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穿越重生>炮灰逆袭(快穿)【完结】>第35章 穿成炮灰女儿的父亲(三)

  “我之前就知道你妈不是个好的, 但是我没想到她会这么狠毒。

  虎毒尚且不食子,她这是畜牲不如。”

  焦夜怀跟丁禾剖心置腹,就是不想丁禾有心理负担, 觉得丁大柱离婚都是因为她, 因而自觉亏欠冯翠花, 从而以后私下补贴她。

  “还有你二哥和小弟,包括他家两个媳妇,都是什么玩意。

  就这两玩意的品行,以后不会孝顺的。

  丁禾, 我把话撂这, 你信不信,就算你真被王有德打死,冯翠花和老二老三也不会为你讨回公道。反而会拿你的命跟王家换钱, 然后欢欢喜喜的拿着你的买命钱买肉吃。”

  这些丁禾都知道,她只是不愿意深想。如今被焦夜怀说破, 她只觉得浑身一阵激灵。

  寒气顺着脚底板直窜天灵盖,冷得浑身直哆嗦。

  心底被一直压抑着的, 对冯翠花和老二老三的怨恨, 忽然在这一刻无限放大, 恨意无以复加。

  当天晚上, 冯翠花没回来睡, 跟老大媳妇住在了老大屋里。而老大则是过来焦夜怀这屋子, 谁也没寻思丁禾一个成年女性和兄长父亲怎么睡在一个屋里。

  最后,焦夜怀抱了两双被子和老大一起睡在屋外,丁禾自己睡在屋里。

  早上, 焦夜怀很早就起来了,他起来后, 大儿子睡得正沉,他没叫醒大儿子,而是先去了村长家里请过假,开了介绍信后,才回来把丁禾叫醒了。

  丁禾本来就睡得不踏实,焦夜怀一叫她,她就醒来。

  “爸,怎么了?”丁禾问。

  “你跟我去一趟镇上。”

  “好。”丁禾也不多问,起来穿衣服就走。

  焦夜怀知道冯翠花放钱的地方,拿了一张大团结就带着丁禾走了。

  这时候交通不方便,想要去镇上都得靠两双脚一步步走。有的时候大队里开拖拉机去镇上,倒也能捎带脚社员们。

  不过像他们这种临时起意的,就只能靠自己走了。

  丁禾一声不吭,就闷闷跟在焦夜怀身后。

  等丁家人早上起来上工,发现父女两个不见了,一阵兵荒马乱。

  冯翠花埋怨大儿子道:“你是猪吗?睡得那么死,两个大活人丢了你都不知道。”

  老大辩解道:“这时候农忙,地里的活本来就累,昨天晚上又闹了一场,睡得那么晚,我夜里就睡沉了。”

  冯翠花知道是这么回事,可她生气啊,昨晚到现在一直就憋着一口气,闻言不管大儿子说的有没有道理,就骂道:“不孝顺的东西,跟你死鬼老爹一个样,就知道气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丈夫不喜,儿子不孝。老天爷,你开开眼收了我去吧。”

  冯翠花坐在地上又哭又喊,双手还直拍地,这一大早上的把一大家子人给烦够呛。偏偏冯翠花是妈,他们又不能真把她怎样。

  老三眼珠子滴溜溜转,笑嘻嘻道:“妈,要我说,肯定是爸后悔了。应该是昨天晚上想通了,这不起早就把姐送回王家了。他没给家里人说,八成是不好意思。再怎么说,他也年过半百,咋好意思当着我们一大帮儿女的面跟你低头认错。这是变相妥协了。

  等他回来,看不见姐,你也别吵,就当这事过去了。”

  冯翠花不哭了,觉得儿子说得很有道理。

  不然一个老头子能领着闺女去哪,抹了抹眼泪,从地上爬起来。心情大好道:“老大媳妇,赶紧做饭,吃完了还得去地里干活呢。”

  焦夜怀父女到了镇上,已经是上班的时间,正好国营饭店开门,在卖早餐。

  焦夜怀就带着丁禾进去,“给我来六个纯肉馅包子。”

  国营饭店服务员态度确实不好,带搭不惜理的,不过到底是饭店,虽然社员们来吃饭的少,也不会因为焦夜怀二人明显是社员的破旧穿着就瞧不起他们。

  只能说,这时候服务员是一份太好的职业,造就他们本身对任何人都自视甚高。

  服务员冷漠道:“三两粮票,三两肉票,六角钱。”

  焦夜怀把钱和票递出去,丁禾心惊肉跳,她长这么大都没吃过几次肉,别说还花这么多钱进国营饭店买肉包子了,“爸,你别买这么多,我不吃肉包子,你自己吃吧,给我来一个素馅的就行。”

  焦夜怀瞅了瞅原主闺女瘦骨嶙峋的小身板道:“你都瘦成啥样了,该好好补补了。这钱不花白不花,我和冯翠花都要离婚了,到时候这钱咱们也花不到。”

  丁禾不吱声了,她想了想问道:“爸,你带我来镇上干什么来了?”

  “登报离婚。”焦夜怀道。

  六七时年代因为那场运动的关系,很多知识分子被打成坏分子,下放到农村劳动改造。这坏分子的家人或者媳妇不想被牵连,很多人都会选择登报离婚,登报断绝父子母子关系。

  所以丁禾对这四个字并不陌生,她就是没想到有一天这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登时被震得回不过神来。

  “包子好了,过来取。”服务员一声大喊,打断丁禾的思绪,连忙过去取包子。

  “吃吧。”焦夜怀把六个包子平分,给了丁禾三个。

  “爸,我吃不了这么多,你多吃些。”

  乡下女人跟男人干的活一样,都出重力,胃口自然就大。有的干活好手的妇女吃的比男人都多。

  焦夜怀怎么可能不知道,就道:“不用给我,你吃。”

  丁禾又道:“那我留下两个拿回家,给妈……”说到这里,她觉得不对劲,又改口道:“给家里几个孩子吃。”

  焦夜怀这时候放下手中筷子看着丁禾双眼认真道:“丁禾,我必须跟你说清楚,我跟冯翠花离婚后,你要是跟着我,我赚的钱可以给你花,但是你一分都不许给冯翠花。

  我要是愿意养着冯翠花他们,今个我还就不用离婚了,不用你拿着我的钱养他们,你懂我的意思吗?”

  “懂,懂了。”丁禾呐呐,同时心底这才清晰意识到焦夜怀的离婚不是随便说说,而是动真格的,也再次真切地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

  她感到愧疚,她爸因为她都要跟她妈离婚了,她却还惦记着她妈,这不相当于背刺她爸吗?

  她对不起她爸。

  同时发誓,以后跟着她爸过日子,绝对不再惦记着她妈了。

  大肉包子是纯肉馅的,皮薄馅大,一口咬下去就是一个大肉团,满嘴是油,香的焦夜怀和丁禾舌头都恨不能吞下去。

  实在是这时候缺衣少食,人人肚子里油水都不足,过年肉都是销量的,好不容易吃到肉能不香吗。

  两人一口气就把三个大肉馅包子吃了一个干干净净,最后丁禾还意犹未尽的舔舔手指头上的油水。

  焦夜怀自己没这么干,看见丁禾舔手指头也没说啥。

  吃都吃不饱,还注意啥用餐姿态,这不就成了何不食肉糜了。

  吃过饭,焦夜怀打听到镇上报社的位置,直接找过去。

  这会儿报社人很多,正是往各个单位和各人送报纸时候。所有人都在忙,焦夜怀就自己问:“我想登则离婚启事,请问找谁?”

  这才有人搭理他,一个戴眼镜的男青年道:“这里,一则启事五角钱,登一周。”

  这个价格可不便宜,焦夜怀却不心疼道:“登两则,一则是丰收镇丁家大队大柱同冯翠花自今日起离婚,日后二人各自婚嫁,再不想干。

  另一则是丰收镇丁家大队丁禾同丰收镇王家大队王有德离婚,从今往后各自婚嫁,再不想干。”

  “好。”报社见多了因为各种各样登报离婚的人,并不多问,收了钱,记下后,就道:“今天报纸已经发出去了,等明天就会刊登你这两则离婚启事,到时候你自己注意下,时间为期一周。”

  “好。”焦夜怀应声。

  从报社出来,太阳照在丁禾的身上,丁禾迎着阳光,眼中被刺出泪水。宛若新生般,全身都轻松起来,第一次对生活充满了期待,回去的脚步都轻快不少。

  然而当丁家人再次见到丁禾时,垮起了脸。

  冯翠花的脸黑得吓人,还是老三不停给她使眼色,她才没当场发作。

  丁禾低垂着头,不吭声,加倍干活。

  冯翠花沉着脸回到老大屋里,饭都不吃了。

  还是老三把饭菜端进屋里哄冯翠花道:“妈,你别逼爸了。今个肯定是爸往王家送人没送回去,昨个闹得那样难看,王家人要脸面,估计想拿个乔。过两天,就该让姐回去了。现在王家人不同意,你就是再逼爸,爸也不能把人送回去。”

  冯翠花听到儿子这话才满意,冷哼道:“都赖你爸,装什么装。丁禾长成那副鬼样子,能嫁出去就不错了,现在又不能生孩子了,还敢拿乔,就不怕人王家真一怒之下不要她可怎么办。”

  冯翠花气哼哼道:“这祸事都是你爸惹出来的,他要是不把丁禾送回王家,我就真不跟过了,这事可不是说笑的。”

  “是,是,爸肯定会把人送回王家的,不然姐能去哪。”老三哄道。

  此时丁家人还不知道焦夜怀已经登报离婚了,还以为这件事最后必将以焦夜怀妥协把丁禾送回王家而落幕。

  然而等到第二日下工后,焦夜怀从大队里拿了一张报纸回到丁家,告诉丁家众人,丁禾已经登报和王有德离婚了,丁家众人这才傻了眼。

  冯翠花哭天抹地,破口大骂,骂焦夜怀又骂丁禾,“丁大柱,我不管什么登报不登报的,今个你必须把丁禾送回王家,否则就是我跟你登报离婚。”

  老二媳妇道:“爸,家里有个离婚的小姑子,你让你几个孙女以后怎么嫁人,她们还要不要名声了。”

  老二也道:“爸,你就算不为你几个孙女着想,为该为妹妹想想。这十里八村的哪有离婚回娘家的姑娘,这要是放在从前就相当于被休。一辈子都要被指指点点,但凡要点脸面的,都没法活,直接就找根绳子吊死了。”

  老三媳妇也急道:“可不是咋地,爸,你可不能犯糊涂。趁着王家人没看见报纸,赶紧给姐送回去,好好给王家道个歉,姐以后在婆家乖觉些,这事就算是过去了。”

  老三道:“爸,你要是舍不下这个脸面,不好意思去王家道歉,大不了我去。为了姐以后的幸福,我豁出去了,就不要这张脸了。”

  焦夜怀一脚就踹翻了眼前的桌子,再次决绝地表明自己的态度。

  “这个家我说得算,婚也离定了,你们要是不满意就给我滚出去。”焦夜怀冷冰冰道。

  冯翠花这次可不怕焦夜怀了,她急了,吼回去,“你不把她送走,明个我就去登报离婚。”

  “好啊。”焦夜怀道:“我答应你了,既然如此,咱们现在就分家。

  丁禾,你去找沈老师过来做个见证。”

  丁禾低着头,噔噔跑出去了。

  焦夜怀坐下来,不怒了,冷冰冰的可怕,他道:“现在我跟你妈离婚了,你们几个都跟谁?”

  老三道:“爸,你就别闹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添乱。”

  焦夜怀冷笑,“我没添乱,我是认真的。

  我跟你妈这婚离定了,她跟我一场,离婚又总是对女人格外苛刻些,所以家里除了属于我的那份口粮外,我什么都不要。包括钱和房子,到时候你们谁养你妈,你妈的东西就给谁。”

  焦夜怀故意这么说,老二老三贪婪,知道他净身出户什么都没有,无利益可图,绝对不会想着跟他。

  “爸,你这么分,啥都给妈了,那你以后住在哪?”老大傻乎乎问道,换来冯翠花狠狠一个瞪眼。

  不管怎样,这个大儿子还惦记着丁大柱,焦夜怀还是有几分欣慰的。

  他道:“村头有个破屋子没人住,之前知青们在哪里住了,后来嫌弃那边实在住不了就搬走了,我就住那里。

  以后,你们谁跟我,就住在那边。”

  “可那房子根本就不能住人,但凡能将就,大队也不至于给知青们重新建知青点。”老大又道。

  “总不能把你妈撵出去吧,所以还是我离开这个家吧。”

  这时候沈老师匆匆进来了,发现了丁家不同寻常的压抑,他道:“老丁,都啥岁数了,别做糊涂事。”

  焦夜怀道:“你也别劝我了,我意已决,就差你给写份离婚协议。”

  焦夜怀跟沈老师就是普通村邻,关系说不上多好。请他过来,是因为他是除了大队长和大队会计外,为数不多的会写字之人。

  沈老师见丁家没人出声反对,就坐下来开始写这个即算离婚协议,又算分家文书的协议。

  焦夜怀这时候又道:“丁禾跟我,你们妹妹离婚后没地方去,肯定得跟着我,以后都由我养他。至于你们几个,再有一个跟着我的,跟着我的那个,除了口粮外,什么都不能带走,全部留给你们妈。”

  这话一出,老二和老三默默相觑,都不愿意。

  这么一分,谁跟着焦夜怀不就谁啥也得不到,连住的地方都没有,那就是遭罪去了,他们可不愿意。

  不过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老二苦口婆心道:“爸,你别闹了,这都什么事啊,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老三也煞有介事道:“你这把年纪离婚,不怕外头人说你为老不尊,不知羞啊。”

  焦夜怀不听他们这些,就道:“行,你们没人愿意跟着我,我就带丁禾出去住,只是你们记住了。不跟着我的就代表从今以后跟我断绝关系了,任我以后如何荣华富贵或者贫穷乞讨都与你们无关。”

  老二老三不屑撇嘴,说贫穷乞讨还差不多,荣华富贵咋可能。

  一个五十来岁地里刨食的老社员,连房子都没有,比大队里最穷的老鳏夫还穷,还想着荣华富贵,这不是做梦呢。

  咋地种地还能种出金子,就算真种出来了,那也是大队的,不是各人的。

  几个儿子媳妇都不以为意,谁也不愿意出去跟焦夜怀遭罪去,最后还是老大道:“我跟着爸。”

  焦夜怀却摇头,“你是长子,按理来说该是你养老人,所以你留下吧,照顾你妈。”

  老大品行还行,不过正是因为如此,焦夜怀才不愿意带他走。

  如果他日后发达了,跟在他身边的孩子肯定得沾光,到时候以老大这个性子,肯定要是要拉拔兄弟,贴补冯翠花的。

  原主这种封建传统的人,都要跟冯翠花离婚了,怎么可能愿意自己赚来的钱给冯翠花花用,怕是知道后都得气得诈尸。

  原主不乐意的事情,焦夜怀都不会做。再说在原主的许愿中,本来就没有提到三个儿子,他只想补偿丁禾。

  焦夜怀对沈老师道:“一定要加上我和冯翠花自今日起离婚,往后各自婚嫁,在不相干。还有三个儿子自愿跟着冯翠花,自今日断绝父子关系,日后没有赡养义务,贫穷富贵各不相干。丁禾跟着我,同样跟冯翠花断绝母子关系,日后没有赡养义务,贫穷富贵各不相干。”

  冯翠花根本不在乎丁禾给不给她养老,大队里有儿子的都指着儿子养老,当然也有嫁出去的姑娘从婆娘扒拉东西贴补娘家。

  可是那是别人家姑娘,就丁禾这个衰样,还指着她能从婆家拿东西,不扒拉娘家就不错了。

  沈老师把离婚协议写好,一式两份,让冯翠花和焦夜怀按手印。

  本来还需要签字,可两人都不会写字,只按手印就行了。

  焦夜怀按的干脆,冯翠花却不想按,她可不想离婚。

  焦夜怀这时候就故意道:“不想离婚也行,以后就接受丁禾,好好对她,再给她道个歉。丁禾这些年在王家被苛待伤了身体,回来后不能干重活,就不下地了,好好养着,你多给做多些好吃的。”

  “凭啥,一个赔钱货。人家闺女养这么大,都能要百八十的彩礼,就她结婚就得了五块钱彩礼。连她这些年在我家吃的粮食都还不回来,凭啥我还得像伺候祖宗一样伺候她。”冯翠花怒道。

  “那你就按手印,咱们要是离婚,什么财产都是你的,我啥也不要,儿子都给你,我就要丁禾。”

  要是焦夜怀不这么分配,冯翠花绝对不会同意,这么一分,家里什么东西都是她的,就连儿子都全部给她,她就动摇了。

  再者谁家女人离婚都是被赶出家门的那个,她这个反而是焦夜怀被赶出去,就让冯翠花这个没啥见识的老太太觉得这不像是离婚,倒像是老头子用这招吓唬她,逼迫她就范。

  要是真想离婚还能啥都不要,那他走了出去了,没有一分钱,还没地方住,就靠那点口粮,两个人怎么活。

  这不就是吓唬她呢,要挟她呢。

  冯翠花这么一想,就觉得自己不能妥协,否则被丁大柱用这种方法拿捏住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到时候稍有不顺心,这死老头就会这么威胁她,她一辈子就被这么拿捏住了。

  反正家产都在她手里,被赶回娘家的也不是她,到时候活不下去最先低头的肯定不是她。

  等到丁大柱活不下去,想回来的时候,她一定要他求她。同时还要她把她那个宝贝丑闺女嫁给老鳏夫,方能解心头之恨。

  这么想着,冯翠花就觉得到了那时候一定痛快,便道:“离就离,谁怕谁。”

  当即按下手印。

  这个年代大队里人都没有结婚证,所以焦夜怀才会费这么大劲,又是登报,又是写离婚协议的,就是为了日后冯翠花攀上来的时候,能撕扯清楚,有证据证明二人已经离婚。婚嫁再娶,互不相干,谁也没权反对。

  焦夜怀把拿起自己那份离婚协议,小心翼翼揣进口袋中。

  “虽说这以后,你们就跟我没什么关系了。但丁禾到底是你们妹妹,曾有过儿时一段缘分,现在我要带她去王家讨要一个说法,你们可愿意同去,帮你们妹妹这最后一次?”焦夜怀看向儿子,儿媳妇们。

  老二老三两对夫妻都眼神躲闪,可奈何焦夜怀直勾勾盯着他们,势必要他们给一个态度出来,知道不明确表态不可能了。

  老二媳妇就道:“爸,不是我不愿意去,说到底我是个女人,也是个儿媳妇,别的事情我都好出头,哪怕妹妹被欺负,让我去挠妹夫我都能做。

  可这毕竟是离婚,我一个女人出面,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事是我主张的。这搅和妹妹妹夫离婚的罪名太大,我不敢担啊。再说我自己家里还有两个闺女,娘家更有好几个到了年龄等着说亲的妹妹侄女,我闹这么出,要是影响了她们的婚事,不说我爸妈要打死我,就是我自己都没脸活下去了。”

  “对,对,爸,这事二嫂说的在理。”老三媳妇忙道:“这事真不是我们女人能出头的事。”

  “老二媳妇老三媳妇的顾虑我能理解,况且现在咱们已经不是一家人了,就是普通村邻,你们不帮是本分,我不怪你们。”两个儿媳妇被焦夜怀这话讲的面上火辣辣的,可她们还是没吭声,“老大老二老三,你们怎么说?”

  老大道:“我媳妇娘家也有待嫁的女孩,确实不好出面,她就不去了,我去。”

  老二狠狠瞪了老大一眼,什么烂的都往里搅和,他们兄弟都不去,就他出头,显得他能耐,孝顺,兄友妹恭。

  “爸,不是我不愿意去。”老三狡辩道:“而是你这么一闹,姐和姐夫就再无和好的可能了。

  但凡姐长相正常点,不用说是多么好看,国色天香什么的,哪怕就是稍微丑点,龅牙凸嘴,膀大腰圆,今个我都同意她不跟王家过了。大不了回娘家,再找个条件差些,带着孩子的男人一样能嫁。

  可你看姐的长相,爸,就连你从前都担心姐嫁不出去,甚至有过只要有人愿意要姐,不要彩礼倒贴二十块的嫁妆都行的想法。”

  老二更是直接对丁禾道:“妹,你都多大人了,咋就这么不懂事,看着这个家因为你的事情闹散了,爸妈都离婚了,你就不知道劝劝爸?”

  冯翠花阴阳怪气道:“劝?她心里得意着,长成那个样子这辈子都没有个男人重视,现在终于有个男人愿意护着她了,就是这个男人是她亲生老子,她也得意着呢。

  呸,小贱蹄子,有这勾引人的手段不使在她自己男人身上,偏用在她亲爹身上,就是贱货!”

  冯翠花现在恨死了丁禾,从小这闺女生下来脸上就有胎记,就因为这块胎记,连带着她都没少被人嘲笑。

  大队上多少长舌妇说是她缺德才会报应在她闺女身上,可是明明那胎记长在丁禾脸上,也不是长在她脸上,怎么就不能是丁禾上辈子自己做了缺德事,凭什么就是她做了缺德事?

  因为这些冯翠花一直就不喜欢丁禾,再加上本来就重男轻女,对丁禾就更加不好了。

  现在丁禾又害的她和丁大柱离婚,其实冯翠花到现在都不认为二人是真的离婚,只当是那种两口子吵架,女子跑回娘家气几天,过两天就回来了。只不过到了她家这里性别转换了下罢了。

  可即便这样,冯翠花还是气,气得她胸口堵着一口恶气,所以怎么解气怎么骂,根本不管自己骂的都是些什么不堪入耳的脏污话。

  一直被兄弟们各种嫌弃,拿她最在乎的容貌说事的丁禾没掉一滴眼泪,这时候被亲妈骂得这么腌臜,却一下就哭了。

  “妈,你说什么呢,还让不让我和我爸活了?”丁禾哭着吼,这是她出生到现在第一次吼人。

  老二老三也觉得冯翠花这话说得过分了,所以在丁禾吼冯翠花的时候没训斥。

  几个孩子哪敢跟冯翠花大小声,唯一这次还偏偏是她最讨厌的丁禾,当即就顶回去,“我还敢和我顶嘴,你都敢做了,还怕我说!”

  '啪'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响起,众人看去,竟是焦夜怀直接甩了冯翠花一巴掌。

  身为天道,焦夜怀所要维护的就是公平二字,所以他没有男人不能打女人的观念。

  身为天道若是因为犯错误的是女人就不惩罚了,那么他还怎么维护世界秩序,人间公平。

  他不赞同的从来都是暴力,无论施暴者是男还是女。

  今个冯翠花说的这些话该打,他就打了,这是冯翠花需要得到的惩罚,仅此而已。

  “冯翠花,我告诉你,往后这些话我不想听见半个字。否则听一次我就打你一次,你没忘记年轻时候你挨的那些打吧。”焦夜怀冷冷道:“不想被我日日打,就给我把嘴巴闭上。”

  “丁禾,记住今日这些人的嘴脸,他们今天不帮你,日后你发达了,他们就是跪下求你,你也不要帮他们。”

  “嗯。”丁禾重重点头。

  丁禾的心是真的被伤透了,特别是冯翠花,她是她的亲生母亲,她打她骂她,她都不在乎,可是怎么能说这种话。

  冯翠花虽然被焦夜怀吓住了,可此时还是忍不住嘴贱道:“就她长的这个鬼样子,还不能生,赔钱货中的赔钱货还想发达,做梦呢!梦中都不敢这么梦!”

  院子中的几个儿子儿媳其实心里都这么认为,但不敢吱声,只在心里暗暗点头。

  “丁禾,咱们走。”焦夜怀大踏步离开丁家。

  “爸,等等我。”丁老大追上去,“我陪你和妹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