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看程进东这个智商长这么大不容易, 陈也还真想就赌了。
“赌不赌嘛。”程进东还在怂恿。
陈也无语开口:“赌你大爷,你脑子是不是他妈堵住了。”
“说这个,就是不敢赌嘛。”程进东一点儿不怵他, 嘿嘿一笑,更凑近了些, “让我猜猜你为什么不敢赌——”
“是不是……你真有喜欢的人了?”程进东眯起眼睛。
陈也绷着脸没说话, 只是眼神不自然的偏了偏。
“靠,真有了啊。”程进东太熟悉陈也了, 这一套闭嘴即肯定那就是板上钉钉了。
能让陈也这块厕所里的臭石头开窍的人,程进东简直要好奇死了, “谁啊, 我们班的吗?”
陈也看着程进东,有些犹豫。他跟程进东打娘胎就认识了, 可以说是穿一条裤子一起长大的, 他的事程进东就没有不知道的。他也不愿意瞒程进东。
可是这件事, 陈也不确定程进东能接受。毕竟连他自己都没想明白。
如果程进东不能接受……
程进东见他不说话, 急得又催:“说啊, 谁啊。”
“谁在哪儿?”天台安全门外传来声音。
一听这声音两人同时一顿, 朝着虚掩着天台门口看了过去。
“操,是疯蒋!”程进东吓得蹦了起来。
天台上一般不会上来人, 偶尔上来的也是一些老教师, 上来抽口烟什么的。
被其它老师抓到跟被疯蒋抓到, 完全是不同的概念。
“去那边。”陈也立马拉着人,小心往左边空调机箱后走了过去。
“看得见我们吗?”蹲在机箱后的程进东有些紧张。
“看不见。”陈也肯定的说。
“我不瞎。”两人头上面传来蒋建军的声音。
陈也和程进东抬起头:“……”
三人面面相觑。
下一秒, 两人一齐被提溜到墙角, 站的笔直。
蒋建军训人的功力全校闻名, 十来分钟不带停, 不重复,直到上课铃声响起,蒋建军才拎起手上的保温杯喝了口水,收了神通:“先上课去。”
两人转身就走。
“等等!”蒋建军喊着补充,“一人一份5000字检讨,放学前交给我!”
陈也闻言骂了一声,他最烦写检讨,不为别的,字太多了,语文作文800字他都写的烦躁。
拿着手机一边搜一边抄,缝缝补补,到放学前勉强凑够了5000。
年级办公室里,放学前一节课,老师们这会儿都在。
陈也敲了敲门。
程进东在旁边补喊了声:“报告。”
老师们抬头看过来,见到是陈也都好奇的看了过来。
“刚还在夸你呢。”一旁坐着的夏魏笑着说。
陈也有些纳闷,这群的老师聚在一起除了骂他还能有别的说的吗。
“陈也啊。”教他们班语文的小老头,从一边的办公桌后幽怨的探出了头,“办公室里理科老师都在夸你现在浪子回头呢,既然开始回头了,你能不能在语文上也回回头?”
“我不要求你回头,你给我这边回个眸就行。”另一边的英语老师也默默开口。
陈也:“……”
“行了,交检讨是吧,过来。”蒋建军招了招手。
陈也走过去,蒋建军从他俩手里抽过检讨书,看了两眼之后,挥手先让程进东走了,接着对着陈也说,“有个事儿跟你说。”
“学校周五期中例会,优秀学生讲话,这次定的双人讲话。”蒋建军解释,“有老师提名陆巡和你,陆巡是这次期中考第一名,已经定下了,你嘛,是这次进步最大的学生。当然了,还没定下来。”
“我主要是想问问你自己什么想法?”蒋建军最后说。
“没兴趣。”陈也最烦这套。
蒋建军梗了一下,但也没说什么,他早猜到了,陈也要是对这些感兴趣就不是让他头痛了这么久的陈也来。
“出去吧。”蒋建军无奈的摆了摆手。
陈也对于这个所谓的双人讲话根本没放心上,直到周五大例会,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双人讲话意味着什么。
并且有些后悔自己干脆利落的拒绝。
学校每次大考完就会有一次例行的总结大会。
老师们该表扬表扬,该批评批评。学生们该上进上进,该躺平的躺平。
例会是周五的下午,在礼堂进行。每个班按序进场。陆巡因为要换讲话规定的衣服,就没和班级大队伍一起进礼堂。
陈也在划给他们班级区域的位置里,挑了个最边上的坐下,然后打开了游戏。
程进东倒是想坐在王雯雯旁边,但刚走过去就被女生们轰开了,失望而归 ,坐回了没人敢坐的陈也边上,哀嚎的靠了过去:“也啊,也啊——”
“有屁就放。”陈也一边说一边手指不停的按着手机屏幕。
“学霸什么时候过来啊,你要不给他发个信息,叫他别来了。”程进东呜呜个不停,“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女生们给他留了个她们最中间的位置!最中间的那个无敌高中生荣耀王座!”
“……”陈也无语的一巴掌扇开了程进东。
总结大会在校长的首先发言下拉开了序幕。
校长讲完接着是副校长,副校长讲完就是教导主任,教导主任讲完,接下来就是优秀学生领奖状并讲话。
陈也视线终于从手机游戏上移开,抬头看向前面会台。
当陆巡穿着白衬衫出现在会台楼梯角的时候,礼堂半边屋顶都差点给女生的尖叫声掀翻了。
教导主任蒋建军喊得喷了麦,才勉强压下尖叫声,接着示意该陆巡上台了,让出了发言台。
陆巡刚走上会台,站在发言台后,底下又是一阵尖叫。
会台上光打的足,男生长得高,投下来的影子都比旁人高上一截。穿着白衬衫的轮廓挺直又利落。
更别提那张脸,眉清目朗。
他光是站在那里整个人就好像在发光。
陈也看着前面的陆巡,心脏忽然咚的跳了一下。
一边的程进东羡慕叹了口气,无奈有羡慕感慨:“今天这一战,学霸是彻底成名了。”
“同学们好,我是高二十二班,陆巡。”
陆巡只是一句开口例行发言,又是一顿掌声。
“真给我们班长脸啊 谁能想到我们十二班还能出个优秀学生代表。”程进东咂了咂嘴,又接着说,“不过估计陆学霸也待不了多久了,期末一考完就得去一班了,以后估计就得楼楼相隔了。”
一旁的陈也皱起了眉头。
“老师们,同学们好,我是高二一班,何承宇。”站在陆巡身边一起上台却像是隐形的男生接着开了口。
“这小子我记得是我们这届之前的老第一了,现在第二。”程进东啧了一声,“不过之前他还是第一的时候,上台发言也没这阵仗,想想也是,长得比陆巡还是差远了。”
“但是好像这俩成绩没差太多分,这哥们儿也是挺狂野的,700分常驻人士。”
“龙川双雄啊。”程进东最后唏嘘。
台上两人已经开始分段讲话了。
陈也看着站在高处的两人,突然有些不甘心。
不甘心只是坐在这里看着,不甘心陆巡身边站着的不是他。
陈也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艰难念头,怎么压都压不住。
他想站在陆巡身边去。
不仅仅以一个进步最大的学生的身份。
可是他现在,只能看着。
“这俩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的还挺好。”程进东又凑过来嘀咕,“你说他们——”
“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陈也冷着脸打断了程进东。
“你以前从不这么说我。”程进东受伤的捂住了胸口,“怎么了这是,心情不好啊。”
陈也拧着眉转回了头,接着又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去哪儿啊?”程进东压低声音,连忙问。
“尿尿。”陈也头也没回。
这会儿都在专心致志的听着讲话,礼堂里的卫生间空无一人。
陈也看着镜子里,深深的出了口气,打开了水,
陈也伸手接了一捧水,水流带着凉意掠过他的指尖,慢慢带走了手掌心的温度。
直到接满一捧水,陈也低下了头,手里的水泼在了脸上。
冰凉的水流一捧接着一捧的扑砸在陈也额角鼻梁,迸开的水花流向了颈部,划过锁骨,最后没入衣服深处。
陈也双手撑着台面,一直维持着低头的姿势没动。
他觉得自己不太清醒,头脑在发热。
半响后,陈也才撑着起身,站直了。他抹了一把脸上还残留的水珠,刚转过身,看到站在卫生间门口的陆巡,停住了。
“你怎么来了。”陈也讶异开口。
“发言说完了,程进东说你在这里。”陆巡走过去,抽了张纸巾递给他。
陈也接过纸巾,随便擦了擦:“你找我?”
“嗯。”陆巡应了一声,突然抬起手,用手背触了触陈也的额头。
陈也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朝旁边偏了偏头,躲开了,“怎么了?”
“你脸色不好。”陆巡说。
“饿的吧,这轮番讲话讲了快两小时了,谁也扛不住。”陈也无所谓的说。
陆巡看着他,张了张嘴,但没最终什么都没说。
陈也脸上表情也慢慢收了下来。
这些天里,陆巡能察觉到陈也的挣扎和不安。
陈也就像是站在平衡木的中端,摇摆不定。陆巡清楚的知道,他只要轻轻伸手去拉一拉,陈也就会被拉到他身边来。
可是他不想逼陈也来做出这个选择,因为这件事只能陈也自己决定。
他愿意等。
“你想说什么。”陈也看着他问。
“没事。”陆巡压下来开口的话。
“例会要结束了,走吧。”陆巡转身朝门口走了过去。
“陆巡,你知道的吧。”陈也闭上了眼睛。
陆巡朝前走的动作停了下来。
“我喜欢你。”陈也睁开了眼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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