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针锋相对,谁也不肯让步。
沈瑜听李清昀说了这么多,一时半会有些理不清。察觉到那二人之间针锋相对的气氛,他默默退后了一步。
他刚刚抬脚,便被旁边的人拽了过去。
“王妃这是想去哪?”
沈瑜连忙摇头,怕面前人不信,还连忙将自己身子往秦江淮那边侧了侧。
不知僵持了多久,李清昀先泄了气:“听闻明日‘难易安’会现五年一遇的花节,到时候各行各业的都会到。”
说完,他定定地看了看沈瑜。
少年面带疑惑低着头,此刻正捏着身边人的衣角。两人凑得极近,皆是令人叹为观止的面容,站在一起有种说不上来的般配,看起来格外赏心悦目。
“王妃,我们…是否之前见过?”
沈瑜闻言,头摇得如同拨浪鼓,就差把否字写在脑门上了。
秦江淮撇了李清昀一眼,薄唇轻启:
“看来李大人是没事了。来人,将李大人送出府。”
话毕,几个小厮便一拥而上。
“不必麻烦将军,李某自己会走。”
他冷哼一声,逃似的大步出了门。
不知是不是沈瑜的错觉,他好像看到了李清昀衣袖之下微微攥紧的拳头。
“松开。”
不等沈瑜回答,秦江淮便恶狠狠地将衣服的那一角扯了回来,他那双黑眸深不见底,此刻还带了几分阴鸷,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似乎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你该清楚你自己的地位。”
说完这话,秦江淮便甩甩袖子,大步离去,手中攥着的东西露出一角,似乎是一块破旧的玉佩。
少年委屈地低下头,眼眶微红。
夫君…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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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一身玄色华服,虽整体黑色,看不出什么纹路,但那袖口,却绣着极为精致的金色流云,衣料也是极好的丝绸制作而成,看起来华贵而又不失大气,奇怪的是,那人腰间却别了一块破旧不堪的玉佩。
他快步走到书房,砚台上方搁着还未干涸的墨,足以说明人离开不久。
秦江淮在纸上迅速写下几行字,随后曲着手指吹了个口哨,原本空无一物的窗台顿时停下一只浑体洁白的信鸽。
它歪了歪头,好像在想男人这次要叫它去哪里。
秦江淮将信塞入信封,绑在信鸽脚上,安抚般的拍了拍,随后将它朝南边扔去。
他从腰间拿出那块玉佩,玉佩说不上什么特别的,如果非要说,那便是平平无奇得别出心裁。
玉佩经过岁月的洗礼,已经成一块无暇的白玉,变成了如今破旧得看不出是什么颜色的玉佩。
尽管如此,还是能看出物主的细心保存,否则现在在面前的恐怕是一堆碎玉。
秦江淮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撮着上面的纹路,眼底晦暗不明。
他在边疆数十年,当初可信的弟兄们如今也成了一堆堆白骨,身边处处是为他早已设好的陷阱,只等猎物掉下去,便再无还手之力,成为砧板上的任人宰割的鱼肉。
如今这世上,真心于他的,恐怕已经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