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自幼便学过散打,来到此处,无论如何也不曾想过会魂穿到人人敬仰摩拜的巅峰对象。好在同名同姓,他人叫起名来,没有违和感。
眼下,他虽是灵力丧失外加中了媚药,但本能的逃跑没忘。将他打横抱起的人,从声音身段来看,与段渊全然搭不上边,在胸膛里跳动的心一沉再沉。
顾景忍俊不禁皱起眉头:此人要是那兔崽子还有个说法,若是别人……他这辈子招谁惹谁,被登徒子看上准备吃干抹净!
“曰公子,我知你难受,我抱着你,你还像条离了水的鱼似的,扑腾不停,肩膀那么大个窟窿,让它血流不止很好看吗?”
搂着顾景的手紧了紧,霸道强势的灵力不由分说地钻到那流血的肩膀,见伤势快速愈合结了痂后,禁锢住他的双手双脚,看着他气到呼吸急促。那人嗓音带笑,说不出的轻佻,藏在白红狐狸面具的眸子忽明忽暗。
想借着一股猛劲儿,挣脱开束缚,体内的催/情/药早已把四肢给弄软,提起都成了件困难事,顾景严重怀疑若这人把自己放了,可能都跑不出多少距离再次被抓住。
思绪纷乱中,顾景从他那双乌黑深邃的眸子里瞧见衣衫凌乱发丝轻垂在眉眼间的狼狈。
啧,太浪了。
难怪对方如同狼似的盯着块肥肉,换作成自己也会蠢蠢欲动。
明灭不定的空气里充斥着暧昧的味道。
是,顾景承认,他也想要,但并不代表要跟不认识的人做这档子事!
回到花楼,被那糜烂的灯火照着,顾景忍着不适,强压着发颤的声线:“这位大侠,能否告知姓甚名谁?有何需要的,只要您别搞我,在下定会竭尽全力助你日后一臂之力。”
那人走得不疾不徐,目视前方,丝毫没想答话的意思。顾景羞愤地气红了脸,咬着下嘴唇把脸偏到别处:栽了吧!玩过头把自己玩进去了!
那人招呼来老鸨给她块大银子,安排好第几间屋,走了几步路,应了声:“张白。”
“哦,张兄,那能把我放了不?”
“不能。”
什么叫做一拳打在棉花上,看看顾景便明白。他宛如煮熟的虾,从里到外都红彤彤的,尤其是那紧抿的嘴唇,和微扬起的下颚,看得让人眼眸一沉。
那叫张白的人,亦是如此。
却是在一脚踢开门,又粗暴地关上后,那人手上的力道没来由地莫名加大很多,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迟疑地转动了几圈,阴晴不定的眼神里,倏然闪射出一抹寒冷的幽光,眼底掠过一丝吃味。
“曰公子平日欢喜吃下媚药来这花楼里晃悠招三惹四?”
人,算是轻放在床榻之上,那人去倒了杯酒。
本打算让顾景喝些,因为看见他过干的嘴唇,奈何白瓷小杯刚递过去,遭到无情打翻,冰凉的酒洒在肩窝子处,一淌到底,划过炽热的肌肤,把人冷得打了个激灵。
“生气了?”
“能不生气吗!我虽和你素未相识,但你这种把我评价成如此风流不堪,纨绔且纵欲,谁能不气?还有,你是不是指使了莉莉小姐让她在酒水里下/药?”
面对斥责,那人笑着摇头,打了个响指。外边廊道处传来两个人的脚步声,其中一人骂骂咧咧,是走在前边,倒更像是由人摁住了头,多半是被迫的。
一位同样戴着面具的人推开门,他像压犯人的姿势拖着个人难免多了些喜感。顾景歪倒在床榻被褥上,费劲抬着眸扫向门处,他的衣领口不知何时敞开的,未干的酒水还在。
头脑猛然发热,竟想求助于人,那眼神瞬间就从迷茫转为期许。
多半这小动作让拿着空杯的“张白”看见,二话不说把适才脱去的衣裳直接朝顾景头上扔去。
视线突然一黑。
“……?”
陌生的冷香刺激着嗅觉,顾景很不给面子地打了个喷嚏,撩起衣裳,刚把视线锁定在门口的二人,就听到说话声。
“回主上,这人逮到了。”
顾景咋舌。
我了个大去,主上?这到底是何方神圣?便是周身血液倒流,勉为其难压制住涌上的情欲,顾景垂首俯着,没太多心思再听他们的谈话。
直至今日为止,魔族始终处于群龙无首的情形,谋权篡位之人血洗魔宫殿堂,宰了魔头是连小的也不放过。
顾景和段渊初见,段渊刚从血腥风雨中逃到人界边境,喘口气想暂且养伤,就让赶紧想走完所有剧情好回现代的顾景逮了个正着。
只是
段渊不该是魔族老大吗!怎成了张白?
稀碎的声响,再度引起顾景的注意力。
凤眸一瞥,撞见满脸有淤青红肿块的一个胖男人跪在地上,他的一双猪蹄子无处安放,只好搁在大腿膝盖处。
厚实的嘴吞吞吐吐,眼睛还时不时瞄上顾景几眼:“是我一时起了贪念,看上了曰公子,他来花楼不止一两回,起了歪心思,想……想强行占有图个一时爽快……啊!我的眼,我的眼睛!”
话越说到后边越是污秽不堪,顾景听得面色极为难看。“张白”大抵是察觉到他的反应,一挥袖子,两抹深紫色的光块朝胖男人射去,先是鲜血溢出,慢半拍的疼痛紧随而至。
而后是惨叫,一双纤细修长的手遮住了顾景还在颤着的眼睫之上。
他嘴角带笑,周身却都散发着让人胆寒的嗜血狠戾气息:“曰公子听到了吗?不是我给你下的药,一路走来你的眼中除去扑朔迷离的情绪,剩下的是想怎样刀我最省事是吧?”
不知是不是顾景的错觉,居然有一瞬间的功夫觉得自己认识这人,但很可惜陌生的熟悉感霎那间荡然无存,眸中呈现的只有那双深如寒夜的眸子里头染上了一层阴沉,相对于独属魔族尊者的血色邪魔印在眉心间慢慢浮现。
“哪有的事……”
顾景“嘿嘿”一笑,笑得相当艰难。
“这死胖子你带下去,怎么处理不用我继续说吧?我还有事要和曰公子商议,你退下吧。”
“是。”面具男领令遵旨。
顾景忽而吭声:“唉别走啊!”
是想着叫他把自己一块带走,孤男寡男共处一室或许不危险,但对方有想上自己的心,和体内有情药这个定时炸弹,分分钟摩擦出爱情火花!
提着胖子刚踏出门槛的面具男折了回来,困惑不解:“公子有何事?”
这下回答他话的人成了“张白”,语气有着极大的敌意,若是凑近了瞧是染上了一层淡漠寒意。
“听不懂我的话?”
光是听语气,一副别人欠他百八十万的既视感。
与此同时还散发着强大的威压,许是顾及到一边的顾景,没释放多久就收了回去。面具男背后尽是冷汗,呼吸声都不敢太过大声,忙退出去,贴心地把门给关上。
于此
就剩“张白”和顾景。
房间不大,就燃两人一根蜡烛,昏暗至极。黄色的灯光给人一种温暖的颓废感,墙面被灯光笼罩的不知是黄色还是白色。
顾景深邃无底的黑眸深处,一片仓皇凌乱。
抬头瞄到屋顶上有一片晃动的光影,是水盆里的水反射的微光。光影也那么飘飘的、缓缓的,混了月辉打照在人的侧容上,留下阴影。
“张白”收敛了方才暴戾的情绪,从桌上拿来一株白花,走到床边,膝盖抵着榻没更进一步的动作。
顾景警惕地抬头看着他,那花闻起来是一股暗香,外边有客人搂着小姐经过廊道在窃窃私语。愣神之间,一朵花塞在了胸膛里。
他大惊,正要恼羞成怒。
花滚到了手心里,摸起来是冰冷,像一块寒冰,上边染了点鲜血。
“张白”过分地欺压在床,上挑的眸子多了些心疼和玩味:“曰公子,您这副样子出门,怕是还会遇上登徒子,再者您之前中的情毒好像也没解开,是舍不得跟人交……欢?”
窗子没关拢,吹得蜡烛摇曳,散开的微光有些暗沉,单独借着泄露进来的光太少了。
看不太清对方的神情。
“我若如你所想的开放,不早就解了毒?”顾景拢了拢袍子,嗤笑出声。
“看来是我想错了。”觉得此言有理的“张白”垂眸深深凝视顾景,他像是在想些什么,过了良久,才道,“可你身子会憋坏的。”
“……”
顾景的嘴角不自觉地抽了下。
谢谢提醒我没事。
两只手撑在顾景的头边,“张白”是近乎整个人都压在了他的身上,淡淡的皂角香令人脸红心跳,有些举动一旦做了便想要得寸进尺,沉沦于此不顾后果。
昏黄灯下,投射在墙的影子纠缠在一起。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顾景,片刻不曾挪开视线,而顾景这姿势很难受,只要睁眼就会与“张白”对视。
听到对方蛊惑人心的声响起:“元神交融也能解毒,曰公子要试下吗?”
忍了将近数秒后,顾景屏住呼吸壮着胆子收回迎视的目光,垂下了眼帘,陷入沉思之中。
然后答非所问:“面具能否摘下?”
“不行。”
“不摘便不摘吧,元神交融我也不想试,还请张兄高抬贵手,放我离开可好。”
“不好。”
好哥哥果真无情!顾景内心翻了个白眼,本想着要如何脱身,唇边忽而压来块软物,酥软炸开。他瞳孔地震,挣扎着要坐起,却被“张白”重新压在床上,放肆啃咬唇瓣和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