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科打诨的两句话,为两人彻底破了冰。
“你不会被魂穿了吧?”袁满盘腿坐在床上,锋利的眸子凝视着他,酷酷地问。
林尘心下一跳,动动唇,到底稳住了:“真的没人怀疑你律师的专业性吗?”
袁满耸耸肩,笑了笑:“新老板,说正事吧。”
林尘简单叙述了下他跟林家的恩怨,主要是可能产生纠纷的事件。
“10年,他们就在你身上花了二十来万?呵呵,就这也好意思追着你要?你当年参演那部戏的片酬是500万吧?”
袁满对“林尘”的事有了解,当年他就打抱过不平。
“嗯。因为林星辰顶替了我的身份,后续的收入都成了他的。证据的话,当年我未成年,除了林成耀跟剧组签过合同,我也签了名字的。
如果进行字迹比对,我相信能看得出是我的,而非林星辰的。
不过林家那份合同我大概率是拿不到了,剧组那份……以我现在的身份去拿也有点困难。”
说到这,林尘难得有些懊恼如今在娱乐圈的地位和人脉。
如果是在现实世界,随便找谁大家都会给他几分薄面,现在谁知道林尘是谁。
去找当初的导演或者制片,大概率会被认为他是个神经病。
“先不说那个,你手上有什么证据,先发我整理一下。”袁满难得正了正色,没再口出惊人。
林尘打算跟林星辰撕破脸时,就整理了下手中的东西,这会一股脑全发给袁满了。
“大部分是录音,还有一份我自己整理的账单,都传你微信了。”林尘一边操作手机一边回。
“高考那事能细说吗?替考对你不太有利。”袁满皱眉。
他是专业律师,看问题的角度跟普通人不同。
林尘知道袁满在担心什么,认真交代:“一开始他们强迫我给林尘代考,我没同意。
后面我拿着自己的准考证去参加考试,但后面大概是林成耀找了人,把我跟林尘的成绩换了,等我查到分数时,已经是林星辰考出来的成绩了。
我质问过林成耀,他说得很含糊,但林星辰跟我炫耀过,嘲讽我不听话也没用,反正该是他的还是他的。
他们两人当时的录音都有。”
袁满松了口气:“妥了,你没自愿替考就行。”
正事说完,时间也不早了,林尘还得回剧组,起身告别:“你抓点紧,我有新的证据再传你。”
袁满嗤笑一声:“不放心我,还给我砸钱投资?”
“没不放心你!不信你我干吗投资你!”林尘不接他的话,绕回去怼他。
很显然,他怼不过袁满。
袁满很痞气地笑了笑,不着调地回:“那谁知道,或许你暗恋我呢。”
“滚!”
林尘彻底无语了,气得三步两步离开了袁满的房子,身后传来袁满爽朗的笑声。
哪有一点被封杀的颓废,活力满得不能再满!
*
答应了袁满,林尘对续命和奖励的事更加在意,恨不得掐着冷却时间节点跟阑景玉接触。
他计划得好好的,打算戏里和戏外交替着来。
谁知被林星辰突然打破。
第二天一早,郑和林把他跟阑景玉喊到片场交代:“林星辰这两天在熟悉剧本,你俩先拍没问题吧?”
林尘恨不得翻白眼。
戏都开拍了,林星辰开始熟悉剧本了,就这态度要怎么在娱乐圈立足哦,强捧估计也难红。
阑景玉跟谁拍都是拍,跟林尘拍他更乐意。
林尘自然也没问题,原本他还担心快速杀青后离开阑景玉小命不保,但周芳跟他说顾凌云也参加综艺后,他就没这个担忧了。
更何况他现在跟顾凌云还发展成了P友关系,实在活不下去的时候来一发好了。
“没问题。”
不止林尘无语,郑和林是真无语,他这辈子就没遇到过林星辰这么不敬业的演员。
要不是傅闫谦给得太多,他真想换人。
他生生压下火气,等两人换好服装化好妆后,指导开拍第一场戏。
主要是指导林尘:“第一幕是你俩的相遇,高让出任务,阿九正被人欺负,高让在角落里扫到了你的脸。
冷血无情的他本来对你置若罔闻的,但你的脸跟他心里想的那个人太像了。
所以他救了你,带你回了家。
知道怎么拍吗?那会你对高让什么感觉?”
林尘到底是个老演员,剧本也早就读熟悉了,回答郑和林的问题毫不怯场:“他对我来说,是救我于火海的神明。”
“啪”郑和林打了个响指,高兴道:“就是这个意思。
你那会不知道他的身份,只觉得飞身来救你的人是不可亵渎的神明,是你付出生命也不足以为报的恩人。”
“嗯。”
林尘拨弄了下身上破烂的衣服。
阑景玉扫了眼他衣不蔽体的服装,皱了皱眉。
他示意了下助理,助理赶紧将外套递了过来,阑景玉接过,在郑和林还在跟林尘交流时披在了他身上。
身上一重,林尘下意识看向身边的阑景玉。
他这会已经化好妆了,成了久居高位、颜值出众却阴狠冷酷的高让。
察觉到他的目光,阑景玉丢出来几个字,冷冷的,命令感极强:“穿上!”
颇有些高让的感觉,林尘怔了怔,许是代入了阿九的身份,他没敢出声。
郑和林没眼看阑景玉时不时撩拨人的小细节,皱皱眉吐槽:“就多余穿,一会还得脱。”
“不是你的人,冻了你也不会心疼。”阑景玉讽道。
这话说得,郑和林一噎。
“我怎么就不心疼,片场哪个演员哪个工作人员我不心疼,不管谁生病耽误的不都是我的进度,你给我消停点。”
郑和林横了阑景玉一眼,示意他追人归追人,别总拉踩他。
随后又跟一无所查的林尘说:“穿着吧,别真冻感冒了耽误进度。”
没穿到两分钟,第一场戏开拍了,衣服又被脱下——
夜黑风高,高让披着黑色披风骑马而来,像一抹幽灵穿梭在羊肠小道上。
快速解决掉逃窜的目标人物后,他随意甩了一下刀尖上的血,将杀人于无形的软剑插入腰间。
他的武器是一把可以当做腰带的软剑。
看都没看到底死透的人一眼,他如砍了一颗白菜一般,全程神情都未变化一下。
冷血无情,像个杀人机器。
“驾!”
阴柔却冷厉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响起,高让骑马掉头回城。
“别过来!”
角落里,衣不蔽体的少年拿着一根木头警惕地看着朝自己围过来的五六个彪形大汉,恐慌得声音都是抖的。
他生得实在是漂亮,皮肤白得像玉,眼睛清亮透彻,像挂在夜空的月亮。
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彪形大汉们嘿嘿直笑,露出贪婪又猥琐的笑容,将少年慢慢逼近一个死胡同。
“小宝贝你就别挣扎了,快让哥哥们疼疼你。”
令人作呕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少年紧紧抓住手里的木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亲人了,荷包和证件也早就在逃命的路上被偷了,几经辗转,他成了一个没有身份证明的奴隶。
他长得漂亮,有人动了心思想把他收入青楼,伺候那些性取向是男人的达官贵人。
他不愿意。
挨了几顿打后,偷偷跑了出来,东躲西藏,朝不保夕,吃了上顿没下顿。
即便如此,还是被人盯上了。
阿九知道他今晚逃不过了,不是死,就是被眼前几个恶心的人欺辱。
他又恨又怕。
他不想死,他还记得爹娘被屠杀时将他护在怀里的嘱咐。
他们说:“阿九,活下去。”
他想活下去,也很努力地尝试着活下去,可这个世道不让他活下去。
一滴清泪顺着他清澈的眸子滑落出来,落在他漂亮却被染脏了的脸上。
大汉们更兴奋了,围过来的速度明显加快,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小宝贝别哭,快让哥哥疼疼,一会让你爽到再哭,乖!”
“你长这么好看,天生就是给人草的,大家都爽的事情,有什么好哭的。”
“哈哈哈,还是没尝过味道,等哥哥们让你爽过后,你每天都会想的。”
……
阿九拼命挥动着手中的木头,想将那些欺辱他的人赶跑,但他一天没吃饭了,一点力气都没有。
那些人也压根没把他的反抗放在眼里,反而更兴奋了。
“真带劲!老子就喜欢带劲的,看我一会草你得求饶!”
手中的木头被谁夺走了,又有谁扭住了他的手,还有谁在撕碎他本就破烂不堪的衣服。
“刺啦”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高让轻轻一瞥,神情冷然地回眸,连骑马的速度都没减弱,像是根本没有发现不远处的一幕。
“别碰我!”
少年凄厉的叫声响彻在黑夜里。
没有谁值得他停步。
高让正准备夹起马肚加速,余光扫到少年迎着月亮的脸,他一声“驾”卡在了喉咙里,再也吐不出。
那张满是泪痕的脸,跟他记忆中惊艳的脸如出一辙,是令他魂牵梦绕却得不到的人。
高让一跃,迎风而来。
不短的距离,他却轻功一点,宛如幽灵罗刹来临。
抽出腰间的软剑,手起刀落,一刀一个,瞬间将围绕在少年身侧的几个彪形大汉解决了。
血流成河,死尸一片。
高让收回软剑,一步一步走向微微屈身向蜷缩在角落里满眼泪痕的少年。
伸手,轻声问:“跟我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