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都市情感>圣父保佑>第19章 chapter 19

翌日清晨——


教皇圣殿的花园凉亭,奥格辛斯满面春风,理直气壮,朝着伽梵询问的第一句话:


“朕的王后呢?”


面对来讨要人的国王,伽梵莫名地为他感到可怜,搅动着杯中的伯爵红茶,目露怜悯,说一句实话:“陛下恐怕要另择王后了。”


“为什么?”奥格辛斯狐疑,“难道公主已经结婚了?”


伽梵摇头,奥格辛斯轻敲桌面,又猜:“难道……她已经准备结婚了?”


“陛下。”伽梵不跟他打哑谜,组织好措辞,委婉地告诉他,“是位男公主。”


男公主……

男公主!?!


奥格辛斯反应了良久,唇角抽搐,最终还是迷糊了:“怎么能呢??”


说好的公主,也从来没有人疑问过,怎么能是男公主?这谁想得到!


“戴维亲口承认的,陛下就不要怀疑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这件事给人带来的震撼是持久的,怎么想都不可思议。但综合所有的疑点和线索,又确确实实都落在了歌瑟身上。


奥格辛斯捋清问题,脱口而出:“是他?”


而伽梵知道他说的是谁,颔首承认。


“真精彩……”奥格辛斯抚掌感慨,转而又沉吟,叹息,“那既然是男王后,朕就不要了。”


伽梵顿住,深邃的目光往他身上落了一下,对奥格辛斯的措辞感到不乐——


什么要不要的,既然对象是歌瑟的话,那么这个选择权根本就不在奥格辛斯手里,奥格辛斯从一开始就没有可能和资格。


故而慢声警告他说:“我的。”


“哟。”听出他话中的嘲讽,奥格辛斯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谑笑,“领地意识这么强?”


伽梵和歌瑟之间的二三事,他猜都猜到了,只是一直没有明说。伽梵从来不是一个清白的圣父,一颗心根本不归属于神主,这与教皇的使命相悖。


他的离经叛道不为人所知,但奥格辛斯却对此见怪不怪。


精神上背叛神主,但行为上表现出的依旧是一位合格的教皇,这次却是真真正正地破戒了。


奥格辛斯浅啜一口红茶,正巧伊顿来了,朝他们行礼,然后禀报说:“圣父,已经询问过先生的邻居了。先生离开之前将自己的猫托给了一户邻居。”


又强调:“不是寄养,是托送。”


是托送,因为他不打算回来,所以要给自己的猫找一个新的主人。


“并且,先生登船之前也托我向您传话,说很感谢您的照顾,但请您……不用等他了。”


奥格辛斯好像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放下茶杯,果不其然瞧见了对面伽梵不太好看的脸色。


这次换奥格辛斯露出怜悯的神色,趁热打铁:“他不要你了。”


圣父,你也有今天。

是是是,我是从一开始就没有资格,但你也不过是被抛弃的那个!


伽梵:…………


互相伤害够了,奥格辛斯还是关心他,问:“他怎么样了,朕听说昨晚可是跌宕起伏?”


“病了,在休息。”


“他现在知道你是谁吗?”


伽梵沉默了,隔了一会儿,敛下眸子低声回了一句,又像是自言自语:


“很快了。”


*


这次生病又急又烈,本就没有大好,受了刺激又反复了。煎熬的一夜过去,歌瑟隐隐能记得自己在被找到之后便昏厥了。


就好像他等待的本就是被抓捕的这个结果。一旦等到,也就再也撑不住了。


迷迷瞪瞪地再醒来,视线慢慢变得清晰,瞥见一道熟悉的人影,他试探性地喃了一句:“戴维?”


“殿下,您醒了!”至少目前还平安,戴维比谁都高兴,抹了抹眼睛说不出的感觉。


太恍惚了,戴维曾是庄园中的老管家,一直待在他身边的,如今也两年没见了。


勉强退了烧,歌瑟搭了搭自己的额头,这才发现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辉煌大气,铺满天鹅绒地毯,挂画、摆件、窗格等一应陈设都极具宗教味道,根本不像是普通房间。


“这是哪儿?”他问戴维。


“是圣殿。”戴维端来一杯温水,扶他坐起来喝下,却颇为忸怩,小声补了一句,“是圣父的内殿。”


歌瑟一口呛住,开始咳嗽。


内殿,意味着这里是圣父生活起居的地方,不是其他人能够待的。


他现在被吓清醒了,指了指戴维惊问:“那你……?”


“是圣父让我来照顾您的。”


“啊?”歌瑟收回手,懵懵地反问,“为什么?”


戴维无奈,但又有点崇拜:“殿下,这是您的事。我也想问您呢,您跟圣父原来交情这么深?”


天知道圣父让他去内室照顾人的时候他有多震撼!


他满眼期待,歌瑟却不知所措:“我们……没什么交情啊?”


不管怎么看,被养在内殿的这个举动都太亲密了。圣殿这么多房间,就算是关系最好的朋友,也不应该留在圣父这一间吧?


心口突突地跳,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挥之不去。


“哦,记起来了!”戴维一拍脑袋,去书桌上拿了一个礼盒,递给他说,“圣父说等您醒了交给您的,您看看。”


一切都太奇怪了,虽然狐疑,但他还是快速接了过来,揭开了礼盒的盖子,心跳不止。


礼盒不大,也精致,像是一件精心准备的礼物,但他很快明白这只是一样伪装过后的炸弹,猝不及防。


一块面具赫然映入眼帘,昭示着已经卸下的伪装。


戴维瞄了一眼,满心不解:“什么啊……”


嘴唇轻微地发抖,他伸手探向盒子里,将面具拿开,面具底下压着另外一样东西。


如果一块面具还不够说明问题,还带着不清不楚的含义,那么这一样足够绷断最后一根神经。


——这是一张扑克牌,一张黑桃K。


……


他好像又烧了。


头昏脑涨的,再喝了些水便又躺下了。脑袋里像搅了一滩泥水,想睡觉,却怎么也睡不着。


戴维见他反应古怪,忍不住追问。他不知道躺了多久,才终于发现自己应该一个人静静,挥手让戴维离开。


戴维没办法,劝他安心养病便下去了。终于清净,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隐隐又从门口传来了戴维的声音,但不是在跟他说话。


“圣父。”


歌瑟下意识拉过铺盖闭眼装睡,可惜……


“他醒了吗?”


“醒了。”


歌:……

OK,戴维,你不懂我。


于是乎,伽梵走进自己的卧室,垂眸看见了窝在被子里盖得严严实实的人儿,被子拉到了鼻梁骨,露出一双睁圆的大眼睛,高热的缘故,显得雾气盈盈,懵懂无辜。


病恹恹的,看来这次逃难真是将人的精神都消磨了。


伽梵站在床边垂眸打量了他几秒,随后褪去手套,俯身伸手想搭一搭他的额头,歌瑟瑟缩了一下,一下子将自己完全蒙在了被子里。


“……”

伽梵顿了顿,也不催他,索性坐在床侧等,可惜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动静,又怕将人闷坏了,只好自己动手将人从被子里捞出来。


“你怕我?”


歌瑟抱膝坐在床头,点点头,又很快摇头。


这种感觉应该不是怕,是他还没有缓过劲来,也没来得及理清楚自己该如何与面前这个人相处。


余光瞥见床头柜上的那块面具,歌瑟微抬眼眸,声音干涩,请求说:


“圣父,您可不可以……戴一下?”


伽梵稍蹙眉心,满足他的要求,拿过面具为自己戴上。金发蓝瞳,薄唇天生带着一种疏离感,面具掩去英俊容颜,其余的俨然与K如出一辙。


歌瑟一会儿心跳得厉害,一会儿又觉得心跳已经停止,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蒙蔽了自己这么长时间。


分明这么相像,分明自己也觉得相像,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往一个人身上想。


是因为不敢想。


……


一只手忽然被握住,往面具的方向带,顺着他牵引的力,歌瑟又亲手触上面具,将面具摘了下来,缓缓露出面具之下那张出挑的脸。


两个人的身影重合,他瞬间泪如雨下。


死骗子!

他玷污了圣父……

不,是圣父玷污了他!


他注定会哭泣的,伽梵并不哄他别哭,只是很轻地为他拭去泪珠,但刚一擦净,又扑簌簌落了泪。


……


他哭得厉害,虽然这种反应在伽梵的意料之中,但他还是莫名地被刺痛了。奥格辛斯谑笑他的那句话又浮上心头——


他不要你了。


闷闷的躁意腾起,等他哭够了,伽梵又重新伸手拭去他颊边未干的泪痕,歌瑟依旧有逃避的动作,下意识偏头躲开。


“不准躲。”他明显不乐。


歌瑟凝着一双水盈盈的眸子,也不敢违逆他,犹豫着将脸蛋正了回来,伽梵这才满意地触上他的脸颊。


指尖抚过眼尾,眼角泛着细嫩的粉,睫羽颤动。


“你说,让我等你回来?”


男人看似不经意地发问,歌瑟动了动唇,还不习惯将圣父和K对应起来,半晌才回:“您别在意,我开玩笑的。”


伽梵轻哂:“你就不打算回来。”


本意是不回来,现在被迫回来,又不承认。


难怪临别的那天晚上,歌瑟有一种近乎诡异的亲昵态度,热情得过分,原来是想好了永别,因此什么都不在乎,也什么都可以奉献。


连承诺都是随口一谈。


“那你总该记得,自己问过我什么吧?”


他说的是那天晚上的事,歌瑟当然记得,那时候同床共枕,而自己想求一个再也用不着的答案——


“等我从挪述回来,你不要再戴面具,跟我互通姓名,好不好?”


现在他们已各自卸下面具和伪装,第一次用最真实的身份面对面相见。


不管歌瑟是不是真心提了这个要求,事已至此,他厌倦了用虚假的面目面对歌瑟。只有在歌瑟这里,他才是真实的,但这个触碰到真相的年轻人也不接受他。


他只能向世人传递神的福音,用悲悯的目光注视人间。除了对众人的普爱,不能对谁有世俗的偏爱。


因为是圣父,所以不配拥有吗?


不戴面具,互通姓名,那时候是歌瑟的要求,现在是他的。


他不允许这个骗子全身而退,即使自己也算骗子。


各自掩藏着不可言说的身份,一个是圣锡兰旧王室最后的殿下,艾瑟尔·圣特兰特。另一个宗教世界的教皇,代表神的意志——


“记住我的名字,伽梵·萨因司蒂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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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掉马,妈妈心放下。

不知道为什么,就喜欢伽哥跟奥格辛斯搞雄竞

伽梵:你没老婆!

奥格辛斯:你老婆不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