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是善子为了逃跑而说的谎言,第二天的新年,她确实和胀相他们有约。
但那是天亮之後才该考虑的事情。
此刻。
猫眼巫女已经回到薨星宫内部,拨给结界核心和天元大人的住所,善子先是摸着黑偷偷到了理子的房间,坐在了床边,摸着已经十一岁的天元大人微微冒出虚汗的额头,将负担结界的部分痛苦带走。
然後猫眼管理官回到了自己隔壁的住处。
——关上门的那一瞬间才感觉到了脚软和虚脱。
巫女面无表情地按开了客厅的暖黄色灯光,但是很快就像是无法直视那样的画面一样,又把灯关上。
她把包丢在了门口,大衣挂上,拖着有些疲惫的脚步犹豫了好久,才把自己丢进了客厅里五条悟送的黑色沙发上,比一般双人沙发稍微宽大一点的黑色皮质沙发看上去就不便宜,上面还搭着去年真依送的毛毯。
此刻善子直接把自己埋进了毛毯里——手机里面已经传来各式各样卡着点发送的新年祝贺信息,屏幕一下一下地亮起,冷白色的光有一搭没一搭地将她黑色的猫眼照亮。
然後电话响了起来。
善子直接把脑袋埋进了毛毯里。
隐约猜到了这个时候拨通自己电话的人是谁——但她一点也不想接,想要装作自己已经睡着的冲动从来没有这麽强烈过。
丢到茶几上的手机被巫女拿了起来。
果然。
是五条悟。
他倒是很有耐心,在电话响了一会儿也没有挂断——不如说这家夥百分之两百已经算清楚了善子到家的时间,以至于非常清楚这会儿的巫女绝对……
……总感觉像是逃跑了一样,真是不爽。
“五条特级。”善子不再逃跑,她维持着蜷缩在毛毯里面的姿势按下了接听和公放按钮,声音被毛毯带得有些发闷。
他的周围似乎并不怎麽安静,时不时就有纸门拉动和有人低声打招呼,叫着当主大人之类的声音在深夜的电话时不时就传了过来。
而那个家夥的语气倒不是预想中的轻浮,但刚开口就让猫眼巫女想要把电话挂断:[已经平安到家了吧?善子。]
“不需要支撑式神的话我的实力也是有准特级的。”以现在的状况来说,搞不好已经够到特级的边也说不定,而猫眼巫女嗯了一声,“已经到了。”然後她就想把电话挂断,“这样的话我就……”
但这也被五条悟叫停了。
当然,猫眼巫女非常清楚,他的手并没有握在自己的手上阻止自己按下红色挂断按钮,最後决定不要挂断那通电话的人还是自己。
……感觉就像是一逃再逃一样,真是不爽。
[我也已经到家了噢,善子。]那边的白发特级兜着圈子,然後过了一会儿才说出了自己这通电话的真正意图,[之前明明就说好了吧,只是尝试一下。]
善子张了张嘴,没有搭腔接上五条悟的话。
而那边的男人好像也完全明白猫眼巫女这边的状况,他低低的笑声通过电话信号传到了这间黑暗的客厅里:[所以,答案呢?善子。]
尝试了。
到底是要进度回退,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善子的表现当然和那个很像。
还是要一笑而过,让它变成一个也许不知道多少年之後才能轻轻提起的往事?
或者。
[想怎麽给它划定一个新的线呢,巫女大人?]那男人好整以暇地兜着圈子,[同事丶朋友丶亲近的人丶还是什麽?]
“……”无表情的巫女张了张嘴,只有轻微的气音在安静的室内响起,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憋出了一个答案,“沙发。”
五条悟的声音带上了笑意:[嗯?]
“沙发没有丢掉,五条特级。”
这次沉默的家夥轮到了对面的五条悟,能听到他整理呼吸的细微声响,然後才是纸门的推拉声:[善子,那边可不是可以让你逃跑的安全出口丶]然後他像是想到了什麽,[——你现在躺在沙发里吗?]他的声音沉了下来。
“嗯。”虽然一开始和它并没有关系,但在通话之後……好像能赢的方法就只剩下这个了,“现在窝在沙发里。”
[呜哇……善子,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猫眼巫女犹豫了片刻,她侧着身子倒着,脑袋连同散开的头发都斜着堆在了沙发皮质坐垫上,手里抱着靠垫和裹着自己的毛毯,然後她才一个问题给予了‘回答’:“有什麽区别吗?”
[区别很大喔?]
然後善子又跳过了这个话题,说了实话:“我还需要一点时间思考一下。”这也是她为什麽说新年年假之後再见,“那不是这麽容易……”
[喜欢还是讨厌没有那麽难分辨出来吧,拥抱可以是同事丶朋友和家人,一起买一样的东西可以单纯出于爱好……善子,你应该察觉到了吧。]那个男人的声音并不急促,[聊这种话题的意思……非常危险噢?]
电话那头的脚步声和招呼声渐渐停了下来,应该是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电话的那头和这边的客厅一样的安静——简直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讨厌?]
“……没有。”
[喜欢?]
“很奇怪。”
[你也太恶劣了吧?善子——就这麽喜欢看我焦躁的样子吗?]
“明明现在更恶劣的是五条特级这边才对。”猫眼巫女语气带着抱怨,“您觉得我无处可去的样子非常有趣吧。”她这倒没有说谎。
[我只是用排除法帮你厘清自己的想法噢?]而那边的五条悟只是低低笑了两声,[而且如果我真的那麽恶劣的话,善子,现在沙发上应该是两个人——]
“——总之。”善子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就是……呃丶那个”但是她对于打断之後该说什麽却也第一次完全卡了壳。
[害怕了?]
“没有。”
[不过,稍微安心也可以。毕竟在得到善子的许可前……]他的声音微微拖长了,带着笑意,[我绝对不会动噢?]
“五条特级真的很喜欢讲这种让人误会的话啊。”
[嗯,因为我和善子不一样嘛。]五条悟的尾音微妙地上扬了,他的声音带着电流声微微落进了巫女的耳朵,[我可不是那种喜欢带着误导性说话的类型啊。]那种从高专时代就带过来的恶劣品性可从来没有变过,[刻意绕过某种结论的前提就是你已经知道了它的存在,用这种方式推理了那麽多次的巫女大人应该对这种逻辑再清楚不过了吧?]
倒在沙发上的巫女已经听不下去了:“如果可以的话,真是不想清楚这种事情,五条特级。”
[害怕的话我就会停下来噢,只要明确地向我求救就可以了。]那家夥有些恶劣地说。
低沉的声音直接钻进了耳朵里,让人多少有些无所适从,模棱两可的言语音量并不大,客厅内却连个盖住这个声音的噪音也没有。
猫眼巫女长长地吐了口气,理智完全知道不该开口,因为说出来的话搞不好比亲吻还要难以回头,却又忍不住那种愈演愈烈的,想用话堵住对面的嘴的冲动。
她在毛毯里闷了好几秒。
“救救我。”然後那个巫女突然开了口,“五条特级。”
先停下来吧。
……不要再这样下去了。
不管是心脏,还是这种充满了排他性的游戏一定会去到非常不妙的地方的。
五条悟一时间没能接上话。
然後,她没等到对面的回应就挂断了电话。
“……”五条悟的沉默比预想中要久,直到善子挂断了电话几分钟後,他才有些不自在地调整了一下坐姿,躺在了单人沙发上。
失误了。
已经回到老宅里自家庭院,摘下了墨镜的男人直接用手背盖住了自己的眼睛。
用这种话当暂停词的话——
“完全是反效果。”被人抓住了遥控关键词一样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咧嘴笑得发颤,“太不妙了吧。”
该怎麽界定这种关系呢——可以一起尝试各种人生经验的朋友?说实话,很难想象那个白发男人认可除了杰之外的任何人为他的朋友。
同行人丶同事丶同伴?好像都有那麽一点,却又不太明确。
而在前面加上‘会接吻的’这种限定词的话……
气氛太好了,不应该在没有完全想好的情况下就……到底是因为微妙的心动还是荷尔蒙作祟完全分不清楚了。
猫眼巫女又一次在心里抱怨了起了某个白发男和性格颇为不匹配的童颜池面脸——要是长得普通一点的话,好歹还是能分辨得出来的。
要不然送他一副丑到家的眼罩试试吧?
不,那家夥虽然平时没有说,但看上去对自己的形象多少还是有些自觉——最近总能看到他公孔雀一样地戴着墨镜。
“……”而想到这里的猫眼巫女虽然表情不太丰富,却也忍不住叹了口气,虽然有一点是可以确认的。
五条特级他……
那应该不是我过于自恋産生的错觉吧?
“不过果然,跟普通朋友的话,肯定是不会接吻的吧?”善子坐在次座上,接过了胀相递来的柠檬茶和烤好的香肠,思考了片刻才这麽说。
此刻,在薨星宫的地宫里,以前的积水早就被排光了,只见在地下,光能从天井照进来的中央大树旁,已经被改造成了一大片休憩的小花园——而善子正在和有着‘血脉’联系的几个兄弟和妹妹一起露天烤肉。
——顺便一提,九十九师匠和东堂葵那边的聚会则是明天和胀相丶悠仁一起回京都,去加茂家商谈时候的预定。
她无视了那边一个大哥和两个按照年代来说是哥哥,但心理年龄来说却应该算是弟弟的受肉,还有一个弟弟和妹妹突然或僵硬或者是微妙冒起了青筋丶褪色的身影。
猫眼巫女仍是有些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
虎杖悠仁已经抖得像是个漏筛了一样,表情虚浮地看向了独自认真的姐姐:“那个……善子姐,是丶是什麽情况呢?”他尚且不能通过图灵测试的演技干巴地就像是一台扫地机器人假装自己是智能音箱,“接丶接吻什麽的……果果果果然是我听错了吧?哈哈哈……”
作为二代天元大人的那个小学生已经得出了答案。
她哈了一声:“那个笨蛋五……”
而在妹妹说出名字之前,善子就已经用小夹子给迷你天元的嘴里塞了一小块烤肉堵住了她的嘴,满意地看着理子一边生气又一边有点开心地嚼嚼嚼了起来。
“还要吗?”她问。
理子吞了下去:“我要刷甜酱的!”唯独在姐姐面前像个宝宝一样的家夥撒着娇。
“再吃坏牙的话就得让牙医来高专给你看了噢?”这麽说着善子又摸了摸她的脑袋,把今天累积一点诅咒与负面痛苦也带走了。
嚼嚼嚼的迷你天元大人比了个OK。
然後善子才想了想,回头看向家里的几个兄弟,改了个说法:“其实……应该是我朋友的事情。”
“啊……”只有智力最低,作为受肉基本没法保持人形的血涂有些捧场,重复了一遍姐姐的话,“……朋友。”
胀相一脸丧气地翻动着烤炉上的牛肉,只是把眼睛瞟向了那边的猫眼巫女,根本懒得拆穿她——索性後者也不是真的打算瞒过亲友,只是以这样的方式让事情变得更好说出口而已。
“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表情里的那种微妙厌世和古井无波的感觉,和善子倒真的很像亲兄妹的胀相眨了眨眼,“和别人的关系有进展了?……你的那个朋友。”
而猫猫眼妹妹思考了片刻:“说实话?……不太清楚。”
作为二弟的血涂直接握断了筷子,然後又若无其事地摸出了一双新的:“但是你说已经亲过了,是吧?”
巫女思考了一下该如何定义这微妙的现状:“首先,虽然还不大确定原因,但对方丶应该是喜欢……吧?”她有些不太确定。
——毕竟实在是不太能理解到底喜欢的是哪个部分。
被巫女迷惑的家夥倒是挺常见的。
但真的喜欢巫女的人……啊,该不会是喜欢被人顶撞?
几兄弟脸上倒没露出什麽特别惊讶的神情,只是点了点头。
“唔,毕竟五……”虎杖悠仁将名字糊弄了过去,用吸管嘬着饮料,“呃丶也没有怎麽用心在掩饰……?”他眼神倒是颇为认真地打量着善子的神情。
而後者直接无视了悠仁说漏嘴的那部分,语气里带上了些许迟疑:“不过,有问题的好像是这边。”她脸上表情未动,眼睛里却带上了些许担忧,“我……我的朋友不太确定。”
对这方面的经验为零的巫女非常烦恼。
“所以,你不确定的是……?”
“我……我的朋友并不太清楚自己是不是喜欢对方。”
虎杖悠仁有点半懂不懂:“诶——”他托着下巴。
在场的六人一个有恋爱经验的人也没有,但这也给了善子一些微妙的信心:“对方……唔,应该怎麽说呢……脸应该是喜欢的?”
几个兄弟和理子虽然不太愉快,但总得来说倒没对这一点提出异议。
“而且因为也挺强的。”确切来说是最强,“所以在这方面来说应该算是非常可靠?让人很有安全感吧。”
“……但是除此之外就没什麽别的优点了吧?”
说到这点,善子倒是沉默了片刻:“虽然我是觉得他挺温柔的?脾气也挺好的。”不管怎麽逗都不生气,还能有来有回地笑。
不过也可能是因为她本身就喜欢欺负人的那种性格吧,而且作为被偏爱的那边,一直享受的就是额外的好脾气判定。
“到底是哪部分!?”x5
在场的几人都産生了完全一致的疑问。
“至少对于学……身边的後辈来说还是可以的……吧?”这麽说着的善子也有些不太确定了,“大概就是,嗯……那种很闹腾但是最後其实事情都往他想保护别人的那边去了?啊,虽然对旁边的人来说可能精神压力和摧残会比较严重。”
不过巫女偏偏就是意志力这方面是正常人的立方倍,所以即便是落到了自己的头上,她也感觉不到什麽精神压力。
“而且那种明明不在乎,却也想要融入人群的样子感觉有点笨拙的可爱?”对她来说……那种程度上的活泼却根本没找到‘同伴’,感觉他简直就是想要进入人群却也不想进入人群,总有种两头踟蹰的笨拙感。
“STOP!”理子直接叫了暂停,“等等等等——”
胀相也直接伸出了手掌:“所以?你到底在不太确定什麽?”
“到目前为止,难道不是滤镜厚得吓人吗。”虎杖悠仁直接小声抱怨,“都这样了,不是喜……”粉发老虎的话还没有说完。
那边的猫眼巫女已经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可能是因为在场的所有人和这件事一点关系也没有,在咒高里也不是关系特别密切的同事,不会直接影响工作——她的语气也多少真挚了一些。
“当然,存在特殊的感情的话,肯定是会觉得对方很优秀的,但如果那个人本身就是某个方面的极致呢?”她托着自己的下巴,倒是在这被奇奇怪怪的血缘关系联系在一起的家人面前坦诚了一些,“因为喜欢所以觉得那是最好的,和因为他本身就是最好的,所以虚荣心作祟,想要得到。”
作为异性的魅力可能也是一方面。
但到底要怎麽区分呢?
“毕竟,被周围人的审美洗|脑,或者是被营销策略影响,进而觉得某个商品很吸引人的情况也很多的吧?”
只是因为那是最强,所以想看到他失态丶低头的样子而跃跃欲试,像是‘我要得到最好的那个’,挑选玩具一样的心态。
还是真的喜欢呢?
“——有什麽关系?”倒是年龄最小的理子叼着习惯对饮料里吹泡泡,她坐在椅子上,看上去对对话里的‘另一方’非常不感冒的样子,“反正如果姐……姐姐的朋友最後发现感觉是错的话把他甩掉就好了吧。”
对此善子倒没否认。
“嗯,我丶嗯……我的朋友也是这麽想的,反正不是都这麽说吗?”猫眼巫女举起了一根手指,“初恋大部分都是没有什麽结果的。”所以,按照她的想法,自己的事情倒是非常简单,按照自己的心意行动,不需要多加思考,如果行不通就算了,反正她也不是非得牵扯进这种恋爱感情不可。
五条特级应该也不是会纠缠的类型吧?
虎杖悠仁诶了一声:“所以说?”
“但是,如果对方很认真呢?会受伤的吧——毕竟能确保的只有自己的心意。”巫女叹了口气。
如果到最後,发现自己只是集邮一样的心血来潮,被单纯的欲望推着走,却不能提供同等价值的心意的话。
“如果因为自己的肤浅为别人带来伤害的话,该怎麽办呢?”
胀相啧了一声:“不会受伤的吧。”
“老丶总之那边不是很强吗丶那个……可能心理也很强悍呢?”虎杖伸出双手,“善子姐,你想丶就是……搞不好你的朋友那边更危险呢?”他这话说得颇为真心实意。
猫眼巫女想也没想:“因为对方很强,所以开始的时候就不需要考虑了吗,因为感觉不会受伤?”留着黑色长发的女性眯起眼睛,又思考了片刻,“我感觉……会不会造成伤害这种事情,好像还是本人才有发言权。”
而她要做的好像……是一开始就不要有伤害对方的行动比较好——要痛快接受,勾起那种期待然後造成伤害吗?
那边的几个兄弟脸上已经露出了微妙的抗拒。
性格最细腻的血涂已经叹了口气:“……不,对男人是不需要有那种温柔的。”
“要不然就不要开始了吧,姐姐不确定的话。”理子直接举手。
而胀相思忖了片刻,倒是真的起到了大哥的作用:“总之,你不确定的是,到底是因为这个游戏本身很有趣,所以和他一起玩——还是因为想跟他一起玩,所以选了这个游戏,对吧?”
到底是因为对方才选择了爱情。
还是因为感情的荷尔蒙要素太过于迷人,对这种未知的情绪有了好奇,才选了条件最好的他呢?
善子点了点头:“不过,想在年假结束之前想明白这样的事情果然还是有些困难吧。”
要不要再拖一拖?还是直接拒绝?
倒不是她想看五条悟那种微妙在忍耐着什麽,带着些许急躁和急切的表情——虽然确实也有乐于看他在生气的边缘反反复复忍耐的那种恶趣味。
虎杖悠仁倒是诶了一声:“我以为明天我们去京都就会去看五……啊丶那个,就是……”察觉到说漏嘴的粉发老虎有些慌张了起来。
反倒是那个根本没有打算隐瞒的猫眼巫女眼里露出了笑意。
“不会和五条特级遇上的——本来我们去加茂家也是去做利益置换。”她的眼力还没有差到那个程度,不过善子转眼心思就回到了正事上,“之前跟加茂家提出想要‘看取’加茂风见尸骨的请求一直没有谈拢,现在还是宪纪……”
和那边三个九相图受肉亲父——加茂宪伦——发音完全一致的名字让胀相三兄弟都忍不住冒出了些许冷气。
“总之,这次是靠阿纪帮忙才勉强有这个机会可以搞清楚大家的情况。”巫女双手放在桌上,“对于加茂家来说,不管是九相图丶我丶还是悠仁都算是家丑,考虑到这个,他们也不会把御三家互相邀请丶见面的时间安排到明天的。”
当然,她也对那种陈腐的地方没有什麽兴趣——就像是没有必要去参观旅游城市的垃圾站一样,知道那是怎麽样就行了,难道还要再去亲眼看一眼?
不过这也代表了另一件事。
“遇见的可能性很低噢。”巫女摇了摇头,“所以,先安心准备好明天的和服丶羽织还有节礼吧?”
虽然讨厌,但毕竟是‘有求于人’……
“啊,理子,要不然送你的签名好了。”那个坏心眼的姐姐直接举起了一根手指,“就说是宝贵的术式材料好了。”
然後。
果不其然,遇到了。
绑着黑色腰带丶穿着粉蓝色访问和服的猫眼巫女坐在茶室里,瞥见了那头回廊上穿着五条家黑蓝色家主羽织的白发男人——本来说着几天後年假结束之後才见面的两人在视线交汇的瞬间,都沉默了片刻。
胀相和虎杖两人已经跟着加茂宪纪去供奉的地方拿风见的尸骨,这会儿巫女一个人等着。
不知道怎麽的,她下意识就站起了身,打算在对话开始之前就——
五条悟已经来到了猫眼巫女的面前。
他脸上先是没有任何表情,然後,慢了半拍,才露出了一个一如往常的笑容:“善子。”
“……五条特级。”
毕竟之前是以那样的一句话结束,善子多少有些不自在,像是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沉默,猫眼巫女敛眸思忖了片刻,提前一步开了口。
“所以,那个……五条特级应该是喜欢我的,对吧?”她看向了从男人墨镜缝隙里透出的冰蓝色,“抱歉,我对这种事情不太熟悉——虽然之前多少有些随波逐流了,但是果然丶只是贸贸然跟着欲望走的话,会受伤的吧?”
她表情平静无波,猫眼里却多少显露出了些许为难。
“毕竟如果是五条特级一个人认真的话,应该也会很不公平,如果我就这样随波逐流的话,好像最後也——”她非常认真地说着自己的想法,说实话,要是此刻猫眼巫女身上的衣服不是和服而是西装的话,她看上去就像是在做报告了,“所以,我可能需要一点时间再……”
那边站在对面的五条悟叹了口气:“善子,你真的……好过分啊。”
她的每句话都没说完。
——白发男人直接把侧後方的纸门掩上了一半。
能看到的只有他的後背,弯下的腰背和因低头而微微鼓起的背部肌肉线条和脊柱处的布料下陷。
爱情是不是就在那些明明知道了,却装作不在的事物里面呢?
“……我不想等。”
这里设定二设了加茂家可能更偏向于血液丶体质这方面的家传术式吧。
虎子我认为应该也有加茂的要素(猜测)
总之。
什麽叫纯爱战士啊!(战术後仰)
很仔细思考了一下恋爱心态应该是怎麽样……嗯,反正希望是成年人那种互相的来回(对这种只是两个人的恋爱博弈很着迷hhh
而且就是,爱也被爱,真心关心对方,温柔的爱情,很喜欢那种。
不过後期就比较轻度剧情啦!希望恋爱也能写得有趣一点吧(土下座)我没怎麽写过布料这麽多的纯爱(?)就好这口土狗的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