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都市情感>堕落玩物>第29章 【29】红心9

  ====

  林奚被蒙着眼睛,捆着双手,堵住耳朵,赤脚挂着脚链,被两个黑衣保镖押送入场。

  闻傅浑身的血液像是突然冷凝了一样,夹着烟的手指微微颤抖,脑中飞速思索,却还尽力保持着神态的镇定。他冷冷看向金祐甸,掸了掸烟灰:“金先生,这是何意。”

  金祐甸拍着掌,让手下将人带过来。

  林奚本就被闻傅丢在一个黑暗的环境里,整个人惊怒不安,又被人突然闯入剥夺了五感,还被逼进一个陌生环境,就像一只被扔出笼子的小雏鸟一样,本能的对周遭的一切格外恐惧,但此刻他却半点都没表露出来。

  明明每走一步都格外害怕地要去找扶手,却还故作镇定。

  闻傅看着他小心翼翼还被推搡的样子,怒火翻涌,心疼地几乎被揪起来。

  但现在不能动手,金祐甸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如果惹怒他,林奚恐怕会被当场撕票。

  场面忽然间变得火药味十足,周围不明所以的赌客也明白过来,这场热闹恐怕是两个真大佬对飙,要出人命了。纷纷动也不敢动,僵在原地,人声鼎沸的赌场骤然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听得分明。

  脚链摩擦过烟头和脏污遍布的大理石地砖,发出沙踏的声响。

  林奚被一把推倒在金祐甸脚边,尽管看不到方向,他却敏感的感觉到氛围不对劲,所以哪怕膝盖直直磕在地上,撞出一声闷响,他也没有出声,而是伸手摸向四周,想看看有无什么扶手可以攀着站起来。

  闻傅放在桌面下的手攥成了拳。他以前总觉得林奚看上去张牙舞爪,其实也不过是为了博自己喜欢的小心思而已,但此刻才发现,原来不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他半点都不羸弱,冷静独立的让人心疼。

  所以,昨晚他也是真的要跟自己分手。闻傅心里忽然一窒,他本以为是小情人的撒娇和嗔怒,但在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他或许从来就没有看清楚过 林奚的心,又或者他知道是为什么,只是没把这颗真心放在心上。

  如果那不是一句气话,如果他是真的想跟自己分开……

  闻傅心里忽然像是被一只冰冷刺骨的手攥紧了,绞痛疼得难以喘息。

  他竟然真得舍得跟自己分开。

  在他对面,林奚跪坐在地上,面无表情地看向一个没人的方向,试探地说:“闻傅。”

  闻傅强忍着把人抱进怀里的冲动,逼自己扭过头,死死盯着金祐甸,“金先生做事不地道,要好自为之。”

  金祐甸洞悉了闻傅暴露出的那一点神情,墨镜下的眼睛略带残酷地弯起,他故作夸张姿态,上手将林奚从地上提起来,说:“诶呀诶呀,一群蠢货,让你们好好把人请过来,你们就这么请?难为人家闻先生金屋藏娇,看看这小可怜儿的样子,脚都脏了。”

  说着,他竟直接将林奚横抱在自己腿上,拦腰将人夹住在怀里,接着拿起桌上的威士忌,往面前的空杯中倒满,拿起杯子,往林奚脚上浇过去。

  “啊!”林奚被突如其来的冰冷惊吓到,不是闻傅,他心中一紧,没忍住惊呼出声,立刻开始挣扎起来。

  “嘘、嘘。”金祐甸高兴得像是个恶作剧的小孩儿,手臂却暗暗用力,不叫林奚挣脱,“别叫。”

  闻傅忍无可忍,拍桌起身,“松手。”

  随声而起的是一群黑色西装的壮汉,突然从四周暗处围上来,刹那间将金祐甸和面前这片赌桌死死围住。

  乔灼已经被眼前的阵势吓得说不出话,怎么会有打手!事情的发展早就超出了他的计划太远,可如果这样下去他做的事一定会被发现,他下意识地去拉闻傅,“别,别动手!”

  可金祐甸脸上神色不变,仍是那副邪气张狂模样,笑吟吟看着闻傅,接着,轻轻一挑眉,下一秒,就见四周看热闹的赌客中忽然有大半人动了起来,他们同时转身,目露凶光。反将闻傅的人围了起来,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局势如同强力凝胶拉扯,刹那间撕裂般紧张。

  金祐甸抱着林奚,用食指刮了刮他的脸蛋儿,浑笑道:“闻总不会真以为,我是单枪匹马来赴会吧。”

  闻傅眉心一动,就要动手,乔灼却像是格外怕他生气似的,立刻死死拽住他,拼命劝他冷静。

  闻傅终于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眼睛缓缓滑到乔灼身上,停住,没说话,目光却像是彻底确定了什么似得。

  乔灼被他看得心虚,下意识的松开手,“怎、怎么了……”

  闻傅冷冷挪开眼,没理会,现下还没空料理他。

  那边,金祐甸打了个口哨,起身把林奚架在了赌桌上。他嘴角勾着笑,变本加厉地提起一整瓶威士忌,当着闻傅的面,直接从林奚脖颈里浇了进去。

  白色的睡衣立刻被浑浊浓烈的酒液浸透,紧紧贴在他上,胸前的红点,腿根的牙印,他满身床事留下的痕迹都看得一清二楚。

  金祐甸拍着掌道:“喔!闻先生真是够疼他,啧啧啧,做了多少次,就这么爽?妈的,弄得老子也想试试,哈哈!”说着把手摸上林奚的脖颈,按住他,径直偏过头,张口从下往上舔了干净,眼睛却格外挑衅地直直盯着闻傅。

  林奚这下被惊地一窒息,再不顾及什么,一脚踹上金祐甸的肚子,从刚才被抱地那一瞬间,他就发现不是闻傅,所以也没什么好留手。

  他脚腕上的链子跟金边监狱里的镣铐是同个材质,又重又硬,跟着他的动作一起重重砸上了金祐甸的大腿。

  金祐甸吃痛,阴狠地看向林奚,挥拳就往他脑袋上去,但那拳没落下,迅速被闻傅架住,接着反手一拳砸向金祐甸左脸。

  金祐甸毕竟生死线上爬过太多遭,实战经验丰富,顺势就第一滚躲开,然后拽住林奚的脚腕,将他从赌桌上扯了下来,扣在自己身前。

  闻傅正要去追,可眼前忽然银光一闪,叫他登时僵在原地——

  只见金祐甸扬着眉,舌尖晃在林奚颈动脉旁,他阴笑盯着闻傅,舌头翻卷几下,赫然顶出一片特制的口里刀。

  他用舌尖勾着刀片,刻意地舔刮过林奚的脖颈,闻傅额头青筋暴起,却当即不敢再动。

  见他这样,金祐甸终于满意地大笑起来,笑够了,才缓缓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身,道:“ok,闻先生,前戏结束,来谈点正经的吧。”

  闻傅冷冷看他,不言语,目光却如冷刀,恨不能将他活剐。

  金祐甸无所谓地道:“我认真的。头先不知道这是闻家产业,才闹出这么多误会,不过我损你几个月的钱,你也折了我一半的人,抵抵过如何,这次来,我是要送大生意给你。”

  话挑明到这份上,除了在场两边自己的人,只有那极少量不明真相的赌客诧异万分,而乔灼更是惊到几乎崩溃,他颤巍巍看着闻傅:“这是闻家……”

  闻傅甚至没看他,目光凝在金祐甸身上,又最终落在林奚身上。

  没有一个商人会蠢到跟一个疯子合作,他置若罔闻地往林奚身边走去,可金祐甸忽然卡住了林奚的脖子。

  看着晃在林奚动脉旁的刀刃,闻傅只得住步,逼自己回到谈判桌上,道:“说来听听。”

  金祐甸满意地笑笑,回头又把林奚从地上抱起来,然后重新架上赌桌,刻意推到了筹码区。他缓缓说:“我知道闻家产业涉猎很广,船舶、货运、珠宝。我在金边有不少东西,但难出镜,如果你能在港口给我开几道绿灯,我每一单分你三成。”

  闻傅不屑一笑,要借闻家手洗钱,他还真是敢想。

  “当然,当然。”金祐甸扬手道,“这点钱你闻少爷看不在眼里。这样,我在金边也不光有黑场,白道也有不少关系,如果你答应合作,金边几块最好的地皮,我想办法帮你拿下来,只要开发,保守估值,四百亿,”他抬眉比出四根手指,“怎么样?”

  这个数字,叫所有人眉心都狠狠一跳,闻傅的眼神也渐渐变了些。

  这金祐甸确实聪明,更会做顺水人情,他一个亡命徒,只靠不入流的手段不足以让他开发高价值的产业,但却足够让他拿下产权。

  而让闻傅心动的,并不是区区四百亿,而是金边以及那背后的巨大市场。金边地处中南,左右勾连三带,如果能过金边打通更南边的市场,那就不只是区区几百亿的利润了,对整个闻家来说,都是一笔绝对可观的生意。

  但闻傅并没立刻回答,而是顿了顿,“如果还有条件,你最好一次讲清。”

  如此大利,金祐甸这种疯子怎会分毫不取。

  “聪明,聪明!”金祐甸拍拍手,道:“我确实看上一件东西,不知道闻少爷肯不肯割爱。”说着,他伸手搭上林奚的肩膀,从另一侧抚摸上他的脸。

  他要林奚。

  “我这个人呢,也没别的爱好,但只有一条,就是睚眦必报,谁惹了我,我一定百倍还回去。”金祐甸说,“闻总这种身家魅力,左拥右抱不难,送一个不听话的小玩意儿给我,我帮您调教调教,应该不至于舍不得吧。”

  闻傅脸色顿时僵住,金祐甸是个彻底的疯子,他心中没有任何可以约束他的道德律,男人女人、老弱病孺,只要惹到他,他都能一样下死手。而且在床上尤其狠,根本不顾玩伴死活,被他玩废的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他明显是记恨上了林奚刚才踹他的一脚,如果把人给他,不死也得成残废。

  大厅里安静的没有任何声音。

  乔灼仿佛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赶紧过去伏在闻傅膝头,说:“闻先生,圈子里林奚这样的一抓一大把,改天您再寻个喜欢的也容易,都是图个新鲜,对不对。但南边的机会不多得,您……啊!”

  他话少讲完半截,就被闻傅狠狠提住脖颈,生生掐红了脸,接着一脚踹得趴在了地上。

  闻傅烦躁踩住他的后颈,“相片,还有今天这一场。说说吧,你想怎么死。”

  其实早从闻劭英的电话之后,闻傅就开始怀疑他,刚才那一系列举动,更让闻傅确定就是他。本想演完这场戏再跟他算账,却没想到他吃了豹子胆敢把林奚的身份透给金祐甸,简直该死,幸得闻家守法,否则他早就命都保不住。

  乔灼脸色骤变,瞬间惨白下来,却还不想认:“您说什么,我听不懂。”说着向金祐甸看过去,眼里求救的意味分外清楚,然而后者却只是无辜地笑笑,一副作壁上观的模样看戏,眼里尽是鄙薄,谁会去救一条背弃主人的癞皮狗。

  “听唔明?”闻傅挪开皮鞋,挥手叫人上来,“无妨,后半生你有的是时间想明。”

  “不不!闻先生,闻先生!是我错了!”乔灼慌乱地爬过去,紧紧抱住闻傅的大腿,“我跟你这么多年!金祐甸答应跟闻家合作,是我牵线,一个林奚而已,总不会有闻家重要!你不能这么对我!”

  他没诉完,就被两人拉了出去。门口早就挺着一艘小船,趁着夜色,载着一个惊恐挣扎的人,驶进无人公海。

  赌场内,闻傅也在懒有好脸色,他径直走过去,将林奚从桌上抱下来,揽进怀里,往楼上走去,眼瞳极深,叫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这次金祐甸没有拦他,任由他把人带走。只是在他快上楼的时候,动了桌上的牌局。

  荷官发牌,闻傅的筹码还是刚才被他all in进了闲家,金祐甸则随手拆了表压在庄位。

  荷官开牌,闲家7点,几乎是必赢牌。

  庄家第一张,草花J,零点。但那荷官要开第二张的时候,被金祐甸拦住。

  “闻傅,”他仰头叫道,“我的运气一直不错。”

  闻傅回头,眯起眼,看他。

  金祐甸背着手,目光缓缓滑向他怀里的人,然后沉下来,“你信不信,我想要什么,就一定能得到。”

  闻傅的眸子骤然一暗。

  下一秒,荷官开牌,“红心9,庄家天牌。庄赢。”

  ----

  感谢每一位宝贝读者,贴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