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红衣蒙面教徒抬着轿撵如履平地的在树顶飞跃而走。
这种奇观,杜清远还是第一次见到,且此刻他还坐在轿撵中。
活了数十载,这种体验,也是第一次。
惊诧之余,看向躺在轿里左拥右抱的蓝千诡,能让十几个绝顶高手抬轿,不愧是魔界尊主。
只是……
“尊主,吃葡萄。”
“尊主喝口酒。”
“尊主人家也要抱~”
他在轿撵里寻欢作乐,带上他作甚??
好看吗?
他杜清远可没有看活春宫的兴趣。
只是,荷包被他给抢了,得寻到机会夺回来,目光看向他松垮的衣襟,能看到荷包的一角。
不如,等他喝醉了,玩够了,乘他睡着再去拿?
“想要你的‘定情信物’吗?”
蓝千诡喝着美人送到唇边酒,慵懒的看向一直拘束的坐在角落里的杜清远。
杜清远暗道一句废话。
“既然尊主知道,还请给我。”
蓝千诡一扬手,几个美人起身福了福身子飞身跃下轿撵,旋即对杜清远勾了勾手指。
“过来。”
杜清远蹙眉。
“做什么?”
“想要,就自己来拿。”
他指了指放在衣襟里的荷包。
杜清远眯着眼睛,想看透他想耍什么花样,不过,那东西对他极其重要,只得豁出去了。
壮着胆子走上前,看着他衣襟里的荷包,一咬牙,快速的探入,紧紧的抓住荷包,面色一喜,还没来得将手撤回来。
便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两手被他按在头顶,身子动弹不得。
染了蔻丹的手指顺着他的脸缓缓的下移到他的衣襟。
“你是如何伺候墨尘的,与本尊主说说,本尊主很好奇。”
眼见那张妖孽一般的脸凑了过来,杜清远左右挣脱不开,豁出去了,猛地抬头朝他的脑门撞了过去。
蓝千诡错愕的滞住,显然没想到杜清远居然……用头撞他?这是什么招式?
杜清远乘机挣脱开他的手,站在轿子边,看向下方一咬牙,跳了下去。
耳边呼呼的吹着狂风,杜清远的身子急速下坠。
“噗。”
水迅速的涌入口鼻,冷意袭来,模糊间有红影在水面飘过,杜清远紧紧的攥着手里的荷包,嘴角扬起笑容,口中冒出一连串气泡。
他成功了!
骤然,缺氧的窒息感袭来,杜清远捂住口鼻,却还是忍不住呛了几大口水,肺部犹如被灌了铅水一般剧痛,胸口起伏着,手胡乱的拨动。
杜清远意识到自己根本就不会游泳!
眼前的一切渐渐模糊,杜清远能感觉到自己在下沉。
他不想死,不能死,谁能来救他……
救命,救命,救命!
眼前陷入黑暗,恐惧袭来,死亡的气息越来越近,这感觉似是他又堕入了无尽黑暗的轮回。
要死了吗……
“杜清远!”
谁在叫他?
“你若敢死,我灭了你杜家……”
气急败坏的嘶吼,听上去像是个歇斯底里大孩子,等等……
灭了杜家,谁敢!
“嗬……”
一口气吸入肺里,呕出几大口的水,杜清远剧烈的咳嗽着,停止的心跳骤然开始怦怦的跳动。
模糊间,只看到一团黑影,而后便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水珠顺着发梢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男人的脸上,漆黑的面具下黑眸颤抖,沾满了水珠的脸上浮上一抹如释重负的笑。
“你是想吓死我,才开心吗?”
好在他赶到及时,从水里将他捞出来,否则这男人,便入了鱼腹了!
提起的心,可算放下。
墨尘将昏迷不醒的杜清远抱起,找了处山洞点燃篝火。
天色暗下,火苗暖暖的照在男人的脸上。
杜清远的眉头里,总有解不开的愁云,层层朦胧,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神秘莫测。
明明才十七岁而已。
却总是老气横秋,自以为是。
当目光下移,墨尘瞳孔缩紧。
怀中的人浑身湿透,薄薄的布衫湿哒哒的贴在身上,勾勒出他清瘦的身子,和某个不可描述的迷人部位。
脑子里不由想起那一夜。
都已经发生那种关系了,还要给他纳妾,说什么找女人,还好几个。
他可知晓,走入他人生里的人,唯有他而已。
他不需要什么女人,只要他!
所有的气恼,在这几日废寝忘食的寻找中,化成了一声轻叹。
望着那张苍白的脸,终是不忍再与他置气。
解开他身上的衣裳,晾晒在山洞的篝火旁。
他蜷缩着身子,修长的腿半曲着,黑暗的阴影笼罩着不可描述的部位,他就这般赤条条的躺在他的面前,绝对是诱惑。
墨尘蹙眉,他岂是那种不知时宜的人,现在可不是想那些的时候。
当即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摒弃,将这瘦小的人儿揽入怀中,内力渡入他的身体,驱散了寒冷。
这一夜,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
对于杜清远看来说,不过一个梦而已,虽然前半部分冰冷恐怖,可后半部分像是身处于春季暖意的花海,舒服得哪怕在睡梦里,都扬起了嘴角。
可对于墨尘来说,这一夜绝对是‘折磨’拥着怀中嘴角带笑的男人,一夜里咒骂了几次。
等回去了一定要好好的收拾他!
翌日,天边的第一缕阳光透过洞口折射在杜清远的脸上,睫毛颤抖了片刻,紧闭的双眸缓缓的睁开。
模糊的视线慢慢的清晰,杜清远猛地瞪大了眸子。
怎么回事!
眼前是一张带着面具的脸,而此刻,他正躺在他怀中紧紧的拥着他,更加要命的是,他现在一丝不挂!
“咕噜。”
咽了口水,杜清远轻轻的松开他,轻手轻脚的将挂在篝火旁干透的衣裳取下来穿上。
迈开腿正要出山洞。
“你要去哪?”
脚滞住,杜清远眨了眨眼睛,回头便见男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背后。
“昨夜,我们……没有发生什么吧。”
一想起昨夜被他‘折磨’了一夜,墨尘冷着脸。
“如你所见,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墨尘步步逼近,直将杜清远逼得退无可退的困在他的臂弯里,邪魅的勾起唇,他凑近他耳边,沙哑道:
“昨夜你的样子,真迷人。”
杜清远的脸蹭的一下通红。
“夜无尘,你乘人之危!你死定了,墨王不会放过你的。”
见他真信了,墨尘脸色古怪。
“噗……”笑出声来。
杜清远疑惑,他笑什么?
见杜清远懵圈却又极其认真思考的样子,男人的笑声越来越大。
杜清远满脑子写着一个大大问号,夜无尘疯了?
忽的,他想起了什么,对了,荷包和书呢!
在身上摸了一遍,又在山洞里找了一圈。
“我的东西在哪!”
“什么东西。”
“一个荷包还有一本书。”
那可是他豁出性命才得到的东西。
“你说的是这个?”
墨尘取出一个皱巴巴的荷包,杜清远眸子一亮,伸出手,却被男人收回。
“这是什么,你不要命都要死死的抓住它。”
杜清远眼眸闪烁,不能让任何人知晓这里面藏着的是银牌。
“这是墨王送给我的礼物。”
礼物?
墨尘看着手中的绣花荷包,仔细回忆,似乎在他生日宴的第二天,一些意图讨好的女子送来的礼物,他拆出来的,便是这个荷包。
“给我!”
一只白皙的手伸在他的面前。
墨尘抬眸见他清亮的眸子里尽是焦急,红如鲜血的唇扬起,眸里闪过璀璨的光芒。
这个小玩意,竟让他如此珍惜。
那么,那日说要给他纳妾,是他欲擒故纵的手段?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可貌似他的王妃,心比海底针还要难看清。
“你如此想要,那就给你。”他笑得意味不明。
杜清远一脸欣喜,眼看着男人将荷包放在他的手中,骤然,手被用力一拽,身子前倾,男人的唇吻上了他的唇。
杜清远瞪大了眼睛,想挣脱却被他勒住了腰身,吻得更加深。
“唔……”
这个吻霸道的不给杜清远任何招架之力,他将杜清远按在石壁上,抓住他企图挣扎的手,一点一点的攻略开他死咬的牙关。
口鼻间淡淡的药香混合着一种好闻的气息涌入,像是檀香又更加倾向于是某种草木的味道。
被攻陷的那一刻杜清远只觉自己的呼吸被他给占据了彻底,直到他缺氧到几乎晕厥,男人才放开他,捧着他脸,望着他被吻得迷离的双眸。
“好好呆在王府为何要出城。”
他声音沙哑,眸光深邃。
杜清远靠在石壁上,眼底泛了红。
“是啊,好好的待在王府不就好了,出个门碰到你们这一群混蛋,真不幸!”
望着他眼角的泪,墨尘胸口起了火焰。
“蓝千诡欺负你了?”
杜清远别过头。
“这不关你的事。”
沉默了良久,男人走上前抓住他的手将荷包放在他的手心。
“荷包在这里,我并未动过,不过你的那本书被水泡湿了,我昨夜用火烤干,字迹模糊。”
杜清远抓着荷包又急忙打开他递过来的书。
翻了好几页,里面只有模糊不清的墨迹,杜清远不确信的翻看了好几次,顿时如遭雷击。
“怎么会这样。”
他跌坐在地上,自责不已,他不该从轿撵上跳下去。
见杜清远一副受到打击的模样,墨尘疑惑。
“这本书,对你来说,很重要?”
“岂止时很重要,这是我的命!”
杜清远蹲着地上,颓废的头埋在双膝里,这是老天在戏耍他吗,这本书里的内容他都没来得及看,那位老僧已经死了,现在他要上哪里去得知有关于澜沧的真相,又该如何了解那枚银牌的作用。
如何救出娘……
杜清远鲜少这般颓废,至少墨尘从未见过。
似乎,他一直都胜券在握,一副自以为什么他都能办到的模样。
原来,他也会沮丧颓废,目光落在手里捏着的那本书上,空叔叔所写的?
“对了!”
杜清远猛地抬头。
他记得,蓝千诡看过本书,或许可以去问他……
可,他会告诉他吗?
“不管了,哪怕用抓的,囚的,也必须要知道书里的内容。”
杜清远打起精神,朝洞口走去。
“你要去哪。”
墨尘叫住他。
“去齐玉山,参加盟主大会。”
墨尘眯着眼睛,“你去齐玉山做什么?”
“去抓捕蓝千诡!”
说完,大气凛然朝外走去,一副视死如归的气派。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墨尘脸上古怪:
“抓捕蓝千诡?”
该说他的王妃志气高大,还是不自量力?
要知道,就算是他也不一定能对付得了蓝千诡。
“主子。”
黑衣卫跪在他身侧,禀报道:
“齐玉山那边,许若大人准备多时,只等主子前去。”
墨尘恍若没有听到,追出了洞去。
杜清远出了山洞,可当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树木时,顿时头大了起来。
该往哪边走?
“不知道怎么走了?”
戏谑的声音,将杜清远的心中的想法所了出来。
杜清远脸一红,“我怎会不知道,朝这边走。”
随便指了一条路走了过去。
墨尘忍俊不禁。
“那条路是前往山脉深处的,莫不成你想去猎杀老虎?”
杜清远抬起的脚一颤,干咳一声,指向另外一边。
“刚刚看错了,我要走的,是这边。”
“打算回王府?”
这是回王府的路??
杜清远故作镇定,“是……这边。”
“原来你要去沼泽挖泥鳅。”
杜清远忍无可忍的回头,两手叉腰怒目瞪着他。
“我要去哪里,是我的事。”
选择了另外一条路,刚要走,便听男人一声轻笑。
“傻瓜,那是万蛇窟的方向。”
杜清远一脸尴尬,正要再走另外一条路,便只觉腰间一紧。
“放开我,我……”
蓦然,耳边响起男人低沉沙哑的声音。
“凑巧,本阁主要抓捕蓝千诡,不如你我合作。”
男人的气息喷在他的脖颈,弄得他痒痒的,杜清远缩了缩脖子。
“合作?”
“事成之后,我可以帮你做一件事,任何事都可以。”他眸色幽暗,隐隐带着几丝宠溺。
哪怕帮你救出你的母亲。
杜清远咽了口口水,压下心头兴奋,有黑雪阁帮忙,抓捕蓝千诡将事半功倍。
“这可是你说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男人轻笑。“八匹马都追不回。”
语毕,抱着杜清远运转轻功朝齐玉山而去。
齐玉山,今日聚集了从各地赶来的门派,几个月前,前任盟主刑天威身亡,各大门主提议重选盟主,地点便选在神医门的地盘齐玉山。
齐玉山山顶设有一座祭坛,此刻祭坛上围满了人,都是前来参加此次盟主大会的江湖人士。
他们个个身怀武功,在江湖上赫赫有名,都是一顶一的高手。
杜清远跟在墨尘身侧,别扭的扯着身上的纱衣。
“我非要打扮成这样吗?”
杜清远身着白色纱衣,脸色戴着面巾,梳着女子发髻,此刻正别扭的扯着衣带。
“若让他们知道你是墨王妃,你有几十条命都不够造的。”
“什么意思?”
墨尘神秘兮兮的凑近他耳边,指向人群中一个大刀疤脸的汉子。
“那个人叫做武九,是朝廷通缉的要犯,见官就杀,但凡沾亲带故,绝不手软。”
又指向一个身着妖艳的女子。
“她叫糖澄善于用毒,他的双修侠侣被朝中人所杀,恨透了朝中之人,她最喜欢看人肠穿肚烂而亡,说什么,死亡之美。”
再指向不远处的黑衣老者。“催命鬼,人称阎罗爷,生平最恨朝廷刍狗,死在他手里的朝廷官员数之不尽,他养了一条狗,据说是吃人肉长大的。”
杜清远打了个寒战。
“打住,别说了,我忽然觉得,这样穿挺好的!”
墨尘忍着嘴角的笑,揽住他的腰肢,朝祭坛走去。
“夜阁主到。”
一声高呼,所有的人目光都聚集而来。
夜无尘,黑雪阁阁主,黑白两道通吃的他,前段日子干了一件大快人心的大事。
杀了朝中最大走狗邹柯长,可畏大快人心,让人敬佩。
他的出现引得不少江湖侠女瞩目,与朝中那些羞涩的少女不同,这些侠女毫不避讳自己的目光。
“夜阁主,好久不见了。”
一女子走上前,见墨尘揽住一个女子,不由皱眉。
“她是谁,怎的从未见过?”
无数道目光落在杜清远的身上,杜清远低着头,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此处乃是江湖门派聚集之地,各类枭雄齐聚,甚至还有几个他曾在通缉令上见过。
个个杀人如麻!
感觉到杜清远的紧张,墨尘将他往怀中一带,众目睽睽之下,隔着面巾吻住他的唇。
面具下深邃的黑眸,淡淡看向眼前女子。
“他是本阁主的……夫人。”
杜清远瞪大了眸子,使劲使眼色。
他怎么能瞎说。
“夫人?”
这女子眯着眼睛,骤然想起了什么。
“她是周太傅之女,周青云。”
此话一出,一道道凶狠的目光射来,其中几个就有刚刚墨尘所说的几个见了朝廷中人就杀的人。
杜清远咽了口口水,刚想开口,腰便被男人掐了一把。
“他是我夜无尘的夫人,你算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知晓他的名讳。”
这女子噎住,绝美的脸阴冷了下去,眼睁睁的看着墨尘揽着杜清远走远,袖中的手缩紧,眸里狠厉。
“无尘,他是我的。”
至于那个周青云,目光狠狠的落在杜清远身上。
“大小姐,您有何吩咐。”
身侧阴鸷的老者上前询问。
雨春染看着杜清远的背影,冷冷的道:“杀了他。”
……
感觉到被人注视,杜清远回头便对上那恶毒的目光,不由唏嘘。
“那个女人是谁?”她貌似对他很有敌意。
“雨家的大小姐雨春染,被惯坏的小姐而已,无需在意那些人,你只需要紧跟在我身边,没有人胆敢伤你。“
杜清远知晓黑雪阁是售卖情报的组织,却不知原来夜无尘在江湖中的威望如此之大,自从来到这里,几乎在场所有的人,看他的眼神都极为恭敬。
杜清远甚至看到有人在绘制他的画像,而后一只只信鸽飞出。
杜清远开始庆幸自己打扮成这样,若以杜清远的身份来这里,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此次盟主大会,由神医门的人举办,因为需要极大的场地,因此设在山顶的祭坛,在祭坛的中心设有座椅,四周站满了身着白衣面戴着无脸面具的神医门门徒。
神医门一直都极为神秘,且他们从来不为朝廷中人看病,哪怕一掷千金磕破脑袋都不能让神医门的门主打破规则。
就算在前世,杜清远也不过是听听而已,从未见过。
这样一个神秘且一直幽静不出与世隔绝的门派,却要在此处开办盟主大会,实则令人费解。
“你可算来了。”
在此处等候许久的许若,见墨尘来了,急忙迎接了过去,当看到他身侧杜清远时,一时怔住。
“杜……”
“嘘。”
杜清远摇了摇头。
许若恍然,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夜阁主……夜夫人,请上座。”
墨尘带着杜清远一并坐下,杜清远四处看了看,蓝千诡还没来。
又看向主位的位置。
“这里是谁坐的。”
立在他身侧的许若颇为自豪。
“我的师父,凌云子。”
“尊主威名与天齐,尊主威名与天齐……”
号令响起,一阵狂风四起,红色花瓣飘落,十二红衣教徒抬着一方轿撵踏风而来。
铃铛清脆一声响,轿撵落地,红纱飘动,伴随着一声声高呼‘尊主威名与天齐’一身红衣如血的男人踏着满地红花,步步走来。
杜清远抽了抽眼角,还好自己跳了轿子,否则要和他一同从这里出来,那他杜清远,可算是列入各大门派的必杀名单了。
毕竟,他可是魔教尊主,不低调也就算了,偏偏还如此招摇。
蓝千诡一出现,一大片拔刀之声,可见他树敌颇多。
可蓝千诡却视若无睹,只将目光落在墨尘和杜清远身上,眸里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好久不见了。”
他走近二人,看向墨尘,染着胭脂的眼角扬起。
“八年,还是十年?”
墨尘眸里杀机闪现,对上那双寒意骇人的黑眸,蓝千诡的唇一张一和。
“师父他老人家,死了多少年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