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穿越重生>魔尊追夫:师尊你跑不掉了>第60章 活得像他,不代表是他

  人小了,倒还方便很多。

  譬如说眼下

  这张床仅够容纳一人,两人就嫌挤了,但段渊目前小小一团,随便个角落塞过去,倒还觉得宽敞。顾景表示妙啊,而且对方还不能干坏事了对不对?

  于是,今个儿,他总算睡了个太平觉,把那家伙搂在怀里,当个抱枕似的,不到二更天,睡得死沉,想必也跟最近过于劳累所导致。

  烛火是灭了的

  屋里黑黢黢又静悄悄,单靠窗外边可怜兮兮洒落进来的月光,太暗了,近乎微乎其微,哪怕近在咫尺,仍看不清面前人熟睡的面容。

  好似永远看不透

  活了三世的段渊,依旧没能看懂顾景,就觉得这个人,好像无欲无求,对红尘世间没有任何的欲望,太平静了,宁静得如一潭死水,任凭何等的波涛汹涌,似若激不起半点波澜。

  背对着他面朝墙壁的段渊,幽幽地把头转了过来,漂亮的桃花眸,由于缩小的缘故,没之前那么狭长,多了些圆润,漠然冷酷的感觉瞬间减了大半,活脱脱的奶团子。

  但他眸底的阴郁与痴迷,完全不像七八岁大的孩子。

  略带稚嫩的童音缓缓响起:“仙人本就是天上的人,再怎么试图拉下神坛,刻在骨子里的那股子傲气也磨灭不掉是么?唉,小师尊啊,本座这辈子这三生都栽在你身上了,你说要怎样补偿我?”

  小小的一只手,轻点在顾景的眉间,他的容貌美到了段渊的心坎里去。好像是初见那会吧,还觉得他只是个长得漂亮的凶美人,以为不好招惹,哪知有幸成了这人的弟子。

  两人的关系,到底成了一个人的痴心妄想。

  “第一世,你厌恶我,甚至以死相逼,第二世,你虽与我亲昵,可从一开始就怀穿着想杀我的心,那这第三世呢?”

  忽地

  段渊哑了音,一些伤人心的话终究是不愿说出口。

  他这个人很别扭

  又很容易得到满足

  喜欢自欺欺人,不面对现实。故此,哪怕顾景愿意去骗骗他,装作一副爱慕心悦他的样子,段渊都能高兴很久。

  轻点他眉心的手,犹豫着往下滑,摸着他高挺鼻梁骨,最终压在薄情又多情,苍白又红润的唇瓣上,是软的和热的触感。

  “晚安,师尊。”

  却是安心闭上眼,原本的倦意一扫而空,或许也跟心上人就在身侧,撩得心神不宁的缘故。

  这一宿

  他没睡

  然,当鸡鸟鸣叫,天还未亮得通透,他已然睁了眼睛。

  “师尊早。”

  顾景还在睡着,自当回应不了话,也该庆幸是睡着,否则,见着有点疯疯癫癫同自己打招呼的段渊,指不准,心脏病能给吓出来。

  蹑手蹑脚下了床,段渊有些头疼不合身的衣物,拿了顾景的钱袋子,让老板娘他们叫人去买套衣裳。他走了回来坐在桌前,顺带从老板娘那花钱弄来了几本民间的画本子。

  点亮灯火

  只见他坐在那儿,双手捧着书,一页页翻过,模样是一等一的乖巧温顺,还尤为认真,连眼皮都不抬一下。但是,当他目光无意间望向顾景侧过身睡着的脸上时,那份专注和认真立刻消失,转而化为温柔。

  话本里写的故事,以凄惨爱情结尾。

  段渊没看太多,老板娘就把衣裳送了过来,是件素雅的白色袍子,上边坠了些淡绿色的花纹,他从没穿过这种色泽搭配,有些犹豫,但还是接过了手。

  把话本子揣在兜里,他背过身,快速把衣袍子往头上一套,佩戴好腰带,忙活了少顷,再把青丝束好,扎成个高马尾。

  加上腮帮子处的婴儿肥,少年江湖热血气倒不是特别浓烈,反倒生出反差萌。

  而段渊投过桌上的古铜镜里,凝视自己的容貌,一只手,是颤颤巍巍抚摸上他的面庞。

  风雪如刀,霜白如缕。

  是汉元七十年末端,仙尊顾景亦是将帅的他,凯旋而归,他负剑而来,背后是千山万雪。着一身白衣,就这样风雪中独立,在血燃的疆场上,他奋勇杀敌,脚边是尸骸遍地皑皑白骨,而他身上竟不落一滴血迹,不见-一丝慌张,还慢条斯理地擦着剑上的血。

  “哪像了?哪儿都不像,若硬要说像,就只剩下性格了。”

  段渊毫不客气地拍了拍脸,肌肤拍得红润,隐约还能见着手指拉扯挤弄的红印。

  他生的偏冷,眉眼是冷的,唇边的笑意亦是冷的,天生锐利的眉目,虽含煞气,生得却极出挑。

  倘若身子恢复成人状态,高高骑于马上,让夕阳余韵映着他容颜,多半显出一种与世相隔的冷漠来,就像一尊高高在上的杀神。

  是磨合了性子,努力效仿,刻意为之。

  才有当今世人所言:段渊真就活成了顾仙尊。

  人,千万日子不能过得太安逸。

  一不留神

  差点睡过头。

  看了看天边发现离巳时还有段时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可还是一副不情不愿让隔壁屋不对劲的动静声给弄醒的。听着那咿咿呀呀,嗯嗯哦哦的怪音,他瞬间秒懂,没来由地耳尖子一红。

  正这当

  身形矮很多的小屁孩穿着白绿相间的袍子,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师尊,我见时间还早,就去找老板娘他们商量着占用庖房,给您……”

  软乎乎的声音一响,顾景显然还没反应过来缩水的段渊。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想起昨晚发生的荒谬事乃事实也,索性笑出声。

  笑着笑着,又似想着了什么,微蹙着眉,带了点严肃的口吻反问:“你少跟那些人接触,万一被人发现端倪就糟了。”

  哪知是想在他面前端起架子,倒成了恐吓。

  不过段渊从小吓大的,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嘴上配合着说弟子知错。但眉宇间都充斥着的宠溺,让人怎么都不觉得他在认错,偏顾景生不起气。

  纳闷地拽紧袖口,把关心人的话,用了另一种质问的口气问出:“你昨晚说魔气耗损严重才变成小孩子的身体,今天就生龙活舞起来了?不安分在床上再躺会,一会儿去寻生灵草,怎办!”

  “不是有您在吗?”

  为何有种被吃得死死的错觉?

  小家伙确实比成人版段渊要顺眼很多,不代表可以为所欲为啊!

  瞧瞧这笑得,跟朵花儿似的,魅,勾人得紧,想着段渊幻化的是狼,英姿飒爽用冷漠孤傲的狼,自己才是正儿八经的魅狐好吗!怎么还颠倒过来了?

  顾景心累地从他手里借过木盘,扫了眼上边的两菜一汤外加一碗白米饭,在叹息中,心里还是有一股热流涌过,被人关心的感觉,蛮好。

  傲娇地冷哼一声,背过身往桌边走去。

  “行了,你躺着去,赶紧休息。”

  “可我觉得师尊比我还要严重呢,咱俩是谁一夜白头,又是谁让谁华发变乌发?”

  什么叫做得了便宜还卖乖?看看段渊就知道了。

  不悦地开口:“你很会说话?那行,我不吃了,就看你大嘴巴子给我在这叭叭叭。”

  “那倒不是,弟子这就上床。”

  见人麻利不脱离带水地脱去衣物,顾景靠坐在椅上,还未动筷,深邃的眼底划过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如缕轻微的凉风,没太大的动静,有归位沉静。

  他装模作样拿起筷子,夹了口菜放进嘴巴,而后咀嚼几口,眉头皱得越发深沉:“怎么回事?”

  抱着被褥,还没钻进去的段渊,不解:“什么怎么回事?”

  顾景瞪了他一眼,语带嫌弃:“菜糊啦,还有鸡也太咸了……你这厨艺真不咋地。”

  被瞪的人,摸不清头脑,下意识长大嘴巴,不可思议“啊”了声,表情古怪地看向顾景,不太确定:“这不可能啊,我平时炒鸡蛋挺快的……”

  “再慢点,就该炒焦了,难道是因为受伤的缘故?”

  他神色懒散的靠着椅背,一双大长腿交叠着,他靠在一旁,慵懒散漫,黑眸被太阳晃得轻眯了下,像只有攻击力又倦怠的猫。

  那条蓬松又毛绒的尾巴晃啊晃。让人想要靠近,又胆怯。

  手里拿着的木筷搁在碗边,把拿出来的碗又放回盘里,随后端起递给段渊:“你吃吧,为师反正辟谷,吃食图个嘴上的快乐。”

  准备拿碗的手,就这般顿在空中没了过多的动作,他失神般收回了手,随即摇摇头,未了,又怕这些行为惹怒段渊,又讨好似扬起张脸,冲他一笑。

  笑得勉为其难。

  开腔讲话,都带着好笑的玩味:“师尊莫不是忘了,弟子的修为仅次于您之下?”

  顾景哪能没觉察出,他轻笑着坐在床榻边缘,想重新了解段渊这个人设问题,笑得跟个狐狸似的,套话:“你要再不听话,为师就让你去对面的花楼,看到没有,那边的漂亮姐姐很多,请个两三个姑娘……”

  这回

  段渊是迟疑了片刻,才说的话:“师尊好生薄情。”

  崽子软萌可欺,外加可爱外表,任凭谁看了不迷糊?反正顾景是真想护他一世周全,如果自己能够不是被上的那位,简直就是人生美满。

  一下没能忍住。

  罪孽的手,就直接窜到段渊的头顶上,揉了一把,不过瘾,揉了好一阵子,把青丝弄乱,心满意足放过他。

  可能是因为情绪激动化,近几日旧伤未好又添新伤,身子骨隐隐作痛。段渊见到他坐在床边低咳连连,便是一惊,还没吃上一口,忙放下碗筷,要去搭他的脉。

  让顾景给拒绝了。

  原因很简单,以一个风寒扯开话题,倒是主要关心起段渊的身子,他可是亲眼目睹他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惨样。

  却是上辈子一直死不了,唉气不气?莫得办法,谁叫人家拥有主角光环?

  于此

  怕是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讲话的时候,有着格外大的幽怨:“我薄情?我要真薄情就把你直接丢这,自己跑路了,我又没入魔,平白无故被世人唾骂,为师就这般讨没趣,自愿的?”

  微扬唇角的段渊,在此刻,笑容凝固住,他眼底浮现担忧的光芒,他抿唇,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讲。

  屋中点燃檀香,顾景让段渊吃了饭后,小眯半会,哪知自己把头一歪,趴在床边,给晕沉沉地睡去。

  在吃饭的段渊脑门心上本就有一个问号的存在,而后又多出一个。

  “这饭菜没抄糊啊,也不淡不咸啊?师尊你想让我吃,明说不就得了?何须拐弯抹角。”

  顾景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到底是拿他没辙,段渊把人抱上床,掩好被褥,下来把檀香熄灭,一道青色的烟雾在半空中呈现,一开窗,吹散开来。

  后一时辰

  段渊没去叫他,他反而就醒了,自带闹钟系统。

  顾景转眸,看向旁侧的段渊,微垂下眼帘,遮挡住眸中的异样,嘴角勾出浅淡的弧度。

  嗓音因许久没进水,沙哑得紧,但也因这个原因刮得心尖儿一颤。

  “你还在啊。”

  简单的四个字,被沉寂的氛围给吞没,窗子慢吞吞地摇动,发出吱呀的碎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