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摆在善子面前的有两个可能性。

  一是总监部还像以前一样轻视她。

  二则是总监部已经对她産生了怀疑。

  “五条特级应该知道吧,我的术式某种程度上也算得上是‘复活’术。”而如果总监部像之前那样轻视她能做到的极限,那麽他们也许还会放任善子待在东京咒高,执行着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监视工作。

  但如果总监部已经对她産生了怀疑了呢?

  五条悟啊了一声,倒是没有惊讶:“那些老爷爷估计会很担心我会逼迫你把悠仁带回来吧[1]。”

  “估计是想杜绝虎杖四级被复活的可能性。”虽然她该干的不该干的全干了,“不仅仅是这样,我认为……总监部的判断会是‘黑沼善子可能会主动帮助五条悟复活虎杖悠仁’。”

  在打算对虎杖悠仁的动手的时候把善子和五条悟一起支开就是在怀疑她可能跟五条悟一夥了吧。

  而且因为黑球拜托了乐岩寺校长阻拦上级要求的汇报,善子自从将夏油杰召唤出来之後就没有再回过京都据点。虽然那个死板的校长是不会向上汇报她已经成功召唤夏油杰的事情,只说是出现了意想不到的诅咒师,但总监部那些老爷爷只是一脚踏进棺材,又不是真的老年痴呆,善子在这边一直不回去多少都会释放不被信任的信号。

  想必那些臭老头很需要这麽一个她无法拒绝的理由将善子召回,这不仅是为了确认她的服从性,也有确保夏油杰的尸体和灵媒之中至少有一个握在手里。

  而这中间的两三个月。

  谁知道那个诅咒师有没有做什麽手脚?虽然看样子内外的情报线是斩断了,很难想象他会什麽都不做。

  “而虎杖四级不在的话,东京校的危机就解除了。”黑毛球语气平淡,“我也没有继续待在这边的理由。”

  她将要离开五条悟的庇护。

  一黑一白反应不大,伊地知看上去倒是最烦恼的那个:“没关系吗?”

  “有关系噢。”善子叹了口气。

  看向那边的两人,她举起一根手指:“运气不好的话——我会受到调查或者是监视管束。”

  而这一点估计等虎杖悠仁的死讯传出去之後就会知情。

  这一点辅助监督所料倒是不假。

  监视管束这一点且不提,背後的调查是有的——即便乐岩寺多多少有些隐晦的阻拦过,但在连着三次找借口避开回京都汇报之後,黑沼善子的资料还是免不了被上级要求整理收集了起来。

  还是那间久未见面的京都校会议正殿。

  “合作方那边怎麽说?我们自己调查的话,恐怕黑沼会起逆反心理吧。”乐岩寺拄着手里的拐杖,即便这话多少带着点私情,但也并非全是谎言,“夏油的尸体已经丢失的话,贸贸然把她往外推——反正她身上有束缚的话根本也不需要担心。”

  而纸门背後的另外一个老头则是语带不快:[不过就是一个刚当上干部的毛孩子,说什麽会面之前三十分钟就能搞清楚,我们有馀裕支持这麽大的变数吗?狂妄至极。]

  某种程度上来说可能这才是几个老头子暴跳如雷的原因。

  [而且,不是你推荐的她吗——说是没有家系更好拿捏,但现在看来,这档案不是什麽都没说吗?]另外一名高层搭腔。

  一份薄薄的文档直接被丢在了地上。

  那正是善子从被招揽开始登记在案的记录。

  十五岁,外出打工时因为身上附着的诅咒被神奈川县的窗发掘然後推荐入学。

  十六岁,一年级後半升入二级术师。

  十七岁,二年级,在升入一级术师之前遭遇越级祓除的事故,因术式开发出现问题同年于姊妹校交流会前申请转入辅助监督科。

  十八岁,参与辅助监督科实习,获得好评,同年年底因为特级诅咒师夏油杰引发的百鬼夜行事件,暴露了自身能够完整召唤式神体的才能。

  而十九岁的现在……

  [从入学开始就没有照片。]

  “术师的话能够确认残秽就行了,反正也不可能出现替身这种情况——而且黑沼本人也从来没有拒绝过……”

  [你的立场是站在了学生那边吗,乐岩寺。]

  [而且这麽想起来也是你们京都校的责任吧,也没有对家庭做过背调,窗对于她家庭背景的描述居然只有一行家庭住址和联系电话。没有父母的话,她之前接受的社会福利援助记录总该有吧,可是除了周围邻居说过曾经见过她和一个小女孩曾经短暂一起生活之外就没有任何记录。]

  [……十四岁之前的记录完全是一片空白,明明是计划里最关键的一环,居然没有人去详细确认过吗?]

  都是高层,所以几人的口气里只有互相指责,并无任何对自身的反省,明明是出于对蝼蚁的轻视而视而不见的人,这会儿在对方出现可能跑出手掌心的可能性之後,躺着等下属喂饭的几个老年人却只是将这一切又丢给了地位稍低的保守派据点领头人。

  [那是横滨那个小子要求过的文件,看看你能从这里面得出什麽吧。]

  这麽说着。

  一边的守卫番已经抱着一摞文件站到了乐岩寺的身边,里面正是善子的基础资料丶工作档案,和去了东京校之後,那边伊地知申请调取过的文件。

  [不管是让那些学生去打探还是让那个灵媒回来审问都好,把她握在手里,明白了?]

  然後最後一名纸门後的高层轻描淡写地这才补充了一句:[毕竟你也是为了天元大人努力,你应该知道天元大人的结界瓦解的话,会出现什麽事情吧?帮助稳固结界的巫女就是第一批被压碎前车之鉴……这都是为了正义,都是为了拯救咒术界和这个世界。]

  乐岩寺拄着拐杖:“……老夫当然理解这种事情。”他确实是全心全意信赖着这样的大义之路,也确实为此牺牲了很多人和没必要的同情心。

  但唯有这个时候,这种声音听上去有些刺耳。

  “外派一个月?”五条悟挑起了眉毛,不置可否,“总之,就是想办法可以不用回京都是吧。”他将一条腿搭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黑棉花球点了点手:“当然,虽然最後肯定得找到合适时机回去,但现在肯定不是那个时候。”她的宝O梦,还有宝O梦的宝O梦都还没有训练好,更别提那两个躲在老橘子中间特别烂的两个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

  伊地知沉思了片刻:“那黑沼监督的意思是让五条先生强留……”

  “不,是安排工作。”善子摆了摆手,“只是强留的话,那不就做实了我不管站不站五条派,总之肯定都是站保守派系对面吗。”

  “那这样吧。”五条悟倒是举起了一根手指,颇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笑眯眯表示,“因为被善子拒绝救助虎杖悠仁,我失手把善子打进医院,怎麽样?既洗脱了我和善子站一边的嫌疑,又确保了善子没法回到京都。”

  在医院里躺两个月就行了。

  “您想用杀我这只鸡来警告总监部吗?”被安排上揍一顿的某个黑毛线团直接pass了这个决议,“不如说这样的话,他们更会想让我远离您这位危险分子身边吧,而且——”

  她无神的眼睛透过诅咒,看向了那边的五条悟。

  “这算借机报复吗?”

  五条悟摆了摆手:“虽然善子偶尔搞得我很郁闷,不过倒不至于喔,我说过的吧,我很中意善子~”

  而辅助监督叹了口气:“就是想到这种情况,所以我连外派地点都想好了。”

  “我还以为你想都交给我呢?”

  “五条特级肯定会说总会有办法之类的话然後乱来吧?”

  “本来就没什麽难度嘛。”

  “我不喜欢那样,不管是那种态度还是那句话——而且没有难度这种话只对五条特级适用。”

  伊地知想离开这间房间的冲动从未这麽高涨过,他夹在一来一回的两人中间,于公于私都觉得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瘦高的眼镜仔已经开始强迫自己盯着一片狼藉的室内思索之後该怎麽清理,如何解释的事情了。

  而五条悟则是托着下巴:“总有种被你指挥得团团转的感觉,是我搞错了吗?”

  黑毛球把手背在身後:“是错觉。”

  “算了,说说看吧?不有趣的话就按照我的来。”

  “五条特级的有趣标准也太高了。”善子否决,然後才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请让夜蛾校长给我指派外出的工作吧,他的职权和乐岩寺校长相同,所以不会被京都那边的命令压过。地点我也找好了,就是神奈川县的川……”说到这点,她下意识想摸自己的文件箱,然後这才想起自己的东西还放在之前工作那边的租车里,“……”

  黑毛球看了一眼那头嘿嘿笑的白毛特级。

  而五条悟只是稍作思考:“连这种细节都想好了的话。”白发的最强微微擡头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一团黑色马赛克,“这不是完全把我当成了好用的道具吗,说起来这本来就是你自己需要思考的事情吧。”

  “嗯,但是是五条特级先露出的破绽。”善子毫无愧疚之心。

  确实如他所说,就算没有虎杖悠仁的这档子事情,这也是善子迟早要遇上的问题,她确实是一开始就想好了之後的计划,但比起劝说五条悟,善子一开始的想法更偏向去找夜蛾正道交涉。

  但既然都碰上虎杖悠仁这件事的话。

  善子语气平静:“而且我不是说了吗?这是协助五条特级的交换条件。”

  “协助可不是利用。”白毛特级语速飞快。

  伊地知第二次举手:“那个……”但被无视了。

  “所以我想请五条特级利用我。”黑棉球摇了摇手,“毕竟我也想要利用五条特级,那麽,最好就不要给这种行为包裹上糖衣,当做人情贩卖。”

  因为帮助朋友丶保护家人是不需要回报的,过分友好来哄骗别人成为棋子然後付出的话,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接近。

  五条悟低声抱怨:“可我是甜党诶,反正真假对我来说又不重要,假的也可以变成真嘛。”他笑眯眯地说,善子只觉得最好不要深想这个人话音里可能会用上的手段。

  不过。

  ……那你就连这种糖衣也要吃吗?

  “但五条特级也是人类吧?人类是有感情的。”

  确实,用亲情或者是友情把利用包装起来可能是更优的选择。

  “这麽说可能有点老调重弹,不过我可能和虎杖四级也有些像吧,比起正确的事情,我更想选我喜欢的那个选项。”对心理健康也很好,毕竟欠别人的负担会少很多。

  “诶……”而白发的那位则是摸着下巴,“可是我不觉得我会受伤诶。”那也是老调重弹,相似的对话丶但两人的心境却和之前完全不一样,“毕竟我可是最强的。”

  “——那个!”一边的伊地知终于忍不住了,他猛地在旁边站起身来,举起了一只手,“我丶我去把这里清理一遍好了,那个,就不打扰……”

  话说到一半,伊地知的声音就逐渐在五条悟的注视下萎靡了下去,他坐了回去。

  面相在三人中最老的某位辅助监督如坐针毡。

  而还好两人的交涉很快结束。

  五条悟思考了片刻,他拍了拍手:“行吧,不过——嗯,如果是那种让人很不爽的利用我就会把善子杀掉,没关系吧?”

  “那当然了。”黑毛球点了点头。

  两人达成的协议非常简单,善子会利用自身的术式及人脉资源帮助五条悟保护学生,训练虎杖悠仁并帮忙监视总监部的情报——也就是说,补足五条悟在人缘还有情报上以及政务上的不足。

  不过因为五条悟不是喜欢别人替他做主的强硬派——所以善子只有提出建议的权力。

  而与之相对的,则是善子可以获取东京咒高的一系列便利,翻译一下的话,就是夜蛾正道会给她大开方便之门,将她外派到神奈川的川崎市长时间出差。

  当然,公平起见,五条悟也只有提出建议的权力。

  在善子的要求下两人定下了束缚。

  “真严格。”

  信任危机很重的某个黑棉球可没搭理他的抱怨,善子确认了束缚已经生效,直直地伸出了幸的那只手,做出握手的手势:“毕竟信任需要的是培养,五条特级就不要抱怨了。”

  “了解,然後想要解除束缚的话就再握一次,对吧?唉,握手好无聊啊,善子,把手举起来——”五条悟倒是很爽快,他没有握上来,而是轻轻地和善子伸出的手击掌,“拍手盖章~”

  “不过,五条家的便利也可以用唷。”这麽说着的某位实权家主举起了一根手指,微微弯着腰看向黑毛球,“咒具方面也随便你。”

  实力一般但人脉很广的某位监督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直觉告诉善子这搞不好又是另一个加班陷阱,她转移了话题:“唔,五条家一直以来负责在总监部出席的长老应该是……五条胜重?对吧。”

  “怎麽,在老爷爷的阴谋里也有这个不成器的家夥吗?”

  黑球摇了摇头:“不,可能只是一些私事,如果方便,能让我听听他的声音吗?或者是其它总监部与会人员的声音。”

  毕竟她以前听过那些家夥的声音,运气好的话能排除掉一两个也是可以的。

  “怎麽想着都是我亏了。”

  对‘自己人’倒是很大方的辅助监督想了想:“那五条特级想要追加代价也可以。”

  很能顺杆爬的特级教师食指和拇指捏住了自己的下巴,想了一会儿才举起手指:“那就这样吧!”他笑眯眯地说,“善子跟我合照,怎麽样?”

  “……哈。”黑毛球下意识啧了一声,“巫女的脸可拍不出来。”他想要灵异照片的话善子倒是可以满足他。

  “不过善子有那种射影机,对吧。”看过巫女的档案的家夥喜气洋洋,“我都知道噢~”话里话外都暗示自己搜查了很多的最强摇摇晃晃,“作为重新开始的证明如何?”

  所以,过去的就一笔勾销吧。

  “会变成咒物的噢?被其他人拿到的话也很危险,我不要。”

  “我又不会中招。”对他这种强度的家夥来说,这多半就是有些刺|激的收藏品之类的吧,“而且我的东西没人能抢走。”

  黑球叹了口气。

  “知道了。”善子想了想,“就约在我出门之前吧。”她看着那边笑眯眯,一米九的高大男人,已经开始有些後悔掺和进去他那一大摊子事情里。

  顺便一提。

  最後确实是处于金字塔底端的伊地知打扫了这乱七八糟的解剖室。

  果不其然。

  虎杖悠仁的死讯传出的第二天,总监部那边就借由乐岩寺之手发出了对善子的召回命令——而那个高龄朋克校长则是先一步就给了善子报了信,是手机拍摄的黑毛球资料档案,内容精简,意思却非常明确。

  果然已经开始起疑了。

  [摇滚臭老头:老夫能帮你阻拦的也有限,黑沼,快点调查出那些内鬼和那个诅咒师的事情。]

  ……所以我这不是在干活吗?

  天还没亮,大约凌晨三四点善子就已经整理好了行李来到了停车场,这会儿周围什麽人都没有,只有负责交接的五条悟和闲着也是闲着索性跟着老师来送行的虎杖悠仁。

  “毕竟要有人能拍照吧?那种老式相机又没有自|拍模式。”五条悟一脸理所当然,他端起看上去年龄比在场的三个人加起来还大的老式照相机,“居然还有这种道具啊……”六眼扒下黑色眼罩观察这个老物件,“麻生……”五条悟微微眯起眼睛,“诶,後面的字都磨得差不多了啊。”

  “麻生邦彦,现存能够拍摄巫女身影的道具基本上都是他的作品。”善子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三点十五。

  “诶……”新奇看够了,扫把头没了兴趣,他戴上眼罩就直接把这个多少算得上是古董的东西往虎杖悠仁的方向一丢。

  粉毛的‘死者’一开始还有些犯困,古董到手的时候都被吓醒了:“喂!五条老师,我没接住的话可是会摔坏的!现在也没人能修啊!”

  “虎杖一定能接得住的。”无良教师咧嘴比出了一个拇指,“毕竟你的体术很好。”

  “……还是不要在这种地方信任我比较好吧。”

  然後五条才看向善子:“所以,这次是去川崎市调查那个缝合脸咒灵的事情?”

  毕竟凌晨几乎没人,还要拍照,善子直接解除了身上因构成带上的诅咒:“嗯,虽然有这个想法是更早时候的事情,不过果然……让我下定决心还是虎杖四级。”这次如果能把它直接封箱的话是最好的。

  这麽想着,头发乱糟糟扎成了巫女束发的辅助监督看向了一旁的摄影师。

  虎杖指向了自己。

  “诶,我吗?”乐观笨蛋一脸茫然。

  “我的人脉……不,应该说是朋友吗?”虽然现在不太确定与幸吉的想法,面无表情的辅助监督以手指挠了挠脸,“之前在那边给我留了可以作为引线的情报,说实话,之前不太确定,所以我有点不太想赌。”

  不过果然。

  如果明明是可以做到的事情,却因为各种原因踌躇不前一直拖延下去的话……

  “好像只会在心里留下无法愈合的伤痕。”

  她还是想踏出相信人的那一步。

  虎杖悠仁听得半懂不懂:“我真的听不懂黑沼前辈的话。”他挠了挠脑袋,“不过你想通就好?”

  “我只是觉得比起成为误会别人而亏欠对方的那边,果然还是被背叛然後爬起来爽快复仇的角色更适合我。”

  “不过如果没有被背叛的话,就是意外之喜了吧?”听不懂但总能接上话的乐观笨蛋挠了挠脑袋。

  就连面无表情的家夥也忍不住舒了一口气:“你说得对。”想了想,善子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只找到了随身携带的柠檬糖,她丢了一颗给虎杖悠仁。

  五条悟抱怨:“那是我买的诶——”

  “作为欠你一个人情的信物,虎杖四级。”作为本职就是引导亡者走向平静丶正确的死亡[2]的巫女思考了片刻,“如果哪天觉得支撑不下去了的话,你可以和我立下束缚,将罪孽和痛苦都交给我。”她将硬糖交给了虎杖悠仁。

  出乎她的意料,不,如果是发生在虎杖身上的话反而很正常。

  他拒绝了,虽然收下了糖。

  “自己的罪孽当然还是要自己承担吧?”高专一年生手里拿着相机,理所当然地说,“毕竟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尽量帮助别人,然後获得正确的死,把罪孽和痛苦丢给别人的话听上去好像在偷懒丶推卸责任一样。”

  五条悟在旁边抹去了不存在的眼泪,他直接揽住自己的学生:“没错!这才是我的学生——悠仁!你干得好啊!”

  一高一矮的捧哏逗哏互相击掌。

  而善子则是楞在了原地。

  “正确……的死?”她嘴里无意识地复述。

  “啊,说起来当时夜蛾校长训话的时候黑沼前辈不在吧。”那边的粉发学生一手挠着脑袋,已经开始解释起了自己入学时的面谈问题。

  五条悟笑眯眯地双手揣兜:“善子是京都的学生,他们那边死板得不得了,才不关心学生怎麽想的。”他的手在脸前摆了摆。

  然後他们才注意到僵在原地的善子。

  两人都被吓了一跳。

  只见突兀的泪水从善子空洞的猫眼中涌出,划过她木楞的脸庞,最後顺着下巴滴在了地上。

  五条悟扯下了眼罩:“悠仁!快叫救护车!善子的脑袋好像是坏掉了——”最强咋呼起来直接上来像是运球一样双手箍住了辅助监督的脑袋,回头看向了学生的方向。

  而在呆愣着的善子眼前,闪过的那是——

  那是不存在的记忆。

  [1]其实原作小说里面也有五条被支开,避免他去找可以复活的灵媒的桥段,这些老爷爷真的很喜欢搞操作单向情报操作,然後通过分发任务来搞阴谋……

  [2]濡鸦之巫女的本职在没出现意外,变成自|杀圣地之前确实是引导人走向正确的死,毕竟日上山信仰认为,只有从水中来,死在水中才是正确的,可以轮回的死。在作品中找这种细小的共同点真的很好玩

  某种程度上也有五条老师的纵容/忍让才会有觉得也许可以信任别人的勇气吧(虽然可能本人没有察觉到这种事)

  是的,善子和东堂确实是一路(货色)一起玩的同门……独眼猫你还不如把不存在的记忆变成虎杖的术式算了。

  不管,先整点烂活()

  上夹子下夹子反正好多事都是靠大家给我科普的非常感谢(一些笨比),听说好像维持日六比较好,之後如果可以我会尽量维持6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