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谣从睡梦中醒来, 被宋暮云长手长腿缠了个彻底。

  她几乎整个人挂在她身上,毛茸茸的脑袋埋在她胸口小声哭,带着后怕,求她抱抱她, 别丢下她。

  用了一盏茶的时间清醒, 姜谣听见怀里人的话, 面色复杂,说不要搂搂抱抱的是你, 叫我抱抱你的还是你!

  该死,可是哭的这么惨, 心软了。

  姜谣手伸出被窝将宋暮云抱紧, 她大抵是从自己被窝爬过来的, 眼下整个身子都在外面,手掌摸去一片寒气, 姜谣只得一边抱着她, 一边帮她把被子扯过去想盖在她身上。

  这举动需得她先松了那条隔着被子缠住她的长腿,姜谣向下看去, 她眼神甚好,借着一点月光能看清她被蹭到膝盖的里裤,莹白如玉的双腿,紧紧缠在她身上。

  “先松松,进被子里再说话。”

  她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在扯宋暮云的腿, 可非但没扯掉,还使她缠的更紧了, 姜谣皱眉唤, “暮云?”

  怀里人闷闷的应了一声, 哭音还是很明显。

  “梦到什么了,吓成这样。”连松开她一下都不肯。

  宋暮云小声,“同前几日梦到的一样,我吓死了。”

  “不是说我在就不会做噩梦?”

  “你不抱着我,我害怕。”

  她在姜谣怀里蹭了蹭,声音沙沙软软的。

  姜谣一阵无语,“可昨日是你自己不要我抱的。”

  宋暮云身子一僵,没说话,偏又更用力的抱住她,摆明是后悔了。

  她也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分明早就想好了的,不能坏姜谣名声,不能恩将仇报,可她还是忍不住,姜谣冷待她,她心里跟刀割一样疼。

  “只抱一下就好,我不奢求……”

  宋暮云眼眸氤氲出湿意,沾湿了姜谣胸口。

  姜谣半夜被吵醒,本还有些困,但当湿意透过薄薄的衣衫贴在她皮肉上时,冷的她立马打了个激灵,所有困顿都消散了,只余紧张。

  “你,你这是做什么,又没说不给你抱,什么奢求不奢求的,你也说的也太严重了,抱抱抱,想抱几下就抱几下 ,给你抱还不成吗?”

  说完她又摸了摸宋暮云后背,还有紧紧缠着她不放的腿,无奈道,“你好歹先进来,进来抱,身子全在外面,也不怕着了风寒。”

  宋暮云声儿轻轻哑哑的,还吸着鼻子,像小猫挠人一样落在姜谣心上,“那你不许把我赶出去。”

  姜谣:……

  这都梦见了什么,她何时赶过她?

  她不一向是被赶的那个吗?

  姜谣本想为自己争辩,但看宋暮云纤细的身子在寒风里瑟瑟发抖,还是先答应了,一心想把人捞进来,“好好好,不赶你,你先松松腿,我好给你盖被子。”

  得了承诺,宋暮云才一点一点将自己死死环在姜谣腰上的腿拿下来,满头黑发随意披在脑后,落满了床铺,然后抬起一双可怜水润的眸子看向姜谣,仿佛在说,你答应过的哦,不能趁我松开就把我扔出去哦。

  姜谣当然不是这种人,见宋暮云松了腿,赶忙撩开被子,将她包裹在里面。

  温暖馨香的味道萦绕在宋暮云鼻尖,她抱姜谣更紧了,双腿立马重新缠到姜谣腿上,脑袋一个劲儿放在她胸口蹭啊蹭。

  “具体梦到什么了,全都与之前一样吗?”

  姜谣问,一只揽着人的手轻轻往她后背上揉搓。

  宋暮云听见她问的,眼眸含泪,摇头,“有,有一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姜谣柔声细语的询问,像是生怕吓到她般。

  “我梦见你有了更好的朋友,不再来月上坊了,我去姜府找你,你还命人赶我出去。”

  这才是真正让她害怕且委屈的地方。

  漆黑的屋子里,被人拿鞭子一下接一下的抽没把她吓醒,她是被姜谣冷漠无情地下令让人赶她走吓醒的。

  她只是想护着姜谣的名声,不想让人给她泼脏水,才不叫她抱的,没想到她会同别人好,更没想到她会有一天视她如陌生之人。

  幸好,那只是大梦一场,现下梦醒了,姜谣还是如往常一样哄着她,对她好。

  宋暮云泪眼汪汪的想。

  姜谣无语到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道,“与你认识的这段时日,你可曾见过我交朋友?还赶你出去,一听便是没可能的,你怎会信?还吓成这样。”

  她觉得小仙子虽仙,但多少有点笨。

  宋暮云不抬头,只用自己那可怜兮兮的声音说,“可是你在梦里对我很凶,我吓死了。”

  能被一个噩梦吓成这样,女子里她也是少数的。

  但姜谣有什么办法?

  她只能哄着,谁叫这人一言不合就要掉眼泪珠子,可怜到不行,她那些军营里的朋友都说她是嘴硬心软,她从前还不觉得,现在发现真是这样,她总对宋暮云心软。

  姜谣轻拍着宋暮云后背,哄她,“好了好了,不哭了,梦都是相反的,我不会有更好的朋友,也不会赶你走,你来姜府,我欢迎都来不及呢,怎会赶你走。”

  宋暮云抬眸,纤长的眼睫早已被泪水沾湿,一簇一簇粘在一起。

  “姜谣,那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她问,眼里闪着细碎脆弱的光,好像只要姜谣说不是,她就会很难过很难过。

  姜谣顿了顿,她没想乱说,而是仔细在想,嘴里甚至念叨出几个人名,然她越念,宋暮云心越凉,为什么有这么多个人,我排在他们后面吗?

  可姜谣愿与我同塌而眠,难道换成那些人,她也愿意吗?

  就在宋暮云心情跌落谷底时,眼里都要泛出水花时,姜谣终于数完了,她还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一声,强装镇定开口,“我方才把我的朋友都想了一遍,若你们同时掉下悬崖我会救谁,嗯……救你,都是救你,他们没你重要,我也最喜欢你。”

  与宋暮云朝夕相处,护着她对她来说已经成习惯了,她也有些不能接受自己跟别人好,不去看她还凶巴巴地待她。

  赶她走什么的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赶慕容清走还差不多。

  说完,姜谣低头去看宋暮云,人没看着,只看着一颗黑漆漆毛茸茸的脑袋,就是半夜钻她胸口那颗。

  “困了?”

  她又伸手去摸摸那颗脑袋,丝毫不知人家是听了她说最喜欢她,唇角越翘越高,实在忍不住才将头埋进她怀里的,生怕这等不矜持的模样给她看见。

  姜谣只当她半夜吓醒,现在身心俱疲,困了,也不再计较她出尔反尔不给她抱,揉着她的脑袋叫她快睡,不必担忧旁的。

  待四处重新安静下来,困意慢慢回到身体,姜谣抵在宋暮云肩窝,紧紧抱着她,很快就要睡过去了,隐约之间好像听见有人说了一句,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不知为何,朋友那两个字落在姜谣耳中不大中听,但她也只是嘟囔两句什么,抱着人沉沉睡去。

  因半夜惊梦的事,第二天姜谣和宋暮云都没醒,睡到辰时也没醒,直到有人敲了宋暮云房间的门。

  一声接一声的,姜谣五识灵敏,耳朵也好使,一开始就听见隐隐约约的声儿了,但她不想起床,只想叫外头的人自己走,免得影响她浓浓的困意,心想她不吱声儿,人家也该明白她的意思,于是丝毫不搭理,带着宋暮云一起翻了个身继续睡,谁能想到外面敲门声是越来越重,且不知是不是错觉,姜谣觉得床都在微微震动。

  耳边不停歇的砰砰响声,怀里人被吵醒后软糯的嘤咛声,姜谣实在睡不下去了,猛的睁开眼,抬头看向门外,吼了一声,“哪个没长眼的一大清早烦你娘,你娘又不是没给钱!!!敲屁敲啊!”

  宋暮云被这一声吼的抖了抖,也迷迷糊糊睁眼,敲门声在这一刻消失了。

  姜谣耳力很好,听出门外的人还没走。

  她困意全失,冷哼一声拍了拍宋暮云,“起来了,我倒要看看,谁一大清早这么烦人。”

  她正要起身换衣裳出去看看,唇被人用两根玉指抵住,那人眼睛都睁不开,勉强支起裹在雪白里衣里的清瘦身躯,迷迷糊糊要求,“不许说粗俗的话。”

  姜谣一愣,心想你人还没醒呢就开始管了?且,她为自己叫冤,“我何时说粗俗的话了?你别仗着我喜欢你就净冤枉我!”

  那句喜欢,足以让宋暮云清醒并红着脸低头,她声音也透着些温柔,轻扯她衣袖道,“你别说那些你娘的话了,叫人听去了不好,很没有礼数的。”

  她最是守礼。

  该死,被人说出来才发现真的有些粗俗,这事儿上姜谣没必要逆着她,当初在边关留下不少坏习惯,能让小仙子听着舒心,改改就改改吧。

  姜谣含糊应了两声,又坐在榻上无奈道,“好好好,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还不成吗?”

  小姑娘昨夜梦到被她赶出府去,可吓坏了,今早却又得到这样宠溺至极的对待,还被承诺了喜欢,嘴角上扬的弧度怎么也按不住,不好意思被姜谣瞧到,于是默默偏头,脸侧浅红色晕染到极致,羞涩的拉了拉姜谣袖子,“不是说要起了吗,快换衣裳吧。”

  姜谣这才爬起来,换好衣裳,宋暮云墨黑长发披落在腰际,轻甩了甩,也跟着站起,却没着急穿衣裳,而是站在姜谣身前,帮她整理衣裳。

  无论是女子纤长浓密的眼睫,还是红润的唇瓣,又或者雪白好看的手指,都离姜谣极近,且极为夺目。

  姜谣莫名有些脸热,紧张的左右环顾,她们谁也不说话,清软的呼吸喷洒在姜谣身上,她忍受不了这种怪异的氛围,尴尬笑着开口,“那什么,你,你还挺贤惠的,谁娶到你真是他的福气,呵呵呵。”

  宋暮云翻她领子的动作一顿,下一秒,骤然松了手不说,还差些一把将人推倒,脸上的笑意也收起,神色冷淡地看着姜谣。

  姜谣懵逼,一句话也不敢说,就听见对方淡淡的声音,“暮云沦落乐坊,如今不过一卑贱女子,又有谁愿意娶暮云,姜小姐还是莫要开玩笑的好。”

  姜谣见她不悦,哪还敢说话啊,知道自己这一夸怕是又没夸对地方。

  她默默自己绑了头发,绑成一个马尾,束了玉冠,见宋暮云还是冷着脸独自在一边穿衣,踟躇着开口哄道,“没事的,在我眼里,你才不是什么卑贱女子,你生的这样好看,该是云上月宫里的仙子,你,我定会为你寻到一个可托付终身之人,你信我,嗯?”

  她双手握住宋暮云清瘦的肩膀,眼神坚定。

  宋暮云心里要气死了,谁想听这个啊,谁又要嫁人了?

  她瞪着姜谣,脸上的冷淡破了功,难得气呼呼,“你闭嘴,我不要听你说话了!”

  姜谣一愣,下意识指出,“你骂人?”

  宋暮云雪白的牙齿紧咬红唇,像是有些难堪,片刻,又像破罐子破摔般,“对,我骂人,我骂人怎么了,你不要管我!”

  她今天凶巴巴的,一点也没有昨晚的软糯勾人。

  还真把姜谣吓住了,她可没见过宋暮云这样凶,平日里顶多是对她冷脸,何曾让她闭嘴,还叫她不要管她。

  姜谣实在有些手足无措,半晌,退了一步道,“抱歉,我不是想管你,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一些,若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你不要生气,当我浑说的行不行?”

  她抬手去摸宋暮云的脸,昨日被人钻了怀的愉悦延续到今天,脾气很有些好,愿意让着她。

  宋暮云轻咬唇,她也弄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姜谣只是说了句再寻常不过的话而已,她却陡然生出一股怒意,好像她希望她嫁人,于她而言是多难以接受的事一样。

  但这不是很正常吗?

  在世人眼里,女子都是要嫁人的,若旁人这样对她说,她绝不会生气,只会一笑而过,为什么姜谣说就不一样了?

  宋暮云低下头,遮住眼里的晦涩难言。

  片刻,才重新开口,声音有些喑哑,“你不要再说那种话了,我不喜欢听。”

  她心绪杂乱成一团,怎么也想不明白,同样的话别人说就可以,为什么姜谣不能说?

  她隐约察觉了有哪里不对,但不敢细想。

  姜谣无意惹怒她,干巴巴应了一声,穿好衣物,开门出去。

  那人仍旧站在门口,长身玉立,眼里似含着无边怒意,刚被宋暮云凶过一直提着心的姜谣松下心房,同样是对她生气,宋暮云生气她兢兢战战想要怎么哄,旁人生气她却无所谓极了。

  姜谣一松下心神,人就变得有些欠打,又走出一步,和面前人离得极近,才嗤笑着开口,“我当是谁一大清早扰人清梦呢,原来是七皇子您啊,听闻您前几日刚在朝堂上惹怒了皇上被罚禁闭,现下是又能出门了?”

  慕容清眼睛死死盯着她,好一会儿才尖声问,“你昨夜留宿在宋暮云这里?!”连姜谣的挑衅都没理。

  姜谣掏了掏耳朵,神情中隐含嘲笑,“轻点吧七皇子殿下,不然皇上知道您过来,可又要罚您了。”

  说话间,她身后走出一人,余光能瞥见雪白的衣角,风吹过将女子身上天然的香味吹散,她都闻到了。

  宋暮云神情冷淡,连礼都没行,只面无表情唤了一声,“七皇子殿下。”

  慕容清阴毒的目光注视着她,恨不得将她撕成碎片,像是她做了多□□他的事一样。

  大抵是已经在里面处理好情绪,宋暮云面对姜谣时,又温柔许多,“你怎么自己出来了,也不等我。”

  姜谣一愣,下意识说,“你没说要我等你啊。”

  宋暮云:……

  慕容清看不下去两人如情人般亲昵调笑,咬牙切齿打断,“姜小姐不入朝堂,对朝堂之事倒是了如指掌。”

  姜谣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慕容清,“你被皇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我就是想不知道也难啊,如今街头巷尾都说七皇子您失了圣心呢,您就不着急吗? ”

  慕容清脸色一白,他刚解禁就急着往宋暮云这来了,连自己养的谋士都来不及见,自然也不知道街头巷尾是如何传他的。

  但仍强自镇定,仿佛丝毫不虚,“本皇子有什么好急的,本皇子来月上坊是为的什么,父皇派人一查便知,倒是宰相,父皇连日上朝斥责宰相,连累刚回京的龙虎大将军也没有封赏,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们姜家吧!”

  姜谣眯眼,朝堂上的事,她父亲很少与她说,若真是这样,她得回去问一问。

  “不劳七皇子费心,您今日来此,就为了与我说这些?”

  她半倚在门框上,就算心里有些担忧,面上也分毫不乱,慕容清什么都看不出来,更要气炸了。

  他已在姜谣面前彻底放弃了伪装,脸色凶狠眼神阴翳的扫过两人,忽而嗤笑,却没再挑衅姜谣,而是对着宋暮云,用那种极不屑的语气说,“我当你多清高多有傲骨,所以即便恨你又爱你到极致,也不曾碰过你,如今却是姜谣勾勾手指你就给她了,宋大人九泉之下,可知自己生了个如此下贱的女儿?!”

  他用尽难听的话来羞辱宋暮云,刚说完就被姜谣一脚踹到院子里。

  并在心里暗气,就该在这傻逼开口的时候就他娘踹死他,我天天哄着疼着的小仙子,也是你能辱的?

  不想活了真是。

  宋暮云正气到浑身发抖,想抬手扇慕容清一巴掌,结果下一刻,慕容清就被人踹出去了,飞的那样远,她吓了一跳赶紧去按姜谣的手,“你,你怎动手了,他毕竟是皇子,万一死了怎么办?”

  姜谣伸长了脖子去望,心想好歹是个男子,倒也不至于一脚就死。

  果然,慕容清很快就爬起来,嘴角流出一丝鲜红的颜色,不敢置信的看着姜谣,“你,你敢伤我,我是皇子!你就不怕我治你的罪吗!”

  姜谣从上到下打量他一遍,转头摸摸宋暮云后背,安抚道,“他没死,不会牵连你我,你别担心 。”

  宋暮云也没看身上还沾了石子落叶的慕容清,只一双凤眸温温柔柔看向姜谣,像是真松了口气般小声应,“嗯,那就好,若出了事,我怕你不好交代。”

  她自己倒是没事,早已是烂命一条,只怕牵连了姜谣。

  想到方才姜谣干脆利落又极凶狠的一脚,宋暮云白玉似的耳尖染上粉色,那是为了护着她,是因为慕容清对她说了难听话。

  才活了不到二十年,宋暮云便敢断定,世上再没有比姜谣待她更好之人了。

  她越发贴近姜谣,几乎躲在她身后,叫人一看便知,她们关系极好。

  慕容清是个混不吝的,什么都知道一点,他母族有个交好的表姐是磨镜,对此事也十分熟知,眼下一看宋暮云看姜谣的眼神便能觉出不对来,“宋暮云!你宋家便是如此家训吗?!想借姜谣离开月上坊,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

  他看起来有些崩溃,吼的声嘶力竭,一双眼睛里全是血丝。

  一小倌儿打开窗子大抵是想看看外头发生了何事,当看见院子里的慕容清时,吓得慌忙又关上窗户。

  姜谣紧紧皱眉,她一直有带宋暮云离开月上坊的心思,慕容清许是个阻碍,月上坊背后的人也是个阻碍。

  父亲说过,月上坊背后之人是……大皇子,慕容春。

  “她能不能离开月上坊,是我的事,轮不到你管,不想被揍就赶紧滚,我告诉你,这儿可没有旁人,我打了你你也没处申冤去。”

  姜谣也不想这么嚣张,但慕容清嘴里没一个好字,连她自称娘都会阻拦的小仙子,要怎么听得那些不堪入耳的字眼?

  “你如此行事,就不怕给姜府招来祸端吗!”

  屁,姜府最大的祸端就是我那蠢弟弟与你交好。

  “您别让我亲手扔您好吗,您会很没面子的。”

  姜谣提醒道,慕容清脸色果然僵硬了几分,他倒是不想走,可以他对姜谣的了解,姜谣真会扔他出去,大庭广众之下他要是被女子提着被扔出去,人可就丢大了。

  也是知道有姜谣在,这次又不能带走宋暮云,他只得不甘离开。

  此事恐少不了大皇兄相助。

  慕容清眼神愈发狠厉,宋暮云,这是你逼我的!

  作者有话说:

  谣谣马上就能把云云接回家培养感情啦,重生是在谣谣家重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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