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江寒扯唇笑笑,目光中露出赞许,“你还是如此敏锐,什么都看的那么透彻。也不知道你这股聪明劲儿,未来是福还是祸。”

  啥意思,不是说吕家吗,怎么扯到福祸上去了,扯得也太远了点。

  不过,聪明如我,自然会努力让自己幸福。

  至于祸嘛,人生在世,谁还不遇上几件糟心事儿,见招拆招嘛。

  “是福还是祸得看把心用在哪,我叶扶苏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接受最严肃的教育,三观正、心尖儿红,从不做有违道德和律法的事情,怎么看未来都是福。”

  我想要潇洒的挥挥手,不小心扯动手背上的伤,伤口已经干结,突然的动作让那里撕掉般的干痛,下意识的嘶了一声,连忙抬起手查看伤处。

  “伤口很疼吗?我们直接去医院。”暮江寒陡然紧张,瞄了几眼我的手背,就打开左转向。

  “不要去医院。”我赶紧出声,“这么晚了,我都困了,才不去见鬼的医院。陈叔会帮我处理的,小伤而已,连血都没有流。再说去医院肯定得这个那个的检查,搞不好又让我抽血什么的,好麻烦。”

  他把车停在路边,抓起我的手仔细的观察一会儿伤口,大概也是觉得并不严重,真的用不着去医院,把我的手放回原位,重新启动车辆。

  不知为什么,我和他的脸都有点红。

  车厢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很微妙,安静的听得到自己的呼吸。

  我在黑暗中悄悄的研究暮江寒红透的耳朵尖儿,这会儿他在想什么呢?碰个手而已,还是有着正大光明的理由的,至于?

  小时候他和我可是出门就牵手的,从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这位不会和我哥一样,还是个长大后没摸过女生小手手的直男吧。

  我哥直男行,毕竟他从小到大就那样,行走在锦城,就像身上带着冰箱一样;暮江寒不啊,从小就跟个痞子似的,长大以后虽说长得人模狗样儿的,带着霸总范儿,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可没看出来直男特质啊。

  这七八年不见,别告诉我他还保持少年时的纯净。

  正当年呐,一个人怎么熬过来的!

  “结束你的胡思乱想,再胡琢磨把你踹下去。”暮江寒冷森森的开口。

  我连忙收回外放的思绪,乖乖坐好,不去触炸毛儿的纯净大男生的霉头。

  坐了一会儿没意思,便小心的瞄着后视中的风组合,希望她们二人给我个提点,告诉我她家老板拥户啥突然生气的警告我。

  难道我想的太投入,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

  结果后边那两位,鼻观口,口观心,垂着眼睛看膝盖,压根儿没人理我。

  这俩没良心的,枉我一片真心的把她们当好姐妹,关键时刻,是真不向着我。

  果然,给钱的才有底气。

  “我才没乱想,是你乱想吧,还给我扣帽子。”我不服气的还嘴。

  不是没人帮我吗?好,我胡搅蛮缠行吧。

  我这叫输人不输阵。

  闲着也是闲着,打场嘴仗,热闹热闹呗。

  “可行了吧,”暮江寒嫌弃的瞥我一眼,“就你那小脸儿,心里想点啥都在脸上看的清楚儿的,还在那嘴硬。”

  “放--咳,那你说,我刚才想的啥?”

  “我。”

  他倒是言简意赅,我闹个大红脸。

  为啥?

  因为他猜对了。

  这嗑儿还有个唠吗?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看破不说破,说破没朋友。

  话不投机半句多,结束吧!

  嘴仗不打了。

  不是对手。

  我想和他深入的探讨一下吕家和吕田的想法,就这么被他打岔打了过去。

  进了家门,免不了又是一顿三堂会审。

  不,这次是四堂。

  多了暮江寒一堂。

  瞧他坐在沙发上大马金刀那德性,真把自己当成人物儿了。我叶家的事,和他有什么关系,一天到晚哪有事儿哪到,欠不欠呐。

  有这功夫和精力放在找女朋友上,是不是儿子都会打酱油了,何至于每天无事可做四处管闲事!

  这次审的时间有点长。

  严重怀疑暮江寒在其中起到了失去的作用,故意让我挨训。

  这个腹黑的小气鬼!

  原因是上午才审过一堂,不仅没引起我的警觉,还又把自己送上门,并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尤其我妈,那是哭得梨花带雨,玉屑纷飞,边哭边数落我不知大人的心,总是不听话,让家中大人担心害怕,抽抽搭搭,小肩膀哭的一耸一耸的,把我爸心疼的剜我好几眼。

  全锦城都说我爸宠女如魔,只有我知道,那都是假象,我爸他是宠妻入魔。

  爸妈是真爱,我只不过是小小的意外。

  夫妻档剜我也就算了,扶澜公子也把我训个茄子皮色儿,从我进门开始那嘴就没停过。

  还有多管闲事的暮江寒,只要我哥有闲下来喝口水的迹象,他立马接上,把缝儿蹓的那叫一个严密。

  训来训去,把我训委屈了。

  我努力的和吕田搞好关系,把自己都送上去了,我为的啥,是我自己吗?

  为了你的终身大事,我把心都要操碎了,完了不落好不说,还在这训我。

  但凡你自己争点气,早点给我领回个合格的嫂子,我都不至于上赶子安抚吕田的心灵去。

  “叶扶澜你闭上你的喙,这里谁说我我都服,就你,就你最没有资格说我。”我气愤大吼,抄起身边的抱枕就扔了过去。

  那是我妈请世界著名的苏绣大师亲自操刀、选用极品锦缎花费巨大的工时制作而成,比巴掌大不了多少,八万美刀一个。

  “我怎么没有资格,我是你哥,你亲哥。”扶澜公子暴怒之中,把接到手的抱枕小心的放在身边。

  那可是我妈的宝贝,摔坏了有我哥受的。

  不是说钱有多贵,而是难得。

  “就因为你是我亲哥,你才没有资格。我为啥要找她吃饭,啊?还不是你早上把人伤的太没面子。她没面子,还不得你卑躬屈膝去哄。我不愿意堂堂扶澜公子为我的事给人折腰,才去为你赔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