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世界丶东拼西凑出来的最强组合正坐在飞在天上的咒灵身上摸鱼。

  那边的五条看着下面操场上的两口子,穿着制服的眼罩扫把头的抱怨声刚落下——

  旁边的夏油杰已经笑了出来。

  “毕竟悟真的很喜欢善子妹妹嘛。”狐狸眼式神式神歪着脑袋,“说实话,我本来以为他会多少失败几次的,能当上再婚对象就已经是走大运了。”杰的嘴里说着风凉话,眼睛却只是盯着树荫底下的巫女,“毕竟你们的那种性格超级难搞诶,基本上也只有让别人配合的份吧。”

  但最後的结果却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两个人改变了,却好像都没有被完全改变。

  只是出现了崭新的,只对彼此开示的面貌——

  旁边属于这个世界的挚友倒是看向了他,语气里有些好奇——不过这是他之前就想问的问题。

  “黑沼的记忆里,她明明是带着你的吧?”那个扫把头诶了一声,即便是被另一个世界自己当面吐槽自己的性格,这家夥面上也没有露出多少动摇的神情。

  两人早听见了下面的叙述。

  那些或是惊险或是痛苦的记忆在时光磨砺之後,空洞全被填平,痛苦业已变淡,被三十多岁的白发男人挑挑拣拣讲出来的时候,却好像只剩下了某个猫眼巫女滤镜拉满,迷人得不得了的心动瞬间传教。

  或许这就是那个性格讨人嫌得过分的家夥看到的部分吧。

  那个白发扫把头本人也说不出什麽了:“牙白,这也得意忘形了吧。”

  “分明就是讲给我们听的吧。”反倒是杰笑了出来,对感知力本就超群的挚友会发现待在天上的自己这件事并不吃惊,“我本来还想讲些寿命论的地狱笑话来解释自己为什麽退出来着,看来他根本不想听啊?”

  “我也不想听~”同为五条悟的扫把头直接双手插兜,踩着无下限站在了空中,“既然都可以被发现了。”他歪了歪脑袋,“下去?”

  正在备考中的狐狸眼特级歪着脑袋,听见下面的故事已经逐渐走到了尾声:“不过。”他倒是看向了那边说着厌烦的白发男人,“……她会帮忙的噢,五条。”只要你问的话,“你和这个世界的我,也还有需要说的话吧?”

  夏油杰突然没头没尾地劝了一句。

  而那个扫把头已经摆了摆手:“哈~?”和杰想象的丶或是在那边的世界的自己和悟的关系不大一样,这里的五条只是动着脖子思考了一会儿,然後那个白发男人才咧着嘴露出了笑容,“话怎麽可能有说完的那一天啊。”他直接拒绝了夏油杰的提议。

  对上的是另外一个世界的挚友,五条的倒也没有那麽脱线。

  “重要的话已经传达了就够了吧。”踏于青空之上的神子这才一手勾开了自己的眼罩一侧,以一侧六眼看向了杰,“你不也是这麽想着所以才放手的吗。”

  怪刘海眨了眨眼:“真不像你啊,悟。”

  “这种道理就算是我也是清楚的,而且——好歹另外一个自己都以那种面貌出现了,就算我不想搞懂也会明白吧。”白发扫把头歪着脑袋,“奶油蛋糕放到第二天就不好吃了。”明明已经成熟了,却又在面对挚友的时候带上了一些往昔的幼稚气息。

  感情也是。

  与其在持续错位的寿命和时间轴里,让所有过去交互过的美好都逐渐放置成为酸涩变味的观赏物。

  还不如这样。

  “不过居然不告白——”完全不能理解这种思路的家夥歪着脑袋,“哈哈~所以才是败犬吧!”讲不清楚那是安慰还是嘲笑,不过毕竟是同一个人,虽然立场不同,五条仍是问出了同样的问题,“……如果是我要退场的话,哪也得是丶不对丶我应该不会退场才对。”脑袋里就没有自己不会赢这种选项的最强直接截断了自己的话。

  至少也是把自己想要做的,这段感情里他认为必要的部分全都完成之後,再谈要不要松手。

  “会给善子妹妹制造困扰的。”

  “诶~都要退场的话,我才不要去管她的心意啦。”

  性格同样强势,方法却完全不同的黑发公务员预备役倒是把两手插在了衣袖里:“说到底,那就是悟你们的方式吧。”

  主动出击。

  伸出手,去追问。

  不会拘泥于过度的事前思考,想要事情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的话,就会直接看向那个方向前进——并且做得到,哪怕失去也从不後悔,而是继续前进。

  “而这就是我的方式噢。”那也是一种强势,将风景控制在自己喜欢的丶欣赏的时间点,以自己喜欢的方式开始和结束。

  白发男人叹了口气,摊手露出了恐龙嘴:“都说了给事情加诸太多意义完全就是弱者的习性吧。”

  “嗯,善子妹妹也很喜欢这麽骂我。”狐狸眼式神语气里有些无奈,然後他脸上也免不了露出了那种冷然的神色,“哪怕是去到了下面,我一开始也思考了很久,到底该怎麽做呢——”

  要改变吗?不再寻求事情本身的意义?还是不再思考事情的正确与否?

  而结论也非常简单。

  “——我会更顺从自己的心意来行动。”

  但人说到底——人的底色是不会改变的。

  狐狸眼前教主的语气里带上了些许无奈:“我可是诅咒师。”那却也是一种独属于这个男人的傲慢,“毕竟我本来就是那种会把自己的价值观和‘何为正确丶幸福的道路’那种想法强加到别人身上的男人。”

  所以。

  那才不是自己做出了退让的选择。

  黑发的式神低头看向了坐在长椅上的巫女。

  “啊。”他突然眨了眨眼,“……笑起来了。”

  被夹在中间听了两耳朵恋爱故事的白发男人哈了一声:“呜哇~你们这些家夥真是可怕,你该不会还没有死心吧。”以年龄来算稍微有些过度活泼的五条转动着上半身盯着下面那个猫眼巫女的脸打量了半天,“喂丶那种嘴角上擡一两度的表情波动怎麽算都不能叫做微笑吧?”

  夏油杰笑了笑,并没有回答。

  ——所以他替她选择了自己已经看到结局,绝对会幸福的那边。

  “走吧,不要耽误时间。”那位退役诅咒师已经操控着咒灵开始下落,“我来得太晚了。”

  那头的五条和杰一个会瞬移,一个当初往生的时候就带了一大堆咒灵库存——所以善子这头还没跟伏黑甚尔一起帮一二年级复盘完当时涩谷时间几人的表现,和後续术式开发方向。

  两人就直接回来了。

  本来就不喜欢五条。

  更别说两个五条悟——伏黑甚尔直接带着学生去操场最远的斜对角继续指导练习了。

  “诶~识相的话难道不应该直接去下一个工作吗~”旁边负责作为挂件偷懒的悟摆了摆手,对另外一个自己有些嫌弃,“在那边真的很碍事,老实说来的话,会给学生们造成困扰的啊,有两个帅气老师在这里的话。”

  “我的学生可是非常优秀的哦~第一时间就认出了哪个是我哪个是异世界的已婚男。”眼罩扫把头双手插兜,“结果我去你们那边了半天居然还被认……”

  穿着便服的悟直接拿着老婆递来的话刀刺向了另一个自己:“毕竟我们的学生太多,也没办法嘛,一个班三个人还能漏教咒术界体系的五条老师。”

  他装着可爱进行伤害转移。

  “老婆一消失就追过来的家夥到底有什麽好得意的。”

  “我有教资。”

  于是五条老师扭开了脑袋,直接跳过了那个已婚男的抱怨,只是看向了善子,顺手就将装着实地考察结果的平板递给了她。

  杰倒是直接就坐到了善子旁边,猫眼巫女思考了片刻,就捞起了右臂的衣袖。

  那个式神倒是摆了摆手:“根本用不到什麽咒力,而且,善子妹妹现在的咒力传输效力不用碰到也可以了。”他倒是带着夸奖意味的拍了拍她的脑袋,“变强很多了啊。”

  “杰突然像个好爸爸一样,真是让人不太习惯。”这麽说着的巫女倒也并没有闪躲任由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然後杰的手马上被某个脑袋搭在她肩膀上的男人把手拍开了。

  两个理论上都已经三十多的恶友直接在善子的背後你来我往地玩起了手指打架。

  而猫眼管理官根本懒得看他们无聊且幼稚的打闹,只是专注地打开了平板里面的文件开始确认情报:“唔……看来放置丶藏匿咒物的地点确实是正确的……”

  “嗯,不过具体怎麽制作丶销毁咒物……嚼嚼……还有怎麽治疗那些昏迷的普通人还需要後续的辅助监督和窗来处理吧。”五条倒是直接拿起旁边悟准备的蜜瓜大福就丢进了嘴里,“你们那边是怎麽弄的?”

  善子倒是思考了起来:“我们那边咒术界的公开度更高,你们这边的话,应该不太好复刻……”她话还没说完。

  把半个身子都挂在善子身上的已婚男突然擡起了脑袋:“喂丶这个甜品後年就停産了,从我这里抢走你应该感到良心发痛才对吧。”他直接指着五条老师手里的限定大福,直接将最後两个抢救了下来给自己塞了一个。

  然後悟才捏着大福扭头,看向了还在确认文件的猫眼巫女:“善子,来,啊——”他把大福递到了老婆的嘴边。

  根本没有在听,巫女起先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大福都塞到了嘴边,她才习惯性地张开了嘴巴——然後她在那个男人亲下来之前挡住了白发墨镜男的嘴。

  善子歪着脑袋叼住了大福,包在嘴里一嚼一嚼地吃掉了。

  而五条老师的神经和脸皮当然早不会受到夫妻狗粮的伤害:“明明花得就是我的钱来着?而且未来的你吃不到未来停産的甜品不是很正常的吗。”穿着制服的眼罩男摇了摇自己的手指,即便对上的是自己,那张惹人厌烦的嘴仍然没有丝毫留情的意思——不如说火力反而更猛了。

  笑眯眯地说着歪理的人当然不止五条老师一人:“你就是我嘛,按照理论来说,你现在挣的前就是为了‘以後’花不是吗?”三十多的未来式以嘴型又讨人厌地重复了一遍,“为·了·我~”

  “哈哈哈~真有意思。”

  “而且我明明只是买了必须品而已~”

  “那是因为黑沼阻止了吧?”半夜被消费短信轰炸的某位受害者笑嘻嘻,“因为晚上没有开业的服装店就跑到海外去我是能够理解~但是……”

  ……既然最後只能穿高领的话,就不要买那麽多夏季女装和女性用品吧。

  “可是,我的老婆那麽漂亮,噢,对哦,你不懂。”已婚男露出了嘲笑的表情,“你应该谢谢我才对。”没有给他的购买记录加上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虽然这部分也是善子阻止的)。

  估计这辈子都没有这种购买女性衣物和用品的必要性的扫把头已经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谢谢:“说过我对这种事情没有兴趣。”

  而那位三十多岁的家夥已经开始‘炫耀’了起来。

  “善子可是有把我们那边的老爷爷全搞退休了,我们的警报和任务分配系统已经全——部换成了电子化的APP。”同样是自己,悟可太知道怎麽戳另外一个自己的气管子了,“我们明年就把街头监控全都换成具有咒灵检测的仪器了噢~”

  绑着眼罩的那位扫把头则是已经摸出手机给伊地知发起了短信:“只不过是人多能做到的事情罢了。”花点(伊地知的)时间的话,这边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不行,果然还是把那些老头都杀掉吧,“黑沼,把你提拔的名单交给我一下。”总之先搞定新生代然後直接把那些老家夥给……

  而悟的炫耀开了头就很难停下来:“我们现在已经是轮休制了噢。”

  “但高级术师工作强度并没有下降太多吧?”

  “善子前段时间才投资开发了任务的自动分配系统。”

  “……伊地知,嗯,你认识傀儡开发的术师吗,为什麽?你应该有把术师的联系方式都背下来吧?”二十八岁的恶劣上司嫌弃短信太慢,已经打起了电话,“诶,那是窗的联系——术师的人数比那个要少很多啦!把它背下来也可以的吧。”

  悟满脸‘我老婆超棒’的得意洋洋:“善子除了已经修完硕士之外,还是地主,今年名下的景点已经开始盈利了,而且因为聘请了很多异能力者,现在咒术界的伤亡率……”

  他啪嗒啪嗒地在手机计算器上按出了一个数字,偷偷摸摸地展示给了这里的五条老师。

  “——是这个。”

  五条老师盯着那个数字看了一眼,下一秒就强势地直接转向了旁边的猫眼巫女:“黑沼~快把你的出身和生平告诉我!”他非得把这种能干的社畜给东京咒高挖回来不可。

  猫眼巫女根本还没反应过来:“嗯?这边应该没有……”

  旁边揽着她肩膀的白发男人已经推了推自己的墨镜:“——而且善子也有考教师资格证。”虽然只是那个时候为了让他答应去考试陪跑了一下。

  这麽说着的三十三岁最强已经从相册里翻出了一张考试通过时候,自己和老婆庆祝时候的照片,他就这样将自己手机横了过来,展示给了那位二十八岁的自己看:“锵锵~!”

  五条老师轻轻地笑了出来,已经举起了术式反转的中丶不……两根手指。

  眼看两位‘双胞胎’又要开始那种没完没了的讨人厌竞赛。

  并且因为无下限——

  所有的伤害和讨人厌的部分全都被不可侵挡在了外面,只有旁观的路人受到伤害。

  杰倒是已经凑到了善子的旁边:“这边的话,倒是可以参考地狱的做法先设立一个明面上的企业或者是基金会……”因为备考,他对这种完全不能暴露自身的情况的几种对策倒是了解了个遍,“毕竟生死之间本来就是绝对不能暴露的嘛。”

  “啊丶这样的话确实很聪明啊。”

  “毕竟是死後世界嘛……那些搞研究的家夥一大半都在下面啊。”那些课本里的家夥。

  “啊丶确实,按照死去的人和活人的比例算得话,死掉的人应该是活人的好几倍才对。”

  那边还在讲话。

  悟已经回头看向了那边在自己和五条老师争得起劲的时候,商量起了备选方案的现咒术界职员和地狱职员预备役。

  而善子倒是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悟的视线,她擡起了头,黑色的猫瞳直接对上了悟被墨镜遮掩的视线。

  巫女已经伸手握住了丈夫落在身旁的手,纤细的裹住骨节粗大的,她习惯性地以手指缠住了悟的指节,过了一会儿擡头才发现後者并没有应答。

  猫猫眼中闪过了一丝疑惑:“不玩了吗?”

  悟。

  “诶~我这边可没在玩啊。”旁边的五条老师已经笑眯眯地摊开了手,“我可是很认真的在竞——”

  善子只看向了那个三十多岁的白发男人——即便不需要说话。

  无言的默契也让两人能够理解对方的意思。

  “明明就是在玩吧?”对‘五条悟’再了解不过的巫女下意识地否认了五条老师的说法,“我还以为会很开心呢——毕竟对于悟来说,不用关照对方的情况很难得吧。”

  那种完全不需要思考对方能不能跟得上步调丶不用考虑对方是否会受伤的情况少之又少——这也是她一开始也不太想待在无下限里,就算打开也时刻保持看取的提议。

  难得有机会可以这样无顾忌的找到完全合拍(虽然是自己),可以一起乱来的玩伴,稍微放松两天也没关系吧?只是她先回去而已。

  “啊,明明超级开心的样子。”她打量了一眼丈夫——在轻易地将那种话随便丢出口之後,善子倒是没太在意这边两个五条悟的反应。

  巫女已经看完了文件,一心只有工作的猫眼管理官已经想好了在回去之前,这几天(确切来说只有今天和明天)要怎麽最大限度利用时间,提供协助的计划。

  “总之,先回办公室吧。”善子习惯性地拍了拍手,“毕竟时间……”

  然後她才意识到除了杰应承了之外,两个五条悟都没有反应。

  猫眼巫女有些疑惑地回头,发现那边的两个白发男人都露出了如出一辙的懒散笑容。

  扫把头的五条老师第一时间就双手插兜,三步并作两步地往会议室那边蹦着走了过去:“总之~我是第一名~”根本没管这边的善子和悟。

  而悟则是揽住了猫眼巫女的肩膀,把没搞懂状况的巫女直接抱了起来。

  “嗯?”这里都是熟面孔,善子倒不至于害羞,只是有些疑惑地环住了他的脖颈,“……我没问题。”腰也没有很痛。

  那个白发男人只是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只是想这麽做而已。”

  “不过,学生那边……”而杰倒是从不尴尬,非常自如地走在了悟的旁边,他拇指指着伏黑甚尔的方向,“不用跟他打招呼吗?”

  说到这个。

  善子摇了摇头。

  “已经跟伏黑先生说好了。”她看向了那个正在兼任‘体术’老师的黑发男人,“可以让他术式自动解开的条件。”

  因为天予咒缚无法订立束缚,所以束缚是订立在善子和这具半式神的身体之间的——只要达成了,禁锢着不让他死亡的巫女的术式就会解开。

  到时候他只要自|杀就可以重新回到那永眠。

  只要三个条件中满足任意一个就可以。

  一是最自然的。

  在高专作为教师生活,等她为式神提供的咒力自然地‘蒸发’耗尽就行了——毕竟天予咒缚不需要消耗咒力,要自然地蒸发完毕的话,可能也需要个三四十年吧。

  二则是伏黑甚尔亲自丶且真心地向伏黑惠表明自己的身份,并且一五一十地解释当年的情况。

  “呜哇,分明就是想要折磨他吧?善子妹妹。”杰已经感叹了起来。

  要不然就老老实实在高专当教师,要不然就让这种死都不会说实话的男人向儿子剖白。

  ……分明就是在戏弄被迁怒的伏黑甚尔,但巫女表情却一如既往地没有任何变化。

  抱着巫女前进的白发男人已经嫌了起来:“不要当电灯泡啦,杰。”

  “善子妹妹,你回忆一下二年级的时候我和他一起看——”狐狸眼式神想也没想地捣着乱。

  “喂。”

  夏油杰倒是见好就收,他笑着转移了话题:“啊,不过……还有第三个达成条件?”他和那边猫眼的巫女对上了视线。

  肯定又是什麽别的戏弄人的方式吧。

  而那个巫女却是眨了眨眼,思考了片刻:“嗯。”想起那个生日和自己是同一天的男人,她语气有些犹豫,还是没有把她让男人说出口的那句原话告诉式神,“我让他对着惠表白。”

  ‘你是冬至(Toji)的恩惠(Megumi)。’

  只要能真心说出这句话。

  不管伏黑甚尔到时候想要继续‘生存’,还是就这样回到亡者那边的话——都随他去吧。

  ……这样做应该是对的吧?

  悟冰蓝色的眼睛打量着猫瞳中闪过的犹豫,安抚性地摸了摸猫眼巫女的背脊。

  善子回头看向被自己搂住脖子的丈夫,没有说话,只是向他亮出自己眼睛里的一丝疑问。

  而那个白发男人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他轻轻低下了头,在走进校舍放下之前亲了亲猫眼巫女的眼皮:“就是觉得善子非常可爱。”

  其实这句话说得稍微轻浮一些也没关系。

  他却认真了起来。

  “不过,善子,给他们帮完忙就回去吧?”悟走在靠窗的那侧,他侧头看向了猫眼巫女,“虽然这边确实很好玩……不过果然。”

  想回去了。

  想回到只有自己和她的地方。

  家。

  而那个巫女则是已经亮出了手机:“嗯?可是我已经定好了後天的温泉旅馆了?”只见预定成功的邮箱下面,是温泉旅馆附送的温泉猴子文化衫选择页面。

  除了尺寸之外。

  只见可以选择的是三种印花。

  ‘我爱猿’丶‘猿爱我’和一个可爱的温泉猴子LOGO。

  那个完全不把自己当成电灯泡的狐狸眼式神已经直接笑眯眯地举起手:“我的尺寸善子妹妹是知道的吧。”

  感觉到自己似乎被老婆逗着玩了,带着墨镜的白发男人诶了一声,却也没有反抗。

  “也太坏心眼了吧?”他歪着脑袋,跟着善子一起走进了会议室。

  越往後面写我的分离焦虑越强……

  这里的话。

  惠是12月22日,冬至出生的,而伏黑甚尔,是TOJI,冬至……所以是冬至出生的,冬至丶甚尔的恩惠……

  独眼猫偶尔在这种细节就会很上心。那你好歹把脸给我画好看一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