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别四处张望,很危险,乖乖坐好。”

  危险?!

  我诧异的挑高眉头。

  他所说的危险是指钱先生?难道他参加拍卖会,其实一直在暗中关注我?

  周时予他不专心看拍卖品,看我干嘛。

  我带着疑惑回头,他正坐在后排的位置,目光深深的凝视我。见我望过去,肯定的给我点头。

  “看什么?”暮江寒终于剥完整盘开心果,见我有点走神,略显不悦的问我,“和谁眉来眼去的”。

  我无语的把手机推到他那边,他垂眸扫了一眼,特别牛逼的说,“没事,有我。”

  就是说,真的有危险!

  我一下子想起,陪我进拍卖场的只有暮江寒,西风南风都不在,难道说他此次前来的目的是亲自保护我?

  不由自主的把目光落在暮江寒身上,二风可是真的练过的,能力很强,保护我我信,这位大少爷看着高大威猛,不知道身手行不行,护不护得住我!

  下意识的又去看那体弱不堪的钱先生,发现他也看着我。

  这次,他的帽沿推高了,光洁的额头下,是一双冷幽幽的眼睛,和我对视的一霎,眸底涌起淡淡的冰花。

  我心中一凛。

  这位病殃子似的钱先生,他--竟身带如此威压!

  接下来的活动我不免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在琢磨钱先生的问题。

  但还是如愿的拍下黄玉观音和星目,花了我七千万,为了圆满,又在功德箱捐了三千万,凑个整数。

  最后的惊喜是一件来自民间的刺绣作品,听说是有名的苏绣,有着差不多一百年的历史,极具收藏价值。

  我们全家人对此都没有什么兴趣,钱先生以三百万的价格拿到手。

  走出会展中心已经快十点,晚上的酒会我几乎没吃东西,此时饿的有点心慌。

  暮江寒打发一直在外边等的南风开我的车回家,他带着我去吃宵夜。

  吃过宵夜从饭店里出来,我们站在饭店门前,等着小弟把他的车开出来。

  我无聊的四处乱看,便看到吕叔叔,就是吕田的父亲,站在不远处的门廊那里和人说话。

  吕家是做餐饮的,之前在锦城也是举足轻重的存在。

  不知为什么,近几年营业额不断下滑,想了很多办法,略有起色,却怎么也回不到当年的辉煌。

  好几家新进锦城的特色小吃,营业额都快要把超吕氏,弄的吕家特别紧张。

  为这,吕叔派他唯一的女儿全球各地出差学习,哪里开的什么饭店营收好,吕田都要去学习一番,好多时候为了打入内部,不得不去从事最底层的服务员,累得要死要活。

  我和田田是从小的好姐妹,她家有多少钱从来不是我和她成为好朋友的原因。对于她的父母,我也格外尊重。吕叔叔和阿姨对我特别好,结婚之前时不时的要我去家里吃饭。

  “吕叔叔。”出于对长辈的尊敬,我主动过去打招呼,暮江寒留在原地等我。

  吕梁威听到我的声音回过头,让出半个身位,这让我不由愣了一下。

  和他一起说话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

  正是拍卖会现场,钱先生和那位美女,由于角度的关系,我所在的位置看不到。

  美女似乎也挺惊讶,朝着我妩媚的笑笑。这一笑,更显得她妖娆艳丽,还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是苏苏啊,这么晚了出来吃宵夜?”吕叔叔慈爱的问我。

  “嗯,突然想吃这家的菜,馋了。”我微笑着和吕梁伟聊天,目光若有若无的落在钱先生的身上。

  我真的很好奇这位的来历。

  吕家虽然没落了,大不如前,却仍然是锦城豪门,只是不在顶流。

  如今的吕家要想回到曾经的辉煌,必须注入新鲜血液。之前吕家考虑股权方面原因,并没有对外融资。今天和钱先生在深夜见面,是有了这方面的想法?

  钱先生,会成为吕家的血液吗?

  “哟,锦城真是卧虎藏龙,吕总,这位绝世大美女是何方神圣啊,不给介绍一下吗?”

  女人一边娇笑着,一边不露声色的打量我。

  而钱先生不知是有意,还是什么,他的人整个的隐藏在黑暗之中,看不清神色,极为神秘。

  “哈哈,看我,忘了介绍了。钱先生,这位是锦城叶家叶天明叶总的女儿叶扶苏,和我女儿是同年,非常优秀的年轻人,小小年纪成绩卓著;苏苏,这位是钱先生,海外知名企业家,这位美女是钱先生的助理千柔小姐。”

  纤柔?什么烂名字,跟卫生棉是近亲。

  “叶扶苏,叶家的人。”钱先生认真的打量着我,嘴里玩味的咀嚼着我的名字。

  只是他的声音和语调,让我整个人都非常的不舒服。

  就好像一匹狼,饿了好久,突然找到一块肉骨头,舍不得吃,趴在地上一点点的细嚼慢咽。

  而我,就是那块骨头。

  这种奇怪的感受让我突然对这个人生出一种防备之心。

  “苏苏,宵夜吃的开心吗?”

  周时予西装笔挺的突然出现在我右边,他朝着我柔腻的笑笑,转头和吕叔叔谦和的打着招呼。

  “时予啊,来接苏苏了?苏苏可真是找了个好老公。对了,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来自海外的钱先生,有意在国内投资,此次是回来进行考察的。

  钱先生,这位就是我刚才说的叶家的女婿周时予,也是青年才俊,了不得呀。周家在他手里不过三年,已经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未来不可限量。”

  吕梁威用力的拍着周时予的肩膀,提携的意思非常明显。

  他是我爸爸的多年好友,支持一下好友的女婿,无可厚非。

  “原来是钱先生,久仰久仰。”周时予主动伸出右手。

  钱先生默了两秒,也伸出手,和周时予握了一下很快放开,又朝着我伸过来。

  长辈先伸手,我自然不能失礼,连忙微弯下腰,和他右手相握。

  他的指尖很凉,虎口和指侧都有着很厚的老茧。也许是离得比较近,我嗅到他身上淡淡的草药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