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衣服脱了……

  美人脸一下子红起来,尽管早料到这是他的结局,他法术被封住,根本反抗不了这个男人,一点反抗的余力都没有。

  落在魔君手里,对于他来说,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如果魔君让他活的话。

  美人努力平复住呼吸,压下肩膀想要颤抖的冲动,把自己整个脸埋进床上,一点平时清冷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势都没了,像受了什么欺负,道:“你来吧。”

  魔君看着床上美人的反应,微微有些出神。

  他是想多接近美人,但是他以为美人会对他冷眼相待宁死不屈,如今看来……他似乎太容易了点。

  魔君拿着药瓶,又看了看床上紧张不已的美人,有些无措,视线在美人腰上的带子上停留许久过后,缓缓伸手将带子抽开,在美人的默许之中,一点点将美人上半身的衣服脱下来。

  衣服完全脱落的时候,魔君看到上面的几道伤痕,伤都不深,落在美人白皙如玉的肌肤上却显得格外刺眼、看着让人怜惜,都是他先前与美人打斗时,没控制好留下的。

  魔君视线再往别处看,美人双手腕上也各自一道红色的印痕,大概是在地牢时被锁链束缚住手留下的,他再捧起美人的足,在两只脚踝上,也有同样的红痕。

  魔君一时有些懊恼,细细为美人把药上在每一个地方,冰凉的药脂触碰在肌肤上有些刺冷,他又用魔力把药先在手里暖热了,才往美人身上涂。

  美人感受到有些不太对劲,睁开眼来。

  这手法很生涩,甚至不太敢摸他的感觉,膏脂涂向的也不是他以为的那个地方,而是……他的伤上?

  宣灵动了动,脸更红了,有些难为情,“你说的让我涂药……是涂伤药?”

  “是?”魔君也有些迷惑,还以为自己干了别的什么,不过美人愿意给他触碰的机会,魔君自然是很乐意的,甚至有许许激动,同时看着美人光滑的身子有些心疼。

  “……抱歉。”

  魔君将他抱在怀里,涂完了药,低声说道。

  宣灵恍恍惚惚,他想要从魔君怀里起来,动了一下没动弹掉,不知道是不是没了法力的原因,身体更没力气了,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不怎么好,他永远不知道自己下一刻会被怎么对待。

  更不明白,男人那句抱歉,什么意思。

  为伤了他道歉?还是别的?

  他们本来就是仇敌,魔君不伤他,他也会伤了男人,况且伤并不重,都没有他从前练剑把自己弄伤时伤得深,若不是男人给他上药,他都没发现自己受伤了。

  美人脸颊红透了,身体也微微透了红,虽还穿着衣服,魔君未把他全部脱完,但其实也差不了多少了。

  他将视线挪开,不敢再看魔君,冷淡的浅色瞳眸泛起水雾,伸手抓了抓自己身下衣服又松开,瘫软着身子任由魔君摆布。

  在修真界,这样衣衫不整地躺在魔君床上、躺魔君怀里,绝对是一种耻辱。

  魔君抱起了他。

  宣灵怔怔的,虽睁着眼睛,仿佛什么都看不到、想不进去,大脑一瞬间空白。

  要开始了吗?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又被抱着腰躺下,美人腰身绵软无比,肌肤越发滚烫,呼出来的气息都是滚烫的。

  被子盖在身上,魔君在床外站起身来,美人猛然回神。

  男人不苟言笑的脸上细看会有些严肃,道:“你今晚就睡这里。”

  “明天早上继续来陪本君用饭。”

  男人说完就离开了,在男人走后好久,美人才大喘着气,伸手攥了攥被角,又将被子掀开。

  不是衣不蔽体,原来刚才他走神的那段时间魔君是在给他穿衣服。

  美人越来越看不懂了。

  所以魔君究竟是要做什么?

  他这一晚出乎意料睡得很好,房间是他睡过最舒适的房间,床也很软,里面燃着淡淡的花木的香,他睡在魔君的寝殿。

  第二天美人醒来时,就听到外面的声音。

  “他还在睡?”

  “是。属下这就去将他叫醒。”

  “不必,等他。”

  自然是魔君和下属的声音。

  宣灵才见魔君第一天,对他的声音已经记在耳朵里,很容易就听出来。

  魔君嗓音略偏低沉,很平静,没什么起伏,平静里又能透着率领千万魔修、让众魔臣服于他的威严。

  宣灵掀开被子下了床,睡了一晚,感觉现在状态好了很多,除了还是没有法力、身上没有力气之外。

  他本来也没打算使什么性子,刚烈不屈最后难受的只会是他自己,穿戴洗漱过后就走了出去,见魔君已经在昨日吃晚饭的地方等着他,这次他主动地坐到离男人最近的位置,朝男人看了一眼。

  像是为了等他,桌子上还空无一物。

  男人也没朝他开口,跟他交换了个眼神示意招呼,吩咐魔侍布菜。

  早晨吃的比晚上清淡些,大概法术被封住、没了修仙之躯的缘故,美人竟觉得有些饿意。

  依旧魔侍们布完饭菜糕点就出去,只剩他与魔君两个,魔君吃饭时就只是自己静默吃饭不会与他说什么,经过昨天这一晚,美人紧张感消退了不少,拿起筷子,胃口也好了点,比昨晚多吃了不少。

  依旧是他先放下筷子,直直的坐着,等待魔君用完早膳。

  只是他刚一放筷子,魔君也不吃了,问道:“身上还痛吗?”

  美人想了许久,想起来魔君昨晚给自己上药的事,道:“不痛了。”

  魔君不放心,抓起他的手撩开衣袖,见上面昨日清晰可见的红痕只剩下一点浅浅的印记,又朝他胸襟前衣襟看去。

  宣灵怕他要当场脱掉自己衣服检查,抽回手,摇头道:“真不痛了,已经好多了。”

  本来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伤,修行之人身上哪能不带点伤的。

  魔君站起来,朝他伸手道:“跟本君走。”

  美人也站起,看了看魔君递向他的手掌,终究没将自己的手放上去,面无表情道:“魔君要带我去哪,去吧。”

  魔君见到美人的疏冷,也不强人所难,就此作罢,带他去往书房。

  “会弹琴?”魔君在书房内座位上坐下,示意他随意坐。

  宣灵听出魔君是查了他的意思,距离他行刺失败过去一晚上,这一晚上男人还没有动过他,再不查清楚他才不正常。道:“我身上没带琴。”

  “本君有。”魔君说着,手上淡淡黑色魔气浮现,一把浅蓝色、冰丝弦、两侧带长流苏、极漂亮的琴出现在他面前。

  美人接住琴,微微不知所措看向魔君。

  他是懂琴的,因此一眼看出琴有多贵重,然而魔君把琴给他后就不再说话,低头看起了一叠不知道什么小册子,魔君并没有避讳他,美人随眼一瞥看到恒月仙宗、小师祖等字样。

  看的正是他。

  美人年龄不大,一百岁在修真界算不上什么长辈,活到千岁的大有人在。但由于带他回来的是恒月仙宗的开创元祖,恒月仙宗又一直是修真界百山之首,所以他在门派辈分其实很高。

  一些比他大几百岁的人见了他,也要弯腰叫一声小师祖。

  至于为什么要加个小字。

  自然就是他虽然辈分高、年纪却小,加上平日里几乎不出来,仙宗人对他印象还停留在青涩少年的模样。

  宣灵不怕魔君查他,看着手里精致贵重的琴,手放上去。

  确实是把好琴,不仅外观,单是手指碰上去的触感,都是他以往碰过的任何古琴无法伦比的,音色更是出乎他意料的灵动。

  他是个爱琴的人。

  除了剑,他平日里喜欢的便是琴。

  美人手抚着琴,渐渐的甚至忘了他是为魔君弹琴,琴没弹完,他自己先陷进去。琴音停下,他一抬头,就见魔君手里拿着记有他的小册子,眼睛看的却是他。

  宣灵站起身,要将古琴还给魔君。

  男人朝他抬了下手指示意不必归还,给出最简洁的评价:“弹得很好。”

  “本君不懂琴律,这把琴以后就送给你了。”

  美人诧异,抱着琴不知所措。心想,魔君的意思大概是要自己日后经常给他弹琴。

  刚想着,魔君就叫他走近点,手里一叠厚厚的册子彻底摊开在美人眼前。

  原来上面关于他的记载只有一页纸,并且一张纸都没写满,只有寥寥几个字。

  身份:恒月仙宗小师祖

  种族:不祥

  喜好:练剑,疑似会弹琴

  其他:神秘,脾气不好,美,无

  其余的厚厚一大叠,都是关于他所在的地方恒月仙宗各种地况、资源、以及山上其他人的。

  魔君将那张纸递给他:“为何他们说你脾气不好?本君觉得你脾气甚好。”

  宣灵摇摇头,他也从不知道外面对他的评价竟是这样的,这样少。

  他绞尽脑汁地想,只能想到自己曾经替仙宗掌门指导弟子练剑的几次,一山的弟子竟没有一个功夫像样的,罚了他们。

  那也是掌门允许的,掌门说:做的不好,尽管罚。

  那之后,别说修仙界和凡间,山门内都几乎没有人再见过他。

  仙宗的开山元尊带回他后把山上最高的地方划分给他,不允许任何人上来,他也不喜欢到山下面去,于是几乎没离开过。

  魔君转过头目不斜视审视他,两手交叉撑在下颌前,神情慵懒又严肃。“修仙界能查知的太少,本君想多了解你一点。”

  美人容貌和声音一样的清冷:“我们是敌人。”

  “是。但是现在你为阶下囚。修真界对本君声伐已久却迟迟不肯动手,必然是不够能力跟魔界一战。你不伺候好本君,本君随时能将你守护的仙宗夷为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