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里有几分自己都没发觉的紧张:“麻烦您在楼下多等一会去,我马上下去。”
季树拿了把伞就匆匆离开家下了楼,在单元门不远处看见了倒在地上的段璟和一个撑着伞的业主。
“麻烦您了,”他小步快跑过去,地上的积水溅起来打湿裤脚,“您在这等多久了?”
“十几分钟吧,才发现他手机里紧急联系人的电话,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需要帮忙吗?”
“不用不用,真的很感谢您。”季树撑着伞蹲下去,看着段璟烧得通红的双颊,伸出手试了下温度。
感知到低温,段璟皱着眉,却又不自觉地往季树掌心中贴着。
“段璟,段璟?”季树想起来三年前自己离开时段璟也是这样,三年过去了,他竟然一点长进都没有。
他叹了口气,环住段璟的肩颈把人从地上拖起来,打伞完全是多此一举,歪歪斜斜的雨丝打在两人身上,段璟的脑袋沉重地靠在季树身上,温度不断传递。
季树实打实地抱住身形高大的男人,半搂着他往自己家楼下走。
好不容易把人拖回家,季树却犯了难。
段璟已经浑身湿透,不可能直接把人放在床上,只能先让他在沙发上窝着。
季树拿来一床毯子盖在段璟身上,替他掖被角的时候,多看了昏迷的男人几眼。
意识到自己在看什么,季树赶紧起身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不至于让自己胡思乱想。
记起家里有感冒药,季树去厨房烧了一壶水,等水开的时候客厅里突然传来扑通一声响。
季树去看的时候段璟正在地上躺着,毯子的一角垂在他身上。
他把人扶起来靠在沙发边,越过段璟去拿被子的时候,喉结处突然有一股温热的触感。
有一瞬间的耳鸣,季树心跳加快,他拉开自己和段璟的距离,对方仍在昏迷,那触感却仍真真切切地烙在自己身上。
厨房里水烧开的声音打断季树的神游,他走过去接了一杯水,冲泡了感冒药,又加了点凉水,确认是可以入口的温度,才端到客厅里一口口喂着段璟喝下去。
喂药的过程也不太顺利,有一勺药完完全全洒在了段璟胸口前。
总不能还要自己帮他换衣服,再说了,家里也没有合适的衣服给他。
再三考虑下,季树还是给陈遂打了电话:“喂?请问你现在方便过来我家吗?”
“季先生?您有什么事吗?”7105 8﹒8︿590〃日﹔更ˇ
“段璟在这发烧晕倒了,麻烦你过来一趟把人带走吧。”
“……”陈遂那边却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好像有人在抢手机一样,过了十几秒才终于有了人声,“喂季先生,我这边目前不太方便,请问您能帮忙照顾段总一晚吗?我明天过去接人。”
没办法,既然已经把人带回了家,季树只能负责到底,于是说了声好就把电话挂了。
他把段璟从地上拉起来,半扶着走进浴室,不带任何杂念地把人的衣服脱掉,打开淋浴头调节水温。
一个淋浴间挤着两个成年男性空间还是太小了,即使季树努力躲开花洒里喷出来的水,还是不可避免地弄湿了衣服。
就在他思考待会收拾完段璟也去冲一杯感冒药喝的时候,原本老老实实靠在墙边的段璟突然动了一下,脚下一滑,直挺挺往前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