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都市异能>青莲,渡魂篇>第64章 唯愿与卿长相守9

  兰千后退一步,让杨衣继续。

  他本不想让这恶人的血脏了杨衣的手,但杨衣坚持要亲自手刃仇人,兰千便只能由着她了。

  杨衣再次手起刀落!!

  “你残害忠良,为君不仁。”

  “你欺压百姓,德不配位。”

  “昏君残暴,民不聊生。”

  “这个位置,你不配坐。”

  她每说一句,就落一刀。最后一刀,她发了狠直直将乐安帝的头颅砍了下来。

  头颅落地,朝着阶梯滚落了下去,停在了大殿中央。

  堂堂乐安帝,一代君王就这么死了,死在了一个风尘女子手中。

  杨衣转身,目光落向大殿之下的某一处,立即有人上前去抓苏国舅。

  “你们做什么?”苏国舅还未从君主被杀的震惊中缓过来,就见人朝着他来者不善。

  苏言卿想上前去阻拦,却被母亲拉着往一旁走去。

  苏言卿不解:“母亲?”

  苏母直接开口:“言卿别理他,他是罪有应得。”

  苏漾母子的事情被太子捅到了苏母面前,要不是因着他国舅的身份苏母早就休夫。偏生这狗男人不但没收敛还打算将那对母子接进府中。

  当她提出和离,狗男人还不同意。还说什么:“和离不可能,除非丧偶。”

  哈?苏母可不是什么善茬。

  不就是丧偶?

  那就丧啊!!

  苏国舅被压跪在了大殿之中,长刀在地上拖行发出刺耳的声音,杨衣一步步从大殿之上走了下来,兰千依旧不远不近跟在她身后。

  “该你了。”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她抬起长刀就要落下。

  “杨衣不要!!”关键时刻苏言卿挣脱苏母跑了过来。他道:“杨衣,他好歹是我的父亲,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

  从记事起他就知道,他和杨衣是指腹为婚的。所以从小到大,他心中一直住着一个人。哪怕父亲母亲、哪怕所有人都告诉他,他和杨衣注定不可能在一起,他也从不放弃。他一次又一次挡在杨衣面前,只要她不想谁也不能强迫她,即便杨衣从未给他好脸色。

  “你的面子?”杨衣冷声嘲讽:“你的面子能换回杨家满门性命?能消杨家满门冤屈?还是能让一切重头? ”

  “苏言卿,你以为你是谁?不过一个仇人之子罢了,有什么立场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

  “仇人之子......”苏言卿顿觉心中一痛,“当年,是我的错。但是杨衣......”

  杨衣见他那副模样,脸上嘲讽更重:“怎么,苏公子不会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当年是你的好父亲在他君主的授意下,诬陷我杨家通敌叛国的吧?”

  苏言卿后退一步:“怎么会......?”

  他相信杨家是被冤枉的,可怎么会是他的父亲?

  苏言卿不信:“杨衣,苏杨两家向来交好的,而且你我又有婚约在身。这其中是不是有误?”

  “没有误会。”苏母出声,打破了苏言卿的最后一丝希望:“孩子,你以为母亲为何一直劝你放下杨姑娘。因为当年杨家一事,就是你父亲一手策划的。血海之仇不同戴天,你们注定无缘无分。”

  “我不信......”苏言卿崩溃,当年父亲还为他求得圣旨救了杨衣一命的。

  他目光落向苏国舅,见事情已败露苏国舅破罐子破摔:“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当年没有斩草除......”根。

  最后一字还未落下,杨衣已经手起刀落,将苏国舅人头砍了下来。

  血溅了脸,苏言卿当场傻了,已经完全说不出话了。苏母和兰千太子打了个招呼,便将自家儿子带到了一旁。毕竟现在事情还没完全结束,谁都没办法离开。

  兰千并没有阻拦,这次他们的人能这么顺利进来。乐安太子并没有出多大的力,主要还是苏母娘家那边出的手。苏母愿意搭桥,苏家愿意出手。原因不过如下:作死一号苏国舅,作死二号苏皇后,作死三号乐安帝。

  杨衣握着弯刀的手垂落,血从刀刃上滴落。多年隐忍,此刻她并没有大仇得报的喜悦,而是一脸悲凉。

  灵魂伤痕累累,意识七零八碎。没了再苟延残喘下去的理由,她好像被掏空了,如同行尸走肉。

  兰千看着心疼,他上前拿过杨衣手中的长刀,扔到地上。又拿出手帕擦拭她脸上与手上溅到的血迹,“杨衣,结束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杨衣点头,安静地让他牵着。

  兰千将人带到位置上落座,随后朝着周围看了一眼。

  风雪、南临、西启、北漠几人站了起来,他们从不同的方向缓缓朝着乐安太子走近。

  外面的御林军早已被制服,按正常来说这会儿应该是乐安太子的人进来接手控制现场。可他目光落向外面,进来的却是琴川的人 。

  看着几人靠近,乐安太子蹙眉。但面上还是隐藏的很好:“今日之事多谢兰千殿下了,不周到的地方也请各位海涵。本殿下登基时定诚邀各位。”

  北漠的人开口了:“那殿下可能等不到那天了。”

  乐安太子脸色微变:“什么意思?”

  雪公子:“殿下没听过一句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西启小王爷:“抱歉喽殿下,今夜之后,再无乐安。”

  南临公主:“感谢诚邀。这乐安,我们瓜分了。”

  乐安太子目光看向兰千,似在询问。兰千太子轻声一笑:“本殿下可从未亲口说过,要与你合作。”

  “你......”乐安太子此刻估计肠子都悔青了。

  兰千继续道:“一国与诸国,本殿下觉得后者更划算。”

  “哈,哈哈哈哈......”长平公主突然大笑:“与虎谋皮终被虎食,太子殿下先前还嘲笑二皇兄。二皇兄是傻,他傻就傻在不愿手足相残。可你,乐安的太子殿下。你是愚蠢,你引狼入室,你断送江山。等到了下面,我且看你还有和脸面在父皇、在先祖面前抬头?”

  乐安太子目光阴狠:“你还有心思幸灾乐祸,乐安完了你以为你会有什么好下场?”

  所以啊!!!

  长平公主猛地拔过一旁侍卫的长剑,她怎么会不知道?她太清楚了,自古亡国公主,皇家女眷若是被擒,从未有什么好下场。

  她语气从容,依旧高傲:“本公主,是乐安最尊贵的公主,绝不受俘。太子殿下,九泉之下,我们等着你。”

  话音落,她长剑一横,自尽于大殿之上。

  长平公主的血,彻底压迫了乐安太子的最后一丝神经。如今整个乐安皇族,只剩下他了。

  他后悔吗?

  后悔的。

  他后悔不该妄想与琴川的人合作的。诸国中最聪明的人,怎么是他能算的过的?他该,换个人选。

  雪公子扔了把剑到乐安太子脚下:“乐安太子,要不你自己动手吧?也好留个体面。”

  乐安太子捡起剑,却是剑刃朝外。他朝着在场乐安的朝臣喊道:“你们都是乐安的朝臣,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乐安国破?”

  然而,并没有一个人出来回应他。

  雪公子看不下去了:“乐安太子,要不你猜猜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乐安太子脸上煞白,所以......

  他目光转向琴川太子,只是还未来得及说话。一支箭冷不防朝他射来,直中心脏。

  北漠收起弓箭:“墨迹。”

  南临公主:“我们的人已将各府控制了起来,现在这里都是琴川的人,兰千殿下派人收拾?”

  兰千点头:“不要伤了百姓,其他照之前说好的。先让这些朝臣回去吧,两个时辰后老地方议事。”

  “好。”

  众人都去吩咐好各自进城的队伍,兰千往一旁走去。俯身将杨衣抱起:“累了吗,我先带你回去,你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就什么都好了。”

  杨衣靠在他心口,什么都没说,可这样的杨衣却是让他心疼的。

  大仇得报,他既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又害怕这一天过后看不到她活下去的信念。

  明明他此刻是将人抱紧的,伸手却又像什么也抓不到。

  将人抱回了住处,兰千把她轻放在床榻。伸手牵起她的手,声音轻柔:“杨衣,陪我说说话好吗?”

  杨衣不敢说话,她怕自己一说话,眼泪就绷不住了。

  兰千依旧温声开口:“杨衣,在我面前。你不需要隐藏自己的情绪,难过了就哭出来,哭出来就不难过了。”

  “杨衣,你说说话好吗?你这样子我担心。”

  “杨衣,难熬的日子都过去了。以后我们会越来越好的,所以请你为了我活下去好吗?”

  “杨衣,我的余生,需要你。”

  杨衣将头埋进被子里,兰千轻声安抚。

  “被子里闷。”他理了理被子,让人将脑袋露了出来。

  “杨衣,别推开我。让我分担你的难过,好吗?”

  杨衣终于肯抬眼看他,她声音哽咽:“殿下,抱抱我。”

  兰千立马将人抱进怀里,给她安抚。“没事了,都过去了。”

  杨衣的手拉着他的衣襟:“殿下,我想爹娘了。”

  说完,眼泪就再也绷不住了。

  她想爹娘了,想爹爹给她讲睡前故事,想娘亲给她做桂花羹。

  当年,她也不过才7岁啊。亲眼看着亲人死在自己面前,还要假装不在意。仇人快活,活着的每一天对她来说都是煎熬。

  兰千静静地聆听,让她宣泄。直到怀里的人儿哭累了睡着了,他才动作轻柔的将人放下,替她掖好被角。确认她睡熟了后,才起身去往约好的地方议事。

  接下来的很多天,兰千都很忙,但他无论再忙都会抽时间出来陪着杨衣。

  这时候的杨衣是最脆弱的,没了活下去的信念。要不是怕她累着,兰千恨不得去哪里都将人带上。

  直到一个月后,一切尘埃落定。乐安帝都被琴川接管,兰千带着杨衣回到了以前的府邸。

  看着小时候住的地方,从前种种恍若昨日,回过神才发现早已物是人非。

  消失了多日的苏言卿在府外求见杨衣,杨衣并不想见他。苏言卿便一直在府外等着,整整等了两天。兰千派人轰走了他便又回来继续等。

  最后是苏母得了消息,厚着脸皮替自家儿子求见的。

  对于苏母,杨衣并不恨。她和杨衣的母亲未出阁前两人是闺中密友,后来同嫁帝都也时常相约一起赏花。当年两人前后怀孕,便在月老庙前指腹为婚。苏国舅的陷害苏母也是后来才发现的。

  但从杨家出事,杨衣被破入红尘,苏母便一直暗中相帮。

  苏母没有跟着进来,而是在外面等。作为长辈,她不参与年轻人的事情。

  兰千陪着杨衣在正厅接见的苏言卿,苏言卿一走进来目光被二人紧紧牵着的手所吸引,心中是痛的、是酸涩的。毕竟眼前人是他那么多年的爱而不得。可他也明白如今的自己,已再没资格奢求什么。

  深吸了口气,他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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