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建房屋的事情,南星的手下是越做越顺手。在她下令各地修缮学馆,聘请教师时工程部的人马并没有多慌张。在收集完各地物资信息后,就开始统筹安排建造了。

  随着拔地而起的学堂,还有南星日益增长的声望。

  这是皇帝不能容忍的。再加之南星实际上统治着益州,幽州,冀州,荆州四州,与少数部族关系良好。就算是她没有反心,皇帝都会忌惮,更不要说她赤/裸/裸的表示自己的政/治态度。

  南星非常清楚有很多人都觊觎她,也威胁着她的安全。在各世族见她不对路边的野花动心后,又打起了塞面首给她的主意。原本南星觉得这些人还是想让她生孩子,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将人收下后,南星就放着没管了。反而是有些“上进”的面首整日往她的书房转,今天送水果,明天给粥饭的。

  南星听着门外仆从的报告,疑心病越来越重。美人计是百试不厌的。

  想着不管有什么幺蛾子都要见过才知道,几日后,南星宣布要在府邸里开设赏雪宴,邀请府内所有的面首参加。

  对于所有面首来说,这是难得见到这位位高权重的女性的机会,大家都显得兴奋。只是在夜深的时候,一节梅花枝被有心人故意遗忘在了厨房后面……

  转眼,长相普通的仆人跪在南星门外汇报着,“几位公子今日在梅园玩乐,折了几只梅花,并没有异常。”比起他们平时招猫逗狗,打球唱歌,普通了不少。

  “嗯,接着盯着吧!”南星翻看着新编好的初级教材,在一边写下修改意见,继续吩咐着。虽然没有异常,可……南星眼睛瞟向挂在墙上的长剑。

  到了赴会的那天,南星特意换了身女装。玄黑的衫,袄,赤红的裙,外面罩着薄纱的大袖衫,远远的看上去她比园中的梅花还要醒目,冬日层层叠叠的衣物因着她消瘦的身子看起来并没有多臃肿,反而有种华贵的美。

  赏雪嘛,定然是在外面的。仆人们早就将亭子洒扫干净,贯穿全府的地暖也早早就烧上了。来赏雪的“公子”们各个都打扮的相当美艳。在此时,男性戴花施粉不是稀奇的事,有时郭嘉、荀彧他们也会化了妆来见她。南星适应良好,非常自然的受礼入座。

  因是“家宴”,没有那么多规矩,众人也纷纷落座。如今的宴会不管是什么名头,无非就是喝酒,作诗,看看歌舞。

  南星这里也不能免俗,因为没吩咐要看面首们的才艺,也就没这个环节,不过敬酒是免不了的。一轮又一轮,南星的酒量是在边塞军营里练出来的,关中的清酒根本醉不了她。

  但,为了试探这些看着还挺安分的家伙,南星在几轮敬酒后就装的有些醉意了------她甚至让他们近身了。

  就在大部分人都飘飘然时,意外突生。

  一位毫不起眼的面首突然奋起,抽出腰间的玉笛就向南星刺来。这种笛子经过特殊处理,根本不能演奏,但内里嵌有窄窄的钢刃。他手里的这把恐怕还沁了毒,在这个医疗不是很发达的时代,就是简单的细菌感染都有可能要了南星的命,更不要说有心施的毒。

  不过南星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厚重宽大的衣服没有影响她的行动,用异于普通女子的力气将故意靠过来的面首们一把掀翻,把一直隐藏在厚衣服下的短剑抽出来,南星还有精力观察在场的所有人的反应。

  因为贴身服侍的仆从都是按习惯从各地“乐馆”,“了然”调来,两月换一批,不会有太大问题。面首们就是南星观察的重点。

  早就吩咐了仆人们不用轻举妄动,南星戏耍起自己这个好不容易的来的玩具。她的剑是在阴平跟随军队抗击胡人时练出来的,都是一击必杀的招数,技术更是用无数人命锤炼过的,身上还带着血气。像这种细作------都不见得杀过人,根本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南星游刃有余的应付着面首的拼死一搏,那面首也看出了南星的敷衍,深知自己不是对手,竟然趁南星不注意反手将笛子里的匕首刺进了自己的喉咙里。

  这种伤,就算是把人救回来也不可能审出什么了。其实也不用审,南星心里是有一些名单的。就算不是他们做的,也难保没有提供帮助。

  南星无趣的撇撇嘴,让仆从们来处理------当然包括处理那些面首。而自己则转身离开,吩咐手下准备一下,自己明天上朝。

  朝廷命官遇刺这种事,执金吾难逃其咎。还没等南星自己审出个什么,他们就慌忙的带人来请罪。南星自然知道和这些人无关,但按法律还是将审过一遍的面首们交给他们再审一遍。就此,朝野上下都知道她遇刺了。

  应付完一群假惺惺的关心后,身为尚书令的荀彧趁着还没上朝悄悄问站在自己斜上方的南星,“需要调子龙回来吗?”遇上这种事,还是将带着精锐的赵云调回来保护主公安全的好。

  “没事。”南星眯着眼睛看向王座,头也没回的答道,“这种事就不用劳烦子龙了。冀州还没有完全平定,还是让他在那建功立业的好。”

  荀彧闻言,也没有再劝,暗地里倒是想着把荀家的家兵调到祭酒府去一些。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说今天南星销假,皇帝突然称病不朝。幼帝反常的行为让南星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刺杀和皇帝有关,然后在听见掌印太监宣布她来主持朝会时,微微侧目瞟向下手位的王允,这里面肯定也有他的动作。

  但,至于是不是这次刺杀……南星一边想,一边主持朝政。

  “究竟是哪个……”

  宵禁后的王允府,一群人聚在一起。说话的人本想骂出来,估计是觉得有辱斯文硬生生将脏话咽了下去,“这般冒失,不是在打草惊蛇吗?”

  “恐怕是袁家那位……”有人在细数能有此能力的人和家族后,小声说着猜测。

  底下猜测乱成一团,最后坐在主位上的王允咳嗽一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招过来,看见大家都看向他后,王允满意的点点头说道,“此时不论是谁做的,都是帮了我等大忙。”

  然后不等所有人反应,他继续道,“这南星小子,年纪轻轻倒是把她那个阉人爹的老奸巨猾学了个十成十。”小子在这里当然不是说南星的性别,反而此时的小子是有种骂人的意味在里面。“往常她到哪里去都戒备森严,就是在街市农田闲逛,背地里都不知有多少人在护卫。她不就是在防着有人行刺嘛!”

  ““我们”这不是已经行刺失败了吗?”王允说着就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只要让她觉得经过一次失败,没有人会再动就好了。”

  “啊,善。”

  “善啊,善啊。”

  堂下纷纷响应。在经历了刺杀后的一段时间南之槐的神经应该是最紧张的,但她不可能一直这么紧张。人总有放松的时候,只要她感觉安全了,一放松,就是他们行动的时候。

  这边王允之流计划的很好,甚至是聪明的。借另一波人的手洗清自己的嫌疑,再暗中伺机而动。另一边,南星这里正对着满院的荀家私兵痛疼。

  “公达,这些都是文若派来的?”她站在廊下,扶着额对荀攸抱怨,“实在不需要这么多人,赶紧让文若收回去。就是要给,你也让他半月后再派人来嘛!”作为荀家的私兵,这些护卫只听作为家主的荀彧的,就是荀攸在这里说话都不好使。

  “主公既然想掩人耳目,不如就此收下这些护卫吧!我想小叔叔也是这般考量的。”荀攸起初没理南星,被催的烦了才没头没尾的蹦出一句来。

  不过,他和荀彧显然是明白了南星想法。事实上,那日在朝堂上荀彧问要不要让子龙回来,被南星拒绝后他就明白了。南星怀疑其实不止一拨人向对她动手,或者是一拨人,而那个面首的刺杀只是前奏。是前者的可能非常大。因为能想出送面首给她,让细作混入其中这种小成本招式的,不是财力不足,就是人手不够,不可能还有余力再调派大量刺客了。

  至于南星为什么会猜到这些刺客的想法,当然是因为若是南星自己,行刺人也会用同样的方法。先假意行刺,牺牲一部分棋子,麻痹对手的精神,然后在其精神极度紧张又放松后再行刺,大概率会一击得手。

  荀彧也是想到这一点,才考虑着把荀家的私兵调给南星。至少面上还要装的精神紧张嘛!

  南星本来想自己解决这个事的,没想到自己的谋臣们这么敏感。最终还是听荀攸的话,把这些护卫收了下来。

  公元193年春,被后世称为初平事变的政变震惊全国。

  作者有话要说:

  没什么灵感,倒是拿自己为原型,平时生活里琐事为内容的耽美写了不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好不务正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