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媛在厨房忙碌,秦思思只好自己又逛了起来,书房里除了有书架之外,还有一块大大的白板,白板上密密麻麻的写了很多字。

  要不是她对最近发生的案件多关注了几眼,险些没看懂——上面写的正是近一个月发生的“割发狂魔”事件的被害记录。

  第一起:城宁大学附近,一个舞蹈系的女大学生,案发时间:9月3日21:20分,独自晚归;

  第二起:怀宁山景区里的徒步山路上,城宁外国语学院学生,案发时间:9月8日20:34分,去山上拍照迷路,晚归;

  第三起:城北朝阳饭店门口巷子里,家庭主妇,案发时间:9月15日23:01分,出来给瘫痪在床的老公买吃的,独自晚归。

  旁边还有一张宁城地图,前三起案件的案发地点与时间,全都用标记笔在上面做了相对应的标记。

  秦思思顿了顿,从一旁的笔筒里拿出一只鲜红的标记笔,把昨晚许娇遇害的地点与时间补了上去。

  第四起:市中心酒吧一条街,高三学生,案发时间:9月18日23点40分左右,独自一人出来。

  除了都是晚上在独自一个人走夜路的时候被害,好像这几起案件里也没再多的共同点了。

  秦思思想了想,又把笔放下了。

  这种事她虽然有那个脑子,但一时半会儿她也没那么容易想通,毕竟她不是专业思考这些事的人。

  但她的第六感总觉得,这些案件里的受害者们,还有什么共同的被害理由,要不然凶手怎么可能在茫茫人海中专门挑选她们下手呢?

  “来吃饭吧。”

  厨房里传来了付媛的声音,秦思思迅速收回了思绪,还没来得及回应,视线却飘上了白板边桌子上的一个打开了的快递包装。

  从里面露出了一块碎花布料,像是条裙子。

  据她所知付媛是从来都不爱穿裙子的。

  秦思思灵光一闪,似乎想起了什么。

  付媛已经在厨房摆好了碗筷,是最普通的三菜一汤,没进厨房的门,秦思思就自己闻到饭菜香了。

  秦思思闻香而至,笑得十分灿烂,“我已经很久没吃过这样的家常菜了。”

  “那你可以常…”付媛突然顿住,给她倒了杯水,“那你平常吃的是什么?”

  “也没什么,每天酒店都会拿菜单给我,我再从菜单里随便点几个,有时候懒得点,就让他们自己给我安排。”

  秦思思夹了一块红烧排骨满足地塞进嘴里,“真好吃!”

  付媛似乎被她的样子取悦了,边笑着边连忙去抽纸巾给她擦嘴,“我又不跟你抢。”

  秦思思满意地将脸递了过去,任由付媛用纸巾在她脸上轻轻擦拭,擦完之后,她冷不丁道,“那条裙子挺好看的。”

  付媛的手微微一顿。

  秦思思接着道,“只是不太适合你。”

  原本付媛想说,不试试怎么知道,可她一想起自己穿上那条裙子后十分别扭的感觉和样子,又愁地低下了眉。

  她还没说什么,却听秦思思道,“还是我去吧。”

  “不行!”几乎是脱口而出,“这是我们警方的事,跟你没关系。”

  秦思思却睁着她那双灵动的杏眼水汪汪地看着她,从付媛昨晚那件奶奶裙的反常行为,她就已经猜到这几天付媛肯定有所行动,而且肯定是以自己为饵钓凶手上钩的危险行动。

  抓捕犯人虽然是付媛的职责,可秦思思却不想同意她这么做。

  “付警官,受害者里有我的学生,你说,这到底关不关我的事?”

  “当然不关你的事。”付媛似乎有些着急了,脸也跟着红了起来,“我警告你!不准自作主张以身犯险!”

  “那付警官仗着警察的身份就可以自作主张以身犯险了吗?”秦思思无情地怼了回去,“你是不相信你自己呢还是不相信我呢?”

  你是不相信你自己呢还是不相信我呢?

  付媛突然愣住了,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她竟然还能从秦思思的嘴里听到这句话,她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那时候她俩还在上高中,秦思思是高二上半个学期转过来的艺术生,可能是文化课没学好,她便转到了付媛所在读的重点班里,狂补文化课。

  付媛还记得她刚来的时候,留着一头如海藻一样茂密的头发,大概快齐腰了,那张圆圆的鹅蛋脸在这头如瀑布一般顺滑的头发的修饰之下,显得更加地可爱精致。

  第一天来班上,秦思思自我介绍完后,就直接坐在了她旁边,微风吹过她的头发,缕缕清香飘进她的鼻腔,很是好闻。

  秦思思总是弯着她那双好看的眼睛笑着看她,总问她为什么好端端的一个女生要剪一个寸头,还总说佩服她剪头发的勇气。

  可秦思思不知道的是,她父母都是老师,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都早出晚归教育别人家的孩子,根本没空管她。

  她家里老一辈的人全都去世了,她只能自己照顾自己。

  她也想和其他女生一样留一头漂亮的长发,可她自己根本不会打理,所以索性就常年顶着一头短发,倒也方便。

  后来她因为性格沉闷不太爱说话,发型又和其他女生不太一样,老被同学孤立欺负,她父母就送她去学了泰拳。

  她是在一节体育课上才打算跟秦思思交朋友的。

  那时候她刚好生理期到了,肚子非常疼,于是就跟体育老师请了假,打算去医务室休息,可没想到却遇上了装病来医务室玩手机的秦思思。

  学校明令禁止学生不能带通讯设备和电子设备,也不知道她想的什么法子偷偷把手机带进来的。

  从秦思思的衣着装扮来看,她应该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孩,未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付媛也没打算跟她亲近,只是随便找了张病床休息。

  直到有人在这个时候闯进了医务室。

  那是一个浑身青紫脸部臃肿又哭得稀里哗啦的女生。

  医务室老师正好不在,那女生轻车熟路地想要躲到最里面的床位上哭一哭。

  可撩开床帘却发现,原以为是空位的病床上面居然躺着一个人。

  秦思思被她吓得坐了起来,倒不是被那女生的行为吓着了,而是被她身上的伤。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种伤不可能是自己摔倒导致的。

  于是她问:“你是被人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