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古代言情>圣父保佑【完结】>第27章 chapter 27

  托尔哲也开始纷乱,昨日那场教堂之前的暴.乱事件,令整个王城开始紧张。

  官方给出的解释是:异教徒攻击社会。

  那些个引发暴动的歹徒倒是没有走掉,已经被逮捕了,应该说他们也没有打算全须全尾地离开,就像死士。

  据说,不止王城,托尔哲的其他城市也有或大或小的骚乱。

  歌瑟待在圣殿之中,一整日惶惶不安。

  他本身就不太有安全感,离开圣锡兰的两年来东躲西藏,好不容易稍微安定一点,又起了艾瑟尔事件的风波,那段时间,他只有在K身边才短暂地感到安全。

  可是现在,大环境的混乱和身份的剧变令生活再一次翻转。

  只有这个时候才发现,托尔哲动荡,伽梵面临的局势艰难,他也不能心安。

  更何况,伽梵下了通牒,今天他必须作出选择,也要给出答案。

  心怀惴惴一整日,歌瑟终于想好,拿定了主意。但伽梵日理万机,本就局势不稳,入了夜却迟迟不回来。

  歌瑟也睡不着,索性待在圣殿里等人,但他没等到伽梵,却将伊顿等来了。

  伊顿请他,说:“先生,圣父请您去卡利斯顿教堂。”

  歌瑟一百个不解:“现在??”

  “是的,就是现在,马车已经为您备好了。”

  歌瑟想不通,也只得收拾收拾出发。分明昨天伽梵还让他不要再出门了,这才过了一日,便亲自让他出门,还是去教堂,这事太过诡异。

  夜间的卡利斯顿教堂早已闭门,马车缓缓行驶,透过侧窗,已经能瞧见教堂高耸入云的塔尖。钟楼的白色珐琅钟面镶着一圈铜鎏金,指针一圈一圈地流逝过时间。

  在教堂的偏门,马车缓缓停下,歌瑟一步跳下马车,扫了一眼,这才惊觉这道门原来自己来过。

  之前在洛蒂安,他被彼得围捕。他说想去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避一避,伽梵那时候还是K,便带他来了这里,也是从这道门。

  那时候还疑惑,为什么K随身携带着大教堂的钥匙,原来一切都早已有迹可循。

  现在这钥匙到了伊顿手上,伊顿开了门,比了个请的手势:“先生,您自己去吧。”

  歌瑟略微迟疑,在他的催促下挪步进了这阔大教堂。

  厚重低沉的闭门声一闪而逝,岑寂古老的圣地大门骤然开启,也骤然紧闭,仿佛神主的灵柩缓慢开阖。

  幽暗的教堂内只有灵烛的光,白色灵烛是白日里人们奉来的,是信徒燃烧的心。在这个宗教发源地最古老神圣的教堂里,连一道道幽幽的光影都凝聚着人们的祈愿。

  厚重、辉煌、浩大……

  令人肃然起敬。

  歌瑟轻缓地挪着步子,仿佛动静大一点都算对神主的叨扰。

  待经过信徒坐席区、甬道,各种样式的雕像,临了中心的祭坛,这才远眺见伽梵的身影。

  歌瑟怔愣了,在原地呆了几秒。

  这应该是第二次,伽梵以圣父的姿态与他单独相见,上一次还是在圣殿的私人教堂。

  而现在,这是歌瑟印象中,伽梵最神性的时候,也是最符合自己心目之中圣父模样的一次。

  身着洁白的圣袍,在浅淡烛光的笼罩下,仿如披了一层圣光;静立在矗立的神像法身之下,拉下斜长的影子。

  幽光微微曳动,照在一侧,他在光中镀上冷峻的威仪,神圣肃穆。此刻阖着眸子静默,一丝不苟,仿如在聆听神主的教导,投下怜悯的爱。

  歌瑟理想中的信仰界统治者,正是这个样子,要兼备足以代表神主的外貌和气质。

  至少在外人和此刻的歌瑟看来,他是一个合格的圣父,伪装到了极致,也难怪瞒过了世人。

  而歌瑟对这样的圣父,丝毫没有抵抗的能力。相反,骨子里对宗教和圣父的敬畏和追仰被激发到了极致。

  可越是这样,现实和理想的差距越明显,便越缺少走上前去的勇气。

  他默了良久,神思恍惚,脚步仿佛被缠住了,才终于下定了决心,举步走去。从偏门到伽梵身边,这段不长的路,已不知磋磨了多久。

  伽梵太沉静了,终于在他离近的一刻缓慢睁开了眼睛,从沉睡中苏醒。

  “圣父……”歌瑟轻轻问,“你为什么在这儿?”

  凭印象,他知道伽梵并不喜欢宗教场所,甚至谈得上厌恶。

  但伽梵不回,兀自凝着巨幅壁画,反问:“想好了吗?”

  连声音都显出缥缈,又淡,在恢宏壮阔的教堂中,无法捕捉,不可捉摸。

  歌瑟顺着他的目光,往壁画落了一眼:“我打算……回圣锡兰。”

  小巧的白蜡燃烧,烛苗在黄铜烛架上跃动,一刻不止。

  教堂再次落入一派沉寂,呼吸再轻,也做不到悄无声息。

  “还有呢?”半晌,伽梵再开口。

  “还有?”歌瑟微敛眉头,随即舒开,“还有,谢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

  伽梵很耐心,也依旧平静,继续:“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又是这个问题,他昨晚也问过同样的问题。那时的歌瑟不明白他的意思,现在却能料想,伽梵大概知晓他查探过什么。

  但查探过并不等同于就要过问,也不等同于想要刨根问底。他的好奇心,对伽梵的求知欲,已经在意识到危险的时候便戛然而止了。

  所以他会巧妙地避开伽梵的问题,只回:“我想知道,您还会保佑我吗?”

  这个请求庇佑的、看似亲近的问句,大概可以迂回地理解成:您永远是圣父。

  他已经拿捏了圣父最后的底细,占据着可以令教皇身败名裂的证明,但事实上,他做不到以此来威胁和伤害伽梵。

  所以……他宁愿他们保有圣父与信徒的距离,即使心知自己再也不是原本最纯粹的信徒了,也不可能是了。

  伽梵终于侧眸,落他一眼:“那圣锡兰呢?”

  歌瑟摇头:“我不必加冕。原本……我也不想做国王的,我没有那个心,也没有那个能力。等我回去,未来圣锡兰安定了,也好顺势退下来,不加冕才好。”

  “那你清楚,不加冕对政局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空有王储的身份,却得不到认可,得不到百姓的拥护;意味着科莫罗不是窃国的乱臣贼子,而他王室正统的血脉也就没了一点优势。

  在政治面前,是不可以随心所欲的。

  而这些,歌瑟当然清楚。

  但他死不开口,宁愿自己承担政治的风险,也不说一句请求帮助的话。

  蜡烛兀自燃烧,幽光隔在他们之间,不声不言。

  教堂再次陷入沉默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从歌瑟到这里来,伽梵一直处于询问者的状态,而现在他的问题问完了,歌瑟也答完了。

  平和的状态结束了,伽梵咬住指尖,带力将手套扯了下来,洁白手套落地。

  歌瑟为他这一举动倏然心惊,随即手腕被捉住,被不容挣脱的力扯住,听他说,“不问问我的故事吗?”

  歌瑟动了动唇,摇头,又点头,支吾:“这太不礼貌了。”

  伽梵微勾了勾唇角,已在心底给歌瑟判了刑,逆着圣白烛光,指背抚过他的脸颊,轻柔、缓慢……

  细痒的触感在脸颊游移,歌瑟为这样的垂悯心生战栗。

  “你看,神主的福音,你也会害怕,不是吗?”

  眼睫轻轻颤抖,歌瑟已经知道自己明白了,他这句话,话中有话。

  多年的密辛,由宗教尘封,也终将在这个信仰的圣地重启。

  ……

  萨因斯蒂诺家族,是托尔哲有名的书商之家,主要在撒卡里德城经营。撒卡里德城是托尔哲著名的边贸城市,经济发达,自然也多富商大户。

  那时候,他还叫作伽梵·萨因斯蒂诺,还冠有这个荣誉的姓氏。

  可是后来突逢骤变,撒卡里德秘密流传起了反宗教禁书,此事被揭露出来,令所有信徒如临大敌,也开始了一场信徒与异教徒之间的角逐。

  角逐的结果,是好几支大家族被牵扯,被查获是他们倚靠自己的家族势力,暗中宣扬反宗教思想。

  再后来,禁书的源头也被揪出来,正是萨因斯蒂诺家,是从这个家族名下的印刷厂偷偷刊印的。

  这几支家族毫无例外,在人们的声讨咒骂中,在城市广场,被活活焚烧在十字架上,将血肉和灵魂献祭给神主,作为永远的忏悔。

  那一年他才五岁。

  狸猫换太子,他被换走了,因此才幸免一劫。

  但他的家族向来清白,不论是为人还是做事,都谨遵神主的教导,他们一家都是十足的忠实的信徒,不曾有过分毫违逆。

  甚至于,他的家人曾向教会奉献过土地和财产,只为更好地侍奉神主,他们绝不可能是反宗教的逆徒!

  可没有人信,群情激奋,不会有人相信他们苍白无力的解释。

  那时他已经流落为乞儿,五岁的孩子,哭哭啼啼,终于决定一路乞讨到王城去。

  一来他不敢在撒卡里德多留,王城是这个帝国的都城,大城市么,总归是更好谋生的;二来,他想去朝圣。

  只有抵达王城,才有见到道比希圣父的可能。

  他的家人不是神主的背叛者,他一定要向圣父请求神主的怜悯,请圣父传递神的福音和真相。

  ……

  一路辗转流落到王城,王城四季凉爽,适宜居住,但那个冬天却下了雪。他就像那个卖火柴的小女孩,在微不足道的的火柴温暖中,乞求活着。

  圣诞之后,再醒来,已经在某座修道院了,原来是被路过的修士发现,半掩在雪堆里,然后好心救了回去。

  他也就留在修道院了。

  后来修士见他小小年纪,样貌却出众,声音也干净,便送去了唱诗班,在卡利斯顿教堂中吟唱圣歌赞美诗。

  再后来入教会,从普通教士,到堂区教士、助理主教、到主教……一路摸爬滚打。

  但他早已不是那个来朝圣的信徒了。

  才知道,撒卡里德的禁书大案本身就是个谋。

  为了教会能够更好地效忠于神主,为人们传递福音,信徒有固定的什一税,自愿将个人所得的十分之一奉献给教会,这些资产被称作“教俸”。

  也是后来才慢慢摸清这些教会中的龌龊,至少在撒卡里德,教俸分配异常。撒卡里德城隶属东洋教区,而东洋教区当时的主教为了侵占私产,便将主意打到了城中富族的头上。

  这本是教会自导自演的一场局,然后这些虚伪的恶劣的神职人员,却又以神主的名义将那些受害者献祭了。

  后来他在教会中摸索的时间越来越长,也私自探查得越来越清楚,实际上教会通过这种方式,还打压过不少良民和政敌。

  而这背后,正是道比希的默许。

  以圣父的名义,站在信仰的制高点,代表着神的意志,这就是这帮势力最好的保护。

  他也曾无比信仰着神,但他的信仰摧毁了他。膜拜、崇仰?曾经有多么祈求神主的庇佑,如今就有多么可笑和荒谬。

  神主还不了他清白和真相。

  神救不了他,而他的决心也很干脆和直接,既然神主在人们心中这么有分量,那就成为神好了。

  ——这就是他的选择和报复。

  ……

  二十二岁那年,一切都变了,他早已是道比希心腹,是最有竞争力的神职主教,甚至是道比希和堂座教士团都看好的下一任教皇人选。

  道比希重病之时,他踏入圣殿,以无比从容的姿态,在病榻之前告诉仇人真相。

  “圣父,这些年,我也算受您教导,教会中那些歪门邪道也都摸清了。”他垂眸看着满脸悔悟憎恶之色的仇人,十几年来头一次展露邪恶。

  “您就安心去天国侍奉神主。教会?有我。”

  为了清洗教会,他别无选择,也早已拿定了主意。唯有披上圣光,俨然一副神使模样,才有颠覆这一切的权力。

  那些以神之名残害人的,现在都将以同样的形式被他报复回来。

  从来没有哪一刻像那时那样,酣畅淋漓,大仇得报,活生生将最崇高的圣父逼得心梗至死。

  以毒攻毒,以牙还牙。

  为了自己和同样的人们,他会将那些教会中的不纯粹势力一一铲除,以神之名。

  ……

  历史的书卷翻尽了,他捏住歌瑟的下巴,抬起脸来,轻轻吻落在唇角,辗转厮磨,满目柔情:“你明白了吗?”

  歌瑟微微别过头去,瑟缩着肩,喃喃低语:“明、明白了……”

  但他忽然害怕,也不明白为什么伽梵要告知他这些。自己已做了决定,未来要回圣锡兰,他们之间隔着太多事,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不明白。”伽梵向前逼了半步,歌瑟禁不住这份压迫,不自主向后退了半步。

  “你不是问,为什么我在教堂吗?”

  一进一退之间,他已被推抵在祭坛沿边,无路可退。泪意倏然涌上来,他撑在身后的祭坛,颤声:“为什么……”

  “因为……”一只手沿着膝盖滑向大腿,摸到了腿上的腿环绑带,“这是我为你选择的地方。”

  “不要!”歌瑟猝然出手压住腿箍,不允许他卸下。

  他没有安全感,身边又环伺着危险,故而出门在外的时候,从来都带着防身的东西。绑带上有个牛皮套,一如既往地装着手术刀。

  连这也被清楚地知道,到底是防不住什么……

  一道力将他托上祭坛,眼泪潸然滑落,他反手制住伽梵的动作,满目哀求:“求您,别这样……我、我不会将您的事告诉任何人,我依旧是您的信徒!”

  他倒是万般急切与真诚,但信徒这个词眼进一步刺激到了伽梵隐忍的怒气。

  他不要歌瑟做他的信徒!到这个时候还想着要维持距离,就凭这,歌瑟就不具备跟他谈判的权利。

  俯身,埋头在腿侧,咬上腿箍绑带,扯开,他亲自为歌瑟褪了下来。然后落地,金属撞击的脆响。

  ……

  数十米高的阔大玻璃彩窗,在光色的雕琢下,投下光怪陆离的幻彩之影,铺落在教堂的地面,诉说着宗教的极致神秘瑰丽。

  祭坛旁摆满了白玫瑰和百合花,轻幽幽浮来芳香……

  祭坛之上,长发凌乱铺开,他才是被献给神主的祭品。

  泪水止不住地滴落,滑过脸颊,颊边染上潮红,哭得梨花带雨,偏偏又死死咬住嘴唇。

  他曾经来教堂,连说话声大一点都会感到冒犯,如今又怎么敢在这里放声。

  无数次在伽梵这里感到禁忌,可在卡利斯顿的这一刻,圣袍被垫在身下,被神像俯瞰,连禁忌都不足以描述。

  不真实。

  但又实在……

  痛楚和欢愉互相盘剥,只能无助地环上男人。

  指尖抚下白皙脆弱的脖颈,伽梵一口咬在他的喉结,随着力,低吟从唇齿间溢出,不可抑制。

  燃烧的夜色盘桓着教堂高塔,塔钟的指针一圈一圈地过……

  可伽梵还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偏偏要在迷乱的时候,强迫他说一个不向他提加冕一事的理由。

  “告诉我,为什么?”

  玻璃彩窗上的图画夺目而绚丽,讲述着一个个神主的故事,余光偶然瞥见,想起这个问题的答案,又被深深浅浅地激散。

  根本不敢开口回答,蚀骨的浪潮起伏,他承不起这样的烈。

  白玫瑰纯美无瑕,一只素白的手扑腾着来,抓握,握了一手花瓣……花瓣般饱满的唇紧紧咬着,厮磨变重,似是惩罚,又似是逼迫。

  幽光映下交叠的影,纠缠的、翻涌的、迷乱的、幽微的欲气刺激神经,他扶着肩,只能颤巍巍开口:“我、我不想……”

  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完,晚风往格窗上扑,被热与力代替。

  百合花香淡雅清新,芳香仿佛也泛白,恰如露湿凝玉。震颤稍缓,几片花瓣落地,扑簌簌乱飘。

  夜色仓促而浓郁,作为烙印的温床,纵使终将过去,也会留下痕迹和证据。

  他忍住泪勉强说:“我又……不能在托尔哲加冕,你也有教会的动乱要……我、我不想给你带来麻烦……”

  被激到这个地步,他倒是什么都说。

  “还有……”他忽然哭得更厉害,声音哽塞,“如果有人…知道我们…拿我来威胁你,你只会身败名裂,我不想害你……”

  这也是他决心要回圣锡兰的原因之一。一是放不下母国,二便是得知了禁书案,因此最后拿定主意要远离伽梵,这对伽梵来说才最安全。

  伽梵不可以有软肋。

  但他的这份体贴并没有安抚到谁,伽梵一口咬在他锁骨,依旧发狠。教堂偌大空旷,烛光漂浮,深邃的夜继续。

  ……

  即使道比希势力在发疯,他难以离开托尔哲,但加冕这等小事,他自然有办法解决。谁需要歌瑟这样想东想西?

  至于回到圣锡兰就能够远离他,本身就没有这样的可能。

  歌瑟还不能完全理解他的执念……

  在教会的这些年,已经快将人压抑透了。为了达到目的,换一个干净的教会,他宁愿舍弃一生,放弃世俗的生活。

  遵守教徒的清规戒律,除了对世人的普爱,注定了不能偏爱谁。

  忍辱负重的那些年,他匍匐在神主的脚下,信奉着自己憎恶的东西,要一辈子侍奉在神的左右。

  伪装自己去洛蒂安,其实也只是去看看世俗的模样。若是没有出事,他本该只是个平凡幸福的普通人。

  戴上面具,才是卸下伪装,坦露真实。

  所有压抑的隐秘的情感,全都被赌在了歌瑟身上。只有歌瑟一个人看过他的真面目,触碰不为人知的真相。

  但这些日子以来道比希势力在发疯,和歌瑟的疏离逃避,已经快将人折磨透了。

  他给过歌瑟机会的,追问过一遍又一遍,可歌瑟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只想划清距离。

  ……

  灵烛的光宛如白纱,一层一层铺开。

  夜早已深了,时间深了,汗水滑过肌肤,一切都深了……

  “叫我。”热气扑洒在颈侧,令人脸红心跳,他忽然要求。

  歌瑟已神思发钝,迷蒙不清,嗓音半涩:“圣父……”

  他不满,咬过发肿的唇,强调:“名字。”

  歌瑟顿住。

  他好像……从来没有叫过伽梵的名字,从前认K的时候是不知道,后来知道了又不敢。

  他们也不是第一次了,但这却是他最为青涩的一次,只能抵在他怀里,难为情地低低嗫嚅:“伽梵……”

  他的确破坏了歌瑟的信仰,但:

  “你不需要神,只需要圣父。”

  歌瑟也破罐子破摔,在又一道力的厮磨下,再一次咬在他肩上,堵住将要出口的声,嘶声咒骂:“虚伪的……神使。”

  蜡泪滴落,白玫瑰与百合花兀自绽放着,毫无保留地展示纯美。这座最古老肃穆的教堂没有变化,除了从来不曾有过的凌乱动静。

  祭坛上的美丽祭品没有被神主享用,最后是神的代言人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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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来没写过歌瑟这么哭的哥儿……但又莫名觉得,好适合哭哭,嘤,宝贝儿啊,妈妈是爱你的,忍忍就过了。

  之前做过一个梦,梦见自己被判了3年无期徒刑。

  现在我要给伽梵这个大坏蛋判刑!!就判你100年有妻徒刑!!!哼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