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号公馆内灯火通明,觥筹交错。

  岑礼站在人群中,如鹤立鸡群,优雅矜贵的气质以及惊艳四方的脸庞,让在场的明星网红都黯然失色。

  陆非沉在二楼贵宾座,眼睛紧紧盯着楼下那抹白色身影。

  “你直勾勾看谁呢。”

  周放和刚刚认识的小明星儿打情骂俏,顺着路非沉的视线看去,肃然一抖,楼下的岑礼显然也看到了他们,omega 站在酒色生香中,向他们遥遥举杯。

  “……”

  岑礼那一眼,他为什么突然有种带大哥出来玩儿被大嫂捉包后的压迫感?

  ‘咚’-

  陆非沉酒杯没拿稳,杯沿磕在台面上,也莫名心虚。

  周放翻了个白眼儿,恨其不争啊:“你一个 alpha 还怕一个 omega?你的夫威呢?!”

  闻言,陆非沉也翻了个白眼儿,“夫威?你不怕?”

  “……”

  周放一噎。

  俩 alpha 心中戚戚,都挺怕的。

  岑礼不知道楼上俩 alpha 在讨论什么怕不怕的问题,余光看到一个人影悄悄往二楼走了上去。

  几分钟后 ,岑礼果然看到二楼的贵宾座上已经不见alpha 的身影。

  锦鲤池旁。

  岑礼后腰倚在栏杆,半张脸隐在黑暗,薄唇中咬着一根没点燃的烟,暗淡光线中,隐约看到 omega 隐忍的眉宇,以及额角滑下来的汗液。

  这是发热期即将到来的症状。

  顶级 omega 的发热期比普通 omega 还要汹涌,以至于在发热期将至前,还会受到潮攻。

  也就是说,如果哪一次他没挺过去,将会面临随时随地发热的风险。

  omega 需要呵护,岑礼嗤之以鼻。

  即便此时他甚至都不能保证自己还有没有力气从这座公馆走出去,他的腰杆也永远挺直。

  脚步声沉闷的在木质桥板上响起。

  omega 倏地眯起眼,冷戾的盯着昏暗光线里向他走来的高大身影。

  是个 alpha。

  岑礼咬牙向后退了一步,仅是一步,便用尽了他所有力气。

  他往后看了一眼。

  五月份的池水,应该不会太凉。

  就在岑礼准备跳下去时,陆非沉眼中精光一闪,快步过去,将即将落水的 omega 拽了回来。

  ‘嘭’的一声闷响。

  陆非沉瘸腿的脚因为承受不住两个成年男性的重量,扭曲成让人牙酸的弧度,不堪重负的倒了下去。

  陆非沉疼的冷汗都下来了,却还是紧紧抱着身上的 omega,“你、你没事吧。”

  陆非沉释放出安抚信息素,沉香木的气息小心的呵护住 omega 冰凉的身体,却不知道他在说话时,自己也疼的尾音发颤。

  靠。

  怎么这么疼。

  这腿不会彻底废了吧?

  岑礼绷紧的神经在 alpha 信息素的安抚下,渐渐放松下来,不知道是不是方才神经太过紧张,以至于他竟然觉得在陆非沉怀里很有安全感。

  在周放第三次回头的时候,陆非沉忍不住了,啧了一声,“你能不能好好开车,安全驾驶懂不懂?”

  周放翻了个白眼儿,不回头了,从后视镜悄悄看。

  岑礼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但多少还是受到影响,靠坐在座椅里,神色恹恹。

  陆非沉舔狗似的拧开保温杯,“喝点水。”

  “谢谢。”

  只是在看到保温杯里的红糖水,以及漂浮的红枣:“……”

  陆非沉眨了眨眼睛:“怎么了?喝啊,超市老板说得趁热喝。”

  岑礼疲惫的按了按眉心,看他:“你知道 omega 发热期前后是不能喝红糖水吗。”

  陆非沉一脸茫然。

  啥?

  靠,他忘了说他的小娇妻 omega 是男性,老板先入为主的可能以为是女性。

  ‘噗嗤’-

  前面开车的周放发出嘲笑的声音。

  陆非沉翻了个他一眼。

  “要不到我下去再找个超市,换掉?”

  “不用了。”

  岑礼将保温杯给陆非沉,疲倦的阖上眼皮,omega 的脸庞圣洁而完美。

  “我睡会儿。”

  陆非沉哦了一声,眼睛却丝毫不舍得从 omega 的脸上挪开。

  看了全过程的周放眯了眯眼睛。

  这小子……真舔啊。

  婚前还嘴硬说什么看不上岑礼。

  刚才也不知道谁肿个大猪蹄子,一瘸一拐的给人家买红糖水。

  想到这儿周放又忍不住一顿乐,红糖水哈哈,他是不想让他好了哈哈哈。

  正乐着,忽然对上陆总攻皱眉熊猫脸。

  周放目瞪狗呆:“……”

  医院。

  当沪庭在听到陆总攻的英勇事迹后,在他给他肿的跟猪蹄一样的脚的纱布上画了个大拇指,以示奖励。

  “……”陆总攻和纱布上的大拇哥对视三秒后,用他那条好腿狠狠往周放屁股上踹了一脚。

  “握草——!?”

  周放脚下一个踉跄,身体直直往对面椅子上的沪庭身上扑去!

  沪庭下意识抱住扑上来的周放。

  罪魁祸首·陆非沉淡淡看着这一幕,冷哼:“骚 a,专往男人怀里扑。”

  周放:“……”

  旋即又翻了沪庭一眼:“骚医生,专抱好看的。”

  沪庭:“……”

  半个小时后,陆非沉在缴费口局促不前。

  陆非沉没带钱包,支付密码不知道,这导致他连医药费都付不了。

  陆非沉记得上次为钱发愁还是十七八岁,债主堵住他家门,砍刀架在他和他妈的脖子上的时候,那次他用了几天还了他爸欠的两百万赌债?

  是三天还是两天?

  陆非沉记不太清了,但那时候他起码有地方弄钱去,现在让他大半夜的上哪儿去?

  岑礼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缴费口的 alpha。

  他现在感觉好多了,但受信息素的影响,状态看上去还不是很好。

  “怎么了?”

  岑礼走过来,陆非沉下意识将手机藏了起来,笑了下,“没带钱包,你帮我支付一下吧。”

  岑礼点头,拿出付款码,边回头看了眼:“周放呢。”

  陆非沉又重新做上了轮椅,闻言耸耸肩:“不知道,我们先回去,不用管他丢不了。”

  岑礼不置可否。

  司机已经到门口。

  车门自动打开,这次陆非沉没让岑礼扶,“你先上车,让司机来就行。”

  岑礼没坚持,先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