎户是值得信任的人,会盖房子会安慰人那么有力气,让人觉得她在身边就什么危险也没有,她是极为信任的。

  姬观善几乎是不犹豫的把那草药放在嘴里,下一秒呕吐出去。

  苦啊,实在是太苦了。

  “苦?”

  秦原兰本打算继续忙碌,可听到声音就忍不住扭头。

  “嗯。”观小姐苦的眉头都皱起来,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秦原兰看看一边的石头,又扭头看看观小姐。

  苦,当然苦了。

  “草药应该没有不苦的。”她也不太了解,她最了解的就是打猎。

  她倒是不怕苦,可以帮忙嚼,可其他的事……那搬石头的事儿观姑娘?

  秦原兰这次打量观姑娘,没有心咚咚咚跳,没有失神,她在很认真观察观姑娘的手腕,观姑娘那小身板,不如何矮小,说句实在不好听的话,她那腰那细,感觉她用点力就可以弄断了去……

  嚼草药为了观姑娘的伤,弄石头弄屋子为了今夜可以睡个好觉,都是要紧事,必须俩个人一人分担一个,观姑娘显然不能分担第二个,她只能嚼草药。

  秦原兰正要开口,观姑娘却阻止她先她一步。

  “我嚼恩人,我不怕苦的。”

  说完,眼神决绝的把一团草药塞到嘴里,小脸皱的。

  秦原兰动动唇,原地站了站到底继续忙碌了。

  观姑娘应该是养尊处优的人物,外头那种富贵人家的小姐,生的娇弱,还那么怕苦,都没嚼过草药。

  外头的小娘子都娇贵。

  秦原兰又想起来以前那个一夜缘分的小娘子,不由得摇摇头。

  外头的小娘子,无论之前那个,无论是现在这个观姑娘,都娇弱都……总要离开的。

  不再多想,秦原兰卖力干活。

  夜晚,秦原兰的目标达成,木屋基本收拾的差不多,观姑娘的草药也嚼的差不多。

  俩人躺着简陋的树枝床上面,凉凉的,秦原兰穿着衣裳倒是不觉得怎么凉。

  观姑娘已经自己把草药弄在了身上的伤口上,秦原兰没什么话,又知道身边的人没有睡着,黑暗中气氛怪怪的。

  “观姑娘。”

  “你觉得伤口怎么样?”到底好心问问。

  “恩人,好多了。”是温柔的嗓音。

  “嗯,凉凉的。”又很快补充。

  “很舒服。”又补充。

  “多谢你恩人。”

  “嗯,不用谢。”

  秦原兰木木的回答,感觉身边观姑娘动了下身子。

  黑暗中,姬观善调整了舒服的姿势,面对着女猎户。

  大魏历代约莫没有自己造房子的公主,她第一个。

  这真是古往今来的奇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