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9日(时间线:主角恋爱第三年顾辞不辞而别,顾辞21岁)
天空中飘着乌云,小小的雨水滴答滴答从空中砸向地面。
宁锦城位于南北分界线的正中间,城北朗朗晴空,而城南却下起了小雨。
顾辞走的时候只带了证件,屋子里的东西,一样没拿。
机场里人来人往,忙忙碌碌的人群经过一批又一批,广播里的女声提醒着乘客准备登机。
顾辞从候机室出来,抬手正了正头上戴着的鸭舌帽,缓步走向检票口。
飞机起飞的那一刻,顾辞后悔了,当他想给那个放不下的人打一通电话时,空姐提醒他飞机已经起飞了,请他关机。
顾辞点了点头,最终按下了关机键。
他心里怕,他怕刘遇舟恨他。
当他下了飞机时,打开手机不出意料的是十几通来自一个人的未接电话。
顾辞快速地回拨,对方开口就是一句国粹。 他们的谈话并不愉快,刘遇舟说了分手后挂掉了电话。
然后……然后顾辞就再也打不通那个号码了。
在镁国生活的第一个月,顾辞想尽一切办法说服父母,但最后都无济于事。
他也曾想过偷偷跑回国,但当他出现在机场时,售票员却告诉他,他被禁令不允许回华国了。
偌大的机场购票厅里,顾辞疯了似的跪在地上怒吼,一拳一拳砸向地面。
他被逼急了,一路狂飙回家,一脚踹开了镶了钻的金色大门。
顾辞厉声质问父亲为什么这么做,得到的回复却是:为家族企业做贡献是他的职责,现在不是谈小情小爱的时候。
他气红了眼,家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像一头不受控制的狼崽,见一个人咬一个。
他急了,砸东西没有用,又开始绝食,整整五天没有进食。
母亲到底是心疼儿子,守着他,劝他吃饭,看着憔悴的儿子,她松口答应他,好好吃饭,会帮他劝他父亲。
顾辞用发了炎红得没边的眼睛看着她母亲,绝食五天以来说了第一句话,声音哑得几乎一个字也听不清楚。
但他妈知道,他说,他要见刘遇舟。
身体缺乏营养的支撑,顾辞昏倒了,再次醒来时,是在医院的病房里,手背上扎着针,吊着一瓶营养液。
charles(查理斯,顾辞的父亲)站在他的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不容置喙:“Stupid boy(愚蠢的男孩)”
顾辞无视了charles的恶言,用流利的华语问母亲:“你说会帮我的”
简姗握住了儿子的手,看着短短几天瘦了不少的儿子,原本天生清冷的嗓音不自觉温和了许多:“哪有妈妈不心疼崽子的,我这边给你争取早点回国,但你也不要辜负我们的期望。”
听完母亲这席话,顾辞也不傻,她这是哄他来的,简姗根本没有办法让他回国。
他将自己的手从母亲的手里抽出,眼神暗淡无光:“期望?”
他扯了下嘴角,冷笑一声:“你们期望什么?期望你们争夺财产的工具能够识时务?以二位的本事,即使没有我也能抢得很多财产吧?”
charles扬手给了顾辞一耳光:“Shut up! (闭嘴)”
“Do your part(做好自己的本分),Talk about other things later(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查理斯脾气一向大,这么多年来,顾辞即使人在华国也没能逃过他的掌控。
他用祖父病危的消息把他叫回镁国,却不让他见祖父。多么卑鄙的人,利用亲情去绑架自己的儿子,不怕遭天谴吗?
他费劲闹到这地步,查理斯只让他做好自己的本分,顾辞麻木地想着,难道自己存在的价值就是为了帮助他争夺财产?
真让人恶心
什么办法都用尽了,见短时间内回国无望,顾辞打算暂时妥协。
祖父病危的事情没有假,新闻媒体上到处都可以见,顾辞的让步查理斯很满意,说只要按他的意思做,他承诺顾辞很快就能回华国。
一个月后,顾辞终于见到了祖父,他虚弱地躺在病床上,浑浊的眼睛里有些许血丝,他握着孙子的手,絮絮叨叨的地说着话。
顾辞英文很好,也能和祖父聊上一天,可没过多久,他的叔叔Macsen麦克森突然到访,也许是知道顾辞过来见老爷子了,麦克森在家里坐不住了。
顾辞没什么感情地问候了麦克森一句,他不怎么喜欢这个人,因为他很狡猾,说话也阴阳怪气。
就比如现在,他说顾辞,老爷子病危了长孙立马跑回镁国,真孝顺。
顾辞礼貌一笑,说麦克森叔叔才是孝顺,这么多年一直陪在祖父身边。
顾辞没有唇枪舌战的癖好,不想看到麦克森那副嘴脸,和祖父道别后便离开了医院。
刚从医院出来,便接到了设置了特殊铃声的电话,顾辞想也不想就接了,可刚说一句话就被挂断了,他愣了愣,再回拨过去时,又打不通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事实上除了在公司学习,查理斯没让顾辞做什么,只说按他说的做就好了。
一切按照查理斯的计划走,他们一家三口成功地得到老爷子的亲眯,老爷子立遗嘱时,分别给了查理斯和顾辞15%股份,顾辞十六岁的弟弟6%。
而麦克森得了10%,他的女儿得到6%,刚出生的儿子得了10%。
顾辞终于明白了查理斯非要他回镁国的用意了,如果没有他这15%,家族一半以上产业都归麦克森一家了。
祖父的遗嘱盖章签字那天,查理斯和顾辞喝起了酒,他很满意顾辞的努力,并且跟他说,只要他在这边锻炼能力足够强了,就让他回华国,管华国地区的产业。
顾辞兴致缺缺,祖父那边刚立遗嘱,查理斯却在这里庆祝,真晦气。任他在这边呆了半年也无法习惯这种生活节奏,真的太残忍了。
遗嘱立完后,祖父撑了两个月便不行了。离世之前,老爷子表示虽然知道两个儿子的想法,但还是尽量公平公正地对待了,长幼有序,股份固然给长子长孙多了一些,但多给了麦克森两套房子作为补偿。
老先生还劝他们释怀,毕竟在他们家族里面,就算是1%的股份,也能保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葬礼的事宜理所当然落在了长子查理斯的身上。
顾辞请求父亲好好操办祖父的葬礼,让他老人家体面地走。
查理斯也算是不拘小节,毕竟在外人眼里,这场葬礼办得越大,越能体现他作为一个儿子的孝心,这种表面功夫,查理斯当然会抓紧机会去做。
之后,按父亲所说,顾辞在公司稳定基业,勤勤恳恳干了两年。
商场上,政治联姻是常有的事,也有一部分人不结婚做情人买卖合作的,顾辞也被好几个富婆邀请过做伴侣。
而查理斯和简姗也不止一次跟他提过,可以选一个门当户对的小姐结婚。
顾辞对他们说,不需要别人作为助力也可以把公司做好,让他们不要做那些没有意义的事,他不会和任何人成为交易关系。
但在他们眼里,顾辞的幸福显然没有公司利益重要。
于是,他们暗算了亲儿子。
顾辞在应酬时了喝酒,醉醺醺地被他在镁国唯一信任的朋友艾琳送回酒店房间。
直到药性发作他都没有怀疑过艾琳,顾辞害怕自己失控,让她不要靠近他,让她赶紧从房间出去。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艾琳竟然在他面前脱了衣服,抱住了他。
那一刻,他什么都明白了。
无论是今天父母的好言好语,还是艾琳的体贴入微,一切的一切,都有了解释。
顾辞甩了甩头,努力保持清醒,他摁住了缠在自己身上的艾琳,扯过被子给她包住,单手拎着她快步走向房门,将她扔了出去。
艾琳被扔到了商务套房的客厅,她迅速地爬起来,看见关着的房门,她试图打开却发现门已经从里面反锁了。
将人扔出去后,顾辞立马将自己反锁在卧室里,连防盗链都扣上了,他听着艾琳的呼叫,身上异样的感觉渐渐袭来,全部集中往下走去。
“Andres(安德里斯,顾辞的英文名)”
艾琳是纯正的镁国人,一出口就是地道的英语:“安德里斯!快开门啊”
顾辞为身上的热潮忍得辛苦,但此时被背叛的心寒冷至极,他用英文问她:“为什么连你也骗我!?”
艾琳想说服他开门,不然今天的计划就白费了:“很抱歉安德里斯,但我必须这么做,请让我进去”
因为热,身上的衣服被顾辞自己撕得没剩几块布了,他用背抵着门,深深呼了一口气:“你死心吧,你的目的不会达到的,快走,别让我恨你”
“不行”艾琳始终没忘记自己今天的任务,两个家族能不能合作,就看她今天的努力了。
顾辞快要被逼疯了,一阵阵的热潮涌来,他用头撞了一下门框,以疼痛保持清醒:“啊啊啊啊……你们这群该死的人”
额角的血渗了出来,流到了他脸上,顾辞随意擦了一把,耳边还是艾琳的呼叫,但他一句也听不进去。
若心里没有人,他和她在一起未必不是好事,但心心念念的人始终不是她,他不想就这么错过,他还要回去找他的宝贝,三年以来的努力付出,不能在这里毁了。
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支撑着他,叫他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药性的作用越来越猛烈,他酿酿跄跄地走进浴室,打开了冷水的开关,然后一屁股坐到浴缸里面。
水慢慢上涨,哗哗地溢出到地上也没人管。
顾辞痛苦地吼叫着,这是什么人间疾苦,他咬破了嘴唇,让自己保持清醒,打算就这么熬过药效。
那个地方涨得发疼,顾辞想着心里那个人,想用手缓解一下,然而无济于事,整整半个小时,它仍然坚持着没有一丝要倒下的意思。
他低喘着,用沾了冷水的手拍打红晕的脸颊,难受得想撞墙,然而他刚刚撞了门框并没有什么用,所以放弃了这个念头。
最后失去理智的他,只能用头抵着冰冷的墙壁,一声声地低喘着叫那人的名字。
每一声“舟舟”都是他为他保守的贞洁。
每一声都包涵着他最大的爱意
每一声都痛苦又治愈
难捱的药劲持续了两个小时,在药性作用下泡了两个小时的冷水,顾辞烧晕过去了。
艾琳请酒店的人打开房门时,进去便看见靠在浴缸边缘昏过去的顾辞。
一个服务员看周围还有女性在,便拿出浴袍盖住了衣衫褴褛的男顾客。他呼叫着客人,看他脸红得不正常,便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额头。
服务员张口就是一句英文国粹,说客人发烧了,赶紧叫救护车。
艾琳拍打着顾辞的脸,一遍遍叫着安德里斯,可他烧得太厉害了,压根叫不醒。
医院病房
艾琳在顾辞床边等着他醒来,等顾辞再次醒来时,她一下子就哭了起来,说着道歉的话。
顾辞被她哭得头疼,嘴巴里面干涩得一句话也不想说。
他被两伙人算计,他还没哭呢?!他自然不会哄这个欺骗他的女人。
简姗赶到医院的时候,看见的是坐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儿子。
顾辞冷笑:“剂量不够大啊,这都没成功,下次不如一整盒都倒进去?”
简姗坐在旁边,又是那种和查理斯一股味儿的语气:“撮合你和艾琳是为了你好,爸爸妈妈会害你吗?”
听着母亲口中拙劣的借口,顾辞气的将手里的杯子扔了出去,砸到光滑的地板上,烂的稀碎。用他嘶哑的声音说:“让我和不爱的人上床这就是为了我好?!你们可真会为我着想”
顾辞的态度很坚决,绝不可能容忍他们这些动作。
这次谈话,母子俩不欢而散。
出院后,顾辞开始准备回国的事了。这三年来,他在这边学了不少,变强了,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掌控了。
这些查理斯也看在眼里,是时候兑现承诺让他回华国了。
顾辞准备交接工作,陆陆续续办了很多手续,忙是真的忙,开心也是真的开心。
忙了一个多月,终于一切安排妥当,他买了一个星期后的机票,准备回国。
可就在那天,简予潇突然一个电话打来,告诉他,刘遇舟要结婚了。
他急了,逃荒似的订了最快的一次航班,行李也没拿,也没有同父母道别,驱车去了机场。
在飞机上,顾辞想了很多。
想再见到刘遇舟时,对方会是什么反应
想他这三年过得好不好
想他是不是也总梦到他
想他会不会气得揍他一拳
想他想得快要疯了
如果说顾辞的思念有声音,那么听到的人震耳欲聋。
作者有话说:
一个电话就可以说明白的事,顾辞为什么没有提前和刘遇舟说自己去镁国呢?
1.顾辞以为自己去一下就可以立马回国,他第二天回来的票都买好了,然而他并不知道自己没能顺利回来。
2.白天上班的时候刘遇舟不接电话的,顾辞想下了飞机就告诉他,可下了飞机后他直接被气得火冒三丈的刘遇舟单方面分手了,后来他就被拉黑了。
3.后来为什么不解释、不联系因为他的电话卡和社交账号被没收了,他当然记得刘遇舟电话,但是国外的电话不能直接连线国内的。而他自己也想着自己的事没处理完,暂时还是不要联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