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联系他的, 但是，这可能需要花费一段时间，我是说，他也许需要一些心理准备或者, ”布鲁斯顿了顿, “别的什么，我不想逼迫他。”
事实上, 是他根本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布鲁斯看着面前的青年, 灰蓝色的眼睛温和而又平静，对方嘴里甚至噙着笑意。
好像看起来, 他才是那个需要时间消化一切的人。
再等等，再等等，布鲁斯会坦白一切的，但不是现在, 先让火柴马龙成为他暂时的借口吧。
“没关系, 我理解。”艾文打量着面前的男人，将对方的表现尽收眼底, 从一开始充满攻击性到现在的自责, 青年轻声安抚道：“这件事其实与您无关，您愿意帮我转告他就已经足够了。”
“很抱歉, 浪费您那么多时间。”
“不，我是说, 没关系, ”布鲁斯不知道如何开口为好, 只得硬着头皮道：“这是我应做的, 毕竟火柴马龙, 他，是我多年的朋友。”
说话间，他又犹豫道：“孩子，我还是想问问，你真的不恨他吗？”
艾文疑惑地抬了抬头，不解道：“我为什么要恨他？”
“我曾经以为他已经死了，虽然这样说很残忍，但我不可能去记恨一个死人。”
“而当我发现他还活着的时候，这件事已经过去太久了，久到我已经释然了。他大概率并不知道母亲身上发生的那些事情，无知者无罪，我无权去责备他。”
布鲁斯重重叹了口气，“你比我想的还要看得开。”
“不，我没有看开。我是说，我的执念在其他的地方，比如说演戏什么的。”
“但是，”他摇了摇头，“母亲大概是一个奇迹，很明显，世界曾经是真的过于偏爱她了。”
青年笑了笑，“光是顺利进剧组就已经把我难倒了，仅仅是用啤酒瓶砸人脑袋我就做过不少次，总之我似乎得罪了不少所谓的制片人？”
“我该庆幸自己逃过一劫吗？”布鲁斯假作严肃地开口。
“您那么英俊，如果我真的要砸你，也不会用啤酒瓶的。”青年半开玩笑道：“起码得用红酒杯。”
“那我倒要感谢你了。”布鲁斯笑了笑。
“我可以给你投资新剧。”男人迫不及待地开口，“你会成功登上顶峰的。”
“那谢谢您了，”艾文停顿了片刻，犹豫道：“不过其实我并不是太在乎这些，我只是想演戏，至于火不火，或者成名什么的，那些可能很重要，但也许也没那么重要。”
“我只是想感受下母亲演戏的时候是什么感觉，我想知道她为什么会对镜头那么迷恋。”青年咬住嘴唇，半是回忆半是感慨道。
“总之，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孩子。”布鲁斯认真许诺道。
“谢谢，”艾文开心地笑了，“这下我真的相信您和火柴马龙关系很好了。”
“以及请放心，我会帮您把投资赚回来的，韦恩先生。”他自信地勾了勾嘴角，“投资我，保您稳赚不赔。”
和煦的阳光照在车上，温暖而又惬意，布鲁斯重新发动车子，准备将人送回剧组，只是，他不经意瞥见了对方仍旧兴致勃勃地捧着超人的签名，“你为什么会喜欢超人？”
他状似无意地开口，心想，果然自己还是看不惯超人。
“因为他很强大？就像那种会出现在童话故事里的救世主一样，”长长的睫毛在被问话的青年眼上落下浅浅的阴影，艾文低垂着脑袋闷闷道，声音好似无助的小兽，“我小时候常常会幻想这个世界是不会会有这样的存在，就是超级英雄或者神仙教母什么的，从天而降，然后带走我的一切烦恼。母亲身上的疤痕会消失，她会重新回到荧幕上，她会再次开心快乐，从此所有的事情都会变好……”
“……”原本设想好的话语戛然而止，男人停顿了半晌，才憋出了个词，“抱歉。”
艾文却噗呲一声笑了，他好笑地看着现在明显过分忧郁的男人，打趣道：“我可能还是更习惯原本的哥谭甜心布鲁斯一点，现在的您看起来有点太苦大仇深了点，我没那么脆弱，您不用太照顾我的情绪。虽然我不得不吐槽一句，您作为哥谭甜心的时候演技真的很浮夸。”
“而且我真的很感谢您肯带我见超人。”
“不用谢。”不过是帮孩子满足下童年对英雄的幻想罢了，这种事布鲁斯还是允许的。
只要，对方对超人的兴趣维持在一定的范围内就好，倘若那份兴趣太超过的话，男人预设了某些场景，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头疼。
怎料一旁本该安静下来的青年又突然开口了，“不，我是真的很感谢您。我是说，明明我之前也很努力想见到对方，明明我也住在大都会，但偏偏连超人的面都没见过一次。可能他需要帮助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所以我真的很感谢您，可以让我见到他。”
布鲁斯适时安慰道：“那可是超人，他忙是正常的。以及，不客气。”
当然，哪怕超人帮助过很多人，布鲁斯不屑地想，对方作为一个外星人还是很可疑。
可一旁的青年却开始了碎碎念模式，“不不不，我是真的很感谢您，如果不是您，我怎么会看到这么可爱的超人。”
“可爱？”布鲁斯被这个词弄懵了，你确定，这个词是应该用来形容超人的吗？
艾文却丝毫不在意对方语气里的不解，他只是兴奋地回忆着，“真的很可爱，因为不想接触地面就偷偷飞起来什么的，哪怕生气也不会隐瞒情绪，还有嘴里的小虎牙，”他情绪激动地比划着，“我都不知道超人居然是有虎牙的。”
“笑起来也很可爱，明明很想走但因为被我索要签名不得不留下的时候也很可爱，当然，哪怕被我过分的举动吓到了，但是为了照顾我的情绪，还是认认真真地签名的样子也很可爱，拘谨地把签名塞到我手里也很可爱!”
说话间，青年甚至直接将脸埋进了那张签名里，猛吸一口，“所以说，超人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可爱？”
原本正常行驶的车子突然颠簸了一下，感受到震动，艾文担忧地抬起头看了眼，“是遇到什么障碍物了吗？”
“不，没事。”布鲁斯尴尬地回道。
怎么回事？家里有迪克一个喜欢超人的还不够吗？
想起某个以“夜翼”名号叛逆出道的前前前任罗宾，布鲁斯就气不打一处来，对方的名字甚至无意中撞上了氪星神话。
该死的，还有对方那身夸张的蓝色亮片紧身服，鬼知道是不是受到超人影响，导致的审美扭曲。
现在怎么又来了一个，而且看起来更变态了点。
不知道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他突然多了一个儿子（疑似）。
坏消息：对方看起来好像有点傻。
好消息：对方傻是装的，这孩子不仅不傻，还很聪明，人好像也不坏。
坏消息：对方好像是痴迷于超人的变态。
布鲁斯的脑里闪过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从自己对孩子的教育哪里出了错到如何合理扒了氪星人的皮，要不要对超人撤资，再到现在年轻人流行的性取向是什么。冷不丁，他想起了之前和他对峙的小记者，说起来，艾文和对方是那种关系吗？
他轻咳了一声，以掩尴尬，“你和那个叫克拉克的，我是说，他是你的……”
男朋友吗？
至少对方看起来老实本分正直，虽然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固执，还有点愣头青，但，再怎么样，也比超人好多了吧？
“您说克拉克？我们是舍友啊，我以为您知道这点来着的？”艾文被这过分浅显的问题搞得一懵。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们有没有更亲密点的关系。”布鲁斯钢蓝色的眼睛里充满着真挚，“我很开明的。”
只要对方不喜欢超人就好。
只要不是超人什么都行。
“我们是挚友，如果克拉克不介意我使用这个词的话。”艾文努力思考着，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形容，“我从没见过像克拉克这样纯粹的人，我是说，我遇到过很多表面良善其实别有用心之徒。”
“但克拉克不一样，他质朴、单纯、善良，关心他人，永远热爱世界，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但他灵魂的高尚真的足以令人敬佩。”
“那个，或许我不是这个意思，”布鲁斯被对方对克拉克的高度评价搞的有点不知所措，这样的欣赏总让他觉得有点怪怪的。
他尝试将话语说的直白点，“我是问，你们有没有那种罗曼蒂克式的关系？”
艾文的脸色变了变，神色不明，“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他认真地解释道：“克拉克喜欢露易丝。”
“对不起，我只是……”听到对方斩钉截铁的回答，布鲁斯吞吞吐吐了半天才憋出下半句，“想关心你。”
“没关系的，我知道您的意思。作为长辈稍微关心下晚辈的感情生活也很正常。”艾文善解人意地主动为对方寻找说辞。
他能感觉到布鲁斯不过是想关心自己，只不过，作为长辈可能不太擅于找话题罢了。
他不会因为这种小事生气。
再说了，他和克拉克本来就没有什么。
算了，眼看话题越来越歪，布鲁斯心一横干脆把想问的话直接问出口，“你只是喜欢超人是吧，就是那种普通粉丝的喜欢？”
“？”
“你对他没有别的想法了吧？”男人咬着牙道。
作者有话说：
布鲁斯在线双标：超人，不行! 克拉克，行（bu）
真正把娃认回来还需要一段时间，火柴马龙大概会活在两人的口里很长一段时间（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最后，超人，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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