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楚枭,到底卖了我多少张菜谱,啊啊啊!”
钟书雪的书房中,她仿若疯婆子一般打砸着书房里的东西,下人吓得不敢说话,跪在外面瑟瑟发抖。
这一个月,他们家小姐的脾气越来越大了。
起因,是京城这一个月中陆陆续续开起来的酒楼,都是飘香十里的菜式,抢走了飘香十里很多的客人。
现在京城许多达官显贵都不乐意去飘香十里,毕竟飘香十里出过事,多数人还是有些忌讳,眼见有一样菜式的酒量出现,一个个叛变,导致钟书雪这一个月少赚了很多银子。
而京城之外,飘香十里分店更是被如雨后春笋般涌现的新酒楼挤压得无法生存,在多家联合下好些地方的分店已经宣布破产关闭。
要知道,能赚银子是钟书雪的一大利器,太子曾经不嫌弃钟书雪只是空头侯爷嫡女也是因为她会赚钱,三皇子破釜沉舟将钟书雪绑在自己船上也是因为她会赚钱。
可现在,钟书雪即将失去飘香十里,也意味着她将失去一个来钱快的手段,如何叫她不愤怒不恐慌。
她甚至在这一月中都不敢向太子三皇子求救,生怕他们知晓她手下的赚钱生意被楚枭弄得风雨飘摇。
心中腾升着熊熊怒火,钟书雪眼中是狠绝的杀意。
“楚枭,楚枭,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下唇被她自己咬出血痕,钟书雪浑然不知,仿佛陷入魔怔。
靖安侯夫人听到下人传来的消息匆忙来到女儿院子,越过一地的下人推门进入书房,就看到钟书雪把自己咬出血的模样,吓了一大跳。
“雪儿,你受伤了,快,快去叫大夫来!”
靖安侯夫人快步走入书房,看到满地花瓶碎片和书本狼藉,不赞同的皱眉。
但女儿受伤的模样到底让她心疼,没舍得说一句重话。
“你啊!明知道消息阁是平南王世子的地盘,他又是个混不吝的,何苦同他作对撕破脸?”
“现在可好,他拿着你的菜谱到处卖,赚得盆满钵满,你也拿他没办法,我们侯府更拿那些卖菜谱的人没办法,毕竟这也不是他们去消息阁买的东西,不算违背约定,唉!”
谁家没有见不得人的消息在楚枭手上,所以京城显贵达成共识不会主动踏入消息阁,可楚枭找人卖出去的东西,谁家又会不收呢!
偏偏是钟书雪自己得罪了楚枭,在他的消息阁里把自己的消息册子撕了,楚枭如今的做法虽叫人忌惮,但也说不出个错来,只会让人越发恐惧楚枭手中他们的把柄,生怕得罪楚枭来个玉石俱焚。
而往往,他们自己或许焚了,楚枭或许还活得好好的,就比如这一次。
靖安侯夫人看着眼神浑浊的女儿,也是痛在心里。
“雪儿,还有四个月你就要嫁给三皇子,这四个月你收收心,不要再管外面的纷纷扰扰,安安心心备嫁吧!嫁了人好生讨三皇子的欢心,你这一辈子,就靠三皇子了。”
钟书雪一把推开扶着她的靖安侯夫人大吼,“不!我不甘心和娘你一样只做一个后宅妇人,我不甘心!”
靖安侯夫人被推得一个趔趄,后脑撞到书架上,疼痛感袭来,颤抖的唤出一声“雪儿”后失去意识。
靖安侯夫人这一晕,整个靖安侯都乱了起来,靖安侯得知夫人如何晕倒大发雷霆,彻底将钟书雪禁足,把她身边的丫鬟小厮都换了,让她无法再和外界联系。
亲眼看着靖安侯这一出闹剧上演,楚枭心满意足,把自己的斗篷交给周深。
“消息阁很快就会热闹起来,以后就由你来坐镇消息阁。”
“各家的大小消息,你最好记到脑子里,消息阁下面放消息册子的地方,能不去就不去,你不是我,只要去一次很有可能就被暗地里监视的人发现。”
周洪跪在地上,接过楚枭的斗篷低声应是。
楚枭盯着周洪的头顶,忽然问道:“可会不服气?”
周洪愣住,有些反应不过来楚枭的意思。
“山里的那批人,你训练了一个月已经有些成效,我现在让你回来坐镇消息阁,会不会不服气?”
听到楚枭的解释,周洪抬头,脸上是惊讶和惶恐,唯独没有怨恨不甘。
“世子,您是属下的主子,您让属下做什么属下便做什么,怎会不服气?”
“且这消息阁如今是世子最重要的产业,世子让属下坐镇是信任属下,属下如何会不满。”
楚枭细细端详着周洪的表情,灵魂力也感知他说话时的情绪,确定没有作伪后满意一笑。
“你知道我的看重便好,我也知你志不在守城,如今也是我手上没有得用的人手,且等人手培养起来,你便可从现在的位置退离,到你更喜欢的地方去。”
周洪眼中迸发出喜悦,“多谢世子看重,定然不辱使命!”
楚枭点点头,“此后我不在府中,每天你都要出去接收一次消息。”
“今天下午酉时,去东街茗香阁中,从一个身穿粉色衣裙戴着梅木簪子的人手上取走消息,切记不要被人发现。”
“明天同样是酉时,到西街西城糕点铺,从一个穿蓝衣大腹便便的人手上取走消息。”
“后天同一时间,到北街贫民窟,去破庙附近从一个瘸腿乞丐手上取走消息。”
“三天各是不同的消息来源,你拿到的消息中会写明下一个碰头地点时间和传消息的人什么模样。”
“对了,每月末,你都把一月的账本计算出来,分出三成红利,在月末碰面时交给递消息的人,其他莫管。”
周洪细细的把这些都记下,确定记牢无误后重重点头。
“属下记住了!”
楚枭起身,“好,这京城就交给你了,有什么关于我的和承恩王世子的消息,往庄子那边传消息。”
留在京城一月有余,总算是把京城的事都安排妥当,楚枭可以放心离开。
一个人乔装打扮悄无声息出城,进入官道旁的林子里,借着树木的遮掩往庄子后山去。
刚一来到后山,楚枭灵魂力就察觉到暗处隐藏的人,尽管气息收敛并不到位,也叫楚枭满意点头。
比起他一个月前来看时,要好上许多,叫周洪来训练一番果然没错。
没有兴趣和这些半桶水完躲猫猫,楚枭将身上的伪装去掉,大摇大摆的出现。
辅一见人出现暗处的人如惊弓之鸟,待发现是楚枭这个主子,立即从藏身之地走出。
“主子!”
楚枭颔首,“伪装不错,隐藏也到位,只是气息收敛还不足,再接再厉。”
两人深深低头,有些敬畏和挫败,“是!”
楚枭越过二人,“行了,去做你们自己的事。”
二人低声应是,一直到看不见楚枭的背影才敢抬头。
“主子好可怕,每次面对主子都感觉像是被野兽盯上,毛骨悚然的。”
“野兽能有主子可怕,我们又不是没打过野兽,对野兽我敢下手,对主子,我连抬头都不敢。”
“那倒也是,想当初二叔组织我们杀野兽,我举起长矛就敢上,我一个人就杀一头!”
“得了吧,不就是一个人杀了一头狼值得你天天炫耀,忘了你被狼狠狠抓了一爪子,要不是二主子给你治伤,这会儿坟头草都该长出来了。”
“嘶,别说,你一说我后背感觉又火辣辣的疼。”
“行了别矫情了,赶紧重新找个地藏起来,我们可是因为受伤得了闲差,要是没守好山里叫人闯进去,万死难以谢罪。”
“是是,我藏那边树上。”
“嘿那是我先看上的,罢罢罢,看在你伤比我重的份上不和你抢。”
……
守山两人的对话全叫楚枭听了去,眼底浮上满意之色。
半个多月前,他陆陆续续以农庄需要农具为由买了一些铁具,在后山铸高炉熔炼自己造兵器。
因为铁的数量不多,楚枭造的都是长矛,只有矛健是铁,矛柄是焊上的硬木,算是最粗糙的武器。
尽管粗糙也比普通木棍好很多,冯老二拿到长矛就迫不及待展开了对后山那些盘踞多年的野兽的猎杀。
厮杀自然会有伤亡,幸亏楚枭手底下人多又是面对未开化的野兽,受伤的不少,但死的只有一个。
那一个还是因为伤太重,被抬回去时肚子被野兽爪子刨出一条口子,肠子都掉了出来,尽管遥清缝合救治,但因为感染,到底没把人救回来。
没有死在战场上,也算是冯老二完成了对楚枭的保证,把人都活着带回来,楚枭也没怪他。
这一次伤患不少,轻伤修养几日就重新投入训练,一次的厮杀已经让他们明白未来将面临什么,都不敢松懈。
但重伤患是不好继续训练的,那样人就白救了,可放这么一大群人白养着也不是。
毕竟楚枭也不是开善堂的。
思来想去后,楚枭便派他们到山脚巡逻放哨。
不需要太过动弹使伤口裂开,也算是废物利用。
楚枭原还担心他们或许会有些不好的心思,觉得自己受伤主子还苛责,尽管是人之常情,但真被楚枭发现,他定然是轻饶不了。
不过这二人的对话倒是让楚枭意外,言语之间没有丝毫对自己伤势未痊愈就被安排工作的不满,反倒活力四射。
这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