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厉害不厉害，我就靠这个吃饭的，既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爱好，当初为了搞歼-10的时候，把好几架做为参考的外国产战斗机硬生生全部拆到只剩下螺钉和铆钉，利用超级计算机来演算气动力布局，那个时候银河巨型机刚出来的时候就有一段时间专门干这个活，核算电子设备的成本，那时候一大堆人经常性的几天几夜没合眼，吃住都在机库里，绘图纸都不知道用掉多少张。”严大伯回忆着当初岁月，眼睛中又再次泛起晶莹之色，摇着头：“不容易啊，那么多机型，最终也就定下了一两个，不知道有多少好机型都被封存了起来，不是不好，而是造不出来啊。”
“严大伯，这些已经被舍弃的机型设计，我能够看吗？”林默两眼放光道，此行来这些先进的机型正是他的最大目的。
“嗯，一般老百姓是不让看的，不过你的保密级别应该是够的，来吧，我让你看看我这辈子的心血，当然，也不是全部哦，能给你看的都是可以半公开的，真正的机密在退休的时候，我全部上缴了，一张图也没留下。”
严大伯也是当初看到了林默和穿着抗荷服的陈海青两人的对话，也确认了林默的身份，一般来说这种图纸就算泄露出去也没有用，都是十几年前的淘汰品，拿去也没有分析和制造的价值，保密的原因就是让一些爱炫耀的人拿去卖弄，造成不好的影响。
严大伯的收藏保养极好，连一丝灰尘都没有，让林默大开眼界，甚至看到了不曾被外界公开的机密机型。
“来来，帮我搬一下这几本本子，这可是我的家底了，基本上精华全在这儿！”严大伯翻出好几本近半个平米大小的厚册，封面显然是用三盒板手工做的，内页是一张张厚纸用线装订，完全是手工制作的图册。
本子显然分量不轻，每一本都近乎二十多斤重，林默帮着严大伯把这几本本子放到客户用餐的方桌上，铺满了整个桌面。
严大伯翻开了标有第二代歼击机字样的厚本子，对着前面几页的图纸说道：“看见没，这是与歼-8同级的第二代机，JT-805、JT-809，T就是指测试的意思，第一个‘8’是指与现在列装歼-8的性能基础上的改进型，还是延续了米格机的改进，现在的人来看，一定会说我们这帮老骨头思想保守，只会抄苏联人的东西，可那时候我们航空工业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只有苏联人肯支援我们飞机和技术，想学欧美的，可人家技术封锁啊，只能靠着出国留学回来的这批人带队，一点一点不断的试验，有时候甚至是拿人命填出来的数据，那段时间国家穷，又闹饥荒，投不起资金，试飞的时候研究人员都饿着肚皮把粮食省出来给试飞员，不然人家没力气飞哪，你可知道那个时候研发原子弹，就占了中国每年军费的接近三分之一，还有舰艇、轻重武器、单兵装备、各种大小型电子设备，哪个研究所不都是嗷嗷待哺，争那么点实验经费，落到我们飞机设计的就更少了，自卫反击战那时候，我们几乎都拿不出什么像样的战斗机去参战，只剩下一些参加过抗美援朝的老旧飞机，还总往下掉。”
严大伯为林默揭开了一段历史真相，那段艰苦的日子至今仍让严大伯唏嘘不已。
“当然，歼-10前后几个已经应用的版本都不在上面，相信你也应该是了解的，咱们再看看第三代，可是跟歼-10同一级别的。”有飞机设计专家严大伯为林默讲解，每一张详细到了极点的图纸，才不会让人看得头晕和枯燥，每一张图纸背后都代表着一分不眠不休的辛勤汗水。
“第三代是最实用的一款，基本上我们没有完全抄俄罗斯的东西，那个时候我们的条件已经好了很多，也有更多的材料和经费来投入我国自主的设计，应用的不少设计是我们曾在困难时期积累下来的技术储备，现在飞机上的很多配套件都已经能实现自产，不过发动机起码还得再等上几年，你看看这个，JT-1015，后掠变形冀，参照了F-14雄猫伪半形冀，机体采用不锈钢结构架，不过限于载弹后的稳定性，最后放弃了，还有JT-1055折冀机，用于航母的短程起降机型，可以适应200米起降距离，可能还需要蒸汽弹射的协助，呵呵，都是草图，比较重要的图纸都不允许带出来，仍然在保密期内，这些都是我自己退休后胡乱手画的。”
严大伯再次翻起了后面几本，略带着炫耀般说道：“这几本可是真正的好东西，国内正在研发的第四代战机仍在细节定型中，我退休的时候很多有价值的图都没能带出来，所以我这里只有几个并不重要的，自己退休后在脑子里空想的实验机型，后面这几本第五代歼击机，第六代的亚空天战机和第七代的空间战斗机，不过都没有经过实际风洞验证。”
居然还有这种好东西，林默迫不及待的翻开起来，上面的机体造型想像力越加令人惊叹，市面上的军迷绝对见不到这种真正的战斗机设计。
第五代的JT-32“陷阵”，与第四代歼-20完全就不是一个设计体系，对于飞行员的身体素质要求更是直接上了一个台阶，速度甚至达到了3倍音速，其中还有一个核心过载驾驶舱的设计理念，第六代的JT-27“极光”、JT-30“白虎”、JT-33“龙王”，除了已经在开发中的“火龙”外，严大伯拿出来的仍旧是纸面的上草图，仅对机体力动力、性能参数和电子设计的文字描述，但依然可以看到从第六代战斗机开始加入变形机种的设计理念。
隐形功能自第四代战斗机开始就做为基本功能配备，低发现，高速度，高机动，高巡航和高生命保障率，让战斗机重新有了新的定位，任何时候都必需有带伤返战和一对多的群斗能力。
第七代的科幻版S-10“天龙”空天破击机，完全摆脱了大气层内歼击机的概念，集成了拦截、轰炸和隐形侦察，高度航程，并且极大的增强了防御，而且提出了分离插入式安全防护驾驶舱的概念，可以看得出背后还隐隐有一个空天航母和空天空港的设计雏形，也许将在几十年后第七代战斗机的才会初具雏形。
严老爷子手上这些不仅仅局限于歼击机，还有不少直升机、轰炸机和异型飞行器设计，都是平时积累的创意构思，设计师并不是只会用限歼击机设计，有时也会蹦出一两个衍生的特别创意，弃之可惜，干脆就保留了下来。
有很多图形都是仅存于脑海中的幻想，但由专业的设计师标上一个个模拟数据，如果不知道的人看了这些图，可能还会以为真有其事。
“真是好东西！”林默带了单反相机，把分辨率调到最大，说不得，这依旧是金系巨龙变出来的佳能“无敌兔”，透明金属的不同折射率，导致镜头结构与原装品有着极大的区别，不过成像效果还是一样的。
无需任何预充能的闪光灯在客厅内的连续闪光，一张张高清晰的照片被存储起来，自然会由金系巨龙进行分类整理起来。
任由林默拍摄的严大伯帮着林默拍照，微笑着说道：“小林，有没有兴趣去做飞机设计员？如果你要是有兴趣，我可以教你哦！”
又能开飞机，又能设计飞机，设计与使用一体，简直是完美搭档，严大伯发觉这绝对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忍不住说了出来。
林默一愣，歪了歪脑袋考虑了一会儿后只能无可奈何道：“唉，不过我现在是战斗机飞行员，恐怕做不了吧，我怕自己坐不住，还有各种复杂的计算公式我看得都有些眼晕。”
“设计飞机有什么难的，我就从来不觉得难，只要有足够的材料试验，沉迷在其中也不会感到乏味，想想别人开着自己设计的飞机在天上飞，就和自己在开不是一样？小林，你不试一下怎么会知道难呢？我可是教授，一般人求我教，我还不愿意教呢。”
限于工作保密原则，严大伯对于自己原来的工作必需守口如瓶，平时都不能随意开口，满脑子的高精尖技术限于体力衰退和年老多病，无法再返聘原工作岗位，只能憋在心里，不知道多少气闷，好不容易碰上一个保密权限足够的飞行员，可以谈一些并不是十分保密的内容，就像装聋作哑好了几年，突然可以自由说话一样，严大伯感受到从来没有过的舒畅。
第125节 满载而归
看到对飞机极感兴趣的林默如饥似渴的拍着自己这些设计图，心里有了极大满足和成就的严大伯突然想到了一个可以打发无聊退休生活的有意义的事。
在他眼里飞行员的飞行寿命是有限的，随着年龄，体能会衰退到无法承受战斗机的过载，如果让这个年轻人学会了飞机设计这项工作，等不能再飞的时候，又可以继续为国家设计更先进的飞机，而且绝对会成为一个最优秀的飞机设计师。
王牌飞行员级的设计师，几乎等同于一个神偷级的制锁匠，出来的东西会出色到何种程度可想而知，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退休后依旧舍不得以前工作的老设计专家眼光有多么毒辣。
特别是林默对歼-10细节了解到了极致，如此扎实的功底让严大伯尤为心动。
“这个，我不可能经常来这里，可没有条件学。”
严大伯话像是说进了林默的心里面，但林默并没有太多时间和精力跟着严大伯学这些，要知道，光是大学本科四年，也不过是这了个皮毛，连基础都没有打扎实。
林默倒是很愿意，可是从“暗夜”基地到深圳，光战斗机就得飞上近四千公里，来回趟，估计这歼-10都得提前报废。
之前瞎子一把抓，林默倒是对这个世界的知识体系有了一定的基础，总算是拣回了原本大学里学的那些东西，也有了扎实的科普常识，和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人已经相差无几，欠缺的正是系统性的专业专精。
严大伯的话就像是渴睡了正好有人塞枕头，正好与林默专业对口，对林默的帮助非常大，战斗机做为自己的全新兵器，自己对它越了解，就越能发挥出它的战斗力。
对于林默的困惑，倒是严大伯脑子活一点：“这简单，我给你开出书单，你自己买也行，我这里有现成的送你也行，先自己看，我电话你不是也有吗？可以打我电话，有QQ没，电子邮件也行，年轻人不都有这些吗？通过这些联系我，不就成了吗？”
林默眼前一亮，这也行？！连忙点头：“有有有，我抄给你！不过手机没什么用啊，我那里也是保密单位，连张纸都带不出来的。”
纸上一抄，到是把QQ号和电子邮件都抄了下来，手机在基地里是用不了，会受到电子干扰设备的信号屏蔽，QQ号和电子邮件会受到网监人员的过滤监控，虽然没有什么私密性，但是也是唯一对外联系方式，不过得对基地提前备案才行。
林默在严大伯家待了一下午，收获了许多很优秀的机型设计，总算是心满意足，带着严大伯开具的书单和几本基础书藉，满载而归。
目送林默的离开，严大伯嘴角浮起笑意，又可以有事情做了。
趁着休假还剩几天，林默干脆在严大伯附近的一家宾馆里订了房间，每天早上准点上门拜访，带着书单上其中几本书，直接成了严大伯家的常客，早出晚归，严大伯也是心喜于晚年还收了这么一个专业对口的学生，开始正式悉心传授。
有感于严大伯的倾囊而授，感激之下的林默干脆包下了严大伯家所有的家务，除了早点自带以外，中午和晚上直接在外面点了菜，包了两个人的伙食。
原本空荡荡独居的家里突然多了一个勤奋好学的年轻人，家里顿时热闹起来了，让严大伯原本孤寂的心又开始复苏，不再感到退休后的无聊，脸上更是带上了更多的欣喜。
孤巢的老人不怕烦，就怕静啊，林默的到来让正合了他的胃口。
严大伯发现，虽然林默的大学专业却跟飞机搭不上半点关系，但是机械基础和飞行基础却是非常扎实，教起来反而更是容易了一些。
基于林默对歼-10的了解，严大伯并没有采用常规的教学方式，而是直接结合林默的歼-10A由浅及空的讲解每一个部位的功能优点及缺点，虽然没有实物对照，可是对于两个对歼-10熟悉到螺丝钉的人来说，并没有任何障碍。
作为飞机的设计者，不仅仅对外形设计的造诣非常深厚外，对机体内的各个功能模块也非常熟悉，甚至同一零部件有哪几个厂家生产都一清二楚，战斗机所具备的功能众多，相应的零部件也非常多，机体内每一分空间都被应用起，没有一丝浪费，不论增一点还是减一点，都必需考虑气动力、重心、电力、散热、干扰等因素。
由浅及深的讲解，有严大伯这个业内资深人员的带领下，让林默一点点摸入了飞机设计的这扇大门，渐渐明白看上去很炫很酷的设计却不是为了好看而已，而是有独特的意义，每一个突起物都有着特殊意义。
如何解读飞机造型，判断性能和特色功能，这就是飞机设计师的独特技能，直到林默休假的最后一天，不得不离开的时候，在严大伯悉心指导下，他已经对飞机有了完全焕然一新的理解。
在跟在严大伯学习期间，林默委托佛山第9歼击机师基地重新涂装的歼-10和普通歼-10完全没什么区别，换掉了黑灰色涂装和击落标记，一身银灰色，尖端雷达外罩的位置顶着黑色小圆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