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烛火烧得噼啪作响，发出的火光映照在二人脸上。顾景看清了段渊的脸，他侧坐在床榻边，穿着墨色金边的长袍子，外边还罩了深紫貂皮披肩，生得剑眉星目，五官极其俊俏。
嘴角微微勾着，似笑非笑，眼神瞥去惯来的冷淡，是含了似火般的热情。
顾景的视线从对方的眉目移到鼻梁、嘴唇，最后落回那张令人心悸的脸上。
段渊也同样凝视着他。
画面似曾相识
两人静默无言地对望片刻之后，顾景忽然低声笑起来。
“你……”段渊不解道。
话音未落就被顾景打断：“你接下来打算干什么？把我藏在这？然后一个人去面对岳不群？去面对那乱得不成样的武林中原，去查清当年余娜和我师尊的事？可我觉得你没那耐烦心，还是说……”他顿了顿，嘎然而止吊人胃口。
段渊闻言挑高了眉毛：“说下去。”
“你想娶我为妻？”
顾景问得直白。
“……”
他全然没了，以往的不好意思，反倒是怕段渊给问懵了。
段渊浑身一僵，难以置信地压制住爆发出的喜悦。
“怎么？你不敢吗？”顾景笑得更加明显。
不愧是谪仙般的人物，不愧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仅这一双俨如天鹅般的眼眸，偶一流盼，便能让人溺死其中，荫掩着盈盈的双瞳，此刻全映照出自己的面容。
心跳声比任何时间都来得要响。
似轻声询问着，带着不敢的懦弱和不甘心，段渊抿唇问道：“你当真不是在儿戏？”
暖黄色的光晕在他脸上，他的眼神如柔美的月光一样，藏着巨大的欢喜，又略见清烟一般的惆怅。
许是震惊到了极致，意识到现实的残酷性，嘴角刚上扬的弧度还未形成，就消散在唇边。他坐在那，目光灼灼地盯着顾景，眼神复杂，到底是深吸口气，把压在心里头见不得光的事再次摊开给人看般。
面上有着傲娇：“有何不敢？倘若你点头，我立即让人准备聘礼，十里红妆迎你过门！”
顾景笑容僵住了：“……你疯啦？”
他还真敢答应？
“我没疯。”段渊显然咯噔了下，多半是猜到在开玩笑，故此，也懒得刻意去隐瞒瞳底的疯劲，一本正经地盯紧了他，“你若是不愿，现在告诉我还来得及。”
“可师尊也知道，弟子的忍耐向来不好，你一撩再撩，会擦枪走火。师尊这具身子，我可没上过，是不是紧得很？”
吧嗒——
貌似是脑子中的一根弦断了。
说话间，段渊伸手摸上顾景腰腹，指尖轻抚，带起丝丝酥麻感，似乎真能探到些异样。顾景的身体却僵硬如石雕，一动也不敢动，只觉得被他抚摸过得地方，迅速爬上了滚烫的温度。
似乎这轻微的异样被段渊发觉，他坏笑着，转动了腕子，手掌从他胸前滑至肋骨处，缓慢摩挲，最终停留在腰部以下某个位置，声音越发低沉：“我想亲自试试。”
顾景倒抽冷气。
接着不由抗拒，身子就被人提起，他被抵在冰凉的床沿，面色潮红，呼吸急促的同时，还不忘咬牙切齿愤愤不平道：“你老这样！不问我愿不愿意！”
语落
段渊的手果不其然停下了动作，然，只是一瞬，那坏手又顺势往下，落在顾景臀瓣之间，轻捏了几把，而后俯首去吻他不听话的唇。
“唔——”
男人强烈的气息将顾景包围，冷香熏的他脑子昏昏沉沉，分明他没中情毒，可情况不比中情毒要好多少，耳尖子很红，脖子微仰的同时，露出脆弱的喉结。
那两汪清水似的凤眼，虽然总是淡淡的看人，却有说不出的明澈。
染上欲火，说不出的动情。
修长的手指较为冰凉，他小心地轻抚顾景刚治愈好的胳膊，随后沿着他的脊椎游移，最终落在敏感处，用力一按。
顾景闷哼一声，整张脸羞得直接埋进枕头里，双腿微分，像被电流击中，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
“段渊！你当真是不会爱一个人。你停一停……嗯！”
情.欲瞬间冲破理智，顾景难以抑制地呻.吟出声。
嗓音哑得厉害，黏糊着有浓浓的鼻音。
他原本想推开段渊，但段渊的手掌太过炙热，隔着衣衫也烫得厉害，一旦碰触，便犹如火山爆发般燃烧着全身。
只觉得浑身发软，连思考都困难，更别提反抗。
他难受地喘息。
每一分每一秒，过得极为缓慢。
段渊听到他的声音，眉梢染上春意，眸光渐暗，手掌继续向下，落在小裤裆处，用力往上拽：“别躲我了，我怎么就不会爱人了？”
无论怎么挣扎都逃脱不出束缚。
那种感觉太难受了。
顾景的反抗和呻吟被段渊悉数吞入口中，他咬牙撑住对方肩膀，喘息着说：“阿渊，你放手！”
“为什么？”
段渊抬起头，黑眸幽暗，透出浓郁的情潮，他勾起唇，露出一抹坏笑：“明明很舒服，为何要拒绝呢？”
两只手抵在压上来隐约要俯下身的段渊胸口处，他控制着声线没发出颤音：“你要真爱一个人会顾忌到一个人的感受，而不是所谓的强求，你也感觉得到为师没有立刻驳回你的爱意，难道你还没明白什么吗？”
这句话犹如醍醐灌顶，让段渊猛然清醒过来。
他怔怔看着身下人，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紧。
顾景闭眼，睫毛微颤。
“为师……”他喃喃，语气艰涩，“并非想拒绝你。”
不是拒绝，那就是喜欢，喜欢等同于爱，爱便是此生非你不可非你不嫁，喜欢到放在心尖上疼爱的人。
段渊张了张嘴，如梦初醒般抱紧顾景，像是个小孩终于如愿以偿得到了宝贝玩具，沉默许久，才低声问：“师尊，你也喜欢我吗？”
顾景在他看不见的地，半垂着眸子。
他当然喜欢段渊
但是——
这份欢喜可能是慢热性的。
如果不是喜欢，怎么会在夜里辗转反侧的对象会是他，如果不是喜欢，怎么会在分别已久期待与他的下次相见，如果不是喜欢，又岂会期待亲昵的同时又红着脸拒绝。
其实早在下意识行为，顾景喜欢就已经依赖上他了。
只不过嘴硬一直否认罢了。
鼓足了勇气，顾景伸手搂住段渊的脖颈，主动吻上他的唇，模仿着他亲吻自己时候的样子，撬开他的齿贝，清冷的气息喷洒在二人脸上。
他的吻生疏又大胆，段渊由被动转为主动，却是在亲吻的途中突然变成痛苦，他轻微推开了顾景捂住额角，神色恍惚。
顾景察觉不对劲，连忙扶住对方，急促呼唤道：“阿渊，你怎么了？”
段渊摇摇头，哑声说：“估计是这慕容复想要快速提升修为，身子多少有点走火入魔了。”
用手指按压太阳穴，那儿涨的很。
“那你……”
“不过没事，美人在旁，怎能说不行？今夜无眠可好？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那关心人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的荤话给打断。顾景语塞，无奈又宠溺地抬起一只手，帮他脱去外袍子。
“别闹行不行？明儿成婚随你怎么闹，今晚太累了。”
此话一出，当即得到段渊的无情回绝：“撩了火，就不打算灭？晚了，今儿要，明儿也要。”
“你……”
顾景想要反驳，却被某人一把搂住腰肢压向身下，吻如雨点般落下，铺天盖地将他淹没。
被撞得支离破碎之际，顾景涣散的瞳孔望着身上的人。他好似看到了他们初次相见，那会段渊还是个小毛孩，就到他腰的身高，但模样长得真的俊，很有男子气概的脸，眼神温柔，笑容温暖，他的周身环绕着的，都是宁静安逸之气，在空气里慢慢氤开。
这一世
顾景苦口婆心给他灌输姑娘家的各种好，可惜对方不听，一门心思放在他身上，直至知道这货亦是重生，一切都说得通了。
他觉得段渊是故意的。
每一下都重得要死，估计是在气恼前两世，为何这般忍心地把他抛下，自己离开人世间。
这一夜，注定是个疯狂的夜晚。
日月神教里灯火通明，喜气洋溢，门派里的人五部缺席，热闹非凡。
大堂里张灯结彩，红烛摇曳，桌上摆着丰盛佳肴，香味四溢。
众人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欢声笑语不断。
而此时的新房里，两人却是衣衫褪尽，抵死缠绵。
“嗯……疼！”顾景咬唇忍耐，双眼含泪。
他真的有一百万个心，想把这狗货一脚从床上踹下去，怎么这世上有如此凶猛的人？竟……竟中间不带休息的，昨夜到现在，搞得他腰酸背痛，段渊倒好，神清气爽，还越来越有劲。
屋中物品凌乱散在地上，没人收拾，倒是紧关着的门让人给敲响了，然后敲了三下没吱声，把顾景吓得不轻。
见状，段渊也没实在为难他，把被褥扯来细心地把人盖住，结果得来一巴掌，结实地打在他脸上，奇怪的是，没恼，反而乐得跟个傻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