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然一夜没睡, 换着方法躲避李让的搜寻,肚子又饿了一整天, 此刻在停车场看见萧云, 就像是看见了救世观音一般,心里的石头落了下来,一瞬间昏了过去。
医院病床上, 萧云抽出一支白色的葡萄营养液,缓缓注入omega的静脉。
omega因为长期营养流失, 不见阳光,身体十分虚弱, 瘦削如骨, 原本长相可爱的她,颧骨突出,看上去竟有几分刻老态。
营养液注入之后, 萧云又从她的静脉上抽取了两管血,以做检查使用。眼前这个女人眼睛, 脖子,还有手都有不同程度的淤青, 手脚还有绳子勒痕, 难以想象, 她到底经历了怎样的虐待。
姜茶站在一旁不敢说话,眼前这个女人是那天跟在李让身边的,而女人又是如此惨状, 这一切, 到底是不是和李让有关系。
她的心沉了沉, 万分纠结。
萧云忙完后, 替omega拉上了被子, 然后转过身来,深深默叹一口气。
姜茶盯着她的神情:“怎么样了?”
她的手抓握了一下:“饿太久了,营养液下去应该就没事了,只是,她身上的病,估计比较棘手。”
姜茶点头:“等她醒来再问问,究竟怎么回事。”
萧云点头,两人都猜到了,这件事和李让脱不了干系。
一个小时后,化验结果出来了。
萧云拿着化验单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她的身体因为长期注入不明药物,而变得脆弱敏感,造成她发热期紊乱,导致每个月都要来好几次发热期,omega因为受不了,时不时去残害自己,但是挖出腺体的疼痛,远远大于发热期的痛苦。
如果猜的没错的话,此刻omega的腺体,早已经被她自己抓得变形,不再像是发育出来的事后,那般规正好看。
但这些都是隐私,萧云作为医生,还是要尊重病人,这个病可以治,就是用她申请专利的药,不过omega的情况复杂些,所花费的时间和恢复期,需要时间长久一些。
姜茶听到这,缓缓松口气。
没过多久,omega缓缓睁开眼睛,视线落在二人身上,嘴角颤抖着:“萧医生。”
萧云连忙凑上去,低声询问她的情况。
omega的眼睛环绕了一周后,眼中警惕:“这里是哪儿?”
萧云:“中山医院,你放心,没有危险。”
omega笑了笑:“好,好的,我的病,能治吗?”
萧云点点头,打消她恐慌的念头,然后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家里联系人的方式,我好让你的家人来照看你。”
欣然脆弱地回答:“我叫欣然,我没有家人了。”
她上次骗的钱,已经被家里人拿去买了房子,重症的奶奶已经去世,她也被赶出来了。没有家人了。
萧云说了一声抱歉,然后沉默了一会儿:“昨天七夕节的时候,我是不是在船上和你见过?”
欣然的眼神凝滞了一会儿,她瞥过头:“昨天,你是不是看错了。”
萧云眉毛一跳,看来,她不是很愿意讲诉她自己的经历,而且她正虚弱中,催她反而会引起不适。
罢了,萧云笑着说:“或许是看错了,不过,我想问一下,你身上的病,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你乱用药物,还是。”
忽然一下,欣然脑海里闪现出可怖的画面,那一针又一针的药剂,朝她的腺体刺进去,她害怕极了,被虐待带来的后遗症要比真实的病痛还要难过,她神情恍惚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姜茶害怕地抓着萧云的手,小声说到:“先等她稳定两天再说吧。”
*
回到别墅后,已经是晚上七八点,小蒋也到了,见两人回来,直呼肚子饿。
三个人则一起在厨房帮忙备菜,萧雨一个人拿着资料还在刻苦研究。
小蒋一遍摘菜一边说:“二小姐,我都想好了,大不了我们一起进去,坐个一年半载,到时候出来,还是一条好alpha!你看那个李让,出来不照常,呼风唤雨,畅行无阻。”
说是这样说,但是李让真的和以前一样了吗?她的待遇早就不一样了,要不是家庭条件在那摆着,她是贝科的股东,不然早就不让她在医院了。
而且,她回去之后,从院长降级为普通的医师,就是实验室也不让她进去了。
真的能一样吗?
萧云倒是觉得无所谓:“我没什么问题,可是我奶奶若知道我进了监狱,还不得活活气死。”
还有萧晴,一旦她进了监狱,萧晴就会用尽各种办法,让她出不来。 她背脊骨发寒。
姜茶一听,两人要进去,心里也跟着失落了半截。
萧雨躺在一旁许久,好不容易坐正:“官司还没打呢,你们就认输了?是没看上我吗?”
小蒋陪笑:“也是哈,还是要问问你三妹妹。”
几人备好菜,开始围坐一团,一边吃,一边聊。
小蒋的家是开火锅店的,最懂得怎么炒底料,所以她弄出来的味道,还真是一绝。
只是萧云和姜茶都没有什么胃口,两人看着对方没有动筷,很自然地替对方夹菜,沉默了一会儿,才打起精神来,继续吃饭。
萧雨思考了一会儿:“二姐姐,你们这个案件,牵扯的人很多,这种情况,牵扯的人越多,实则罪责就分摊得越多,你是主谋,夏阳和橙姐是负责执行,但是真正去做这一件事的,又是医院的小护士,那么问题来了,这个小护士,现在在哪儿?”
蒋橙橙:“她,自从接了一大单生意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给她的钱,够她在贝科医药打工三辈子了。”
姜茶则深锁眉:“我记得,李让把东西交给我的时候,说她们已经找到证人了。”
找到证人又如何,证人又不是不会跑,她们还能把证人圈禁起来?
萧雨摇摇头:“可有可能没有找到,若是真的有证人,她们不至于等到现在还不起诉,就是因为证据不够完全。”
这句话提醒了姜茶,她脑子一下转过弯来,也对,当初李让威胁的时候,说是找到了证人,可若真的找到了,中途她闹了好几次,李让也没有提起起诉,这会不会就是一个烟雾弹。
萧云沉思了一会儿:“所以我们现在,就是去找到那个护士。”
萧雨:“对,不过,要怎么找人呢。”
小蒋立即说:“找人?找我啊,我只要一出马,立即能把她找到,之前那个小护士的资料都在我手里,她老家在哪里我都知道!”
吃完火锅,已经是凌晨零点了。
不习惯外宿的小蒋先回去了,萧雨也醉醺醺的,吃火锅的时候只喝了半斤葡萄酒,就开始说胡话了。
她躺在沙发上,拒绝萧云拉她回客房休息。
这就难办了,萧雨不走,姜茶就必须留下来。
两个人才发生了纠缠,难道今天晚上又要和她共宿一起。
昨天是因为特殊情况,今天若是继续。
不行,一定要把萧雨送走。
“那我送你回去。”
萧云搂着萧雨坐稳,看着她的神情,她长相比萧云还要锋利一些,五官更为硬朗,亲和力全无,可她此刻红着脸,红着眼,小声:“我没有家回,我不回去。”
“那你就住客房!”
萧雨摇头:“我也不想住这里。”
萧云无可奈何:“现在学校放假,你也进不去。”
萧雨迷迷糊糊,一双眼睛盯着萧云,若有所思,一双眼睛再盯着姜茶,眉毛一挑:“为什么,二姐姐你就能用极端的方法追到二嫂嫂,夏小姐,她,她都不看我一眼。”
萧云无处喊冤,她也没有追到好吗,只是睡到了,睡过而已。
姜茶有些尴尬地站在一旁,一双小手拘谨地捉着衣袖,面色薄红。
她连忙捂着萧雨的嘴:“咳咳咳,其实有的时候,没有得到,比得到失去了,要好一点。”
短暂地得到过,然后再失去,才是最为致命的。
就像她和姜茶,短暂地保持着那样的关系,一旦想到结局是离开,她的心就钻着疼。
头发凌乱地散落在萧雨脸颊,她笑着吹出一口气,刘海飞起,自嘲的笑挂在脸上:“可我没有得到过,我好难过。”
说完后,萧雨打了酒嗝,软软倒在沙发上。
她着实没办法了,还不走!
姜茶慢步走了过来,盯着东倒西歪的萧雨:“要不,让小姨过来接她吧。”
这个时间点了,也不知道夏河睡没睡。
夏河昨天才和小老外分手,也不知道心情恢复得如何。
萧云有些犹豫,但还是拨通了夏河的电话。
“喂,小姨,还没睡吗?”
夏河那边非常安静,她回答:“嗯,小云,有什么事吗?”
萧云心口砰砰直跳,感觉在做一件坏事:“小姨,小雨在我这,吵着闹着要去你那里,不知道,你方便不方便。”
夏河沉默了一会儿:“她怎么了?”
萧云:“喝醉了。”
对方沉默了很久,萧云觉得怕是没戏了,准备放弃:“你要是不方便,就先休息吧。”
夏河说到:“没,我过来吧。”
自打昨天两人重新聊天,她就深刻地感觉到,小雨早就不是从前的小小雨了,她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思想,兴趣,笃定的东西,她也觉得,是时候正视对方的各种情感。
不能再逃避了。
这样下去,萧雨也只会越陷越深,她自己也会在原地打转。
但是如何正视,如何应对,她还在头疼中。
走一步是一步吧。
红色小车开进别墅,还未下车,就见萧云把萧雨架在身上,身体软塌塌的。
萧云冲她打了一个招呼,然后拖着软成泥的萧雨走了过来。
她把萧雨塞进后车座,然后跑到副驾驶的窗口:“小姨,幸苦你了。”
夏河转头看了一眼有些担忧:“她喝了多少。”
萧云:“没多少,就半斤。”
半斤就醉成这样了。
回到家,夏河废了不少力才把醉鬼搬运到房间,萧雨长大了,长高了,骨架也比她大不少,整个人沉沉的。
一米六的她对上一米七三的小雨,体重更是千差万别,她几乎是把人给抗回来的。
这人一长大,就不好带了。
萧雨的头埋进她的肩膀,呼出热气一阵阵的,因为醉酒,alpha控制不住自己的信息素,空气樱花落海洋中弥漫着淡淡的柑橘香。
萧家专有的橘科类信息素,光是这一科,就能分出好几十种信息素。
omega闻着那股信息素,竟有凝神的功效。
她使劲浑身的力气,平时带幼儿园的小朋友,她还以为自己力气锻炼出来了,殊不知大人和小孩,差距不是一点半点。
她喘着粗气,好不容易摸到沙发前,转身,把身体往后一坐,准备把萧雨扔在沙发上。
谁知到一坐,自己也控制不住,一屁股坐在萧雨的腿上。
正要站起来,萧雨的手不知何时环住了她的腰,双手交叠在她的小腹前,扣得死死的。
她双手滚烫,小腹像是被暖宝宝贴着,一股舒服的热气往身体里钻。
夏河打了个寒颤,还记得上次被萧雨强吻,发热期提前到,弄得两个人都尴尬,这回她不会,不会引狼入室吧。
她害怕地缩着肩,心口砰砰跳,小声说:“小雨,你不要像上次那样了。”
一面用手掰开她的手指,她的手指纤长有力,骨节分明,就像是连换锁扣在一起,根本分不开。
她个性胆怯,一向逆来顺受,也不知道如何反抗,她只能口头警告:“你,你再那样,我真的不理你了。”
过了很久,萧雨也只是扣着她的腰,并没有做什么。
连身体也没有贴上来,空气中十分安静,只有她和萧雨的心跳,还有呼吸声浮动。夏河觉得是自己的话奏效了,她转过头去,看萧雨已经头靠沙发,半边脸被刘海遮挡,露出高挺的直鼻。
睡着了。
不对,好像一直没有醒过。
睡觉的萧雨似乎没有那么可怕,她长得本就好看,是天生英气逼人的那一挂,她是看到大的,知道萧雨长大了是个美人,竟没想到这么美。
只是,脑子学的是法律,怎么一直一根筋呢。
夏河自认为,自己并没有萧雨想的那么好,萧雨一定是因为,长期居住外地,把对她的思念意会错误了而已。
只要两个人接触更深,萧雨一定会看清她,胆小怕事,只是一个普通的omega,没什么特别的,还不能生孩子。
自然而然就会放下对她的执念。
正思索着,萧雨的眉头挤在一起,长睫毛像是一条细线撑开,一双眼睛带着醉意看她。
“夏小姐,我不是在做梦吧。”
夏河小声地说;“是我,小雨,你先松开手。”
她有些害怕地躲避着她的视线,萧雨顺着往下看,见自己双手正搂着夏河的腰,她则坐在自己的腿上,栀子花的信息素一下猛地唤醒她的醉意,这不是梦,她连忙松开了手。
夏河战战兢兢从她身上起来,坐了很久,腿都麻了。
起身时一个趔趄,再次一仰面坐了下去。
她双手撑着萧雨的肩膀,两张小脸靠的很近,鼻尖几乎对着鼻尖,连呼吸都暂停了。
她连忙从萧雨的身上翻下来,尴尬地坐在一旁,心口像是要跳出来一般。
她不是有意的。
空气中静默了几秒,萧雨微微侧头瞥了她一眼,然后,右手轻轻在沙发上点着,慢慢点到她的手指旁,轻轻地触碰着她的小手。
夏河一下缩回手:“小,小雨,你还没醒酒吧,我去给你熬醒酒汤。”
萧雨唇角抿平:“不用了,我好多了。”
她撑着沙发站起:“我这就回去。”
夏河连忙起身,把她的肩按下去:“你这样子,想要去哪里,你好好呆着吧。”
萧雨嘴角一勾:“那我睡哪里。”
夏河指着客房:“你睡那。”
萧雨:“哦。”
夏河沉默了一会儿,觉得有些话还是要说:“小雨,我知道,你,你对我还有那样的心思,但是我想说,我没有那么好,我不是你想的那样。”
萧雨一听;“你怎么不好?”
夏河:“我结过婚,还是个不能生孩子的omega,我年纪也大。”
萧雨听的心里起火,她否认:“不,你看上去才十八岁,一点也不大,omega就一定要生孩子吗?我觉得不是,结过婚怎么了,我二姐姐就能和离过婚的女人在一起,我为什么不能。”
夏河心想,这还有遗传不成?
萧雨继续说:“还有,小姐,你是我遇见过最好的,最善良的omega,没有人能比你更好。”
说完,她的脸也羞红了一半,垂着眼看地。
夏河感觉到两人有种不自在的情愫环绕着,立即起身:“你休息会吧,我给你弄点醒酒汤。”
*
送走了萧雨后,萧云和姜茶尴尬地站在客厅,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萧云喝了酒,不能送姜茶回家,难道要这么晚把omega赶走吗?
姜茶也觉得没有留下的必要,两个人还没有和好,自己厚着脸皮留下来,倒像是别有目的。
她清了清嗓子:“那我们就等小蒋的通知,明天一起去找那个护士。”
萧云点头:“嗯嗯。”
姜茶:“那好,我先回家了。”
萧云深吸一口气,见她脚步一抬,心像是被扎了一下:“这么晚了,你开车安全吗?”
姜茶点头:“别墅这边和公寓都是相通的,治安很好,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窈窕的背影渐行渐远,萧云觉得胸口一阵闷堵,她的声音微微颤抖:“那个,还是别回去了。”
“我觉得不安全。”
高跟鞋的声音暂停下来,姜茶站在原地,双手拽紧了包:“也,也好,上午医生才来过,说你的情况还不稳定,我留下来,以备不时之需。”
萧云,她发誓她没有那个意思。
什么不时之需。
夏夜燥热,蝉和蛙的声音像是交响乐叫个不停。
两个人都很自然前后去洗了澡,然后抱着各自的小被子,躺在床帐上入了睡。
不知道怎么,尽管未来模糊不定,充满着各种危机,萧云今夜却睡的格外好。
不知道是不是有omega陪在身边的原因。
一日一大早,三个人出发去找小护士。
萧雨则没有一起,具体原因嘛,萧云也不知道。
小护士张红艳,老家在一个山清水秀的村里,据小蒋说,她拿了钱以后,就在村里盖起了大房子,然后安定了下来。
一个人在做自媒体,改名字为小六爱吃肉。
然后天天带着个眼罩,对着镜头做吃播,每天还直播村里种菜啊,养鱼啊,喂猪什么的,内容十分丰富。
已经十万粉丝了,怪不得不上班了。就这十万粉丝,和给她的钱,够她一个人过上好日子了。
张红艳回村以后,就断了之前所有的关系网,然后她在村里的名字和身份证还不一样,所以根本没有人找到过她。
小蒋继续说:“好在我机灵,知道她从小是跟着姥姥,老家自然是姥姥那边,不是跟着爷爷的,若是跟着爷爷,估计早就被人发现了。”
姜茶松口气,也就是说,李让她们并没有找到这个女护士。
萧云掐着下巴:“她现在算是个小网红了,会不会和我们一起自首啊。”
姜茶:“这个好办,只要你自首了,警察自然会查到她的头上。”
张红艳虽然新修了楼房,小三层,在农村里是别墅一样的存在,十分的耀眼,但是她直播的时候,永远用的泥瓦房当背景,目的是为了让粉丝更加同情她农村的生活,居住条件差,单纯善良,每天还努力种地,直播,就有更多的人打赏了。
不得不说,还是有些小聪明的。
三个人知道去楼房找不到人,便顺着小路往楼房后面走。
刚下了雨,农村全是泥土小道,走起路来十分不方便,再加上农村的狗都是散养的,时不时窜出一条小黑,大黄,对着陌生的三个人狂吠。
吓得姜茶花容失色。
她跟在萧云的身后,轻轻拽着她的衣摆。
萧云伸出手来,示意她搭上来:“别怕。”
冰凉的手搭上来,萧云紧紧握着她的手,然后低头,捡起一根木棍,对着龇牙咧嘴的狗扬了扬,那黄狗瞬间耷拉下耳朵,小黑瞬间甩了甩尾巴,没有再跟上来。
狗没有跟上来,她的手倒不愿意放下了,她瞥了一眼姜茶,见她的小白鞋已经被糊满了泥,小腿上也溅起不少泥水,萧云和她对视:“要不我背你吧。”
姜茶感受到她手心的温暖,心口跟着融化了一下,点点头。
然后见萧云蹲下,宽阔的背对着她。
她好久没有被她背过了。
她慢慢下蹲,双腿展开,身体压着她的背,一双手扶着她的肩。
萧云感觉背后一软,心顿时狂跳,咳咳咳,手感和背后的触感差别还挺大的,就是都令人兴奋不已。
她反手拖着她的臀,起身缓缓地走着。
小蒋已经走了十来米远了,快要到的时候,她嘘了一声:“不要打草惊蛇,小心她跑远了。”
见没有人回应她,她一个转头,嘿,两个人居然在后面背背,姜茶细心替她擦汗,你一言我一语,正谈恋爱呢。
“咳咳,二小姐,不要忘记了正事。”
她摇摇头自言自语:“我就是你们的爱情保安。”
到了门口,三个人轻轻敲了敲门,农村的人都是大门大户开着,门轻轻一推,就开了。
小蒋清了清嗓子:“张护士在不在!”
大喊了三声,小蒋大着胆子走进去,好巧不巧,张红艳正坐在墙边,耳朵里塞着耳机,手里捧着一碗饭,正在对着镜头直播。
见人来了,张红艳才转过头来:“你们谁啊。”
夏日逆着光,三人慢慢走进,张红艳终于看清了来人面貌,她脸色一惊,立即关掉屏幕,摔下碗筷,跑!
在跑步这一块,萧云还没有输过,她且预判了张红艳会跑,早就三两步抓着她的后衣领:“张护士,别害怕,我们只是需要你帮个忙而已。”
张红艳长得黑黑胖胖的,是女beta,她的笑容憨憨的,转头露出大白牙:“二小姐,你们的忙我真的帮不了,求求你们找别人吧。”
萧云笑着说:“好几年不见了,你一眼就认出了我?”
张红艳:“二小姐你现在很有名,时不时出现在手机上,我自然认得你。但是,我不帮忙。”
“违法坐牢,天经地义,张护士,和我们一起去自首吧,说不定,早点放出来,你的粉丝还记得你。”
张红艳瞪着圆眼睛:“坐牢,我不坐牢,实话给你说了吧,二小姐,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年的药我根本没有买,也没有放,我也没有犯罪,二小姐,你松手!”
萧云惊了惊:“你没有放?”
张红艳:“对呀,嫁祸栽赃她人,是要坐牢的,我最后想通了,根本没有放,但是我又得罪不起你们,只好偷偷跑了。现在你让我坐牢,我不是冤枉吗?”
萧云和姜茶相互看了看,过了很久,她终于笑了起来:“我听萧雨说过,法律不管你怎么说,怎么策划,她只管你怎么做,一旦做了,违法行为就存在,所以,在行为停止的那一刻,也终止了犯罪。”
而她,也不用替那个「萧云」背负,嫁祸她人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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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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