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在外面逍遥快活,还需要你来找?

  你不来找我还更高兴一点。

  季辞挣扎出云时的怀抱,冷冷道:

  “还请宗主自重。”

  可惜云时活到现在估计连“自重”两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

  他垂首看了眼空荡荡的怀抱,嗤笑了一声,随意地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歪头打量着季辞:

  “抱一下徒弟而已,有什么不行的吗?”

  季辞受不了他的视线,往后退了几步:

  “原因你自己心里也清楚,我嫌弃你恶心。”

  话音落下,云时唇边的笑容倏忽间变的滞涩起来。

  他慢慢直起身子,眼底神色莫名:

  “你说我恶心?”

  “那秦珏呢?”云时眼中没有丝毫笑意,死死地盯住季辞,“他摸你手,对你满含肮脏心思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他恶心?”

  云时似乎是铁了心地要抹黑秦珏在季辞心里的形象。

  他不由分说地攥住季辞的手腕,强迫性地将之拽到自己身前:

  “你知道他每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你知道你们共享床榻的时候他夜里的那些小动作吗?”

  云时唇边是讽刺的笑,他手指下滑,落在季辞腰间比了比,哼笑道:

  “你看,你和秦珏比起来要小上那么多,他要是想对你做什么简直是轻而易举。”

  云时眼底有猩红的颜色一闪而过,竟然有些像是嫉妒。

  但这不应该。

  他从生来便是天纵奇才,现在更是天下第一大宗门的宗主,论实力、论权力、论地位,整个修仙界没人能与之匹敌。

  云时想要什么,勾勾手指就能有无数人争先恐后地送过来,就为了自己能在他面前露个脸。

  让高高在上的道宗宗主能施舍他一眼。

  云时不会嫉妒任何人、任何事物。

  但方才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做不得假。

  他就是在嫉妒,嫉妒太极殿外面,那个获得了季辞所有关注和偏爱,原先是他最得意得爱徒的秦珏。

  云时几乎是发了狠的,语气恶劣,他昏了头般用以往从来不屑于说出的下流话来诋毁季辞:

  “说不定早在几年前你们同床共枕的时候,他就耍诈把你…了个遍,就你还傻乎乎地不知道。”

  话音未落,季辞便气的全身发抖。

  他咬住自己的舌尖,折柳剑随主人心意出鞘。

  青绿色的光芒闪过,云时的肩膀被折柳剑劈下来一半,霎时血流如注。

  鼻尖都萦绕着刺鼻的鲜血味道。

  季辞嫌恶地看着他:

  “我没有说错,云时,你就是很恶心。”

  血珠顺着折柳剑的剑刃往下滴落,砸在汉白玉地砖上,悄无声息。

  折柳剑坚硬无比,说是削去半个肩膀,那就真的是削去半个肩膀。

  连皮带肉外加骨头,呈现出一个十分平整的角度和形状。

  但云时仿佛感觉不到痛,他甚至还是带着笑的:

  “怎么,恼羞成怒?被我说对了?”

  云时眼底的光忽明忽暗:

  “他就是对你有肮脏的心思,你还要包庇他?”

  季辞手指摩梭着折柳剑剑柄上雕刻的花纹,微微歪着脑袋很是疑惑地说道:

  “是,我一直都知道,但这有什么不对的?”

  “他对我有欲望,难道我对他就没有欲望吗?”

  “我们都已经是互诉衷肠的道侣了,想怎么胡闹不都随我们的便?你一个外人凭什么来管我?”

  季辞字字珠玑,毫不留情地全部打在云时的心上。

  听到那些话,云时的笑容便彻底僵住了。

  他的唇瓣缓缓抿了起来,眼神森冷:

  “你什么意思?”

  季辞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意思还不够明显吗?”

  折柳剑刺入云时肩膀上的伤口,带来严重的二次创伤。

  季辞别过眼不去看自作主张为他打抱不平的折柳,冷静道:

  “我和秦珏早已经是道侣了,这点难道之前的孤鸿没有告诉你吗?”

  云时垂下眸子,胸腔内充斥着陌生的情绪,让他整个人焦躁不已。

  没有,没有告诉,孤鸿从来没有说过。

  一直到季辞削去他肩膀之前,他都认为现在还是秦珏单方面苦苦暗恋季辞。

  他完全没有想到季辞真的会接受并同意秦珏的示爱。

  云时太过自大了,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考虑过这个假设。

  当然,一直到现在,云时都不觉得自己有错。

  这世上还没有什么东西是云时拿不到手的,就算是人也一样。

  空气中开始产生巨大的灵气波动,原本正把脑袋拼命往云时伤口里挤的折柳被一股磅礴的灵力轰了出去。

  断裂的伤口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开始修复。

  皮肉神经开始纠缠相连,连骨头都开始迅速愈合。

  很快,那被季辞削掉的半个肩膀就痊愈的连丝毫伤痕都瞧不见。

  季辞敏锐地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捡起剑转身就要往太极殿外面跑。

  可惜还没跑出去几步,他就再次被拽了回来。

  云时眼底猩红,逼问道:

  “你又要跑去哪里?”

  季辞被他这理所当然的声音气笑了:

  “我去哪里你管得着吗?”

  “我就算是去和小师弟洞房都没关系!”

  话音落下,云时拳头攥紧,指骨被他自己捏的“咯吱”作响。

  但尽管如此,他的面上却十分平静,甚至称得上冷漠.

  云时似乎想通了什么,他慢条斯理地捂住季辞的唇,凑近他低声道:

  “我当然能管了,我是你的师父,婚事嫁娶当然得要我点头才能操办。你身为本座的亲传弟子却被外人勾住了神智,我这个当师父的自然不愿意。”

  季辞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他气血上涌,直接咬住了云时的手掌,丝丝血腥味在瞬间涌入口腔。

  季辞又有些后悔,打算偏过头去不再看他。

  但云时怎么会准许?

  他另一只手虎口卡住季辞的咽喉,迫使他直面自己,另一只被咬伤的手则是伸进了季辞的口腔。

  在季辞惊恐的视线中,云时的指腹落在他口腔内微尖的虎牙上,稍稍用力。

  指腹被尖牙刺破,一滴血珠落在季辞口中。

  云时眼底终于浮现出满意的神色,声音低哑:

  “不错,就是这样,记住我的味道。”

  季辞不明白他又在发什么疯,脸色发白地用力将云时推开。

  “你就是这么当师父的?什么外人,秦珏分明也是你的徒弟!”

  “我的弟子只有你一个。”

  “至于秦珏,”云时淡淡掀起眼皮,唇角上挑露出一个笑来,“他很快就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