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本身实力一般,但背后的靠山却很强大,跟好几个老派贵族都有一定联系。
秦勋他们不确定林烨今天的所作所为是出于个人想法,还是受他上头的人指使。
老派贵族与现在的皇帝不对付,而薄予琛又是皇帝的左右手,是皇帝一派的人,上次庆功宴,两人还联手教训了老派贵族一顿,这事儿在上层圈子都传遍了。
如果林烨是受他上头的人指使,那他今天做这些,是因为宁溪是薄予琛的资助对象,想借对付宁溪,报上次庆功宴的仇?
三人分析到这里时,都不由得蹙了蹙眉。
宁溪一个普通人,卷进派系争端,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有关林烨和上头更深的联系,柳潮的人短时间内还查不到,所以尽管他们三人再怎么怀疑猜测,敌在暗他们在明,除了保护好宁溪,他们别无它法。
还好宁溪只用在这里待两天多,这个时间不算长,只要他们多注意点,应该没问题。
复盘了一下方才的谈话以后,秦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忽然,他肚子咕咕咕地叫了几声。
秦勋迅速起身,从旁边的桌上端起一个长盘子,坐回了沙发上。
盘子里是早上宁溪过来时,带给他们带来的纸杯蛋糕。
秦勋盯着纸杯蛋糕,想起了下午宁溪在鬼屋壮着胆子保护他的场景。
他唇角扬了扬,同时拿起两个纸杯蛋糕,先吃一口蓝莓的,再吃一口草莓的。
草莓只能和蓝莓在一起,宁溪只能是他的,所以他早上才威逼利诱,让徐晖和柳潮把草莓蛋糕都给他。
两种水果的味道在嘴里交融,让秦勋产生了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就像是蓝莓是他,草莓是宁溪,两人最后还是交融在了一起。
这种想法让秦勋沉迷,他如法炮制地吃着纸杯蛋糕,直到面前的盘子空了、他的肚子也饱了为止。
吃晚饭和夜宵时秦勋都没怎么动筷子,就是为了回来吃这些小蛋糕。
饱了以后,秦勋靠在沙发背上,仰头看着天花板,回忆着小蛋糕的滋味。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自己在吃小蛋糕时,闻到了宁溪身上栀子花的气味。
“疯子,秦勋,你就是个疯子……”秦勋轻声低喃着,语气却不是嘲讽或者自责,而是一种认同和夸赞。
他不觉得自己疯是一件坏事,只要能得到宁溪,他疯一疯又有什么所谓?
胃是饱了,但秦勋的内心却依旧饥饿,他磨了磨牙,身体对那股栀子花气味的渴望愈发的强烈。
秦勋把手伸进衣兜里,掏出了宁溪白天送给他的那个钥匙扣,可宁溪并没有贴身带过这个钥匙扣,也没有特地往它身上释放过信息素。
所以经过一个下午,上面残留的那一点点宁溪不小心沾上去的信息素气味早就消散完了。
快一周没有见到宁溪,秦勋想他其实都快想疯了,但在宁溪面前,他只能装作若无其事。
只有在午夜独自一个人的时候,秦勋才会允许自己心里那头欲望的野兽出来透口气。
但今天没有宁溪信息素的安抚,秦勋觉得自己心里那头野兽好像有点不受自己控制了。
秦勋闭上眼睛,然后缓缓再缓缓睁开,他眸色渐深。
几秒后,秦勋拿着钥匙扣起身出门,来到宁溪房间前,轻轻叩响了房门。
房间里,洗完澡吹好头发的宁溪刚出浴室就听见了敲门的声音,他迟疑了一秒,想到了秦勋的话,忽然有些紧张。
他慢慢走到门前,通过猫眼看去,发现门外的人就是秦勋,他悬起的心终于放了下去。
宁溪直接打开门,笑着问:“秦勋,你怎么过来了?”
秦勋还没来得及开口回答,一股浓烈的栀子花香就扑面而来,他这才注意到,站在他面前的宁溪身上只穿着短袖的睡衣睡裤,头发有些乱,脸蛋红扑扑的,眼睛泛着氤氲的水汽。
一看就是刚洗完澡,而且还没来得及把信息素隔离贴贴上去,香甜的信息素就这么毫无遮拦地释放了出来。
秦勋这才恍惚想起,宁溪这次之所以不能跟他们同一时间来游乐园,是因为他发情期到了。
早在考完试那天,宁溪身体就出现了发情期的症状,只是他以为宁溪只是发烧了,所以亲自把他送上了回家的车。
后来他知道那是宁溪发情期到了以后,曾经有过一瞬间的后悔,如果他没有把宁溪送上车,如果他把宁溪带走,然后标记了他,是不是他和宁溪现在已经在一起了?
不过当时宁溪已经回到了家,他再后悔也无济于事。
今天宁溪来了以后,他本来是没有想起发情期的事的,但现在满身信息素气味的宁溪就站在他面前,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就静静地看着他,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算算时间,现在宁溪应该处于发情期末期,这是不是意味着他还有机会,这或许就是上天对他错过宁溪发情期的补偿呢?
那现在他该做什么?
“秦勋!秦勋!”宁溪见自己开门以后秦勋本来想说话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盯着他就不动了,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宁溪被他这样的眼神看得有些害怕,所以才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想让他清醒过来。
秦勋的眼珠随着宁溪白皙修长的手转动着,就在宁溪即将收回手的前一秒,秦勋猛然伸出手攥住了宁溪的手腕,一把将他拉到了自己面前。
宁溪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惊叫出声:“秦勋!你干什么?”
秦勋垂眸看着惊慌的宁溪,竟然被他迷茫无助的样子取悦到了,一股暴虐感自内心升腾而起,他想要标记宁溪,就是现在。
在秦勋准备动手的同时,他的终端突然响了起来,有人给他打电话。
突兀的声音铃声一下子刺穿了秦勋被欲望笼罩的理智,他身体猛地一哆嗦,眼神迅速恢复了清明。
“秦勋?”宁溪看秦勋的表情又发生了变化,下意识叫了他一声。
这一声呼唤宛如一道惊雷落在秦勋耳畔,他低头看着宁溪,后怕和悔恨迅速席卷了他的心灵。
他刚才在做什么?他居然想标记宁溪!
电话铃声还在继续响着,秦勋此刻大脑一片混乱,他想起了自己一开始来找宁溪的目的,于是连忙把钥匙扣塞进宁溪那只被自己握住的手里,道:“我怕钥匙扣被我弄丢,宁溪你帮我保管,回家那天再给我,麻烦你了。”
宁溪整个人都是懵的,“秦勋,你到底是怎么了?”
秦勋语气像是在努力克制着什么,“我没事,就是想请你帮我保管钥匙扣,你快去休息吧,别出来了,我也要回去了。”
说完,他放开宁溪的手,转过他的身体将他推进了房间,然后自己把门带关上了。
在宁溪房间门关上的一瞬间,铃声戛然而止,在秦勋的斜对面,柳潮的房门开了一半,他注视着秦勋,表情严肃到甚至有些冷酷。
那个电话就是柳潮打给秦勋的,他在房间里听到有人敲响了宁溪的房门,他刚走到门前,就听见宁溪叫了秦勋的名字。
柳潮知道秦勋对宁溪的心思,他不知道秦勋半夜找宁溪的目的为何,所以就隔着猫眼看了一下,没想到就看到了刚才那一幕。
从他的角度看去,秦勋那时的表情都有点魔怔了,柳潮害怕事情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所以拨打了秦勋的电话。
想着如果秦勋听见铃声了还不收手,他再出去帮宁溪。
还好,秦勋及时清醒了过来。
“进来吧。”柳潮跟秦勋说完这句话以后就先转身进去,秦勋靠在墙边缓了几秒,也跟着柳潮的脚步走了进去。
这是今晚秦勋第二次来到柳潮的房间,两次都是因为宁溪,只不过前一次是为了商量怎么保护宁溪,而后一次却是因为秦勋试图伤害宁溪。
“你刚才想对宁溪做什么?”柳潮看着秦勋,冷声问道。
秦勋没有撒谎,老实道:“我刚才想标记他。”
柳潮有种意外也不意外的感觉,他扶额,道:“强行标记一个Omega?你是嫌自己前十几年活得太顺遂了,还是想挑战法律的权威?你要是真做了这件事,宁溪把你告上法庭,你家里人都救不了你。”
柳潮越说越气,“而且宁溪还是我们的同学,好朋友,你喜欢的人,你刚才居然想强迫自己喜欢的人,秦勋,你疯了不成?”
秦勋保持沉默,他知道自己错了,所以他不辩解,任由柳潮骂他。
自从见到宁溪以后,秦勋在心里无数次演练过占有他时的场景,他被这种幻想迷惑折磨着。
他觉得自己已经疯了,为了得到宁溪,他可以不择手段,甚至不在乎宁溪本人的感受。
他以为自己做好了强迫宁溪的准备,也不在乎宁溪恨不恨他,但直到刚才他才明白,他以为的只是他以为的而已。
当他撕破魔怔的囚笼,清醒地去面对宁溪时,他发现自己做不到伤害宁溪,心爱之人只是表现出了一点对他暴力行为的慌张和害怕,他就已经被吓得变成了一个胆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