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璟也整整一个月没有回到那处住所。
他恍惚了许久,拼命地用工作来消磨掉自己内心中不断蔓生的苦涩与慌乱。
可最终还是无济于事。
季树在他的生活里处处都留下了影子——办公桌上的画作、家里被贴了各处的便利贴,还有他抽屉里妥帖安放着的叶型胸针。
那是季树在五年前结婚纪念日时给他亲手戴上的,段璟握住他的手腕覆在胸针上:“这是你特意准备的吗?”
季树仍是淡笑着说只是看到了觉得很适合,所以买了下来,不是什么贵重玩意。
绕是听见季树这样说,段璟仍是好好保管着,毕竟季树给他的东西他从来没丢下过,甚至视若珍宝。
可到头来,那胸针竟成了季树走后留给自己为数不多的念想之一。
段璟捻着无名指上圈着的素戒,那是他找人设计打磨的对戒,季树也有一个,他想用它圈住他,可他从来没有看到季树戴过。
季树全身上下唯一的装饰品只有一条项链,段璟记得那是方洄送给他的结婚礼物。
每次上床前,段璟都会看见季树背过身小心翼翼地取下项链收在床头抽屉里,等自己去浴室收拾的时候又会重新戴上,吊坠隐在衣领下面。
段璟曾经不止一次地想过不如就这样成全季树和方洄,可他又从来没甘心过。
毕竟陪在季树身边十五年的人是他而不是方洄,有多深的感情能抵得过十五年的消磨。
可他没想到季树竟然这么倔,提出离婚被自己驳回后,直接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离开。
那几天他在外出差,接到通知电话的时候甚至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
“喂,请问是段先生吗?”
“嗯,您好。”
“您好,来找您确认一下,您的爱人是叫季树是吗?”
段璟的心跳突然加快几拍,涌上一股不安:“我是,怎么了?”
“您的爱人在家中服用过多精神类药物,现在已经……”
手中的钢笔突然滑落在桌面上,发出脆响。
“你,不好意思,请问您说什么?”
那边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段璟挂完电话,冷静半刻,让陈遂开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医院。
等见到毫无生气的季树后,段璟才知道季树预谋离开并不是一天两天,他手腕上刺目的疤痕提醒自己这个丈夫做的有多失职。
季树还去纹身盖住了手腕。
纹身图样是一句话——Per aspera ad Astra。
段璟用干燥温热的手掌盖住那些疤痕,感受到季树光滑冰凉皮肤上略微不平的凸起。
他捧起他的手,虔诚地,吻了一下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