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脚胖猫歪头。
绵宝眼见人类的嗓门越来越大，它默默收音，蹲在地上疑惑踹耳朵。
“他们在干什么？”
被训的瑞哥和大壮蹲在它身边，迟疑：“应该也是看见大家受伤，很担心？”
绵宝超大声质疑，“可他们笑得好开心。”
本就不确定的两只跟着疑惑。
是啊，人类笑得好开心。
·
人类奇怪的脑回路不为猫狗所知，绵宝询问起差点忘了的重点。
“你们为什么要和那些猫狗打架啊？”
这件事大壮更清楚，“它们是其他村子的，这段时间它们经常来村里，还会去山上，从我们村的猫狗手里抢猎物。”
自己村的，被抢了那是没本事。
但外村的猫狗来它们村子里抢东西，就是挑衅它们，想要抢地盘了。
大家平日里玩在一起，其实还是分了派别的。
“尤其是天气热起来后，我们村里好几只猫狗捕猎都被它们抢了。”大壮鼻子哼气，“想抢我们的地盘，就光明正大打一场。”
哪只猫狗不会伏击，需要它们在这里现？！
绵宝听懂了，不过：“它们为什么要抢地盘啊？”
明明之前那么久都没有抢过地盘。
瑞哥蹲久了伤口有些不舒服，往地上一趴，懒洋洋道：“其他村子里没有那么多山，他们的猎物也很少。”
到永义村后，虽然不是大雨就是烈阳，但瑞哥还是找时间熟悉了周围。
永义村三面是山，前面是宽阔的大河，但顺着车路走向其他村子，那些地方的山都比较少。
这种少是相对的，可察觉到天气不对劲的动物，自然想要占据更好的地方。
两只你一句我一句，给绵宝解释清楚了。
胖猫猫往地上一趴，“不懂，不过你们的决定肯定是对的。”
绵宝从没有缺少过食物，野外的猎物，对它而言只是小零食。
但村子里的猫狗不一样，它们偶尔也需要自己捕猎填饱肚子，就是大壮，也遇到过那种情况。
也就是说，大家都饿过肚子。
对于猫狗们而言，领地内的猎物数量是重要的。
它们因为人类而聚居在一起，它们接受彼此，并且共同守护周围的领地。
大壮道：“我以前都没有想过大家会一起打架。”
不说天生就有些不和的猫狗，就是单独的个体之间，也经常打架，弄一身的血窟窿回家。
作为提出这一点的功臣，瑞哥小心地梳理伤口周围的毛发，试图缓解不适，根本没有心情搭理感慨的大狗。
看它这样，本来忽视掉的伤口又难受起来，大壮一扭头，在伤口旁边咬的超大声。
绵宝倏地站起来，爪垫快过脑子拍到大壮身上。
“不可以碰伤口！”
人类要犹豫再三才没给它们上伊丽莎白圈，要是碰着伤口了，大壮指定不好活动。
被拍到的大壮嘴一停，讪讪道：“没碰呢，就是不舒服，在旁边咬咬。”
伤口周围的毛都被剃了，人类用白色的纱布贴上去，它但凡咬近一点，人类都能发现它的小动作。
绵宝不相信它，把脑袋伸过去看了眼，这才满意地趴回去。
见瑞哥正揣着手手看药房的方向，绵宝安慰地蹭蹭它，嘴上还教训大壮：“你看看瑞哥，多听话！”
大壮：……
但凡你长只眼睛，都说不出这屁话。
瑞哥心虚地舔舔鼻子，视线余光去瞥大壮。
大壮当然察觉到了，它没好气地瞪了眼暗渡陈仓的黑猫，趴着不敢动了。
·
在院子里的猫狗，身上最大的伤口，也就是几个血窟窿，或者是深深的划痕。
而药房里面，命悬一线的猫狗们勉强吊着一口气，唯一的医生是很少操刀的熊爷爷。
年轻的时候，熊爷爷中西医知识于一身，是久负盛名的神医。
这许多年来，他也有不断看医书，不断学习和教导。
但他自愿困在这小村子里，每日的诊治都是些寻常疾病，闲得无聊时给动物治病打发时间，手术刀已经抛下很久了。
而且这小药房里，卫生条件也不过关。
或许这些对于求生欲强烈的猫狗而言，都不重要，它们任由人类注入麻醉，任由自己陷入最恐惧的无意识状态。
它们看着同族的致命处被人类用着刀和针比划。
药房里很安静，除了熊爷爷，就只有熊景炎在这里帮忙。
许青用酒精擦拭缝合好的伤口，旁边的垃圾桶里，全是血红的棉花。
·
“许青，外面的都处理好了，这里有没有要帮忙的？”
进来的男生是跟着熊爷爷过去的一员，许青不认识，不过在他看来，今天能主动帮忙的，心性都不会差。
他道：“拿点酒精和棉花，帮忙再擦一下伤口。”
闻言，青年放下手里的药水，跟着忙活起来。
他才处理了一只，就疑惑地“咦”了一声。
许青头都没抬，“怎么了？”
青年仔细看了下面前的猫，皱眉道：“这好像不是我们村子里的。”
许青：？
许青探头看了眼那只狸花，很是不解：“这你咋看出来的？”
青年放下手里的药，伸手往那猫身上一摆。
猫的身形有点大，两只手摆上去，还有一大半没有挡住。
青年认真道：“咱们村子里就没有这么大的猫。”
说到这，他顿了下，补上一句：“除了你家那两只。”
许青：……
许青回想了下自己看见的，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对。
许青叹了口气，“那你有没有什么群之类的，拍个照看看是哪家的，主人要不要来领。”
他都忘了，打群架的猫狗那么多，重伤的当然不可能只是他们村子里的。
不过这样一来就麻烦了。
或许那些主人，并不在乎这些小家伙。
青年说出的推测和他一样，见许青眉头皱起，他只道：“我发个信息，其他的也没有办法。”
他们村里的人知道，熊爷爷救这些猫狗，估计就没想着收费，但其他村子里的人，第一反应大概是要出钱。
比起要出去的钱，这猫狗也不是非要不可。
熊爷爷精疲力尽地从里面出来，就见两年轻人说起这事。
他揉揉额头，无奈道：“等它们伤好了就赶出去，能回家的它们自己就回家了，不能回家的……”
“左右山上也有猎物。”
未来并不美好，他们能够救助一时，却没办法一直救助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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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青和熊景炎怕影响老人家的心情，赶紧把人送回客厅里，招呼自己家的几只进去陪它。
院子里只有零星几个人在聊天，猫狗都没有离开。
这让许青放松了些。
才受了伤，最好还是观察一晚上。
和外面聊天的村民打过招呼，两人又回到药房继续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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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宝试探地往爷爷脚上伸爪子，见爷爷就笑眯眯地看着自己，没有阻止的意思，这才蹲上去。
它伸长脖子，蹭了蹭低头的爷爷。
“爷爷好厉害哦，是绵宝见过最厉害的爷爷了！”
小猫的话语不为人类所知，但轻柔的嗓音很容易让人放松。
熊爷爷抚摸着绵宝的毛发，抬眼去看瑞哥和大壮。
这两只黑色的皮毛上，贴了不少的白色纱布。
他没有看过两只身上的伤口，不过看这些纱布数量，也知道它们伤得不轻。
尤其那些因为形状不方便包扎的猫抓痕迹，上了药后也还在渗血，也不知道伤得有多深。
熊爷爷没好气地点点瑞哥的鼻子，“你们两真是一点也不让人放心。”
瑞哥懒洋洋地打哈欠，“爷爷你白天都不是这么说的。”
绵宝因为闻了香水不舒服，爷爷还在那里感慨绵宝娇气，还是它们最好养呢。
大壮趴在爷爷脚边，听见瑞哥的话，疑惑抬头：“爷爷骂我们了？”
听着不像啊。
瑞哥拉长声音，“没——”
绵宝给不能完全听懂人类话语的大狗解释，“爷爷在担心你们。”
说完，它轻哼了两声，“你们伤的这么厉害，爷爷怎么可能不难过啊。”
要不是有那么多的猫狗受伤，人类忙得停不下来，瑞哥和大壮肯定会被狠狠骂好几顿。
听出小猫的怨气，两只再次噤声。
求不搭理。
绵宝翻了个白眼，屁屁往上翘。
熊爷爷摸着小猫，手被一点点送到它屁屁处，搓一下，尾巴根就往上顶一下，还不时抖动小屁股。
绵宝：咕噜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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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猫狗已经处理好了，许青和熊景炎进来，把家里猫狗的粮薅了一包，出去给受伤的猫狗喂食。
熊爷爷估计了下外面那些家伙的食量，无奈道：“多添些猫狗粮吧，家里有它们，以后估计还要接待不少小朋友。”
反正他们也不差那点钱。
许青看了下手里七八十十一斤的猫粮，叹气，“行，我一会儿看看平价的。”
不是他吝啬，这个价格喂其他人家的猫，实在是肉疼。
大壮和瑞哥还好，它们的都是买得现成的品牌，绵宝的猫粮是定制品，更贵。
不差钱，但也不能朝着外面撒钱。
·
人类走了，绵宝朝着提议的爷爷喵喵叫。
“猫又不败家，不要这么说猫！”
谁家小猫咪小狗狗，会和外猫外狗分享食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