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魔修狼狈不堪, 竟被寂岭一剑之威逼得溃败。
闻知今就与扶楼沈凭轩躲在暗处看乐子,不时还传秘音点评道。
“这个左撇子魔修反应慢了,欸……”
“往右肩往下三寸的地方打, 寂岭一般顾不上那里。”沈凭轩道。
“那个瘸腿的魔修怎么回事?一击都挡不住?!他万魔宫的魔将位置花钱买的?”沈凭轩一边目露鄙夷,一边出手悄悄挡下直朝寂岭右肩而去的刁钻魔气。
闻知今停下吐槽,露出意味深长的眼神。
“看什么看?!你这是什么眼神!”沈凭轩传音, “这几个魔修都打不过,以后寂岭与我过招, 我都觉得他辱没我的威名!”
“信你。”闻知今轻飘飘丢下两个字。
转头继续观战了。
沈凭轩一肚子辩解的话哽在喉咙里,不上不下,脸都憋红了。
占了上风的寂岭果然愈战愈勇, 数十魔修在他的剑下愈加狼狈,眼见寂岭就要彻底将那数十魔修一举打出试炼堂时。
场面骤变。
那些魔修突然身泛血光,连皮肉都像抹了一层血红浓液,看着煞是吓人。
此刻都垂着眼皮呆立着, 像是沉入了梦乡。
站在试炼场上的寂岭还没反应过来,一群魔修便已冲了进来。
一位跛脚魔修大惊,脸色骤变, 连忙去摇那位被寂岭打上“不堪一击”标签的瘸腿魔修,“这是怎么回事?!魇将军!”
“魇将军!醒醒!”
一大群魔修大呼小叫半晌,无果。
遂转头看向安然无恙的寂岭,众魔修怒道, “一定是你动用的邪术!”
寂岭不耐烦地一抬眼,“我没有。”
“不然为什么就你没事!魇将军他们都变成了这副模样!呸!不择手段的下贱东西!”那位魔修像没听到寂岭的话一般, 自顾自控诉道, “昨天魔将大比,就是你嫉恨魇系一派年年都有魔将之位!口出狂言!不知好歹!以下犯上!”
寂岭一剑扫过去, “闭嘴。”
那位魔修虽坡脚,躲闪的速度却极快,咻的一下躲过剑锋,此刻站在无数魔修中,身体力行地表示什么叫人多势众,“心虚了吧!嘿嘿!上!”
话音一落,他便被身旁的魔修塞了一块硬/邦邦的黑石头,撑得脸颊都鼓起来,“说这么多废话!魇将军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那位坡脚魔修眼睁睁看着诸位同僚一拥而上,“唔唔……”
没等魔气落到寂岭身上,魇将军周围血光大盛,在场一众魔修身上都泛起红光。
然后众魔修瞬间定在原地,眼瞳涣散,像是沉眠。
寂岭垂下眼,仔仔细细打量了一圈身上泛血光的魔修。
此刻他们身上冒出无数细小的毛孔,涓涓不断地渗出红色脓液。
“血蝶的蝶粉起作用了。”闻知今皱眉道。
“我们先离开。”沈凭轩道,“不然也会被怀疑是罪魁祸首,说不定还会暴露身份。”
早就退了七八丈远的闻知今和扶楼:嗯嗯嗯。
沈凭轩:“……”
可惜百年后万魔宫出品的极品隐身符也瞒不过寂岭,这东西像是身上有沈凭轩捕捉器一样,此刻注意力全在泛着红光的倒霉魔修身上,也能精准的劈出一剑。
正中沈凭轩右肩。
虽然不疼也没受伤。
但伤害性不强,侮辱性极强。
沈凭轩彻底炸了,扔掉爆废的隐身符爆发了,“你眼瞎是吧!寂岭!狗东西!忘恩负义!我今日就砍死你!!!”
寂岭莫名心虚,握住了刻意敛去剑锋的寂灭剑,但还是认真道,“我不瞎。”
言外之意。
这不是精准劈中你了吗。
沈凭轩被气得脸都红了,“你%**我杀了你@#%!”沈凭轩一边输出,一边揪到什么对着寂岭砸什么。
扶楼:“要帮忙吗?”
“不。”闻知今看着天之骄子的剑修沈凭轩这小学鸡的打法,高深莫测地摇摇头,“你出手,也会被他阻止。”
死对头打架主打一个1V1。
闻知今道,“我们先走。”
寂岭是决计捞不出来的,他作为新晋魔将,无数双眼睛盯着他。
沈凭轩和他一块还能有个照应。
闻知今拽着扶楼走得飞速,毫无心理负担,临走前还朝沈凭轩身上又丢了一个玄铁护甲,传秘音道,“给寂岭。”
“我给他个屁!白眼狼!!”沈凭轩毫无形象骂骂咧咧。
闻知今全当没听见,拉着扶楼走得飞快,生怕被他俩打架波及。
刚一踏出试炼堂,便见万魔宫无数魔修全朝试炼堂的门口拥来。
“血蝶的蝶粉。”扶楼道。
闻知今:“嗯?”
扶楼看着试炼堂,面无表情道,“我去找。”
闻知今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一个要肩担万魔宫重任的“下任魔尊”
闻知今笑着牵住扶楼,拿出两副玄铁护甲,“我陪你一起去。”
“我在血蝶洞壁外看到了很多修真正派弟子。”闻知今道,“要找出血蝶蝶粉诡异功效的关键就在这些修真正派弟子身上。”
闻知今侃侃而谈,却兀的发现身边一片沉默,他转头。
“修真正派弟子。”扶楼抬眼,漂亮的眼里此刻沉寂着暗色,“你不就是吗?”
闻知今心脏一悸,随即反应过来,立刻揪住线头,扯出万魔宫的标识,真诚道,“我是魔修。”
“不是。”扶楼拽住闻知今的衣领,力度有点大,拽得闻知今生疼,语气生硬,“带我去血蝶洞壁。”
“……疼。”闻知今小声道。
兀的听到咔嚓一声的细碎声响,闻知今的衣领从后颈处崩开,一路裂到腰间,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肩背皮肤。
布料露出里面乱糟糟交缠在一起的线头,摇摇欲坠地挂在空中摇晃。
闻知今:!!!
万魔宫这时候穷得连内衫都穿不起?!
还有坤灵真的敷衍,说换个壳子,你就定制个脸盘子!
不怕被天道发现了,被天雷劈死吗?!
闻知今咻的一下捂好衣服,脖颈红得能滴血,脸上是淡定的,语气却透露出一点委屈的意思,“破了。”
扶楼松开衣领,手指无措地蜷缩成一团,眼神飘到别的地方,一把白玉珠被放在闻知今衣袖里,“换一件。”
“不要白玉珠。”闻知今眨眨眼,“你给我一件你的。”
扶楼:?
闻知今垂眼,有理有据,“我这样怎么去找血蝶洞壁。”
“而且衣服是你扯破的。”闻知今继续控诉,语气越加像被恶霸欺负的良家子,“还看到了我……”
“给你。”扶楼打断闻知今的话,手上是一件同款的纯黑色的衣袍。
闻知今笑了笑,把唇齿间的无数控诉词咽了下去,换好了扶楼的衣服,被清冷的雪味笼罩,和那次扶楼凑近的味道一模一样。
“我带你去找。”闻知今笑得眉眼弯弯,并不准备告诉扶楼,困了他无数日夜的洞穴外面就是所谓的血蝶洞壁。
话音一落,闻知今便牵上扶楼的手,以一个圈抱的姿势将扶楼虚虚揽在怀里,轻声解释道,“很快。”
扶楼也没挣扎,一脸冷淡的窝在闻知今的怀里,只道,“嗯。”
浅红色的土变得松软,一脚踩下去,竟然能感觉到一股向下的拉力。
闻知今不动声色的掐诀,膝盖向下都泛着湛蓝色的光,双手兀的发力,却是轻柔地搭着扶楼的腰,他语气温柔,像是循循善诱,“踏着我的脚。”
扶楼抬眼,踩了上去。
黑靴子在上,白靴子在下,轻轻地叠在一起,像是较劲又像是亲密无间。
“快点。”扶楼催促,语气冷淡,却莫名觉出一丝不耐。
“好。”闻知今温柔答应,像是被冷淡却暗含凶狠的猎人威胁的小绵羊,瑟瑟发抖任人宰割。
但仔细一看,可怜兮兮的小绵羊于暗处却露出闪着寒光的小尖牙,温顺亲昵地往猎人身上蹭。
这次速度很快,闻知今和扶楼进入巨大偏僻的洞穴。
此时的血蝶洞壁已经不能称之为血蝶洞壁了,因为上面的血蝶都一扫而空,只剩下在黑暗中偶尔闪烁过的几点红色,证明之前这里曾有那样一副让人心惊的场面。
寂静无声,一个修士的影子都没有。
“就是此处?”扶楼问道。
“就是此处。”闻知今肯定道。
洞穴内只有滴滴嗒嗒的滴水声,闻知今微微皱眉。
扶楼却拽住了闻知今的衣袖,径直往最深处走去。
周遭愈来愈黑,几乎达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
扶楼突然开口,“不要盯着我看。”
闻知今挑眉,“没看。”
扶楼兀的转头,正好对上闻知今失措的眸子,“抓到了。”
“再看就蒙了你的眼。”
闻知今笑弯了眼。
语气这么凶,吐出的字词不是不杀人就罢了,剜眼也变成了蒙眼。
一点威胁性都没有。
“嗯。”闻知今嘴上答应,眼神掩饰性地转到别的地方,没过两秒又转回来,很轻很隐蔽地落到扶楼身上。
扶楼像没察觉到一般,注意力全在洞穴里,此刻立在那个曾困住他的洞穴前,伸手摁住白玉珠的地方。
轻轻一压。
洞壁缓缓破开。
里面的嘈杂人声几乎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