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子在盘子里来回拨拉,将炖熟的白芸豆搅成一团糊糊,中间横卧着一根香肠,让本就卖相不佳的菜肴颜值更是下跌。
安东尼看到,顿时没了食欲,他默默将同款菜肴推远一些。
然而手拿叉子的人还没注意到,依旧低头专心看手机。
葡萄牙队的飞机落地以色列,机场被前来接机的球迷围得水泄不通。球迷为了纪念这一刻,拍了不少视频。
奥尔特加搜索到了几十个视频,他点开一一看过去。高举的欢迎标语,欢呼的球迷,当然出镜最多的还是C罗,虽然只有短短几秒,但他还是看得不自觉嘴角上扬。
安东尼手肘撑着桌面,屁股稍稍离开椅子,不动声色探身过去看。
正好奥尔特加滑到了下一个视频。
球迷追随葡萄牙队来到下榻的酒店,仍旧不愿离去,守到第二天早上。当葡萄牙球员现身餐厅时,守候在酒店外的球迷高喊C罗的名字,于是C罗走到窗边和球迷打招呼。
看到C罗,安东尼脸顿时就黑了。
“好好吃饭!”安东尼敲敲桌子,板着脸教训。
奥尔特加转念一想,觉得这是让安东尼对Cris改观的好时机。他坐到安东尼旁边,打开手机的声音,让安东尼看视频。
“这些都是以色列当地的球迷,他们都在为Cris加油,”奥尔特加想想又补了一句,“葡萄牙接下来的对手是以色列。”
踢比赛却赢得了对手球迷的支持,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Cris的人格魅力吗?
安东尼看奥尔一脸期待表扬的神情,嘴角抽了抽,只想问问这些以色列人真的不支持自己的同胞吗?!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同意你和一个在家里挂果照的家伙在一起的,”安东尼一副我心似铁的模样。
奥尔特加耳朵嗡嗡响,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要不就是系统自带的语言插件出了问题,不然他怎么会离谱地听到果照这种词。
“……果照?!”奥尔特加目光略呆滞,喃喃重复。
“对,《太阳报》不是报道他在家里挂了自己的超大幅果照,还放了一架豪华钢琴,其实根本不会弹,”安东尼如数家珍。
自从知道宝贝儿子被人拐走后,他可是特意抽出时间,详细了解C罗其人,连街头小报都没有放过。
钢琴是真的,但是果照……到底是谁在造谣啊!
“您听我说,”奥尔特加从混乱中清醒过来,觉得很有必要为不在场的Cris解释一句,拯救一下在安东尼心中已经摇摇欲坠的形象,“Cris家里没有果照。”
“你怎么知道?”安东尼警觉地问,“你去过他家里?!”
去的次数不要太多。
奥尔特加顿时有些心虚,他咳嗽一声,想掩饰自己的不自然,“唔,有的时候队友聚会……”
安东尼隐隐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但他也没有细想,毕竟在两人坦白前,记者可没抓到过两人的小辫子。
蒙混过关,奥尔特加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还没放弃帮C罗刷安东尼的好感值,一招不行就换一招。
“其实Cris是个很好的人,”奥尔特加先给C罗发了一张好人卡,然后开始举例子,“他担任印尼红树林的形象大使,希望人们可以多关注我们生活的环境,他还捐赠签名球衣,为生病的小孩筹集治病的钱……”
然而安东尼没有一点动容。
奥尔特加笑容僵硬在脸上,他一边暗暗吐槽他爸也太难哄了,一边发动真诚的必杀技,“您不满意他哪里,我让他改。”
奥尔特加原以为安东尼会无理取闹地说性别,都打好了腹稿。
然而安东尼剑走偏锋,不按常理出牌,言简意赅地说:“穷!”
奥尔特加震惊得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他瞪圆了眼睛,跟安东尼确认:“穷?!”
足坛顶薪球员,和穷挨不上边吧。
想想Cris的年薪,再想想自己的年薪,奥尔特加捂着心口,感觉受到了会心一击。
“其实Cris年薪挺高的,而且还有广告、代言的收入,他刚拍摄了BES的广告,沙特阿拉伯一家手机公司也和他签了合同……”奥尔特加小声辩解。
Cris的具体收入他不知道,但应该是他好几倍,这怎么能说穷呢?
安东尼沉默许久,突然问:“我昨天做了什么?”
奥尔特加愣了愣,缓缓眨眼,不明白话题为什么突然跑偏。
“你连我昨天做了什么都不知道,却记得他拍了什么广告签了什么合同,”安东尼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
奥尔特加想说这些都是球迷归纳的Cris的行程,他就是随意扫了一眼,真不是特意去记的,好在安东尼自己缓了过来。
“超过60%的NBA球员会在退役后5年内破产,NFL北美橄榄球大联盟球员是78%,你知道有多少英超球员退役5年内破产吗?”
奥尔特加被说得有些心慌,他以前从没想过,日进斗金的职业球员会有破产的一天,而且比例还这么高。
“不会比78%还要高吧?”奥尔特加紧张地揪住衣角。
“超过三分之一。”
比想象中的要低很多,而且……
“Cris和我现在是西甲球员,”英超球员破不破产,关西甲球员什么事。
安东尼一脸恨铁不成钢,“去年夏天西甲为了成立球员破产援助基金闹罢工,你没有听说过?”
奥尔特加努力回想,奈何当时因为要转会皇马和Cris一起踢球,他光顾着高兴了,根本没在意其他,现在绞尽脑汁也搜索不到半点记忆。
奥尔特加诚实摇头。
安东尼顿时有种学霸家长面对学渣儿子的既视感,他强忍心塞,继续说:“齐达内你知道吧,他没有退役的时候也是世界顶薪球员,但他退役后,年薪没有了,广告收入也没有了,不得不出来当教练。”
然而齐达内的教练之路走得也不顺畅,最终因为和穆里尼奥产生分歧离开皇马。
顶级球员尚且如此,更别说其他球员了。
这么多前车之鉴,安东尼根本不放心把宝贝儿子交出去。现在看着是繁花着锦,但花无百日红,谁知道以后会如何。
奥尔特加被说蔫了,感觉很对不起Cris,他好像帮倒忙了。
远在以色列的C罗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睡前,他将和队友的合照上传社媒,不忘跟奥尔道声晚安。
收到C罗发来的以色列当地风景照,看到C罗说希望能和他同赏美景,奥尔特加愈加觉得愧疚,决定等明天比赛结束再和C罗说他当了一回猪队友。
这场葡萄牙和以色列的生死战,身为队长的C罗,肩上压力一定很大,他还是不说场外的事让人分心了。
按照规则,欧洲区9组小组赛头名直接晋级,再按成绩由8个小组第二进行两回合附加赛争夺剩余4张世界杯门票。
F组中,俄罗斯以12分位列榜首,葡萄牙和以色列同积7分并列第二。葡萄牙若想晋级,只剩下战胜以色列赢得附加赛资格一条路。
但从两队最近的赛况来看,葡萄牙预选赛输俄罗斯平北爱尔兰,友谊赛输厄瓜多尔平加蓬,一场不胜,而以色列3胜1负势头正盛。这注定是一场苦战。
比赛还未开始,奥尔特加早早守在电视机前收看转播。
安东尼路过,本来准备去书房处理公事,听说今晚有葡萄牙的比赛,临时决定一起观赛。
随着主裁判一声哨响,拉马特甘体育场内比赛正式开始。
C罗在猜硬币中获胜,选了球权。葡萄牙率先发起进攻,被以色列后卫挡出底线。随即维罗索开出右侧角球传中,阿尔维斯抢到后点,高高跃起,力压以色列球员,以一记凶猛的头球近距离将球砸进球网内。
“嘶!这样头不疼吗?”看到特写回放,安东尼倒抽一口气,扭头问专业人士。
没什么头球机会的专业人士忽悠,使劲忽悠:“不疼,一点不疼。Cris头球很擅长,下次有空,让他教教你啊。”
见缝插针夸夸,争取早日把印象分刷上来。
安东尼有亿点点心动,但嘴还是很硬:“谁要教他,我随便请个教练都比他教的好。”
奥尔特加使出杀手锏,“可是Cris不收费啊。”
被戳中死穴的安东尼迅速改口:“那就这么说定了。”
因为葡萄牙一球领先,奥尔特加心情放松不少,也不再端端正正坐着,他往后一靠,歪歪斜斜倚着抱枕,调整好姿势,还是觉得缺了点什么。
“要不要吃炸鸡薯条可乐汉堡?”目光扫过空荡荡的茶几,奥尔特加知道缺了什么。
安东尼嫌弃了一秒油炸不健康,果断说:“要!”
奥尔特加光速下单叫了外卖,熟练的动作看呆了安东尼。
此时场上比赛进行到第4分钟,C罗左路带球突进,面对两名后卫的包夹,他脚下一拨一拉强行过人突破以色列的防线,挑球传中,精准将球送到插上助攻的科恩特朗脚下。
科恩特朗左脚捅射,可惜以色列门将奥阿特反应迅速地倒地扑救,将球封堵在门线前,不给葡萄牙扩大领先优势的机会。
几分钟后,以色列才迎来本场第一脚射门。
前锋本巴萨特在禁区前左脚传中,但传得有点大,门前接应的队友将球漏过,传球意外变成了射门,只是角度太正,力量又不大,葡萄牙门将帕特里西奥轻松将球抱住。
以色列很快卷土重来,阿尔维斯在后场防守时有些急切,粗鲁地铲球将人铲倒,送给以色列一个任意球机会。
葡萄牙队开始排人墙,转播镜头特意给到C罗,他正在招呼队友过来,还调整了一下队友站的位置。
比起在皇马时,他更加积极,毕竟他是葡萄牙队的队长。
“不会被追平吧?”看这严阵以待的气氛,安东尼也紧张起来。
“任意球……没那么容易进的,”说是这样说,奥尔特加却又在心里默默祈祷这球千万不要进。
领先后被追平最伤士气了。
耶尼主罚,开出任意球没有直接射门,而是传给本巴萨特。本巴萨特停球,在禁区右肋右脚劲射。
为了避开散开的球员,他踢出了一个弧线球,但没能压住,球偏出球门一大截飞出底线。
奥尔特加长出一口气。
第17分钟,C罗前场接到队友传球,立刻启动右路高速带球前突。
C罗向来是对手重点照顾的对象,无论是在俱乐部还是在国家队。本场比赛也不例外,C罗一拿球,耶尼就上前贴防,不惜犯规也要把人拉倒。
安东尼看C罗球衣都快被拉掉,整个人目瞪口呆,“这、这是故意犯规吧。”
连门外汉都看得出来,主裁判自然不会无视这个犯规,同样判罚任意球。
被炮轰独占球权的C罗这一次却没有走到罚球点,他将罚球权让给了队友。
维罗索助跑了两步,右脚劲射直接打门。球越过了人墙,却没能在球门前下坠,直接飞过横梁,飞出了底线。
相似的情景在几分钟后再次上演,还是C罗,他一拿到球,还没来得及做动作,就被本哈伊姆绊倒。
虽然安东尼不喜欢C罗,但看到其他人这样针对C罗,他还是很生气,大声嚷嚷:“犯规!犯规!怎么能故意绊人呢!”
奥尔特加看C罗摔倒没有马上起来,手还揉了揉膝盖,担忧得皱眉。直到C罗自己站起来,走了两步,似乎没有大碍,他提起的心才缓缓放下。
“对上Cris这样的球员,不犯规是拦不住他的,”确定C罗没有受伤,奥尔特加才跟安东尼解释。
就像佩佩被人说武僧,被人骂踢得脏,但他身为后卫,职责就是阻挡对手的进攻。要是害怕犯规,不敢身体对抗,肯定也会被球迷骂。
还是维罗索主罚任意球,这一次球直接打在了人墙上。
葡萄牙球迷还在惋惜两次任意球不进,重新开始比赛后,以色列就闪电扳平了比分。
以色列后卫什普金插上助攻,右路带球突破,倒地铲传中路。前点本巴萨特将球一漏,防守球员来不及反应,后点赫梅德已经转身左脚凌空扫射,将球扫入球门左下角。
从什普金传球到赫梅德射门,葡萄牙的后防线仿佛不存在。
领先就这样被无情的扳平。
奥尔特加为C罗为葡萄牙队惋惜,却突然从解说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
“我想C罗现在肯定很想念俱乐部队友奥尔,若是本场比赛葡萄牙队的门将换成奥尔,刚才这球大概率不会进。”
突然被cue的奥尔特加:……
葡萄牙球迷只想让解说快闭嘴吧,能不能不要在他们伤口上撒盐。
葡萄牙队总是在刷附加赛副本,是他们队长能力不行吗,是缺少能力与之相匹配的队友啊。
足球说到底是团体运动,只有一个人强,是赢不了冠军的,只有前中后都过硬才行。
解说开了头,球迷纷纷响应。
【葡萄牙这后防线也不行啊,建议换上拉姆、拉莫斯、席尔瓦、阿尔维斯。】
【既然后防线要换,不如中场也换一换,我看好伊涅斯塔、哈维、里贝里组合。】
【如果我说我想看C罗、梅西在同一队踢球,我会不会挨打?】
【前面想法大胆,不过比起你挨打,我觉得他们两个可能会先打起来,所以我建议前锋再加一个伊布。】
【说加伊布那位是认真的吗?确定这三个人放一起不会引发爆炸吗?!】
【这些人国籍都不同,没机会在同一个国家队踢球了,不过也许有不差钱的俱乐部愿意凑个最佳阵容。】
【此处俱乐部我应该@谁?】
【皇马应该不差钱,正好主席快换届了,这点福利应该可以送。】
【皇马:虽然我有钱,但我不傻】
【皇马又不是许愿池,如果这些异想天开的要求都能做到,那我能许愿卡卡不要走吗?】
【希望我期末考试不挂科!】
【早日脱单】
【暴富!暴富!暴富!】
……
奥尔特加看看画风完全跑偏的评论区,心情相当复杂。
安东尼面露疑惑,“皇马下赛季有打算买这么多人吗?上次开高层会议的时候好像没提啊。”
“不,只是他们在做梦而已,”奥尔特加生怕安东尼信以为真,马上解释,“别的不提,就巴萨那几个人,是绝对绝对不会转会皇马的。”
转投死敌,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情,很可能里外不是人。
等交流结束,奥尔特加再看向场上,又是葡萄牙队发起进攻。穆蒂尼奥带球突破时,在中场被放倒。主裁判再一次判罚任意球。
然而球滚远后被以色列后卫纳乔拿到,他将球抱在怀里,迟迟不给葡萄牙球员,故意拖延比赛时间。
这一举动,让主裁判掏出了胸前口袋里的黄牌。
纳乔似乎有些不服气,表情不太好的将球交给葡萄牙球员。
奥尔特加原以为这一次也是其他人主罚,结果走到罚球点的人是C罗。
转播给了C罗一个特写镜头。画面中,葡萄牙人神情严肃,目光坚毅地望向球门,他助跑、起脚、射门动作一气呵成。然而幸运女神没有眷顾葡萄牙,跳起的以色列球员刚好出现在射门路径上。
任意球被人墙挡下,一扫而过的镜头中能看到C罗露出失望的表情,但下一瞬他又振作起来,大声鼓励队友们打起精神。
奥尔特加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前几个任意球时,葡萄牙队带着一球领先,主罚时相对心理压力没有那么大。可C罗主罚时,葡萄牙刚刚被以色列追平比分,这时主罚,可想而知压力会有多大。
就算明知道任意球没那么进,但球迷还是会把进球的希望寄托在球员身上。
目光无形,却有着山一般沉重的重量。
为了获得附加赛的资格,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葡萄牙队加强了进攻。
第33分钟,维罗索中场直传,波斯蒂加拿球单刀突进,趟过出击的门将却在起脚射门前滑倒。因为太过突然,以色列后卫也没反应过来,给了波斯蒂加起身再射的机会。
然而面对空门,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了,波斯蒂加右脚推射直接打中门柱,错过了再次领先的良机。
安东尼自信满满,说出了众多观众的心声,“刚刚这球,我觉得换我能进。”
奥尔特加不想评价,虽然他觉得很多这样想的人,真到了那时候很可能腿软得都站不住。
错失良机的波斯蒂加一脸懊悔,然后得到了队长爱的鼓励。
比赛继续。
下单半个多小时后,奥尔特加终于收到了外卖小哥的电话。
“呼呼……您……您的外卖到了。”
外卖小哥的声音很喘,仿佛刚刚跑完了三千米。
奥尔特加也没多想,站起身正准备去开门,比赛突然到了紧要关头。
维罗索带球突进,遭遇防守球员拦截后,他挑球直传,将球送入禁区内。C罗立刻高速启动,跑向落点,当他停球时,耶尼在背后伸腿,将人踢倒。
奥尔特加原本要离开的步伐一下子顿住了,他直直看着屏幕,什么可乐炸鸡薯条,通通被他抛到了脑后。
C罗向主裁判示意这是禁区内的故意犯规,然而主裁判拒绝判罚点球。
坐在草皮上,大张着双手的C罗露出无奈的苦笑,看得奥尔特加心里咕嘟咕嘟冒酸气泡。
这怎么不算犯规呢,明明都踢倒人了!
奥尔特加为C罗打抱不平。
等了又等也没等到开门的外卖小哥,心急得按了门铃。
“糟糕!”安东尼从沙发上一跃而起,仿佛触电一般,三步并作两步跑向门口。他唰地拉开门,看到外卖小哥还在按门铃,想大喊又急忙压低声音,“别按了,别按了,别被人听到。”
外卖小哥见多识广,遇到过不少偷吃夜宵怕被父母发现的,但年纪这么大还得偷偷摸摸吃夜宵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将满满当当一大袋子递给安东尼,外卖小哥抓紧时间唠了一句,“大哥,你家距离大门也太远了吧,我一路跑过来跑了二十多分钟。”
“是有点远,下次你记得开车进来,”安东尼说完怕炸鸡冷了不好吃麻溜关上了门。
外卖小哥:……
所以我想问能不能开车送我一程?
无边夜色中,外卖小哥回望来时路,差点热泪盈眶。
下次?没有下次了!
安东尼将袋子放到茶几上,迫不及待拆开,“你想吃什么,薯条还是炸鸡?”
“……我不想吃了,”奥尔特加声音闷闷的。
就在刚才,科恩特朗后场传球出现失误,被蒂比抢断。拿到球后,蒂比马上送出直传,赫梅德脚后跟一磕,将球传给右路插入禁区内的本巴萨特。
本巴萨特凌空抽射,球就这么进了。
在被以色列追平后,葡萄牙又被以色列反超了,开场时的大好局面此时已经荡然无存。
如果这个比分保持到终场,葡萄牙输掉这场比赛,那连附加赛都没得踢,直接宣告葡萄牙2014世界杯就此出局。
这对葡萄牙来说是再糟糕不过的事。
安东尼看看左上角的比分,2比1,落后的是葡萄牙队。他了然,“还有下半场呢,说不定葡萄牙队连进两球,逆风翻盘了呢。”
想想也是,奥尔特加接过炸鸡腿,咬了一口,只觉面糊酥脆,再来一口冰阔乐,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第43分钟,C罗再一次带球突破时,又被耶尼铲球铲倒。这一次,耶尼终于因为铲人不铲球领到了黄牌。
上半场只有1分钟的补时,葡萄牙队没能上演奇迹压哨扳平比分,带着一球落后进入下半场。
中场哨响后,两队球员走下场,进入球员通道内。最后的镜头里,是C罗落寞的背影。
奥尔特加看得一时忘了动作,直到冰可乐渗出的水滴掉在他腿上,他才惊醒过来。
比赛暂时告一段落,但是观众的讨论却是一直没停。
【在西甲状态火热,回到国家队就像被脏东西附身一样,踢得也太烂了。】
【此时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明年的世界杯不会没有葡萄牙吧。】
【06年世界杯后,我以为葡萄牙能雄起,结果开局就是巅峰,之后就一路下滑了,这是把葡萄牙队往沟里带啊。】
【我刚刚去看了半场数据统计,C罗运动战射门数0,唯一一次射门还是任意球,这数据都比不上后卫,我看还是别踢前锋了,下半场干脆守门算了。】
……
奥尔特加实在看不下去了,登上小号,开始和人battle。
【前面的,你要是有看比赛,应该能看到C罗一拿球就被人盯防,还有三五个人一起过来围堵他,这样要他怎么射门。】
【C罗在西甲只需要进攻,在国家队有的时候还得后撤防守、吸引火力。】
……
奥尔特加沉浸在battle中,15分钟中场时间咻地就过去了,等他回过神来,两队已经重新入场,下半场即将开始。
两队都没有做出换人调整,依旧是上半场的阵容。
易边再战,两队陷入了僵持,直到第53分钟才迎来下半场第一次射门。蒂比左路传中,本巴萨特右脚外脚背推射,球惊险地滑门而过,差一点就进球了。
稍后,葡萄牙队反击还以颜色。C罗带球至禁区前,在被两人包夹的情况下送出妙传,直塞防守球员身后。
后点波斯蒂加停球,左路突进形成单刀,但在他左脚射门时,以色列后卫及时赶到,倒地滑铲将球破坏。
不到1分钟后,梅雷莱斯盘带时被以色列后卫将球捅掉,维罗索禁区外补射直接高出横梁。
紧接着穆蒂尼奥头球摆渡,传球给禁区内的梅雷莱斯。梅雷莱斯不停球,直接右脚凌空抽射,球稍稍偏出门柱。
接连不断的进攻,能看出葡萄牙队对进球的渴望。这种渴望不断累积,让人变得急切急躁。
当主裁判突然吹停比赛时,奥尔特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收看转播不像人在现场,视角有限,等到镜头移过去,他才看到科恩特朗和一名以色列球员起了冲突。
两人情绪都有点激动,言语争执还互相推搡。
主裁判直接向两人出示了黄牌,这才让两人冷静下来。
第59分钟,佩雷拉送出传中球,波斯蒂加力压一众以色列球员,抢到后点,头球攻门,可惜稍稍顶高,球打中横梁又弹回场内,被门将解围。
迟迟没能进球,葡萄牙队终于开始换人,一换就是两人,维尔利尼亚换下了瓦雷拉,马丁斯换下了维罗索。
换人后,葡萄牙队立刻发起进攻。
穆蒂尼奥边路带球突进,在吸引防守球员的注意力后,一脚直塞,将球传给刚上场的马丁斯。
以色列门将贸然出击,留给葡萄牙队一个空空荡荡的球门。马丁斯接球时,距离球门不过7米远,任谁都觉得这球准能进,结果马丁斯右脚一垫,直接把球打飞了。
安东尼瞄见奥尔特加脸颊上的肉都绷紧了,这次不敢再说他能进球了。
以色列随后也进行了换人调整,赫梅德被阿塔尔换下。
安东尼听解说介绍,咻一下就说完了,完全没听清楚,他本来想问问旁边的专业人士,但偏偏这时马丁斯手球犯规领到一张黄牌,他默默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第67分钟,梅雷莱斯右路横传,马丁斯迎球劲射,球从横梁上方飞出底线。
安东尼觉得奥尔眼睛都要喷出火焰了,赶紧递了一杯冰可乐过去,让人降降火。
奥尔特加一口气干了大半杯,这才压下“踢的什么玩意”的怒骂,但下一刻,他的血压又开始直线飙升。
第69分钟,以色列获得角球。纳乔开出右侧角球,葡萄牙门将还没下定决心要不要出击,格尔绍抢到后点,头球一顶,直接将球顶进球网内。
以色列3比1领先,几乎将胜利收入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