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穿越重生>魔尊追夫:师尊你跑不掉了>第97章 木牌子裂了条口子

  他俩走向魔界的身影越来越淡,到最后,化成了一团白雾,再难寻踪迹。

  画面最后切换且定格住的位置是余娜还未离开南桐宗,在一处别院外,望向没熄灭灯的那间屋子,里面的人是陆宁,

  但到底是没那勇气去起身来敲响他的门。

  长白山的气候一年四季到头,近乎日日落雪,那温度可想而知有多寒冷,而她只是穿着单衣,睫毛微颤颤,像是淋了一层霜,似在月夜下更显凄切。

  冷风可不管这些,依旧呼呼的吹着,飘落下来的叶片,偶有斜落在余娜的肩头上,混着斑驳的碎影,把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那夜没睡的人不止她一个。

  长白山的矮墙怪石后边,站了个人,少年时期的顾景,那会儿他的长相还未彻底脱颖而出,乌黑的凤眸子映照出她的身影。

  像余娜对陆宁那般,没去惊扰。

  陪她熬了一夜,看她眉间尽是失落怅然,看她终究耐不住这儿的寒冷,故而选择了下山,用术法折了些纸鹤,在上边写下几行清秀的字,让他们飞去陆宁的窗台。

  他沉默不语。

  顾景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恍惚间,有股苦涩的错觉令他有些迷茫,好奇于,为什么会生出这种情感。

  问题无可解,便强加于原主自身产生的情感。

  余娜的修为不如顾仙尊,自当不知他来过,也不知他为何会来,更不知他同她一块在那候着,等一个根本不会出来的人。

  况且种种的说法

  属实有些荒谬,不符合顾仙尊的原则。

  直到黎明时分,晨曦熹微。

  在床榻上打坐一夜未睡、封闭五管感知的陆宁睁开了眼,带着暖意的光晕透过开了条缝隙的窗子,照了进来。

  空气中弥散着一股极淡的幽香,甜而不腻,香而勾人,这味儿很熟悉,却不是长白山该有的味道。

  偶然间的偏头,看见窗台边上的桌子上,放着个纸鹤。

  纸鹤很小巧,约摸巴掌大,这用黄符凝结成的术法制成的,上头写着字,是余娜亲笔。

  他下床,伸手将他抓在手里。

  纸鹤在掌心挣扎了一番,慢悠悠飘到他的耳边,上面的字转换成声音传入耳里。

  [我走了,勿念。]

  陆宁咯噔了下,他闭上了双眸,将纸鹤放在额间。

  这是第一次,余娜在离开时主动提起,告诉自己,她走了。

  走得很匆忙,甚至没有跟他说一声。用这种再简单不过的术法与他道别,因为这些天把她冷落,故意躲避,视而不见的原因吗?

  或许都有

  她的态度也很疏远,仿佛只是临行前,对一个陌生人说一句别挂念。

  想来,也的确如此,余娜这个人本就不是个喜欢说话的人,是遇到了欢喜的人,才选择去主动找他,找共同话题,学他欢喜之物。

  尽可能地

  模仿成他喜欢的样子,要真东施效颦成了真,那还是余娜吗。

  那一丝的决然,让陆宁还是察觉到了,走得太决绝。

  他忽然慌了。

  失态地跑下楼找到了余娜离开的方向,在街角处寻到她。

  余娜正骑马朝城门疾驰而去,身旁跟着一个年迈的老妪,佝偻着腰,慢吞吞地走在她身侧。

  陆宁追了过去,拉扯她的缰绳。

  “你干什么?”

  那会儿的阳光有些强烈,余娜是背对着光,整张脸是没照着,使得轻垂下来的眼睑在肌肤处投下片阴影。

  低头看向陆宁,她皱起了眉。

  在记忆当中,余娜从未用这样的眼光注视过自己,陆宁愣住,手松了松,到嘴的话没能说得出口。

  他们之间的关系到底是啥?

  朋友还是道友?

  亦或都不是,只是个叫得上名来的。

  只得眼睁睁望着她离去。

  马蹄踏碎了清晨的薄雾。

  是挽留过,又没能完全挽留住,陆宁这个人啊,他什么都好,什么都强,偏让他遇到感情这玩意后,便成了懦夫。

  不敢面对

  但也能过理解

  毕竟

  修行无情道,对七情六欲越不理解,越能减少不必要的麻烦,那种初心萌动的感觉,早先扼杀在摇篮中,防止被破道心。

  怔在原地的人并不只有站在烈日下的陆宁。顾景同样穿得一身白袍,袍角让风给吹的飘晃着,他呆滞地望着马匹奔腾而去,一颗心仿佛沉入湖底。

  有很多话如鲠在喉,很难说出口。

  眼前的画面,渐渐转为一片漆黑,顾景的神识荡在此间,他觉得很疲倦,强撑着一口气,在找寻一条能够出去的道路。

  然,无果

  忽而一道清脆的“咔哒”声响,顾景顿了顿,这声是从他的腰间发出,低头一看,他难以置信拿起莫名其妙给裂了条口子的木牌。

  先前段渊用血在其上写下的“寻”字,黯然无光,还隐约有要消失的样子。

  疼痛来得迟钝,呼吸急促间,心口间传来的痛处好似没能么疼,顾景半阖着眸,感受自己身体里不断流逝的力量,再次抬手,指尖触碰到粘稠的液体。

  四周太黑,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但用脑子想想都能猜出是血迹。

  木牌子碰到了点血渍,舍得般散出微弱的光芒,鲜红的液体落在其上,瞬息的功夫,便化作缕缕烟雾飘散,随风而逝,消散于天地之间。

  怔忡片刻,顾景揉了揉眉心。

  从血珠子投射出来的画面里退出,一下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他不在暗室,回到原来的山洞里,中间还放有让火给烧黑的木炭。

  此时

  仍是黑夜

  周遭一派昏暗,只有洞外点点星光像是在摇曳,不过这些都不足以让人惊讶。

  真正令人惊诧的是,洞外,竟是一座山巅!

  山高万仞,巍峨险峻,云雾环绕,若非他亲眼见证这里血珠子那诡异一幕,也会将这里当做一处风水宝地。可惜现实却狠狠地打击了他的脸,他脚边就倒卧着数具尸体,有男有女,死状极惨,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咬致死!

  更重要的是——

  这几具尸首,在他们来时,没发现有,如果发现,不至于胆子如此之大,还敢来这种破地方暂且住一晚上。

  眉峰不由一蹙,心底生出丝丝寒意,这种陌生的感觉,叫他浑身都不舒坦,下意识本能抬起绑着红线的手,线还在,提着的心稍微归回原处。

  想不通,比玄铁还坚不可摧的木牌子,上边出现了裂纹,有点不适应,原本泛着微光的牌子,这下彻底死寂,无论他注入多少灵力,如一摊死水,毫无波澜。

  坏了

  这个认知令他神情剧变,脑海中飞快转过一道又一道念头,很显然,他的木牌子在短时间内没法得到修复。

  但是,为何?

  血珠子的缘故?

  用灵力轻扯腕上的红线,耷拉着的线,总算被拉得绷直,见没再能扯得动,顺着红线的指引,顾景走了半盏茶的路,兜兜转转,总算找着了段渊。

  虚凝岛上一切皆为未知

  正因如此,当顾景见到浑身是血被伤得奄奄一息,他险些双眼一黑受不住刺激得给晕过去。

  清寒的月光不带有一丝的情面,照在这一隅地,段渊重伤靠在树干上,这一幅画面与几十万年前,他们初次相见的情景近乎一致。

  他还活着,否然红线便会断去,他胸前的衣襟全是血,胸膛起伏不定,断断续续地喘息着。意识尚在,但没睁的开眼,像是本能求生般蠕动褪去鲜血的唇瓣,喉咙挤出的声响很低哑,是若有若无的呻吟声。

  垂在地面上的手徒劳地挣扎,在晦暗的光下,有种错觉,误认为他的肤色泛黑,青筋凸起,也忍不住像是要把人生生撕裂的疼。

  “段…渊。”顾景艰难而又沙哑地唤他。

  听闻呼喊,闭着眼睛,似是陷入深度昏迷中的男子微微颤动了一下睫毛。

  哪敢有迟疑,顾景急忙奔过来,小心翼翼扶起段渊,把他的脑袋放置自己怀里,让他的头枕着自己的肩膀。

  扯动间,他的衣裳沾染到段渊身上的血,还没把人扶好,余光瞄到他白中泛青的面庞,透着一股子死气。

  不由分说

  掌中浮现金光

  丝丝缕缕的灵力,缓和地注入到段渊的体内,顾景自带就有伤,没坚持很久,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牙关紧咬,唇瓣略显苍白,周身簌簌发抖。

  但即便如此,也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时间渐长,他的脸色越来越差,嘴唇都变得毫无颜色,仿佛随时会晕厥。

  “别管我了!”

  耳畔传来虚弱却强硬的声音,那声音低沉嘶哑,几乎快要被风吹散,段渊醒了,眉头比昏迷时皱得更紧。

  “别乱动!”

  顾景一顿,接着喝斥,手中的动作却愈加温柔。

  “你怎么会伤成这样?我们先是进了山洞然后跑到暗室就拉回到编制好的环境中,那水珠子可以推动时间线,沾染了你我的鲜血……”

  话还没说完,便听到段渊冷笑,他双眸微睁,瞳孔涣散,视线模糊,只见眼前的男人,脸色惨白,嘴角挂着血迹,神情疲惫至极。

  然后,一道红色的光束从天而降。

  他抬起头。

  那道红光落在自己身上,顿时,四肢百骸涌出剧烈的痛楚,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的体内肆意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