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计时:1:40

  小个子看着眼前的参天大树。

  呜哇……四十分钟真的能爬到结界核心那边去吗?

  “要不然跟那个绷带怪换个时间好了?”理子一边这麽抱怨,一边仍然是迈着小短腿往天元结界的中心走去。

  地下几层的受灾人群已经被全速行动的术师们往地上转运,独留最强在这里对付试图拖时间的羂索。

  1:25

  特级咒灵被他轻巧地一掌捏碎。

  被苍加持过的体术带来的痛觉完全是立方倍的痛苦——在反复被斥力碾碎拧断再反转恢复的过程中咒力渐渐跟不上恢复。

  而孤注一掷的领域展开也只是徒劳。

  他甚至没有屈起手指用茈。

  只需要五分钟而已。

  “拿了杰的皮囊就这点本事吗?”五条悟一脚踩上了羂索低落在地下五层地板上的血液,隔着无下限,血液连他的皮鞋都没有染脏,大型食肉型猫科动物一般的男人慢条斯理地靠近,像是为了发泄怒气一般将一切都控制在了钝刀割肉的力度上,“还以为你有多高明的计划,除了那个盒子之外就没有任何别的後手了吗?”

  他扯着羂索的头发就把这个已经只剩一口气的诅咒师从地上提了起来,看见对方到了现在仍旧维持着那种带着点佛性的微笑,即便是狼狈至此还是没有失去那种慌张。

  六眼拽住了缝合线,可能是因为这并非他本人的术式,所以无法由他打开。

  态度比反派还要恶劣的家夥直接踹了一脚羂索:“喂,就不能给我打开吗。”察觉到後者已经没有任何反抗手段的最强俯视着羂索,微微歪着脑袋。

  “咳咳丶真丶咳——真有礼貌啊,悟。”羂索直到这一刻还笑眯眯的。

  最强有得是耐心:“你还想用那种态度恶心我到什麽时候?”

  “不担心吗?那边,竟然有空在这里跟我拖延时间。”

  “杰和忧太都在,而且善子不是那种需要别人替她担心的性格。”虽然她不喜欢向人求救的习惯现在还是超级让人不爽,五条悟笑出了一个气音,“你到底在瞧不起谁啊?”

  没了耐心的家夥直接一个弹指将缝合线的位置撬开了,看到了这个阴沟里臭虫的本体。

  “果然。”和善子说的一样,“全身上下只剩下了这麽一点,真可悲~”五条看着将自己寄宿在挚友脑袋里的寄生虫,“茍延残喘活到现在也差不多是时候见见光了吧?老爷爷~”

  口气像是养老院护工一样的白发男人恶劣地扯起嘴角,笑了。

  “……咳咳丶因为天元结界是太过重要丶也难以负担的结界……所以它的核心是非常稳定的,就在那棵树的中心,而人柱也丶也必须……”羂索语气里带着气音,应该是气管被涌上的血呛住,他话说得断断续续的。

  六眼微微眯起:“听起来是想开示什麽啊。”

  他以无限将那杂碎从杰的身体上剥离了下来,直接隔绝了对方继续说话。

  最强歪着脑袋:“唔……可惜我没有那种听你继续啰嗦的心思了。”他伸出手掌,打算直接将这走向末路的敌人的脑袋以斥力压碎,“我还得回去找个人算账才行。”

  在把这里的事情全部解决之後……啊,好忙,先处理杰的尸体吧,然後呢?啊丶对了,比较麻烦的受害者还要送到硝子的临时急救点……

  “你还是快点把遗言说完吧?”没了耐心的神子睨着被自己一手提起来的长嘴脑花,任由夏油杰的尸体缓慢滑到地上,“呜哇,手感好恶心。”

  “你说,最早对你说出‘结界巫女’这个概念的人是……”那脑袋咧起嘴巴,露出了一个只能以诅咒形容的微笑。

  五条悟以斥力将被他抓出来的臭虫捏成了渣子:“吵死了。”

  倒计时:1:30

  答案很简单。

  以最简单的小学生数学计算了一下就知道了——是十六指的宿傩。

  这家夥不是凭借人数占优就能祓除的对象,更别说是制服而非杀死了。

  咒术高专的教学楼已经完全变成了一片废墟。

  巫女和式神短暂的共鸣很快结束,无法再转移伤害的夏油杰就只能以咒灵的能力和身体来为几人阻挡,多少会出现纰漏,侧翼的胀相最先被宿傩命中。

  被咒力差砍掉的胳膊带着被摔飞的胀相直接落到了善子旁边。

  难得干起辅助监督老本行的猫眼巫女直接趁着前面两个特级对上宿傩的同时就蹲下身摸出了血袋,直接浇到了胀相的断口上。

  那个时尚观念十分奇怪的半人半咒灵却像是被她的行动震住了:“你的血——!?”

  “我的血液构成对活人会带有诅咒……您是半人半咒灵的话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麽。”对着震惊的临时同夥,善子姑且是解释了一下。

  是因为咒灵的负面力量而直接恢复?还是因为人类的身体而産生诅咒排异?

  “如果産生诅咒的话,就忍一下吧,这只是勉强能够恢复一些战斗能力的应急手段而已。”巫女没有浪费时间,直接将他缺失的部分构成了出来,“不过这之後还是需要治疗——毕竟很可能还有别的副作用。”

  还好这次运气不错,是偏向咒灵侧的结果——并没有産生诅咒。

  那家夥表情凝重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他是明白了什麽:“确实,战斗之後再说吧。”不知道是被感动了还是被痛到的水光闪过胀相的眼中。

  他好容易哭啊?

  又一道刀光袭来。

  胀相直接抱起善子跳上了旁边的废墟躲避,低声询问:“那家夥还没有用领域展开。”

  善子有两个猜测。

  “一是他在忌惮我们这边的领域,二则……很可能他在陷入熔断之後就无法操控悠仁的身体。”

  还有一种可能。

  “对你们这种程度的敌人还不用使用领域。”站在中间的两面宿傩狂妄地摊开了手,经验丰富的古代术师一眼就看出了现场的情况,“那边的小子在等我展开领域丶而这里的这家夥……哈,你没办法使用吧?不管是继续打消耗战还是使用极之番?”

  他站在中心一动不动,任由一高一矮的两人从两侧袭来,他一手抓住一边的拳头,直接用力就把两人往相撞的方向甩去,夏油杰直接往上一翻反手踩住了宿傩的手臂躲开了乙骨。

  他说得不错。

  夏油确实无法使用极之番,即为将所有咒灵一口气吐出的术式极端,毕竟他现在仍有一大半的心力要维持天元的召唤——此刻的他的情况和百鬼夜行时候何其相似。

  唯一的区别在这边。

  “里香!”过去的敌人直接趁着夏油踩住宿傩手臂的同时挥刀,以构造咒灵里香袭向了宿傩。

  两人现在在同一边——真是世事无常。

  那头顶着虎杖悠仁壳子的诅咒之王不知是狂妄还是确有其事,脸上仍旧带着肆意的笑容:“你们这些咒术师不管什麽时代都是这麽讨人厌啊!喂——放不出来领域的家夥就给我滚开,我好歹给你一个参与奖吧?特级术师!”他嘴里发出了遛狗似的嘬嘬声。

  夏油杰脸上倒没有出现愤怒,他只是冷静地收回了防守中的低级咒灵,把储备中花御和真人召唤了出来。

  “同样的话应该还给你。”固执地留着怪刘海的狐狸眼特级眼中露出了轻蔑,“我的领域?用不到那样的东西……你应该感谢自己顶着善子妹妹珍视之人的身体才对。”

  在术师这侧的脚下,拔地而起的参天大树直接将几人脚下的地形变成了盘根错节的树端,而真人直接漂浮在了咒灵操术身边。

  那式神已经想明白了。

  “在你浮到表层的时候,最简单的方法难道不是这麽回事吗?”他低声笑了出来,直接命令花御无视切击让植物不停增殖试图缠上虎杖悠仁的身体,而另外自己则是踩着生成的树枝就往宿傩的地方近身攻击,“把你从灵魂开始杀掉不就就行了。”

  只凭借真人的本事当然做不到那样的事情。

  因为相对它的术式来说,真人的个体力量太弱。

  但夏油杰做得到。

  眼前的特级脸上露出了张狂的笑容——乙骨已经判断出了夏油杰的打算,会反转术式的术师直接顶上之前咒灵和胀相的作用,以自己牵制宿傩的刀光,给夏油制造触摸到宿傩的时机。

  古代最强当然不是笨蛋。

  宿傩直接双手合拢:“领域展开!”

  伏魔御厨子的神龛直接原地降落——

  “领域展开!”乙骨直接跟上尝试角力。

  咔嚓。

  那是乙骨的领域隐约快要崩裂的征召。

  没有预料到的领域角力从开始就濒临失败,即便十六根手指的宿傩并不是完全体,他的咒力量和咒术使用经验也隐隐压了乙骨一头。

  很快御厨子就要把这头的领域压碎。

  善子没有那个咒力,陷入熔断的话夏油杰很快也会在一分钟内解除构造,胀相直接抓住这个时间往场中冲去,试图在角力中和领域内部的片刻直接袭击宿傩的本体。

  “开展域领。”

  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响了起来。

  是夏油杰旁边的花御。

  “领域?”那狐狸教主笑眯眯地在领域中擡起了冒着冷汗的脑袋,“……那种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吗?”

  同时张开的第三者领域直接加诸在了乙骨的领域之上——三者碰撞的结果就是三者都陷入了熔断。

  而夏油杰带着真人的手直接摸到了虎杖悠仁的胸口。

  “毕竟不能伤到虎杖啊——”他笑着直接改造了宿傩的两手,“先把你那多馀的拿刀的手给我去丶”他的话没有说完。

  “哈。”在手掌要接触到的片刻之前。

  宿傩直接笑了出来。

  “好啊——来吧!这些只顾着扑食眼前鱼儿的杂鱼!”体术同样强悍的家夥直接损失一脚灵魂的代价踢飞了真人的手,拿起铜刀就蹬着树枝往此刻谁都没有注意的巫女方向蹿去,“你真该直接把我和那小子一起摧毁才对!”

  他的身影和之前打算冲过来协力的胀相擦身而过。

  动作快得过分。

  不管是在反方向引导刀光接着陷入熔断的乙骨忧太丶带着真人袭向宿傩的夏油杰都来不及回防。

  巫女的眼力已经跟上了那个朝自己这个方向袭来的诅咒之王,逃已经是来不及了,她直接将身上最後的血袋全都洒在了身前,在铜刀离自己只有半米不到的时候开始生成——

  一切又和上次看上去何其相似。

  重重叠叠的手挡在了巫女的身前,以掌心丶小臂的尺骨和桡骨强行卡住刀刃,宿傩的力量比人体的强度高得多得多,直接无视被刺穿丶折断的手臂直冲巫女的胸口而来。

  构成丶破裂的循环就这样在一秒内进行了十馀次。

  那铜刀终于停了下来,在最後一小截利刃,大约两厘米的刀剑捅进善子的胸骨之後。

  巫女陷入了停滞。

  宿傩笑了出来:“巫女,我们噩梦里见面吧?”说着他就已经开始放弃对身体的操纵权,让虎杖悠仁的意识浮上表面,“哈哈丶小子——来看看这画面如何!?”

  只有听过羂索完整咒具开示的夏油猛然反应了过来。

  “乙骨!刀——”夏油的行动其实比他出声更快,特级怨灵直接捞起了旁边乙骨的太刀就往善子的方向像是标枪一样丢了过去。

  年轻的特级术师脸上只有震惊:“等等,这到底是!”

  除了陷入记忆中清醒,那刀还有一个属性。

  这也是那次他在被定住之後为什麽没有被消除——对方不清楚善子的性命和自己绑在一起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

  太刀直接擦过了虎杖悠仁的脖子,命中了刚陷入停滞的巫女一侧的肺部,力道之大直接把善子钉在了身後的废墟瓦砾上。

  “夏油杰你这家夥到——”胀相慌张了起来。

  “咳咳!”那边被钉住的巫女却已经清醒了过来,她歪着脖子,直接吐出了呛到喉咙口的血,“好像丶咳咳丶上次被一刀钉起来,好像还是咳咳丶在您的坟前呢,夏油特级。”不知道是精神受创,还是又一次被捅了一刀(确切来说是两刀),她语气非常虚弱,“不过还好,还差临门一脚就沉进噩梦里了。”

  巫女脸上已经浮起了被夜泉损伤的黑色腐蚀纹路。

  几人一看便知是前者。

  这把咒具的另一属性则是——受到伤害的话就会强制清醒。

  “帮帮姐姐吧?”浑身都爬上了被夜泉侵蚀痕迹的猫眼巫女试图拔起身上的刀,但因为精神也非常虚弱,善子连抓住刀柄的力气都没有,“悠仁。”

  她看向了对面清醒过来,表情难看的虎杖悠仁。

  “……”虎杖连话都说不出来。

  巫女仍是一贯的面无表情,她把铜刀丢到了一旁:“安心,这种程度的伤,只要还有咒力,还不足以让我死掉。”

  精神差点就崩溃了,但还好夏油特级那一刀及时,不过这种事情就没有必要跟悠仁说了。

  “这都是亏了还没全赢就想着开香槟的宿傩大人的福。”善子试图在语气里带上笑意,但扯上来的只有肺部被刺穿的窒息感。

  那边的宿傩当然没有消失,判断失误的诅咒之王只剩了嘴巴还能张牙舞爪:“哈!术师和结界巫女混在一起不管是多少年还是这麽让人讨厌。”

  夏油过来拍了拍虎杖的肩膀,扒开了年轻的高专一年生,最後还是式神把太刀拔了出来,他有些担忧地看向了那边全身爬满了黑色淤青一样的夜泉痕迹的巫女:“善子妹妹,没关系吗?”

  善子摇摇头,示意夏油先去确认旁边瓦砾堆里的伤员情况。

  旁边的胀相对着他的称呼皱了皱眉,但现在明显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也跟着寻找被战斗波及的几个昏迷中的学生和弟弟。

  这边。

  “都说了是死之巫女了。”善子不厌其烦地纠正那个诅咒之王,将肋下的刀伤恢复了起来,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半跪坐在瓦砾堆里,看向屈身的虎杖悠仁和他脸上的那张比无下限防御还硬的嘴。

  “看来有眼无珠的家夥哪里都是。”远古术师的嘴在被虎杖捂住之後又在他的手上生成了,“我还以为你在之前的仪式里面已经察觉到了啊?原来是睁眼瞎啊?”

  那嘴巴咧起了一个嘲弄的角度。

  “你难道不知道天元和结界巫女的合作吗?真是可笑,只是区区几百年的岁月你们这些人类就把过去的誓约忘得一干二净了啊?”

  在远古也曾试图杀死巫女的诅咒之王开怀大笑。

  “明明是建立在他人尸体上获得的和平生活——你们这些人和我到底有什麽区别!?只不过是吃人的方式不同罢了!”

  浑身都是夜泉侵蚀痕迹的巫女身形顿住了,她仍是勉力稳定着意志,尝试爬起来:“……那是什麽意思?”

  “那箱笼的巫女可还支撑着结界噢?是你的前辈吧?”

  善子眨了眨眼,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瞬而已,她低头看着脚上逐渐爬上的‘淤青’。

  明悟的声音从猫眼巫女的嘴里吐出:“啊丶原来是是这样啊。”

  那把铜刀此刻才命中。

  伤口……终于开始流血。

  倒计时:1:10。

  距离太宰和理子约好的时间,还有十分钟。

  倒计时:1:09

  五条悟回到高专的时候,只看到了一半的高专建筑。

  破坏的正中心倒很好找,不管是残秽丶咒力踪迹还是破坏程度丶或者是突然原地拔地而起的参天大树都为最强提供了指引。

  站在高空的白发男人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浑身乱糟糟的黑发巫女,此刻她正瘫坐在地上一大堆血泊中间,被分不清楚是敌人还是自己的血沾得满脸满身。除此之外,她身上还爬满了一看就非常不妙的黑色淤青。

  ……又用那种方式战斗了吗?

  但万幸……身上是没什麽伤口。

  面无表情的五条悟好歹是松了口气,只是惊讶于自己的怒火在看到对方安全的一瞬间就又变成了那种惹人厌烦丶冒着汽水泡泡似的放松。

  常常烦躁丶时有後悔却又总是欢呼雀跃。

  几人都注视着善子,一时没注意到五条悟的返回。

  “唷!杰。”三步并作两步踩着空气往下走的最强朝赶回来的夏油杰打了个招呼,然後他才注意到对方的表情已经带上了慌张。

  乙骨忧太和胀相只是有些疑惑地盯着旁边失去动作,神态放空的巫女,虎杖悠仁一巴掌扇在宿傩出现在手上的嘴,还在说着:“抱歉丶他总是这样突然冒出……”

  “诶~没等我就结束了吗?”而五条悟穿过了几人来到了善子旁边,看着表情不大好的夏油杰,最强试图抓住巫女怔愣的胳膊把她扶起来。

  但他的馀裕也只留到此刻而已。

  手抓了个空。

  并非是五条悟的手穿过了猫眼巫女的胳膊。

  是他什麽也没有抓住。

  巫女突然消失在了原地——构造毫无征兆地解除了。

  失去了身体支撑的丶被血沾湿的衣带直接落到了地上,五条悟试图合拢的手心里只落下了解除构造返还的血液,不,应该这麽说才对……

  隔着无下限的手心里什麽也没有。

  他眨着眼扭头。

  夏油杰也不见了。

  深山里的某个地方……响起了哭诉一般的山鸣。

  笑声一样的气音从最强的肺里吐了出来。

  “嗬。”

  一时之间,没人敢把脑袋擡起来。

  倒计时:1:07

  和救援疏散一结束就瞬移回去的五条悟不同。

  刚坐上汽车返程没多久,在往咒高的路上太宰治就发觉了不对。

  天元结界突然消失了——在和理子约好的两个小时整的时间点之前——天空中的结界和之前换人的情况非常类似,先是变得可见,然後闪烁了起来。

  紧接着。

  像是过小的图钉挂住了过于沉重的被单一样。

  ……无法托住它坠落的柱钉与结界一同坠落了。

  以夏油和乙骨忧太的实力不可能敌不过入侵的诅咒师……哪怕是十几指的宿傩,夏油杰的手里还有好几个具有领域展开实力的特级咒灵才对。

  难道是因为知情所以?

  夏油和七海是不可能说的,应该不会有别的知情人……

  他脸色阴沉,直接催促开车的辅助监督放弃限速,直接用最快速度返回高专,刚拿起来手机。

  理子已经来了电话。

  “绷带混蛋!你什麽时候才能赶过来!”那边气喘吁吁的二代天元大人直接喊了出来,“比预计的时间早太多了!”

  “冷静一点。”阴郁的家夥表情也不大好,“理子酱,你能马上撑开结界吗?”

  “还有七分钟……我在爬树!”

  太宰治语气带上了强硬的催促:“必须快点,你那边看到了祸津阳吗?”

  “那不是姐姐的领域展开吗……?”那边的理子的声音变得非常迟疑。

  过于聪明的家夥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抓紧时间进行了下一步:“一般进入大祸之时的巫女也不会马上崩溃,祸津阳只是崩溃的先兆而已,直到明天早上之前我们都还有时间去把箱笼打开。”

  现在箱笼已经不需要守护生死的解限,也没有天元结界的顾虑,应该直接打开就可以了——只要巫女仍然没有溶于夜泉就好。

  但问题不是那个。

  “太宰先生,路上已经出现了……”辅助监督拧开了车里的广播,各地的新闻都开始播报起了各种各样的突发|情况和难以解释的奇异事件。

  “啊丶我知道,咒灵。”太宰叹了口气,双手搭在自己的脸上,长长吐了一口浊气。

  失去了认知干扰的人们到底会産生多少咒灵的已经让人头疼,更别说察觉到界限存在的能力者们会不会産生矛盾——逐渐开始靠拢的几个板块肯定会造成缝隙的摩擦,恐怕今晚会是个绝对的混乱之夜。

  但问题不是那个!

  手机里已经传来了其它几方的紧急联络,太宰治将手放下,拿起了和理子通话的手机:“三分钟内,可以做到吗?”

  不,是不得不做到才行。

  “……五分钟!”那边的理子看上去已经用上了最快的速度,“我到结界中心了!我需要一些解析仪式构成的时间——”

  “黑沼小姐很可能没有那个时间,理子,再快点。”

  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日上山里,除了善子之外,所有巫女要麽就是溶于夜泉,要麽就是在九年前死了,没人活到天元的理论崩溃时间点後,所以没人知道一个世界完全被拖垮之後会发生什麽。

  可为什麽黑沼能活下来?

  被挤碎的巫女世界的地图一旦被咒术世界覆盖,那些人的人生轨迹就会变得完全不同——为什麽黑沼善子的命运还保留着日上山的痕迹呢。

  一开始,他的猜想是另外一方。

  ——正如制造相机的麻生邦彦的人生被改变了,他的造物,能够拍摄巫女存在的相片还存在。

  也许是因为善子的母亲消失了,善子作为她的‘造物’仍存在。

  但人怎麽想都不是造物。

  ‘已婚的女性是无法进入匪箱的,只能作为投河的谏女为结界补充一定的力量。’

  ‘善子的母亲是土生土长的日上山人。’

  “她该不会……”那个猫眼巫女到现在仍能保持自身巫女的身份成长至今的原因,“理子酱。”

  你的姐姐她……

  该不会是在日上山出生的吧?

  1:02

  天元结界最终还是被理子重新撑了起来,在五分钟後,重新覆盖的认知干扰勉强重新稳定住。

  而在这五分钟里,发生了很多事情……

  大约几百处新生的高级咒灵在第一时间就被一道满身沾血的身影直接祓除。

  还有就是。

  日上山的范围,又往里崩塌了二三十米左右,位置在最低洼处的水笼温泉一缕庄直接半数都被卷入了世界崩毁的裂缝里,作为职工和主家居住的南侧住宅直接消失在了断裂处。

  紧接着丶

  咒术高专从忌物库往山下,已经泛滥起的丶无人能够靠近的涓流夜泉和祸津阳——就在日上山的山脚旅馆崩碎的瞬间,所有祸津阳的征兆都消失在了原地。

  但还有更多发生了却没有被人们察觉的事情……

  而忌物库里,此刻一道身影正站在再也没有巫女的箱笼面前。

  被巫女所蛊惑,提前返回的禅院直哉手里攥着被他自己划花了的巫女照片,眼睛错也不错的看向了已经完全失去神秘性的大柱箱笼,他伸手,轻易地就打开了柩笼的合页门。

  里面倒着一名昏睡的年轻女性,她猫样的眼睛闭上了,只隐约能看到瘦削的黑发巫女身上裹着蓝绿色的病号服。

  ……距离‘她’的醒来,还有一个小时零二分钟。

  去到外面的话,你想要看到怎麽样的世界呢?二十三号?

  耳边隐约有那样的声音在问。

  回收了一些伏笔和FLAG。

  结界巫女这个概念本身最早就是宿傩提出来的;

  铜刀的完整开示是羂索对夏油杰的那次,这次里梅是遮掩了被伤害会清醒这条;

  脑花最後说的是亡语,也就是术师临死之前非常有效的诅咒,也有这个要素在内吧;

  上次被宿傩切切切的时候也用千手观音(?)来抵挡了;

  上次也是如约赴会被太刀扎夏油墓碑上了;

  回日上山太宰和夏油的对话提到了善子的生母,不过她本人应该也不知道自己活下来的原因(应该)

  尝试继续回收各种伏笔……五条老师,是我对不起你(每次稍微正常一点好像就会被我逼疯的样子)

  非常感谢阅读(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