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的你们一群混账全喜欢大米饭去吧!

  季辞现在就是尴尬,万分尴尬,尴尬到无地自容。

  身前是面色阴沉的尉迟,身后是噙着笑仿佛格外温柔可亲的秦珏,他夹在中间,总疑心自己是被两条毒蛇给缠上了,全身冰冷。

  季辞觉得自己现在还是少说话,安安静静当个哑巴比较好。

  他动了动自己的身体,将秦珏拨开,又在尉迟打算碰过来的时候挥开他的手。

  离开秦珏的怀抱和尉迟的视线之后,季辞倍感轻松。

  他一手按在折柳剑剑柄上,冲他们二位点了点脑袋:

  “你们聊,我先走了。”

  说完直接带着绢布转身下山。

  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发展的尉迟立刻慌了,小跑几步就要跟上去。

  但没走几步,身前就横出来一把灵剑。

  那灵剑闪着凛冽的寒光,剑刃锋利。

  尉迟停下脚步,目光落在秦珏的身上。

  良久,他才说出一句:

  “不觉得冒失吗?他可是一直拿你当师弟看待。”

  秦珏扬起眉毛,眼神几乎称得上温柔:

  “怎么会呢,我和师兄之间的感情可不像同你一样浅薄,你在我师兄面前,充其量只是个说过几句话的陌生人。”

  他微微抬起下巴:“但我不一样啊,就算我表白了,让他难受了,你觉得他会舍得赶我走吗?”

  尉迟:“……”

  他眼神转冷:“卑鄙。”

  闻言,秦珏轻轻笑出声来。

  他当然知道他卑鄙了,他就是捏准了季辞向来对他宽厚,才会如此大胆毫无顾忌。

  “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秦珏无奈摇头,“这么多人中,师兄他独独偏袒我啊。”

  这句话的尾音被秦珏拉的格外长,硬生生透出了些许柔情的意味。

  直到这个时候,尉迟才明白过来自己从前有多大意。

  五年前秦珏还不曾明白自己心意的时候,尉迟还可以用这点来要挟反击,或许还能有一争之力。

  但今时不同往日,季辞和面前这个虚伪的小子同吃同睡了五年,他就算是屁都不懂也该开点窍了。

  他们关系本就比旁人亲密,只要捅破了这层窗户纸,接下来岂不是顺其自然?

  尉迟越想越气,但若是重来一遭,他还是会选择在那个时候回平羌门。

  那时正是平羌门门主易位的时候,他不可能在这种关键的时候还留在中原,白白丢掉门主之位。

  想到这,尉迟眸色愈深。

  秦珏看懂了他的眼神,倏然发出一声嗤笑:

  “五年前你告诫过我的,今日我悉数奉还给你。”

  你没有任何资格和立场来和我争。

  山峰悬崖边上,气氛剑拔弩张。

  下一瞬,红光闪现,是尉迟执着宽剑攻了过来。

  秦珏自然不会坐以待毙,银光闪过,一抹鲜红便干脆利落洒在了地上。

  这方天地立刻响起了兵器交接的声音,叫人无法忽视。

  他们的动静闹的大,正在慢悠悠下山的季辞也听到了。

  青年发丝未乱,额上沁着一点薄汗,手里还攥着那绢布,已经有些发皱了。

  种种迹象表明,他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冷静。

  季辞的目光落在绢布上的图例上,散出神识来帮助自己找寻草药和毒虫。

  就在这时,脑海中响起系统的声音:

  【宿主好棒,你现在都已经混成主角的心上人了!以后绝对能好好活下去!】

  季辞:“……”

  他冷笑一声:【我是不是还要夸你一句你好会?】

  系统羞答答不说话了,良久才说道:【你家亲亲师弟和那个什么迟打起来了哎,你不去看看吗?】

  季辞烦躁地一挥手:【不去。】

  他们要闹就随便他们闹吧,现在他连自己的心思都没搞清楚,哪来的精力去管他们?

  若是早知道到西域来一趟会闹出这样的事情,那他还不如直接待在京城呢。

  季辞长长叹了口气。

  他有些心烦意乱:

  【统统,小师弟他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系统犹豫了一会:【宿主好看。】

  季辞:【……就因为这个?】

  系统又仔细思索了一会:【宿主还对主角特别好,惹的主角心头小鹿乱撞,砰!砰!砰!】

  系统还模仿了一下小鹿乱撞发出的声音。

  这下,季辞越来越觉得自己手上这个系统不靠谱,顿时其他的什么心思都没了,直接问道:

  【你实话告诉我,你干这行多久了?】

  听到这,系统支支吾吾开始说不出话来。

  最后,在季辞的不断逼问下,它老老实实地回答:

  【其实我不是炮灰苟活部门的,我是隔壁恋爱攻略部门的。原本要来带你的老系统出了故障,被送去检修了,这才叫我顶替上。】

  越说,系统就越是心虚。

  季辞:“……”

  他以为这系统顶多是新手上路,没想到它压根就是赶鸭子上架,别说业务不熟练了,它这根本没接触过这方面的业务。

  季辞感到心累,挥手叫系统滚回去别来打扰他。

  系统忙不迭地跑了。

  这下周围又恢复了寂静。

  季辞沉默着,在山中又找到了不少制作解药需要用到的草药,甚至连毒虫都被他面不改色抓了许多。

  修长白皙的一双手上沾了许多肮脏的泥土,还有一些被锯齿植物割出来的细小伤口。

  季辞伸手掐了个净身诀,心头忽然涌上疑惑。

  ——他,喜欢秦珏吗?

  如果不喜欢的话,他大可以潇洒地告知秦珏,又为什么要像现在这样,纠结着不知如何开口呢?

  ……

  眼看天色渐晚,季辞收拾东西,御剑下了山。

  山下便是平羌门。

  那些弟子似乎是散了学,比起之前要活泼许多,正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着话。

  西域的语言对季辞来说并不难懂。

  “听说了吗?正山顶上有人打架,山壁都被削下去好大一块!”

  “谁啊,打的这么狠?”

  “好像是我们门主……”

  “门主?怎么可能!”

  听到这,季辞微微蹙起眉头。

  他们竟然打的这么厉害吗?

  季辞一时间有些恍惚,那他先行下山还真是一个十分明智的选择呢。

  他现在心思乱的很,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除非是云时在他面前跳脱衣舞,那他大抵还能展颜一笑。

  就在他神思不属的时候,肩膀忽然被人抓住。

  他转头看过去,就见秦珏满头冷汗,胸口一道硕大的剑伤,正汩汩地往外淌着血。

  季辞脑子里那根弦瞬间断了:“怎么回事?!”

  秦珏委屈地靠近他,声音极轻:

  “我本来只是想和他切磋一阵子的,谁知道那个尉迟会下死手?”

  秦珏眼眶湿润,完全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师兄,我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