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穿越重生>快穿之干掉情敌【完结番外】>第83章 邻的情敌7

  息征起的很早,常年没有使用过的厨房如今一团糟,打碎的鸡蛋掉在地上,蛋清顺着瓷地板流出,他手忙脚乱重新往平底锅中打了一个鸡蛋,滋啦啦的油烧的声音,抽油烟机转动的声音,是在他的房间从来没有响起过的。

  以后,应该会常常有了吧,毕竟,他被隔壁那个男人养出了吃早餐的习惯。

  煎蛋有些焦,切片面包也有些焦,不过没关系,多练几次,会好些。

  息征大口大口吃完了早餐,穿上外套,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翻出来一副常年不戴的平光眼镜,遮住了有些肿的眼睛,看了眼墙上悬挂的时钟,秒针一圈圈转动,悄无声息。

  咔哒。

  门开了。

  息征一眼就看见了放在小柜子上被保鲜膜覆盖住的餐盘,里面的食物精致,漂亮,除了外观,他也清楚,很好吃,比起他做的,好太多。

  对面的门被拉开了,穿着整齐的高大男人嘴里含着烟走了出来,他刚把视线投向息征,对面的人哐当一声锁了门,脚步匆匆扭头就走。

  紧张似乎都能从五米外传递到岳楼身上了。

  男人冷冷看着自己前一刻放在小柜子上的早餐,自言自语:“你紧张什么,该紧张地不是我么?”

  息征鬼追一样冲去了单位,焉了。

  桌板冰冰凉凉,他侧脸贴在上面,怔怔看着隔板上的便签条,眼神没有焦距,一丝光彩也没有。

  新人的咸鱼模样惊了同事一跳,几个人对对眼,跑过来给小新人做心里询问。

  “怎么了小周,这么忧郁,女朋友跑了?”胖子笑笑嘻嘻。

  曲霞一本册子拍在胖子头上:“会不会说话,昨天那姑娘不是小周的女朋友,你们不都知道么?”

  “这不故意逗小周么……”

  息征听到这,勉强打起精神:“曲师姐,问下,昨天和我一起来的小姑娘,怎么样了?”

  曲霞叹气:“我听说她是被她爸打了吧,想要断绝关系,你也知道的,亲血缘关系,能怎么办?法律都没有办法,只能调和。”

  “可是……”息征愣了愣,“她的情况很特殊啊。”

  “那又能怎么样?现在没有人能证明她是被父母贩卖,如果是说,她父母收了定金,有一定书面材料,明确表示卖了女儿,这种情况下,或许还能行。目前,不一定。”

  息征喃喃:“……怎么会这样呢?”

  曲霞拍了拍息征的肩:“小周,你也别想太多,说不定她们家关系会好转呢?”

  息征勉强咧了咧嘴,露出一个不算笑的笑。

  能好么?她那般的处境。

  冬天夜长,天黑的早,不过六点已经灯火通明,息征给哥们打了电话,叫他出来喝酒。

  “你别开车,今天不醉不归!”

  息征撂下一句话。

  “行,我不开车,大不了叫老潘来接我们。”

  刘竟也爽快,两人约了时间地点,没多久衣冠楚楚的刘竟就到了。

  息征到的早,已经灌了三杯酒了,坐在吧台怒视着酒保,已经被酒吧保安给重点观察了。

  刘竟一来就给息征叫了一杯牛奶。

  “你是不是没吃饭的?”刘竟看着息征这个模样,咋舌,“空腹喝酒,鹏子,你对自己够狠啊。”

  息征喝了两口奶,有些不太舒服,趴了一会儿,闷着声问刘竟:“有烟么,给我根。”

  刘竟从身上摸出一包烟,以及打火机,努努嘴:“酒喝上了烟抽上了,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你失恋了?”

  息征点燃烟,放在口中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烟圈,愣愣道:“味道,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我从高中起就抽这个,”刘竟点了一杯酒,扭过头来,“难不成我买到假烟了?”

  息征:“和他身上的烟草味不一样。”

  刘竟:“……”

  “得了,哥们,你这是几个意思,你自己知道么?”

  息征迟钝的大脑回到了刚刚刘竟的问话:“我没有失恋,我还没开始呢。”

  刘竟无语,看着多年的哥们垂着脑袋抽着烟,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委屈的不行,有些心疼,又有些好笑。

  “鹏子,我是能认为,你对那个邻居,有些意思的,对吧?”刘竟说道。

  息征刚刚张了张口,刘竟手一抬:“别,你先别说,听我说。”

  “抛开性别这一点,你自己问问自己,喜欢他么?”

  “如果喜欢,他哪儿讨你喜欢了?别人身上有着一点么?如果他是女人,你怎么做?”

  息征愣愣看着刘竟,沉默了很久。

  半响,他捂着脸趴在吧台,抽泣似的:“如果他是女人,我早他妈上门提亲了!”

  刘竟叹气:“完了,鹏子,哥哥我也没法了。”

  “但是他是男人……”息征闷着声,“我妈不能接受,特别是……你知道么,我小区有个姑娘,她就是……她爸打她,她妈打算把她拉出去嫁到农村,就她奶好些,但是她奶也是要她好好找个男人成家……你说说,这日子过得是不是憋屈,是不是……让人揪心,害怕?”

  “所以你主要就是担心伯母那儿?”刘竟摩挲着下巴,思忖,“其实吧,我觉着不管你咋样,你妈都会接受,比较她就你这么一个儿子,辛辛苦苦养了二十几年,你让她不要这儿子了,她肯定心疼。”

  “可是我妈接受,她还是心疼。”息征特别委屈,“上一次,上一次我回家,我妈说过这个,她给我说来着,不希望我走歪了,她心疼我。”

  刘竟:“那怎么办?就算了?”

  息征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就给他说了一句……话,我他妈心疼的都快要炸了,你说我怎么办?”

  “丢不得捡不起……”刘竟迟疑,“你要不试试,先断一段时间?”

  “什么意思?”息征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刘竟。

  刘竟:“我的意思就是,你这段时间就别回那儿住了,免得和他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见了面就想。你呢,要么住到我这儿来,要么住到老潘那,或者回家住,就是远点,总之呢,先和他分开一段时间,你怎么想的,趁着这个时间,好好考虑清楚。”

  息征迟钝的大脑转了一圈,抬起头:“我觉着你说的有道理,你看,说不定是他身上放了什么罂粟壳之类的呢,让人上瘾,离开了,说不定就好了。”

  刘竟:“……我真不想说你这种心态。算了,给你留点面子。那就别喝了,收拾收拾走呗,今天先去我家凑合一晚上。”

  息征点点头,撑着身子从吧台上下来,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亏得刘竟反应快,一把扶稳了,叹了口气,掏出手机传唤另一个哥们:“快来接人,我喝上酒了,鹏子已经高了。”

  刘竟家庭条件不错,自己住着毕业后新买的大套,一个单身汉,家里稍微有些乱,收拾了客房和书房,和另一个稍微稳重些的男人一起好不容易给息征擦了把脸,把人扔到客房。

  息征早起就很沉默,三个男人都没有吃早餐的习惯,吵闹闹的,一起去上班,老潘要去城北,路远些,自己开车走,刘竟上班时间迟,就先开车送息征去分局。

  好友从早上起来就一直颓靡的状态刘竟看在眼里,他把车停到分局门口,等息征下车前,踟蹰了下,说道:“鹏子,其实,如果你……哥们支持你。”

  息征苍白着脸,对兄弟笑了笑:“谢了。”

  刘竟离开了,早晨的分局门口很清净,息征在原地站了站,走到旁边一个摊贩上,买了一个灌饼,一杯豆浆,拎着简易的早餐,脚步拖沓朝着分局里走。

  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地上的纹路,走几步,会是一个格子,他脚一步步丈量着。

  枯干的枝头似乎飘下了一片枯叶,落在息征脚前。

  枯黄,没有一丝生机。

  息征脚步停了停,他迟疑着,弯下腰捡了起来枯叶,不知道是扔进垃圾箱,还是捏在手上。

  但是,带着一片枯叶去办公室太傻了吧,息征自嘲了下,抬起头,打算去扔到墙角的垃圾箱。

  抬眸,然后。

  他呼吸停止了。

  白色基调的瓷砖墙,绿色一圈花圃,一个银色垃圾桶,那个地方,还站着一个人。

  高大的男人穿着昨天早上他看见的那身衣服,靠着冰冷的墙壁,抽着烟,垃圾箱上,还按着十几个烟头。

  男人隔着很远的距离,冷冷地望着他。

  ————

  息征心猛地一沉,他怔怔看着眼前的那个人,一时间,脑中是没有任何想法的。

  家里的挂钟好像在转,秒针一圈一圈,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分局门口空空荡荡,不远处是车棚,裹着大衣的工作人员们锁了车就脚步匆匆往里面走,偶尔有认识息征的,老远打个招呼:“小周,还不进去啊?”

  息征迟钝地扭了扭头,愣愣道:“哦。”

  他抬起脚朝前走了两步,又停住了。

  他在他前面,十米不到。

  岳楼掐熄了烟,摁在垃圾桶上,站直了身体,朝着息征走来。

  男人的脚步很沉稳,一步,一步,距离在缩短,他离息征也越来越近。

  冬天的早晨很冷,刮着渗骨的风,呜呜的,息征没有被帽子盖住的耳朵被冻得通红,和他口罩下发白的脸直接是两个颜色。

  一块地砖大约一步就是分线,岳楼的脚停在了一步之外。

  息征张了张嘴,视线又扫过垃圾桶上那一堆的烟头,颓然闭上了嘴。

  “我昨天等你回来。”

  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受了寒,带有一丝鼻音。

  “你没回来。”

  息征心一抽,一股陌生的酸意,从胸腔扩散,最后走到了他鼻头,鼻子一酸。

  “我还以为你打算认认真真和我说清楚,躲我,算什么?”

  息征抬头看了岳楼一眼,昨晚上喝的那几杯酒,后劲很大,醉了多久,他不知道,或许只是一夜,或许在他心里是多年,他贪恋地看着这张脸。

  “虽然我管你叫小孩儿,但是,有时候,作为一个男人的担当,我想你应该要有,起码,不要躲。”

  岳楼从息征手中轻轻抽走了枯叶,留下一句:“你去上班,下班记得回来。”

  天好像有些冷,但是,指尖是热的。

  息征搓了搓指尖,低着头,很久之后,才叹了口气。

  按部就班的上班,吃中饭,处理一些手边的事情,队长带着几个同事出去走访一个案件的居民区,人少了几个,事情多了些,等到他能下班的时候,已经快七点了。

  窗外,天早就黑了。路灯大亮,昏黄的灯光下,连蚊虫都没有,冷冷清清。

  息征换了常服,裹好了围巾,慢吞吞往出走的时候,给刘竟打电话。

  “嗯……今天……不用过来接我……我回去……不是……是,对……我知道……嗯。”

  息征脚步慢吞吞,走出分局大门的时候,一股寒风袭来,他狠狠打了个哆嗦。

  要回去那边啊,今天是不是就有个人在等着他,或许他会点着一根烟,火星忽明忽暗,一股熟悉的烟草味,会染在他的衣服上,然后呢?两个人继续像之前那样,平静的肩并着肩,闲聊着,走回去,吃着男人一手做出来的香喷喷的饭菜,抱怨几句遇上的事儿,男人会收拾了桌子洗碗,他会干嘛?钻进厨房陪着男人继续叨叨,然后等到困了,道别晚安,回去睡觉?

  可是,已经不一样了啊。

  岳楼说出来那种话之后,他……这样做了之后,都不一样了吧。

  怎么可能。

  息征等公交车,一个恍神,错过了,只能继续在寒风中等待。

  车错过了,只要等等,下一趟很快就会来。

  人错过了……

  这么办?

  胡同很长,夜里鲜少有人出入,这么冷的天,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孤孤单单走着。

  两边台阶上的店铺大多都关了门,或者是拉下一半的门,主人坐在里面聚众打牌,唠嗑。

  岳楼的店铺门是关着的。

  息征低着头走过去。

  小区门口,果然没有人啊……

  息征慢吞吞回了楼,一层,一层,有刚好开门扔垃圾的一位女士,极其客气和他打了招呼,他完全是本能和女士客套了两句,等到上到六楼时,对门已经被打开了。

  穿着休闲服的男人等着他,看见息征上来,一扬下巴:“回来了,先吃饭。”

  息征刚想说什么,就被打断了,迷迷瞪瞪进了岳楼的家,脱去了帽子围巾口罩外套,洗了手后,被按在餐桌,塞了一双筷子。

  “加班估计没吃东西吧你,先喝点汤,暖暖。”

  男人给息征盛了一碗汤,递过去。

  息征迟疑:“……呃……”

  “现在先老老实实吃饭,”岳楼头也不抬,“要说什么,也要吃饱了有力气再说。”

  息征闭嘴,捧着手里的小碗,小口小口喝着。

  其实,真正没有吃到男人做的饭,也不过两天,却不知道为什么,像是隔了一个世纪,有些陌生,却格外的踏实。

  岳楼没有说话,息征也没有声音,两个人的餐桌上只有咀嚼的声音。

  一餐结束,岳楼没有收拾,只把碗一推,抬抬下巴:“来,坐过去,我们现在开始聊聊。”

  息征刚刚平复的心情立马紧张了起来,站起来时脚下一交,差点摔倒,急忙扶着椅子,抹了一把脸,像上学时面对教导主任一样,端庄乖巧坐,双手叠交放在小腹,整个人神经紧绷,屏住呼吸,等待着判刑。

  岳楼看着息征,猛地一乐:“啧,你怎么比我还紧张,主动权目前在你手上没错吧。”

  息征愣了愣:“哎?”

  “算了,”岳楼一笑,走过去薅了一把息征的头发,大马金刀往息征面前一坐,“我们还是来说点实际的吧。”

  “总觉着让你自己说,我可能要等到天荒地老,所以,我来说吧。”

  “你对我有感觉,”岳楼指出,“虽然不知道你在那一方面有没有对我产生过幻想,但是你,起码对我是有无法用朋友来定义的好感。你当时的态度也在告诉我,你是打算接受我的,可是,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一下子,就缩回去了呢?”

  “而且很过分的对我判刑,直接说出‘暂时不要说话’这种话来,然后躲着我,甚至一晚上都没有回来。你,回家了?”

  息征迟疑了下:“……我去镜子……刘竟,就是帮我装房子的哥们那儿了。”

  “因为我才知道,在一起,不是两个人你情我愿的事情。”

  岳楼瞬间懂了:“罗薇?你是拿她做了参考?”

  息征很疲倦:“她……如果稍微脆弱一点,屈服了,我或许还没有太大想法,可是她的态度很明确,生活是自己的,性取向是自己的,家人也是自己的,她想在正面面对自己的性取向的时候,过好自己的生活,在不被家人波及的情况下。但是……你知道么,她的父亲打她,甚至想要把她卖给别人家做媳妇,我们在没有确切的证据她被拐卖之前,束手无策。家暴,如果只是单纯的家暴,罗薇不报警立案,不取证,很难让她的父亲停止这种行为,但是她没办法狠下心去做这件事,唯一能做的是,看能不能断绝关系,但是她……这点都没有办法……”

  岳楼沉默了片刻:“我不会给你带来这些困扰。我爸妈……去得早,而且之前,都知道我的事,只是说了,好好找个人,彼此搀扶着过日子。”

  “但是我不是!”息征情绪一下子就激动了,“我还有妈!我妈不接受!我妈盼着我好,她怕我走歪!”

  “什么叫走歪?”岳楼问,“堂堂正正的走,怎么就歪了?”

  息征:“两个男人,别人指指点点戳背骨,这样的压力,有哪个家长愿意让孩子承受?”

  岳楼:“那你呢?”

  他紧紧看着息征,认真说:“这些都是其次,最主要的,是你的态度。你究竟有没有,和我走下去的打算?有,告诉我,其他的我们慢慢解决;没有……你没有吗?”

  息征狼狈地侧开脸:“这个不重要……”

  “这才是最重要的!”岳楼说,半响,他态度软了点,“给我个准话吧。甭管是凌迟还是无罪释放,你开个口。”

  息征怔怔看着岳楼,一低头,一颗豆大的泪珠顺着他的眼眶滴落在手背上,他有些哽咽:“嗯。”

  “我……我就觉着你……”息征眼泪一下子止不住了,手捂着脸,特别迷茫,“不知道哪就让我看上了,明明是个男人,可我就还是……没管住自己……”

  岳楼一把楼上了息征,两个人第一次紧紧拥抱在一起,跳动的心脏合着节拍,滚烫的体温顺着毛衣传递到彼此的身上,他的手掌,他的臂膀,他的肩,他的颈窝,全部朝息征打开,把息征紧紧镶嵌在自己身上,密不可分。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岳楼轻柔道:“傻小子,还有我呢。”

  “你要相信,两个人一起走,再大的压力都击不垮我们,只要你相信我。”

  息征头抵着岳楼的颈窝,一时恍神,听见他低低的声音后,瑟缩了下:“我是警察……我还有妈……我……”

  岳楼轻轻拍着息征的背,温柔的,怜爱的。

  “放心,放心,小孩儿,我不会让你无助,我会告诉你,爱上我,是你做过最正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