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古代言情>虞美人是只不负责的狐狸精【完结】>第135章 南琴未死,暗藏杀机2

  苏衍刚入盛安那几年甚是瞧不上燕熙宸,后又因兰雪靖,苏衍想过杀他,如今见他病重垂死,内心却十分复杂。燕熙宸或许不是个好人但是个做帝王的苗子,倘若嘉良帝能多花些心思在燕熙宸身上,燕熙宸未必不是个好的君王。

  燕熙宸喘着粗气,双鬓的白发又多了不少,“你去吧,朕乏了想睡会儿。”

  苏衍离开太宸宫,迎上岁安长公主,“见过长公主。”

  岁安,“陛下的病情还未有所好转?”

  苏衍面色凝重,“陛下的病情不容乐观,敢问长公主西宫那位…”

  “苏衍陪我走走吧。”

  苏衍跟在岁安身后,岁安永远都是冷冷清清的,任何东西都化不开她眼中的坚冰,“西宫那位近来很是安稳,不曾离开过。不过陛下要封锁密道她必然按捺不住,寻个机会把她抓了吧,免得夜长梦多。”

  “公主不想放长线钓大鱼了?”

  岁安,“就怕线放得太长收不回来,以南琴的手段若是知道关太妃已暴露,必然会杀了她,所以在南琴动手之前我们先生擒她。”

  苏衍同意,“公主说得是。”

  燕熙宸封密道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宫里,一旦密道封锁了,若再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宫就难了。关宜显然不愿意再等下去,入夜后,关宜从西宫下的密道下去。今日摘星楼和宣政殿的密道都被封死了,她以为西宫下面这条无人发现。

  关宜手持烛台沿着长阶慢慢走下去,烛火摇晃,她推开石门,岁安的贴身侍女百灵早早候在这里了,“关太妃这么晚了您要去哪里?”百灵身后是密卫。

  关宜手中的烛台落在地上,烛泪溅落在她精美的绣鞋上。

  百灵押着她去见岁安长公主,岁安团扇轻摇,“关太妃,不对,我应该唤你李幻云还是郑相宜。”

  郑相宜早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她从未惧怕,“长公主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岁安,“你十八岁入宫,二十二年,今年不过四十岁,大好的光阴都蹉跎在这深宫里了,值得吗?”

  郑相宜不悔,“我觉得值得便是值得。”

  岁安看着团扇上的鸳鸯戏水,“你喜欢南琴,甚至为了他在风华正茂的年纪嫁给生命垂危的昌隆帝,把自己困在这深宫里,可他对你只有利用。”

  郑相宜,“我岂会不知他对我只有利用,那又如何,我爱他,痴他,心甘情愿做他的棋子,助他完成宏图大业。”

  “宏图大业?”岁安笑了,“他的宏图大业是什么?蛊惑梁王,让宗人府的梁王误以为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怂恿刘佳毒害陛下,他的宏图大业就是搅得大盛满城风雨,自己坐收渔利。”

  “江山有能者居之,不管什么手段,只要最后能成功,成王败寇,史书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岁安觉得郑相宜不可救药,深陷南琴的陷阱而不知,“史书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可你知不知道郑卿真巫蛊案,其实南琴也在暗中推波助澜,他本是晁音安插在郑卿真身边的暗桩,突然倒戈郑卿真,可当宣仁太后利用巫蛊案谋害容惠皇后的时候,他暗中助晁音扩大巫蛊案,致使郑卿真受诛。”

  “你胡说八道!兄长是晁音一派害死的,南琴是兄长力保的暗桩,为得就是有朝一日扳倒晁氏。”郑相宜不允许任何人诋毁南琴,更不许任何人摧毁她心目中完美的南琴。

  岁安唇角寒意凉薄,“你爱他,所以为他所做的任何事都能找到合理的借口,哪怕你心里清楚,郑卿真巫蛊案是怎么回事,但是为了满足你所谓的爱,你还是不停地说服自己,他是有苦衷的,他是为了宏图大业,哪怕他牺牲无辜之人的性命都是情有可原的。”

  “庙堂之下皆白骨,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不是成大事者的必经之路吗。”郑相宜很是兴奋,说话的时候眼睛是有光的。

  岁安只觉蠢而不自知,“一将功成万骨枯,是,高庙之下确实白骨累累,可凭什么?凭什么无辜之人要做高庙之下奠基的白骨?你们又凭什么说得理所应当?”

  岁安一字一句如尖锐的刀子,郑相宜对南琴的崇拜很多源于她自己加持和疯狂的爱慕,就像一层薄薄的糖衣根本经不起细戳。郑相宜无话可说,但是又不甘心认输,“你的父皇可以坐上皇位,南琴为何不可以?都是野种谁又比谁高贵,不过成王败寇罢了。”

  岁安的眼睛一下荒芜得如枯井,“都是野种……哈哈哈……”

  岁安大笑,寒意彻骨,“是啊都是野种,可野种和野种还是有区别的。南琴在何处?”

  郑相宜拔下发簪欲自杀,百灵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腕,往外一掰,簪子落地,“你们别想从我口中知道他任何事。”

  岁安缓步走过来,捏着郑相宜的下巴逼迫她和自己对视,“我也没打算从你口中得知他的消息,只要他一露面必死无疑。”

  “南琴是大盛最聪明的人,这世上谁也别想抓住他。”

  岁安起身,裙摆甩在身后,“最聪明的人,这个世上没有绝对聪明的人,你高估他了。你身为太妃,理应和昌隆帝一起葬在皇陵,你死后也是昌隆帝的妃子,哪怕到了阴曹地府都不可能和南琴在一起。”

  “你!哈哈哈,野种生出的野种就是恶毒。”

  岁安没有动怒,“我再恶毒也不及你们万分之一,郑卿真巫蛊案冤杀了多少人,妖僧悟真案又有多少学子被煽动死于非命,更别说新安变法,翰林院血染长阶,桩桩件件南琴万死难以抵罪。”

  岁安摆摆手,百灵把人带下去,苏衍进来,“长公主打算如何处置郑相宜?”

  岁安极为淡漠,“处死和昌隆帝合葬,我说到做到,南琴的罪过她皆有参与,这是她应得的。”

  苏衍没有再多问,郑相宜确实不可救药,岁安已是手下留情。

  苏衍回府的时候兰雪靖又不在府中,大晚上这人又去了哪里,“武双,人呢?”

  武双带着胡杨从厨房跑出来,“怎么了?”

  苏衍,“宁王呢?”

  胡杨把包子塞嘴里,“主子说去东坊了,不让我们跟着。”

  苏衍牵过马立即往东坊狂奔,到古玉铺的时候钱高跃在拨算盘,“王爷你怎么来了。主子没跟您一起?”

  苏衍心中的不安强烈起来,“他没来这儿?”

  钱高跃,“没啊。”

  苏衍勒马往回赶,这个时辰了能去哪里,兰雪靖从前不管去哪里都会说一声,这次怎么就一声不吭地走了,苏衍走遍了兰雪靖常去的地方,都说没见过他。

  苏衍一下慌得不知所措,漫无目的地在街上狂奔,哪里也寻不见他,仿佛初见他那日是一个虚幻的梦,如今梦醒了,天下起了毛毛小雨,苏衍抬头望天,雨落在他的眼里,“兰子虞你要我去哪里寻你?”

  雨下大了,苏衍愣在原地,天地茫茫,他该去哪里寻那一人。

  “站在雨里做什么?”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苏衍不敢相信,急得直接从马上跌落下来,沾了一手的泥,顾不上脚腕的疼,苏衍扑向兰雪靖,兰雪靖被这一有力的拥抱冲落了手中的伞, “去哪儿?为何都不知会一声,你让我去哪里寻你?”

  苏衍声音哽咽,雨下大了,从眉眼滑落到底是雨还是泪,已分辨不出。

  “抱歉,我忘了,苏衍我们回家吧。”

  “别动再给我抱一会儿。”

  “好,你想抱多久都行,就是别给雨淋着凉了。”兰雪靖圈住苏衍的腰,没心的狐狸第一次好生愧疚。

  苏衍松开兰雪靖,捡起落在地上的油纸伞撑过头顶,抚去兰雪靖脸上的雨水,“我们回家。”

  苏衍把兰雪靖抱上马,脱下外袍,“先用这个挡雨。”

  “不用,反正都湿透了。”

  “挡着!”苏衍不容他拒绝,将外袍披在兰雪靖头顶。

  兰雪靖没有再说话,乖乖将外袍披上,苏衍翻身上马,将人圈在怀里,策马在雨中狂奔回府。

  下马就抱着人进了浴房,兰雪靖深知闯祸了,一句话也不敢说,苏衍进门就把人圈在怀里可劲儿得亲吻。

  兰雪靖被吻得站不稳,去勾苏衍的脖子,苏衍钳住他的双手扣在后腰,兰雪靖手腕给抓得生疼,唇都给亲肿了,“苏衍……”

  苏衍眼睛红红的,“为什么不知会一声,你可知我多担心?”

  兰雪靖内疚不已,“苏衍对不起,我……”

  “喝酒了?”

  兰雪靖身上虽香得逼人,可依然嗅得到浓烈的酒味,“嗯,喝了点。”

  “烧刀子?”

  “嗯。”

  苏衍捧起兰雪靖的脸,“这酒烈你一直喝不惯,这是喝了多少嗓子都哑了。”

  “今日,今日心情不大好,去他坟前多喝了几杯……”

  “为何心情不好?”

  兰雪靖头发还在滴水,苏衍把他的湿衣褪下,抱着人进了浴池,“跟我慢慢说,谁惹你不开心了?”

  兰雪靖靠在苏衍肩头,“我…我有些矫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