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古代言情>将军的小娇夫他总想下毒>第二十一章 中毒

  等危凌回到王府察觉有此刻带着一众侍卫赶来时,沈瑜胸口的箭已经被大夫取下了。

  沈瑜只穿了一件白色的里衣,此刻胸口的血已经晕染开来,将胸前白色的衣服染成了朱红。

  他面容苍白,紧紧地皱着眉头,方才红艳艳的唇此刻也变得苍白得很。

  来给沈瑜看伤势的是一位老大夫。

  老大夫颤巍巍地伸出枯瘦的手,小心翼翼地替沈瑜把着脉。他方才在被窝里睡得正香,却被人一把捞起,经过几番折腾给送到了这间房间。

  正想破口大骂,没想到一抬头便看到了秦江淮那阴沉得能杀了人的脸色,再加上这房间装饰得豪华,一看便是他惹不起的人。

  平日里的起床气也没了,缩头缩脑地看起病来。

  片刻之后,老大夫伸回手,面色不佳,他一手摸着下巴长长的白胡子,一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位公子被箭刺穿胸膛不是紧要的,紧要的是,在那箭上萃了剧毒。”

  “加上他身体素质不佳,实在……”

  老大夫没有把话说完,只是朝秦江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秦江淮耐着性子,才没有将这老不死的东西杀了。他沉吟片刻,指了指床上的沈瑜:“他中了什么毒?”

  老大夫此刻拿着笔,正在给沈瑜开一些缓解的药物,闻言,声音苍老:“青陀罗花。虽本身并无毒性,但现在一箭穿膛,染上鲜血,却生剧毒。”

  “不过,这青陀罗花毒,却是慢性毒药,若是求得一味药材,或许还有救治可能。”

  青陀罗花。

  这花秦江淮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谈得上熟悉。这是西域特有的毒药,而南蛮近几十年来,与西域相交甚好,若是想要这味毒,也未尝找不到。

  与南蛮作战时,军队中就有不少人暴毙生亡,且尸体之中还透露出一股奇香,令人神魂颠倒,神志不清。

  “又是南蛮……”

  秦江淮小声喃喃着,紧接着又开口询问:“什么药材?”

  “钩吻。它又名断肠草。相传当初神农尝百草就因误食而亡。断肠草生长在极寒地区,极寒地区千百年来无人踏足,危险重重。故而解青陀罗花毒的可能性为零。”

  老大夫说话间,便已经开完了药方。他将药方递给秦江淮:“按照上面的去抓药,可以缓解毒性。”

  他接过药方,面色冷峻,垂眸看着躺在床上难受的人儿,在思考着将沈瑜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几率。

  秦江淮很烦,不止是因为沈瑜更是因为刺客以及南蛮。

  他看着老大夫,示意他可以走了。等到老大夫消失在秦江淮的视线中时,他才朝跪倒一片的人开口:“刺客抓到了吗?”

  “还请主上责罚,等我们到的时候,那些刺客已经集体咬舌自尽了。”危凌不敢抬头看秦江淮,停了一会,他又补充到:“不过,在射箭的那个地方,我发现了一张纸条,似乎是故意留下来的。”

  他说完,将纸条从怀中拿出,递给秦江淮。

  秦江淮展开纸条,不过片刻,他阴郁的脸上又多了几分戾气。

  见到主上脸又丑了几分,危凌瞬间警铃大作,将秦江淮放在桌子上的药方拿走,只留下一句:属下先去给王妃抓药,便立马消失。

  照自家主上这个样子,他要是再不跑,他就要被生吞活剥啦!

  其他人:头子你跑了我们怎么办?!头子,我们不能没有你啊头子!

  秦江淮袖口下的手攥地嘎吱响,咬牙切齿地开口:“你们连几个刺客都抓不住,看来是本王平日里对你们太好了。”

  还有危凌,平日里果真对他太松了,没有他的命令,居然敢私自离开。

  他抬眼看向面前跪倒的众人,指着前面一个还算冷静的,随后朝众人说道:“你留下,其他的竖着进来的,都给我横着出去。”

  没有价值的人,活着也没有什么用,浪费资源。

  甩下这句话,他便回到床前照看沈瑜。

  见身后众人迟迟没有行动,秦江淮怒意又多了几分,他笑得阴森森地:“还要我来亲自动手?”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随后立马圆润地出了房间,甚至还贴心的将那具刺客的尸体抬(拖)了出去。

  秦江淮看着沈瑜的样子,垂眸沉思。

  少年那红润的脸蛋已没有了往日的生机,而是死一般的灰白。似乎是疼得受不了,十指芊芊,紧紧地攥紧了被子,指尖还泛着诡异的白。整个人看起来死气沉沉,了无生机。

  若他是皇兄那边的人,又为何要替我挡那一箭?

  而不是乘这次机会,杀了他好回去复命?

  他下意识摸向腰间那块破旧不堪的玉佩,用手搓捻着。

  这还是从那件事之后,第一次有人希望他活下去,而不是盼着他去死。

  秦江淮摇了摇头,将乱七八糟的想法清出去。

  他前几日才从这人身上找出要毒害自己的毒药。若是真如李清昀所说,也并非不可能。

  说不定,这只是沈瑜为了博取他信任的第一步。

  他自嘲一笑,却听到沈瑜不舒服的哼哼唧唧:“疼……娘亲…我好疼……”

  秦江淮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半个字。

  不知道是不是毒刚刚开始侵蚀他的五脏六腑,沈瑜隔了一会儿又开始嘟囔起冷来了。

  危凌的速度很快,不过少顷他便已经将药熬制好带了进来,跟着他一同来的,还有迷迷糊糊的芍药。

  “主上,药熬好了,让王妃的婢女来喂吧。”危凌将药递给芍药,冷不丁撇到了秦江淮手心。

  手心处被刀刃划了一道大大的口子,虽然血已经凝固,但打斗中不免碰到,所以让这道伤口看起来格外狰狞。

  “主上,你的伤口也该好好包扎一下。”危凌没什么情绪的开口,按他对秦江淮的认知,要不是他恰好看到了那伤口,提起了,否则秦江淮定然不会在意。

  甚至连最简单的擦拭都没有。

  “主上,你的伤口必须清洗……”

  “主上,不然你的伤口会发炎的……”

  秦江淮淡淡扫了一眼自己的伤口,云淡风轻地嘱咐芍药好好照顾沈瑜,便在危凌的左一句主上右一句主上下出了房间。

  就算沈瑜要死,也得是他吩咐人杀,而不是别人杀。

  谁都不能从他手下拿人。

  过渡过渡章

  秦江淮斜睨了身后的危凌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要是他再多嘴一句,他的舌头就可以不要了。

  危凌自觉的闭上了嘴,然后将自己的发现同秦江淮说了一番。

  “簪子?这种做工精致的簪子一般都是订做的,稍微一查便可知来路。”

  他手下动作仍然没有停止,三下五除二的将伤口处理完毕后,又开口:“王妃身边那个宫女有问题,你多留意点。”

  “还有……”秦江淮眼睛微微眯起,探查着面前的人,随后讲话说完整:“你最好别在我眼皮子底下耍什么花招。”

  “不敢。”危凌依旧冷静地应着,语气没有一丝起伏。

  秦江淮慢条斯理地把玩着危凌递过来的簪子,手不知按在了那个地方,那簪子竟然掉出了几颗药丸。

  他有些嫌弃的捻起一颗,放在鼻边闻了闻,不解的开口:“到底惹了谁,要给她这个簪子。”

  秦江淮将簪子扔给跪在地上的危凌,将话说完:“簪子里的药丸是由避子的药材做成,佩戴久了就会终生不孕不育。”

  危凌闻言一愣,抿了抿唇:“这簪子…是赵家的。”

  “至于后面的事,主上,恕我无能。”

  秦江淮走到危凌面前,眸光冰冷,声音森森:“方才那群人已经身首异处了,至于你…给你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啊。”

  不料危凌却悠然一笑,“属下定不负主上所望。”

  “对了,杀了王妃这件事,暂时先搁一边。”秦江淮压低声音,沉默片刻,又继续补充道:“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许伤害他。”

  “若是被本王发现他,本王倒是不介意军刑处置。”

  “是,属下定会保王妃安全,必定不让王妃掉一根汗毛。”

  ……

  那位方才在秦王府射箭的男子此刻已经褪去了那间黑色夜行衣,神情悠然,唇角微微勾起,似乎是兴奋,亦或是高兴。

  他披着淡青色的披风,没了方才的戾气,手中的弓箭也不知放到何处去了,反而抱着暖手炉,整个人看起来恹恹的,病态尽显。俨然一个刚刚病愈的娇弱贵公子。

  他拿起在秦王府截取的瓷器,手有一下没一下的细细抚摸着它,仿佛手下的不是一个冷冰冰的瓷器,而是一个绝世风华的美人。

  朝他身后看去,后面跪倒了一片黑衣人,他们都身上无一不沾满鲜血。与在秦王府时不同,他们没有蒙上任何面具,所以,他们脸颊上那黑色印记格外明显。

  “干得不错。”

  那男人冷不丁的开口,身后那群黑衣人受宠若惊,没有任何被夸奖的喜悦,反而个个紧绷神经。

  不怪他们如此,他们的主上喜怒无常,可能前一秒正笑着夸你,后一秒便提着你的头颅语气淡然的说你是个废物。

  “怎么都这副样子?我是会吃了你们不成?”男子墨黑的瞳孔眼波流转,一双桃花眼笑意正浓,薄唇弯起,灼灼其华。

  这话传入跪在地上的众人耳朵里,便变了一种意思,这话分明说的是:

  这么容易的任务还能做得这么稀烂,你们等死吧。

  男人嘴角的笑没有变半分,他抱着暖炉,静静看着面前跪倒一片。虽是笑,脸上却没有半分笑意。

  典型的皮笑肉不笑。

  他随手将暖炉放好,转身拿起地上的剑,气场凌冽,漫不经心地开口:“给你们个将功补罪的机会。”

  “过几日便是宫宴,那时候如果你们还拿不下秦江淮,便别怪我无情了。”

  男人说完,轻飘飘地将剑朝面前人丢去,随后又若无其事地拿起暖炉,全没了方才的气势,转而又恢复原来恹恹的样子。

  过几日便是圣上为秦江淮凯旋而备的宫宴,虽离他回京已有些时日,但因种种原因,才拖到现在。

  他从袖口中拿出那日在秦王府截胡的信,眸中暗流涌动,深不可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纤细的手纸攥紧了那封信,将那封整整齐齐的信攥出一道印子来。

  先是沈府,后是秦王。

  “嗤——”

  他忍不住笑出声来,也不知道是在笑些什么,笑声肆意,在冷清的屋内显得格外突兀。

  薄唇弯起,剑眉微扬,姿态好不肆意。

  许久,他才停了下来。

  他垂眸敛目,将手中的信放入暖炉中,尽数烧毁。

  看来…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