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穿越重生>【重生】血海魔王又被仙君觊觎美貌>第六十三章 春思绮梦

  “原来当年那件事的起因竟是这样。”

  源镜之内,光怪陆离的记忆碎片照亮韩归远如玉侧脸,他眸中似有幽光闪烁,偏头看向洛君望时,俊朗面容与百年前那位眉眼清湛的仙君一般无二。

  洛君望发着呆,站在光亮的一隅之地,不明白他们两人到底是怎么被一面镜子吸了进来。

  他愣神间听见了韩归远的话,眸光一顿,含糊道。

  “啊......那个,其实也没这么重要。”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连忙转移话题。

  “官意他们也进来了吧,我怎么没看见人?”

  韩归远丝毫不介意他的转移话题,走到他眼前微微低头看着他。

  “这镜子融了我们二人的血,可能自动将我们单独划到了一处。他们......应该在另一处。”

  另一处的卫子桓已经惊呆了。

  他颤巍巍看着源镜之中那个处处缠着韩归远,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一个挂件挂在人家身上的洛君望,从不敢置信的感觉中硬生生挤出了一丝荒谬感。

  他求证般地看向自己的同岁小伙伴们,发现他们也是表情空白,于是又看向自家父母。

  “这上面的洛师叔怎么跟我现在见到的不一样呢?不是说当年云海司长殒身,是盟主默许......”

  “他们俩,即使在百年前也应该是水火不容,针锋相对啊?怎么......?”

  夫妻俩诡异地沉默下来,倒是官意从初时的感慨情绪中拔出来,微妙地哼笑了一声。

  “水火不容?针锋相对?”她夸张地挑起一边眉毛,那模样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她朝那面镜子偏了偏头,即使看不见,她也知道那上面估计正是那两人日日形影不离,黏在一起的画面。

  于是本来已经快忘却的不满又浮了上来。

  “都说女孩向外,这锅我可不背。现在你们都看见了,我逍遥门可是出了一个天天向着别人的弟子。”

  卫子桓从官意阴阳怪气的揶揄声中隐隐悟出了一个真相。

  这位洛城主跟他们盟主的关系......好像跟传闻中的不一样。

  那些沾满了温情、暧昧甚至不可言说的过往经过百年时间的侵蚀变得模糊,却又在被张清明的镜子中清清白白地洗刷干净,展现在世人面前。

  “看吧。”柳曲的声音突然响起,卫子桓连忙跟着其他人一起看向这位药司司长。

  她秀美脸庞上含了一丝难窥的晦暗,声音又低又沉。

  “这些......很快就会过去,该来的很快会来。”

  云海因为惹怒宫主,在结业单的成绩表上被画了个堪堪过线的成绩。

  不过他丝毫不在意,顶着高门嫡传弟子,当代绝世天才的名号成功进入诫司,发挥他那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能力,一路扶摇直上。

  在以杜徊为首的诫司老臣阴暗不甘的眼神中站到了那张宝座旁。

  他早已度过了那段稚嫩却恣意无忧的少年岁月,原本还带着些青涩的面容彻底张开,眼角肆意透出了一种令人心惊的极富侵略性的美丽。

  这位年纪轻的惊人,却已身居寻常人一生难以企及之高位的诫司司长,以一己之力压诫司那些对盟主窥视的目光,更摆平了无数血海邪魔之灾祸。

  年少成名,手握重权。

  云海这个名字伴随着那位同样年轻的仙首盟盟主之名,几乎成为那个年代天才的代名词。

  云海再次踏上朝清殿前的青石阶时,旁边的仙侍都要跪拜相迎了。

  “云海司长,您许久未上朝清殿了,今日怎么得空来了?”

  云海侧了一下脸,皎白的脸颊在光下漾着润光,看得仙侍眼角有些发直。

  很少有人敢这样毫不掩饰地盯着自己了,他也没放在心上,提着袍角。

  “盟主呢?回来了吗?”

  仙侍才发现自己的失礼之处,连忙低下头,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回司长,盟主昨日前往东方与妖域使者会见,恐怕要明日才能回来。”

  云海点点头,推开朝清殿厚重的大门,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笑非笑地望那小仙侍。

  “着朝清殿我还是可以进去的吧?”

  仙侍差点跪在地上,冷汗冒了一茬又一茬,声音都有些颤抖。

  “您请!上次那个是新来的,不懂规矩。盟主吩咐过,苍南山之内没有您不可以取得地方!”

  云海意味不明地轻哼一声,他心里清楚那个已经不知道被发配到何地的仙侍大胆拦他之举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权势与名望之盛,几乎赶超韩归远。意味着有人想要在他与韩归远之间埋下一根名为猜忌——足以杀人的毒刺。

  但云海毫不在乎。

  他摆手示意仙侍退下,磨磨蹭蹭跑到一桌案前坐下,手指拂上桌角的一个螺钿青光的小盒子摸了摸,半晌掏出玉简给韩归远传去一条消息。

  ——我今晚就在朝清殿住,你明天办完事了直接回来就能见到我啦。

  消息一发出去石沉大海,云海抛着那枚白玉简等了片刻就放弃了,伸手扯落脑后的赭红色发带,随手放在一旁。

  他就没抱着韩归远能回他消息的希望,一会摸摸木桌上圆头圆脑的小玉虎,又翻翻旁边博古架上的书籍,换了件宽大的外衫,趴在桌案上撑首看月亮。

  不知过了多久,云海半梦半醒间听到吱呀一声轻响,还有刻意放轻的脚步。

  他眼睛都没睁开,嘴却在嘟嘟囔囔。

  “你不是明天才回来吗?”

  越来越接近的脚步声一顿,接着是含笑的声音,却没回答他的问题。

  “你都没睁眼,怎么就能知道是我?”

  云海打着哈欠伸了一个懒腰,眼睛里清湛湛滴出点泪,目光又软又轻。

  “除了你,谁敢随意进朝清殿啊。”

  韩归远慢慢将束袖拆下,抖落从外面带进来的寒气才又走向云海。

  “你啊。”

  云海还是很困,眯虚着眼睛看韩归远的动作。

  “你那手下可天天替你担心,怕我什么时候坐腻了这司长的位子,想要换个地方坐......哎,别拉我。”

  韩归远有些无奈地把他拉起来,一只手牢牢箍住他的腰,按下怀中人轻微的挣扎,毫不意外地感受到了柔软的触感。

  “不用管他们——别在这睡,去床上,不然第二天又要吵着腰疼。”

  云海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像没骨头似的歪在韩归远身上,像小时候那样抬手环住他,声音中带着软软糯糯的鼻音。

  “那你抱我去吧,我好困。”

  韩归远悄然叹了一声,颈侧被这人冰凉的发丝扫过,有些异样的痒,他顺着发丝看下去,看见被蹭乱的领口,和一片润白。

  那片温润细泽,像极了他前几日梦中恍惚出现的色泽。

  韩归远甚至能够回忆起当他抚上这片细润肤脂时,身下人细细的惊喘声和微微的颤抖。

  梦中的那人也如现在一样,攀着他的肩,湿热的气息喷在他耳侧,微红湿润的眼眶中泪水几乎要荡出来,渗出惊心动魄的引诱。

  ——哥哥,要我不要?

  他受不住诱惑,在愈发深重的带有哭腔的喘息声中狠狠挺身。

  韩归远猛地闭眼,将身上的云海推开了一些。

  云海:“?”

  他偏着头看不见神情,黑暗中只能看见上下滚动的喉结,半晌沙哑的声音才响起来。

  “你先睡,我去换身衣服。”

  云海被扒拉下来,迷蒙的困意散了一大半。他摸着下巴看着韩归远甚至有些狼狈的身影,得出一个结论。

  ——这人有事瞒着他。

  这个感觉在几日后达到了顶点,尤其是李澜之要张罗着给他介绍仙子处一处时。

  李澜之笑呵呵地盯着韩归远不知为何有些凉的眼神拉着自家师弟的手,笑得像个骗小孩的大尾巴狼。

  “云海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我看你身边也没个知冷知热的人,有时候在外面处理公务回来了都没人给你沏一杯热茶......”

  “澜之放心,云海何时回来朝清殿都有一盏灯等着他,我也会给他准备好一盏热汤。”

  韩归远似乎瞥了一眼他,“晚上喝茶睡不着。”

  “啊......”李澜之被打了个岔,尴尬挠了挠头,“是是是,盟主说的对。”

  他又把眼神转向云海,语气中带着誓达目的的坚定。

  “但是师弟你要明白,你跟盟主之间,和这个道侣之间,呃,是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

  韩归远似乎忘掉了他那套不轻易插入别人话题的修养,再次接上李澜之的话,声音有如冰雪。

  “道侣为他留灯,我也为他留灯;道侣劝他多加衣,我也会提前准备好。我与云海自幼时结识,知根知底,何必舍近求远从外面找一个陌生人?那人做的也许还不如我。”

  云海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只有李澜之闻言一怔,紧跟着用极度不可思议的眼神看这位罕见地沉了神色的盟主。

  “盟主......”

  “大师兄。”云海怕这两人怼起来,连忙抓住他的袖子,乖顺笑了笑。

  “你给我找的什么人?”

  李澜之一瞬间噎住了,他好似领悟了什么,顶着上头冰冷的眼神看着自家眸色清澈的师弟,声音都开始结巴。

  “呃,给你着的什么人?呃这个,其实也没人买人,就是雪云宫和连碧门的一些仙子。”

  他话音一顿,决定替盟主试探一下这位像张白纸的小师弟。

  “还有几位仙君。”

  云海愣住了,“仙君?”

  “是。其实人域之中这中事情挺多的,”李澜之被上头的目光看的头皮发麻,还是硬撑着说下去。

  “就看你自己喜不喜欢了。”

  云海皱了皱眉。

  他任诫司司长,观人心自是一把好手,男欢女爱也见了不少,却也不打算找一个不怎么熟悉的人交换心事,捆绑着过一辈子。

  还不如跟着韩归远呆在一起。

  于是他没有一丝犹豫地随口敷衍,“仙子吧,仙君就免了。”

  李澜之一抖,感觉头顶的目光简直冰冷的有如实质,欲哭无泪。

  我的盟主啊,你有这心思干嘛不早点说,我也好给师弟做做思想工作,你这......

  云海完全不知道大师兄心里的哭喊,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韩归远。

  “盟主呢?”

  不知为何,韩归远的表情带着一丝冰冷的僵硬,他微微抬头看了一眼云海,那眼神简直参杂了说不清的情绪。

  他开口,似乎是带着一点报复性的敷衍。

  “跟你一样吧。”

  云海哦了一声,压下心里无缘无故升起的那点微妙的酸涩和难过。

  韩归远见他反应如此平淡,咬牙挪开实现,表情更冷了。

  夹在中间的李澜之脑子一时有些空白。

  神仙斗法,不应该把他夹在中间啊啊啊!

  自那以后,韩归远就仿佛慢慢变了。

  云海也不知道具体的变化在哪里,好像都是一些他一直习以为常的细节。

  比如韩归远再也不跟他睡在一处了,比如韩归远再也不会亲手给他束起长发。

  每当他问为什么,韩归远的表情都会有一瞬间的晦涩,随即便冷声。

  “这些事情,让你的道侣给你做。”

  云海简直一脑门子问号。

  他这几天忙的连个母蚊子都没空见。

  哪来的道侣?

  云海本欲再问,可是一件事直接打断了他所有的思绪。

  元渡上了逍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