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的时机,往往就在两人相遇时,还没判断出对方到底是处于自己社交圈的什麽位置的时候。

  你会不自觉丶下意识地细细检查对面的这个人身上所有的特质。

  判断到底能不能,或者是值不值得自己放在最靠近自己的位置上——而这样的短暂的时机。

  “所以……就是一开始的几次见面?”工作里还要给旁边这位白发上司当私人秘书的伊地知推了推眼镜,他一边开车一边打量着路况,在路口停下来的时候才短暂地思考了两秒,然後伊地知才回答了五条悟的明知故问。

  倒不是他对于恋爱话题并不感兴趣。

  暗恋的人……他也是有的。

  ……但是为什麽我要在听这个最不会做人的无神经大谈自己的‘恋爱成功学’?

  请问,五条先生,你成功了吗?

  黑沼前辈分明一点喜欢你的迹象都没有表现出来吧。

  伊地知脸上带着‘诶~是这样吗,原来是这样啊。’的应付性疲惫微笑,既不想说实话给自己脸上招来没附加苍已经够难受的掌掴套餐,也不想因为过于不关心而被这个无良上司针对。

  所以能做的只有这样——

  说着不走心的应对,基本上只是把那个家夥的潜台词读出来再说一遍,索性坐在後座的五条悟也根本不关心别人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听他说话,只要搭腔就……

  那位被腹诽的前辈却突然开腔了:“伊地知——”

  “啊丶诶!是!”偷偷在心里抱怨的社畜骤然被打断,语气慌乱了起来,“那个……所以就是这个月丶总之,最近都到黑沼小姐那边……”

  “绿灯已经到了噢~真是的,不要让我提醒你这种事情啊。”坐在後座,梳着扫把头的最强术师已经歪起了脑袋,语气嘻嘻哈哈,伸手指着前面,“你这家夥也太无神经了吧,後面的车都在催了诶。”

  伊地知抓着方向盘的手上直接冒起了青筋。

  但没那个反抗恶劣前辈胆子的滑子菇只是一边慌张着一边回应了起来:“啊丶我——我马上!非常抱歉!”也不知道在隔音这麽好的车内,他的道歉声除了五条悟之外还有谁人能够听见。

  那位白色扫把头的最强这才对後辈没用的表现叹了口气:“真是的,没我的话你们可怎麽办啊。”然後他双手抱胸,直接无视了前面手忙脚乱的後辈(兼司机丶杂工丶出气包),总算是到了正题,“说到底,属于恋爱萌芽的契机也只有一开始认识的短短一段时间而已。”

  五条悟翘着二郎腿竖起了一根手指:“差不多就是一个月左右吧。”

  “但黑沼小姐已经跟五条先生认识了十几年了吧……”加上在读,就是十二年左右,伊地知一边很想将脑袋里打转的‘放弃吧,五条先生’说出口,一边只是将它粉饰成了更为圆滑的答案,“如果按照这种说法来说的话,时机难道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而扫把头人渣完全无视了他那些不中听的实话:“哎呀~所以说我有时候也会羡慕那些可以一见钟情的家夥诶,可以毫不思索不经任何打量与判断就把人轻易地放进区域里面。”他已经开始自顾自摇头晃脑地絮絮叨叨,“像我和善子都不是这种类型,偶尔也会觉得很麻烦诶。”

  “……你的表情好像不是这麽回事啊,五条先生。”而且,不要因为这种事情就自我感觉良好觉得和对方很配吧。

  “哼哼~”这麽说着的五条悟已经拿出了手机,“毕竟本来喜欢的就是她很有警戒心的部分来着~”

  然後他才老实回答。

  “所以才要在还抱有这种程度的陌生感的时候决胜负啊。”

  滑子菇司机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所以……这种事情有必要告诉我吗?”他语气像是游魂,“……明明您和黑沼小姐说好的只有‘让五条家的人去加茂家帮她搬东西方便做戏’这种程度吧?您让我把自己的用品也搬过去到底是……”

  滑子菇的脑袋已经开始了飞速运转——眼前闪过的全是他想问却不知道该不该问,以至于根本不敢开口的各种疑惑。

  那边知道吗?

  还是已经同意了五条悟搬过去的事情?

  他对两人过去的交情并不了解,而且这两位前辈不是一直相处不来吗?为什麽现在反而还能合作这种事情了?

  而且五条悟到底是什麽时候有的这种想法,那边的黑沼小姐又清楚吗?

  伊地知的脑袋里私情和公事全都混在了一起,被披露的信息和过去的认知完全相反,搞得这位辅助监督完全不知道该用怎样一种态度来应对。

  而且帮忙搬家……这种事情明明让五条家的杂工去做不就好了。

  为什麽要把他搭上?

  再说了。

  这种事情为什麽要让他知道,不仅仅这些针对家系长老的‘阴谋’,还是这种明显有问题的爱情表现——明明两个人之前那麽多年都没有声张过彼此的关系,现在也明显没有想要广而告之的打算。

  “哼哼~毕竟做戏就要做全套嘛。”这麽说着的五条悟已经拿出了手机,倒是答得理所当然,“而且,如果要让那些老爷爷觉得这是‘五条悟最看重’的事情,怎麽可能不让你来经手啊,你可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诶。”

  那位肆意乱来的白发前辈连视线都没有离开自己的手机,明明他99%的时间都让人生气,唯独就靠着1%让人厌烦的亲近瞬间牢牢把持着周边人的神经。

  ……我该不会被职场PUA了吧。

  伊地知已经从後视镜里抽回了视线。

  然後他放弃了思考,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五条先生。”

  已经在身体方面注定被这个没良心的家夥捶打,伊地知终于也放弃了在精神上为难自己。

  “总之,是先把您的东西搬过去,然後是去京都,让五条本家派人去加茂家帮黑沼小姐把她的行李‘明目张胆’地搬走,是这个意思是吧。”气虚的眼镜滑子菇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已经将车开到了任务执行地点,“达成你们‘假装同居’的结果,是这个意思是吧?五条先生。”

  ……然後,肯定还要给他干点私下的工作吧。

  五条悟倒是第一时间就下了车,对这个被自己拽下水的後辈语气非常轻快:“好好跟你说的话,伊地知你还是听得懂的嘛~”他像是赶苍蝇一样已经摆起了手,“好了,除了这里,今天需要一气解决的工作都在哪边?”

  穿着制服外套的白发男人双手插兜看着眼前帐的内部,一边让辅助监督汇报这次任务的信息。

  也是五条悟这样站直背对着伊地知。

  才让人看清楚了他後颈不小心跑到了衣领外面的微妙抓痕和耳下和下颌骨那种非常私密丶且宣言感十足的位置上的浅色淤青。

  等等丶这种情况,能留下那个印子的人只有——

  “伊地知,东西呢?”

  “啊丶抱歉!”然後被叫到的後辈才有些不太好意思地移开了视线,回答了五条悟的问题,“……在这里。”某位看着更为老相的辅助监督叹了口气,他将存着今天所有的工作情报的平板递给了这位最强,接着才是自己的工作手机,“如果有追加紧急情况的话应该就会直接打到这个手机上,您到时候……”

  五条悟直接就按上了伊地知递来手机的关机键:“懂了~会传来扰人清梦的咒灵就是这个吗?看我祓除~”

  “啊丶等等——”

  “开玩笑的啦~”白发术师已经像是指尖陀螺一样将手机转了起来,“谁会真的在工作上开这种无聊的低级玩笑啊。”他的表情完全就是觉得伊地知慌张的表情超级有趣的样子。

  难道不是你吗!?

  伊地知感觉自己的神经总有一天会原地爆炸。

  “明白了。”深谙和五条悟作对就是和自己过不去,伊地知直接翻篇,重新打开驾驶席车门的辅助监督推了推眼镜,“您把黑沼宅的钥匙给我就行,应该在今天下班之前……”

  “啊。”

  那边准备进入帐的白发术师这才回头。

  “你们把行李全都放在院子里就行了,之後我和善子一起搬就行~”

  老相後辈有些疑惑:“该不会是忘了找黑沼小姐要钥匙,今天下午就会把东西送过去的话,现在再去要会不会有些来不及……”

  而五条悟则是亮了亮自己的手机:“那种东西,当然要善子亲手给我才行~”此刻,那上面正有今天早上五条悟发给善子的邮件,[正好下次有前期会议~在那个时候偷偷把外套拿来吧?]

  那才不是‘不小心遗忘的东西’。

  ——该叫做话题和见面的理由才对。

  即便绑着眼罩。

  讲不好只觉得看身边人跳脚很有趣,还是单纯对惹人烦这种事情乐此不疲。

  那家夥对单身人士的无声嘲笑直接从全身的言谈举止中漫了出来——‘那种事情,单身的你不懂吧?伊地知。’

  不知为何,滑子菇感觉受到了精神攻击。

  目送术师进入帐的辅助监督浑浑噩噩地往回走,坐在驾驶席上擦着眼镜准备啓动汽车的时候,才想起了刚才在扫把头後脖颈上看到的痕迹。

  ……等等。

  这个人明明有无下限和反转术式的吧。

  不对。

  他们到底是做戏还是真货?

  难道是两情相悦!?

  虽然被五条悟透露了自己要和自己也认识的女性前辈假装同居,却感觉自己直接错过了好几季剧情的伊地知一不小心把镜片从镜框里按了出来。

  这位隐约知道了一些内幕丶却也没有全知道,反而导致自己像是个热锅上的猹的後辈,此刻,总感觉自己知道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但他谁也不能说。

  停车场里。

  猫眼秘书直接无视周边或是好奇或是欲言又止的视线,只是站在车边,和夏油杰做着最後的确认。

  她最後还是成功把打算乘坐咒灵出门的狐狸眼上司塞进了盘星教公用·超贵·超豪华·分明就是拿来充门面的豪华轿车里。

  “您这样会吓到普通人。”善子翻阅着手里的情报,“我们要争取的大部分都是非家系的术师,基本上都会有作为普通人亲朋的,您这样搞不好会失去他们的好感的。”

  毕竟只有非家系才有选择之後要为咒术界工作丶还是接受他们的招揽的必要。

  那些家系基本上从出生就已经预定好了要给老爷爷打白工,根本谈不上了解丶或是需求以盘星教作为经理人来处理作为自由术师的事务,帮他们承接任务丶处理税务和法律问题的‘必要’。

  “非家系的术师需要的是专业丶可靠,秩序感,不是那种空洞的力量和族群理论喔?”作为工作上的助手——虽然善子认为自己的工作是当幼儿园保姆——她语气颇为公事公办。

  而那位平时还算温柔,偏偏这个时候格外激进的黑发前辈已经皮笑肉不笑了起来:“谁要管那些猴子怎麽想?重要的是要让术师感觉到归属感才对吧,善子。”夏油杰的脑袋直接靠上了轿车靠背,看着窗外的秘书。

  “我们也是猴子进化来的噢,明明是优等生却没搞懂最简单的生物的教主大人。”对这种无用论调听得耳朵都要起茧的秘书小姐头也没擡,“要保护术师的话,当然就要连对方的感受和心灵一起守护——而且,咒术师的种族是人类。”

  “哼,哪怕力量差别都大成这样了,你还要认为咒术师不是单独的……”

  善子直接打断了前辈的老生常谈:“单独的‘种族’现在连维持在咒高里开一间小型超市运营的人口都不够呢,货都卖不完的程度。”她语气非常自然,“前辈你明明很清楚‘我很讨厌愚昧且排挤术师的普通人’和‘我觉得我有资格杀掉任何自己讨厌丶觉得没有价值的人’是有本质差异的吧?不要把那种个人取向当成口头禅啦。”

  她低声的抱怨。

  然後这位猫眼秘书才看向了自己名义上的上司,实际上可能算是被她‘管理’的成熟熊孩子:“而且,我们又不是哈利O特,我认为您也没有那个成为伏O魔的资质。”

  “总感觉你要讲很不中听的话了呢,善子。”穿着五条袈裟的狐狸眼上司已经试图伸手过来堵住学妹的嘴巴。

  而穿着巫女服,作为术师同样不弱的某位猫眼秘书已经避开了他的手,善子直接举起了食指:“毕竟他是大眼睛,而且为了自己的志愿毁容了。”

  虽然面无表情。

  但那种‘所以,为了表明志向,请夏油前辈也把自己变成那种没鼻子的秃头怪吧’之类的坏心思已经直接从眼睛里溢了出来,就差在两个猫眼里装上滚动字幕了。

  梳着丸子头的教主大人脑袋上直接冒起了青筋,一个迷你型咒灵转眼就直接栽到了猫眼後辈的脑袋上,被善子用赤血挡下了。

  “喂丶他明明也是狭长眼吧。”

  猫眼後辈故意一手捂着嘴,挤出了棒读似的的憋笑声:“噗呲。”

  “……”才发觉自己跟她较真从一开始就输了,夏油杰最後还是直接上手给了不是作为同事的秘书小姐,而是作为学妹的一拳,“你只是知道我不会对你生气而已,善子,对我的攻击也要适可而止噢?”

  他扯起了嘴角,但更多的是有点哭笑不得。

  倒是那位调职回来的後辈抱着文件:“就是因为知道夏油前辈的底线才不是这个,所以才可以乱开玩笑吧,夏油前辈的死穴明明就是您的志向。”

  穿着巫女服的年轻女人轻轻歪着脑袋。

  夏油杰叹了口气:“所以?”

  “这是报酬。”善子答得理所当然,“前辈作为力量,而我负责把控方向和及时踩刹车,给您收拾烂摊子也是很累的。”刚调回来,和前辈也需要重新磨合的秘书小姐举起了一根手指,“是希望您偶尔能多配合一下的意思。”

  “……明明那个时候还是你主动跟我说要不然跟九十九由基前辈一起合夥工作呢,善子。”

  而对此。

  那位猫眼秘书只是回忆了片刻:“毕竟那个时候我也迫切需要一个将来的目标。”

  啊。

  是她不得不离开高专的那个时候。

  她的表情露出了片刻怔愣,并没有在回忆里待太久。

  而黑发前辈却已经温柔地直接终结了这个话题:“抱歉,不该提起这件事的。”

  “这也并不是我的死穴,夏油前辈,而且,我也没觉得想起宪纪觉醒术式那时候的事情有什麽不舒服的。”对过去的事情并不太爱深想,秘书小姐摇了摇头,“只是想到当时不管是夏油前辈那种极端想法,还是师匠那种完全不干活的风格都不是我的取向的事情而已。”

  固执蓄着怪刘海的前辈笑了起来:“索性就把我们两个拉着一起工作了?”

  “毕竟你们都很喜欢寻找解救‘术师的宿命循环’的根治疗法嘛。”

  那当然要从最浅显的保护做起了。

  而狐狸上司已经失了和秘书小姐斗嘴的心气:“总感觉每次最後都是被你指挥得团团转呢?善子。”

  “但是,心情不坏吧?”从那个时候到现在。

  夏油杰的手指在玻璃放下的窗框上点了点:“啊,托了你的福——好像一直很好的样子。”他表情有些无奈地露出了一个微笑。

  “那麽,工作顺利,教主大人。”猫眼後辈已经伸手摆了摆,“请一定要把人骗来噢,毕竟这是您的特长吧。”

  “嗯,其它的事情就拜托你了,秘书小姐。”夏油杰哭笑不得,“不过,那个。”他擡了擡下巴,示意善子左手的戒指,“需要我让他们闭嘴吗?要用盘星教的资源提供保护也可以哦。”如果对方太弱的话。

  而善子啊了一声。

  她思考了片刻。

  “不需要吧。”

  反正也是临时的事情。

  而且。

  “就算有它没它,我在这里的立场丶我作为人的本质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又不是假扮个未婚夫妻就是去接受人格改造了。

  那位前辈倒是狡猾地眯起了眼睛,在逐渐升起车窗玻璃的同时一边举起了食指:“所以,果然不是盘星教内部的家夥呀?而且,感觉是不需要保护的对象呢……”他嗯了一声,“七海?”狐狸眼前辈使用了一次答题机会。

  善子站在啓动的车边,已经在身前比出了答错的大叉。

  [那就是还剩两次答题机会?]明明探个脑袋出来就可以,夏油杰偏要端着那副教主的架子,跟她发起了信息。

  作为一起工作的工作夥伴犹豫了片刻,才回复了一句:[嗯,两次。]

  而开奖的时间,应该就是合作之後吧。

  不过如果能平稳过度的话……

  “感觉也不需要说的样子。”这麽自言自语的猫眼秘书直接轻易地决定了。

  这……无意识地加大了最後的惊吓等级。

  这麽想的猫眼秘书小姐才一边往办公室的方向走,一边顺带把今天早上到现在积压的邮件都处理了一下。

  然後她才看到了那边的几条信息——

  五条前辈一大早就发来的且不说。

  昨天晚上借给善子的外套因为沾了太多自己身上的酒味,实在没法立时还给对方,所以善子只好先把它收了起来,等把它洗干净再还回去。

  他倒是比过去好说话了不少。

  就算善子提前说过之後要忙着搬家,只能等搬家之後才能给他处理衣服上的酒味,这位前辈也比过去多了太多的耐心——看着他发来的信息,如果是一周後的初次商谈那时候再见面的话……

  猫眼秘书思考了片刻这段时间自己的时间表和搬家的进度。

  她刚回复完干脆让五条家帮忙搬家的杂工帮忙把东西带回去给他,正好还能再给那些老爷爷加深一点印象——这信息还没发出去。

  手机已经像是读到了她的心一样,已经蹦出了新的邮件信息,是五条悟。

  她还没想好给这个久未蒙面的前辈的新备注,所以还是十年前的邮箱备注,换了好几个手机早就没了过去的通讯记录,所以,在孤零零的六眼前辈备注下面,只有空荡荡的两条信息,两条都是五条悟发来的。

  第一条是商量归还外套的时机——可能因为在掌握全自动的反转术式之後,五条悟需要的睡眠时间已经急速缩短了——这邮件今天早上六七点就躺进了她的私人邮件收件箱。

  而第二条就是刚才的信息。

  [六眼前辈:抱歉,之前说的时间可能得更改一下——邮件说可能稍微有些麻烦,善子,你把你现在的电话和LINE发我一下,我打个电话跟你说吧。]

  善子还没来得及回复这条。

  那边的白发前辈已经有些匆忙地又发来了新的信息:[不,你今晚有时间吗?善子。]

  像是象征着他骤变的心情和想法一样。

  对面那位前辈又在几秒内内换了个说法。

  [算了,今天下班我去你新家那边等你吧?也不是那麽紧急的情况。]

  没搞清楚他到底发生了什麽麻烦事情。

  善子只得有些疑惑地先把自己回国之後的LINE和电话号码都发了过去,不过一两分钟过去,猫眼秘书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她犹豫了片刻,就从办公桌边站了起来,拿着手机走到了走廊尽头。

  “喂,这里是黑沼。”

  而电话那头响起的果然是五条悟的声音:[是我啦,悟。善子,你今天下班有时间吗?]那位白发前辈的语气倒是没有善子想象的那麽着急,反而是比往常柔和一些,[想请你帮个忙?]

  “是不太好电话里说的事情?”猫眼後辈犹豫了片刻,然後才想起回答,“晚上应该有空的。”她一边说一边计算着之後的工作

  最忙的打基础的时间已经过去,现在合作的前期准备已经做得差不多……後面只用职员按部就班完成就行。

  那头已经传来了肯定的回答:[嗯,稍微……这样吧,你晚上想吃什麽吗?善子。]五条悟的声音微妙地有些黏糊糊的,[毕竟是我有求于你嘛。]

  “私情?”

  [嗯,是私情噢。]他语气低低的,[想要善子帮帮我嘛。]

  不知道怎麽的,善子觉得耳根有点麻。

  毕竟对面是不喜欢向他人求救,但是习惯性会对需要自己帮助的人温柔的黑猫学妹。

  换了攻略方式的大长身鸡掰猫直接往地上一躺就开始示弱碰瓷:(虚弱)(柔软)(好rua)(娇柔)

  然後转手就把联系方式,登堂入室的时机和一起吃晚饭都约好了。

  只有伊地知疯狂受害的世界达成(双手合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