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消息之时,李寒寂大病初愈,才从书馆回到家里。
小路崎岖。
前些日子,夜孤辰在的时候,总会陪着他一起走回去。
夜色沉沉。
天空中飘起了小雪。
正打算推门进去。
忽而。
远方寺庙的钟声响起.......
寺庙的丧钟响了三声......
乃是国丧之意......
李寒寂愣在了原地。
夜孤辰死了?
李寒寂第一反应:不信。
他可是小说里的拽天拽地的反派大哥!
怎会轻易病死?
不可能的!
然而.......
翌日。
皇帝驾崩。
行国丧之礼。
天下缟素。
这天,清早。
李寒寂对着铜镜,穿上了粗布白衣。
说不出心中什么情绪。
像往常一样,走上了街道。
平日里热闹的街道,变了样子,挂上了白灯笼。
各家百姓皆是披麻戴孝,身穿白衣。
议论之声四起。
“昨夜陛下病逝,他算得上夜朝历代最好的皇帝。”
妇人抹着眼泪:“陛下一直身体康健,怎么会病死?”
“二十而已,可惜了。”
李寒寂撑着纸伞,听着这些话语,走着走着。
蹲下,哭了。
原来,这次,他是真的死了。
莫名的,眼泪就是止不住。
蹲在雪地里,不知哭了多久。
忽而有人拍了拍他的肩。
李寒寂一怔。
莫不是.....
赶忙回头,却只看到了一个披着白麻衣的女娃娃,脸蛋冻得红红的。
“哥哥,你蹲在这儿好久了,不冷吗?”
“没事......”
“这颗糖给你。今天家里发的,说是皇帝死了才会有的呢。”
小女娃把糖塞进了他手心:“哥哥尝一尝,就不哭了。”
李寒寂盯着手中一颗黄色糖果,笑了,又哭了。
摸了摸了小女孩的头:“多谢你。”
小女娃,跑走了。
李寒寂站起身,把糖块放进了嘴里。
甜甜的。
可是,混着眼泪,一点都不好吃......
*
今天不知怎么过去的。
傍晚。
书院关门了。
孩童散去,姑娘们今日倒也识趣,早早回了家里。
李寒寂提着白灯笼,往自家院子走去。
踩着雪地,吱嘎吱嘎的响着。
邻近院门,李寒寂愣在了原地。
屋里的竹灯,亮着。
李寒寂心跳一滞。
推开院门,几步去了屋里。
然而......
房间里空荡荡的......
什么人都没有......
只是他早上忘了熄了烛火而已......
莫名眼泪又要决堤。
忽而,背后一道极其熟悉的声音响起。
“先生。这是我第一次见你,为了我,穿丧衣。”
李寒寂瞳孔一震。
回头。
只见夜孤辰一身黑衣,衣袂翻飞,笑意盈盈,站在月色里。
李寒寂泪水一滞,愣了片刻。
几步上前。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李寒寂怒了:“骗我有意思么!?”
夜孤辰感受着火辣辣的疼,愣在了原地。
“我没有。”
李寒寂咬着后槽牙:“没有?你连天下人都骗了!”
“我真的没有。怕你误会,我早就叫赵子涵送了信给你。”
信?
李寒寂缓了半晌,猛然想起。
今天上午在书院,的确来了个送信的。
当时,他以为是赵子涵送来的,关于夜孤辰病逝的消息。
当场,把信,撕了.......
夜孤辰捂着脸上的红印子,委屈极了:“疼。”
李寒寂冷哼一声,收了手回去。
他手还疼呢!
打你也不轻!
“你怎能如此胡闹,皇位是不要了么!?”
“还不是为了先生你。”夜孤辰撇撇嘴,“现在我不是皇帝,只是先生新招收的门生了,我们这样子,是不是可以重新开始了?”
李寒寂一怔。
当日他拿着两人身份做推辞。
没想到,夜孤辰就不当这个皇帝了。
竟然......只是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已。
“真是个疯子!”
夜孤辰却拉住了他袖子:“先生,既然你不回我。帮我吹吹脸好不好?还疼着呢。”
“不好!”
李寒寂抽回袖子,背过了身。
夜孤辰,笑了:“先生怎么不敢看我了呀?是不是眼睛都哭肿了,怕我瞧见了?”
艹。
他妈的正中要害了。
夜孤辰不依不饶,挪到了他身前。
“方才我可是看得清楚,先生见到我,哭得可惨了呢。”
“你!”
李寒寂一咬牙,老脸红了。
烛火下。
夜孤辰看着他欲语还羞,眼尾泛红,仿佛坠入了世间红尘的仙君。
这副模样,实在美不胜收。
看得人,喉咙紧......
“先生若是不帮我吹。亲我一下也好。”
夜孤辰将脸凑了到了他面前,鼻息之间的距离。
李寒寂的脸更红了。
赶忙退了一步。
“你休要得寸进尺!”
夜孤辰笑了,眸色晦暗不明:“先生。我都没得寸,哪来的进尺呢?”
几步上前。
啵得一声,飞快的亲了一下他的唇瓣。
“得寸了。”
李寒寂瞳孔一震。
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压在了身后床榻之上。
夜孤辰在他耳边吐着热气。
“现在,就要进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