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都市情感>兔子玩偶>第152章

  “陈言……”

  “陈言……”

  “救救我……”

  “不要忘了我……”

  又一次夜半惊醒,陈言猛的睁开了眼睛,呼吸急促,心跳剧烈,渗出了一身的冷汗。

  色调深沉的房间,好似仍旧笼罩在一片血色的浓雾之中,在那片血淋淋的雾气之后,有两个遍体鳞伤的人影,一遍一遍地呼喊着一个名字。

  陈言梦见了荆皓铭,被人打得满身是血,他那双神采飞扬的眼睛,再也不复从前的光彩。

  倏地,眼前的场景扭曲变形,那个血迹斑斑的人影,变成了被绑在刑架上受审的贺鸣。

  那是一张完全看不清楚原本样貌的脸庞,而眼睛却始终宁静温和,如水一般盈盈动人,他在无声地祈求道:不要忘记我。

  陈言浑身发冷,身体僵硬地平躺着,努力平复怦怦乱跳的心脏。

  突然,一道带着凉意的声音从耳畔传来:“你在叫贺鸣的名字?”

  陈言悚然一惊,猛的回头一看,贺清雪白冷淡的脸庞,隐没在黑暗之中,像是午夜时分苏醒过来的吸血鬼似的。

  他似乎是有些不悦,又不紧不慢地重复了一次自己的问题:“你梦见了谁?贺鸣?还是荆皓铭?”

  陈言正想一口否认自己没有,但是贺清不给他这个狡辩的机会,淡淡打断他,说道:“我听见了。”

  陈言沉默了下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想来是因为他最近的精神压力太大,居然都开始出现了说梦话的情况。

  良久的静默,陈言终于问了贺清一个问题:“那天,你为什么要让我和贺鸣见面?”

  贺清撑着额头,优哉游哉地打量着陈言,似乎是有些玩味,说道:“让你和你念念不忘的前夫再见最后一面,不好吗?”

  最后一面。

  陈言的耳朵捕捉到了这个不详的字眼,他心里一紧,面上努力地装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问贺清道:“贺清,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

  “很简单,我要把贺鸣连根拔起,彻底铲除。”

  贺清轻轻笑了一声,眉梢微扬,神情愉悦:“他消失了,我再也不用被迫闻到他身上那种令我恶心的信息素味道。”

  陈言眼睫剧烈地颤抖了几下,他咬了咬唇,才压低声音,平静地追问贺清:“怎么‘消失’?”

  “比如……”

  贺清微妙地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他勾了勾唇角,漫不经心地说道:“其实比起心脏机械化改造,更为简单有效的办法,是移植一颗和我匹配同源的活体心脏,而跟我恰好有血缘关系的贺鸣,是个非常不错的人选。”

  “反正贺鸣现在也是一枚弃子了,怎么处置他,我爸会很乐意参考我的意见。”

  “你呢?你怎么想的?”贺清抬眸看着陈言,好整以暇地问他:“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陈言回过神来,仓皇扭开了头,避开贺清那如有实质的冷静目光:“我不知道。”

  “如果我用贺鸣要挟你,你会愿意为了他活命而向我求情吗?”贺清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居心叵测,他饶有兴致地追问陈言。

  “同一个借口再使用第二次的时候,效果已经大打折扣了。贺清,我没有那么多的同情心和奉献精神。”陈言藏在袖子里的拳头,无声无息地攥紧了。

  贺清沉默片刻,直截了当地指出道:“撒谎。”

  “随你便吧。你明知道我谁也救不了。”陈言翻身背对贺清躺下,闭了闭眼睛。

  他只当贺清是故意拿他寻开心,自然而然的,就连愤怒的想法都没有了,只觉得身心俱疲。

  果不其然,贺清被陈言的冷漠态度激怒了。

  陈言甚至于都没有搞懂贺清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而生气,就被贺清又一次地关进了暗无天日与世隔绝的卧室里。

  窗口再次被从外面封死了,陈言连唯一的接触外界的渠道也被剥夺,他再也无法通过窗户去感受风的吹拂,花的芬芳,也无法再看到花园里忙忙碌碌、辛勤劳作的人们。

  陈言又出现了焦虑狂躁的症状,他神经质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把桌面上留给他使用的纸张撕碎得满地都是,他会突然性的大哭大笑,大喜大悲,而后猛的一下钻进被窝里瑟瑟发抖,蜷缩着身体抱紧膝盖,牙齿无意识地把手指啃咬得血肉模糊。

  房间里寂静得像是一座古老荒芜的坟茔,除了他自己发疯折腾的刺耳嘈杂,再也没有任何的声音。

  太安静了,没有一个人来看他,贺清也不管他了,所有人都把他遗忘了。

  贺清……贺清……

  好想见贺清,好想让贺清跟他说话。

  这种深入骨髓的孤寂念头,像是身陷入一个黑暗的漩涡,不断地扯着他下坠,下坠……直至被水流没顶,吞噬殆尽。

  贺清不见了。

  陈言木然僵化的脑子里,模模糊糊地浮现出来这么一个想法。

  只要贺清高兴了,他就不会再用这些残忍的手段来虐待他,在贺清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偶尔带他去花房里欣赏他的母亲温意从前留下来的玫瑰花。

  ——他所经受的一切折磨,都是出自贺清的命令,只有贺清才可以救他。

  贺清、贺清……

  必须要见贺清才行!

  必须要讨好贺清,求他宽恕自己才行!

  想到了这个关窍之后,陈言不再发疯闹腾了,他痴痴地坐在地上,安安静静地等待着给他送饭的人开门进来。

  可是叫陈言愈发绝望的是,他竟然恍恍惚惚地睡过去了,完全不知道那扇紧闭的大门是什么时候打开又合上的。

  他的精神状态实在是太糟糕了,就连有人来过都没有注意到,又或许是,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人来过,一直以来都只是他自己精神错乱的臆想。

  陈言的情绪又一次爆发性地崩溃了,对于贺清的渴望和思念,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

  哪怕是贺清会折磨他,哪怕是贺清会强制性要和他无休无止地性交做爱,他都不在乎了,他可以接受贺清给予的一切,只要有个人来救救他,不要遗忘他,不要把他抛弃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静静腐烂就好。

  陈言涕泪横流,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满脸都是湿漉漉的痕迹。

  他虚弱无力地爬到以前安装着监控摄像头的地方,仰起脸对着虚无的空气呻吟:“贺清……贺清你在看我吗?你救救我,你来看看我……”

  “贺清、贺清……我想见你,求你了……我会听话、我会听话的——”

  话至最后,已成了执念似的嗔痴呓语,含含糊糊,听不真切。

  可不就是全然地疯魔了?

  一遍一遍,一遍又一遍,杜鹃啼血似的,反反复复地咀嚼着这个叫他心神俱碎的名字,满脸都是未干的泪痕,哭得可怜,却完全不知到底为何而感到悲伤。

  脑中一阵眩晕,陈言捂着肚子滑落在地上,彻底地安静下来。

  他浑浑噩噩地昏睡了过去。

  一片惨白的光打在薄薄的眼皮上面,针尖似的,扎在眼球之上,唤醒了躯壳里疲惫不堪的灵魂。

  陈言睁开了眼睛,茫茫然然地抬起头,同贺清居高临下望着他的漠然视线对上。

  是贺清!

  眼球捕捉到的场景,飞速地转变为可供运输传递的信号,欣喜若狂地传输至空白的大脑,一石激起千层浪。

  瞬时之间,陈言木然呆滞的表情有了明显的变化,瞳孔微微放大,像是不敢置信似的。

  徒劳地张了张嘴,好半天过去,陈言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嘶哑地开口说道:“贺清……”

  靠坐在病床上的贺清,脸色雪白,神情淡漠,他不为所动,冷声质问他:“为什么逃跑?”

  陈言皱起了眉头,咀嚼着这个字眼,艰难地思索着:“逃跑……?”

  贺清淡淡地解释了一句:“你抢了一辆车,一路冲到了市郊,然后出了车祸。”

  “……那件事、不是……”陈言断断续续地回忆着,语言能力和记忆力退化得有些厉害,“……已经、过去了。很久了。”

  “是吗?那我为什么会因为救你而刚刚进了医院?”贺清面无表情地抬起手,让陈言看到他手臂上连接着的输液管。

  陈言皱紧了眉头,脑子里的神经突突乱跳,他磕磕绊绊地复述道:“为了——救、我……?”

  一滴,一滴……

  透明的输液管里,液体井井有条地流淌着。

  在极其安静的病房里,似乎是构成了某种类似于指针走动的规律声音。

  哒——哒——哒——

  一下一下,叩击着陈言死寂的心脏。

  陈言苍白虚弱的面容之上,浮现出来一缕一缕挣扎的青色脉络,脑子里隐隐约约有个弱小的物体在剧烈地横冲直撞,但是他却不知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吗……?

  真的是贺清救了他吗?

  可是——

  心头的不安,却如同阴冷的潮水,在不断地扩散漫延。

  时间错乱了,空间错乱了,记忆也错乱了,变成了一团酸臭不堪的浆糊,散发着腐烂的臭味。

  他仰起脸,痴痴傻傻地看着贺清,条件反射似的,缓慢而又执拗地低声说道:“我、我很……抱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逃跑……”

  贺清还是神色冷淡:“知道错了?”

  陈言缓缓地点头,眼睛呆滞,神色黯淡:“嗯……嗯——知道、知道了……”

  很显然,贺清没有那么容易糊弄,他气息冷冽,表情冷若冰霜:“说清楚,哪里错了。”

  “不应该、逃跑……”陈言麻木地重复自己的回答。

  “所以,你要向我道歉。”

  “嗯、嗯……唔——应该、道歉……”

  贺清不动声色地说道:“过来。”

  这句冷漠的命令,几乎是快要成为了烙印在他骨子里的刻痕。

  他违抗不了。

  于是陈言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在贺清的病床边跪下来。

  清淡的目光掠过身体,一道新的指令接踵而至:“脱衣服,自慰给我看。”

  陈言脊骨发寒,屈辱的感觉塞满了浑噩不清的大脑,可是,除了顺从贺清,好像别无他法。

  于是他只好按照贺清的要求,小心翼翼地爬到床上,用力地撑起身体谨防压到贺清,而后满脸羞耻地握住阴茎,十分生涩地撸动起来。

  性器摩擦的时候,带出来黏黏腻腻的水声,透明的粘液越来越多,在冰冷的灯光之下,反射着晶莹的光泽,淫荡到了极点。

  贺清的眉眼之间,蓄着微不可察的浅淡快意,平静漠然的表相之下,是天翻地覆的一片汪洋大海。

  比起疾风骤雨的疯狂做爱,其实他更享受于这种细水长流的乐趣。

  不得不说,陈言笨拙青涩的表演,很大程度上地消弭了他内心翻涌的嫉妒和痛苦。

  精液射出来的同时,陈言又忍不住流出了眼泪,贺清轻轻地冷笑,毫不顾忌地索取更多的示弱和讨好。

  鉴于身上还有不久之前动过手术留下的伤口尚未愈合,贺清干脆从容自若地躺下休息,出言示意陈言自己爬过来。

  陈言羞耻得快要晕厥过去,可是贺清的态度十分坚决明确,他一定要玩坐脸,要用唇舌吃他的逼,没有任何商榷的余地。

  这实在是一件非常变态,而且又很辛苦的事情。

  赤身裸体的陈言,只能张着大腿,撑住身体,满脸潮红地坐到贺清的脸上,还得自己掰开紧闭的两瓣嫩肉让贺清舔。

  他发抖得厉害,下面被贺清偶尔激动的动作吮吸得有些胀痛,贪婪的舌头像是条急于寻找洞穴度过寒冬的蛇,不住地往深处钻磨,勾舔过每一寸敏感的区域。

  收缩痉挛的阴道内部,又热又胀,被古怪的快感填充得满满当当。

  湿滑的淫水没完没了地流淌分泌出来,打湿了贺清那张冷清艳丽的脸庞,他的呼吸不免急促,嘬住那枚藏匿的通红肉珠,用力地吮吸,逼出了陈言一声既是欢愉,又是痛苦的呻吟。

  陈言被贺清舔得直接高了过去,浑身抖得厉害,爽得眼睛发白,嘴里含含糊糊叫着,舌头都吐出了一截。

  身体被掌控驯服的同时,好像就连心脏也跟着开始摇摇欲坠,不断跌入没有尽头的深渊。

  骤然脱力之时,陈言的身体往下一坐,贺清的脸庞瞬间深深陷入了那处湿热黏腻的秘境,被温热柔软的暖流包裹着,呼吸霎时急停。

  好像快要窒息了。

  无论是陈言,还是贺清。

  贺清深沉的眼睛里,塞满了沉甸甸的欲望,他使用了一点力道,不遗余力地取悦陈言,带给他一次比一次还要疯狂汹涌的高潮。

  陈言又哭又叫,脑子里都被毫无意义的杂乱念头充斥了,爽得不知今夕何夕。

  骤然之间,什么都忘记了,什么都远去了。

  唯独那一双冷静淡漠的深邃眼瞳,像是能够拨开云雾,透过岁月,向他回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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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