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楚济理所应当地搬到了修的房间。

  修因为还有军务,于是房间里只有楚济一只虫,他心如死灰地趴在床上:

  “怎么办,任务完不成了,我要被遣返了。”

  707系统淡定不已:“完不成,就抹杀。”

  抹杀你妹啊!!!

  楚济被707系统吓得冷汗都出来了,他绞尽脑汁:“我就不能告诉修你的存在吗?说不定他就信了,然后就会允许我待在他身边了。”

  “然后他主外,我主内,简直是完美配合!”

  楚济脑子里已经在畅想未来了,被707系统冰冷的电音打回现实:

  “透露系统存在,属于违规行为,抹杀。”

  楚济:。。。

  他就不该说话。

  楚济不满地踹了一旁的椅子一脚,以此来表达自己对系统的不满,却不料用力过猛,椅子反倒倒向他这边,砸得他膝盖一片淤青。

  “我靠!”楚济再一次痛呼雄虫都是脆皮,怎么随便磕一下都会这么痛!

  倒霉的时候果然喝口凉水都塞牙缝,真是倒霉到家了!

  707系统面对宿主这么幼稚的赌气行为不做评价,给了最后通牒:“不予通融,重生机会是系统给你的,你必须完成系统给你的任务,不完成任务你就没有价值,没有价值就要被抹杀。”

  “啊?不是,小七,小七!别这么绝情啊小七!”

  楚济欲哭无泪,连“小七”都叫出来了,可707系统却不予回应,直接关机了。

  门开了,修在处理完一天的事务后回到了休息所。

  一进来就听见雄主在叫什么“小七”,他正疑惑间,又看见雄主撩起的裤腿,膝盖的地方已然青紫淤青,在那白净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一时他也忘了什么“小七”、“小八”了,只顾得询问雄主的伤势如何。

  “怎么弄的?很疼吧。”

  修取过房间里化血去淤的药,蹲在楚济身前,他掌腹贴在楚济的膝窝处,小心地给楚济上药。

  药水很清凉,滴在膝盖上清清爽爽的,楚济悄悄观察着修的神情,看着好像没有白天那么情绪激动了,他想着要是这时候再和修商量,也许会有回旋的余地?

  正想着,楚济的膝盖处传来一阵刺痛。

  “嘶......”猝不及防,楚济倒抽一口凉气。

  修揉淤血的手微微停顿,他垂下眼眸,盖住了里面复杂的情绪,他低头,吹着那处伤口,想以此减少楚济的疼痛感:

  “淤青要揉开会好一点,有点疼,我吹吹。”

  凉风很好的缓解了疼痛带来的灼热感,楚济看着半蹲下身,认真给自己揉着淤青的修,他思来想去,打算循序渐进:

  “小修,我可以问一些问题吗?”

  修猜到自己白天的状态也许吓到雄虫了,眸光微闪,轻轻“嗯”了一声,表示自己会尽力回答。

  “既然白衍可以作为随军医护和你们一起,按理来说应该有专门的雄虫保护措施吧?为什么我说要留下来,你这么紧张?”

  楚济感觉膝盖处的力度微微轻了些许,之后就是停顿,他连忙道:

  “我就问问,你不想回答就算了。”

  修起身洗过手,把药水放回原处后,背着身子吐了一口浊气,他坐到楚济的身边,抱着楚济:

  “雄主,战场上确实有专门的军雌保护雄虫,但其实没什么用。一旦战败,就是整架星舰的牺牲,随军雄虫肯定是难逃一难的。白衍阁下作为随军医护,肯定是知道这些的,但是你不知道,我不能把你陷于危险的境地。”

  楚济回抱修,拍拍修的背,他斟酌着出口:“我现在也知道了,但是我还是想留在这里,陪着你,因为我也不想看你一只虫陷于这么危险的境地。”

  修指尖攥紧楚济的衣服,他呼吸有些沉重,片刻后才重新回归宁静。

  “是我,我舍不得。”

  修缩紧这个怀抱,仿佛要把楚济给揉进自己的骨头里,他承认了自己的私欲,为此胸腔都在窒息,

  “雄主,我舍不得让你看到那些。苦楚与磨难,我受过就好了,我不想你也经受一遍。战场远比你想的残酷,你是那么的纯洁美好,我不想你看到这些不美好的画面。”

  他的雄主是这世界上最明亮的珍珠,他决不容许任何蒙尘。

  楚济知道了原因,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内心叹了一口气,到底是妥协了。

  他捧起修的脸,轻吻修的额头,然后是有些湿润的眼角。

  本来只是想安抚修起伏不定的情绪的,但亲着亲着就情不自禁,双双陷入锦被之中。

  “我的错,以后我都听话,都听你的话,只听你的话。”

  楚济落下一个又一个吻,密密麻麻的吻亲得修颤栗地闭上眼,修死死抓着楚济的衣服不放,就像只要抓住这个,就可以避免在这凌乱的暧昧中失去方向一样。

  小别胜新婚,室内的温度迅速滚烫起来,缠绵之间,楚济忽然有一瞬间的停顿。

  修被搞得不上不下,他迷惑地睁开眼,声音嘶哑:“怎么了?”

  “嗯......”楚济俯下身亲吻修敏感的触角,他的手指滑上修略微抽搐的小腹,定在偏上一点的位置,他出声,像细腻的沙子一点点碾过心头,“就是觉得要小心。”

  修眼圈湿红,他后颈的蝴蝶印记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牙印,这时候又滚烫起来,隐隐有细碎的哭腔泄露出。

  一夜无眠。

  ......(拉灯拉灯,紧急避险)

  因为楚济搬出了白衍的房间,白衍有地方可以住了,当晚就消失在了亚伦德的寝室。

  亚伦德上将照常摁指纹识别的时候,看见空荡荡的房间,心底涌上一股不适应。

  自从白衍用各种借口赖在他这里之后,房间的指纹进入权限就从亚伦德一只虫变成了白衍和亚伦德两只虫。

  也不知道白衍是怎么做的,亚伦德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有进入权限改回来,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因为白衍下班早,每次亚伦德处理完事务回来之后,看到的都是蜷在沙发上已经睡着的白衍,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奶油甜味,缓解着亚伦德一天下来的疲劳。

  亚伦德走进房间,发现了桌子上的一杯饮料,杯子下面压着一张纸条。

  亚伦德手指碰上杯身,还是温热的,他抽出纸条看了一眼,上面是雄虫遒劲有力的笔迹:上将先生,喝完这杯甜口饮料,您的精神海域就可以完全痊愈了!像崭新的一样。

  亚伦德轻抿甜口的饮料一口,尝到细微的铁锈味,他拧眉,突然有些烦躁,就放下了饮料,那张纸也被他揉成纸团扔进垃圾桶。

  甜口的饮料从温热到冰冷,到最后,那杯饮料亚伦德也没有再碰一口......

  因为楚济擅自混入星舰的事情,厉晚上给楚子徽打了视讯过去,这时候帝国时间是早上6点,楚子徽秒接通。

  楚子徽顶着一头鸡窝,因为照顾二宝眼下都有了黑眼圈,他一接通雌君的电话就开始诉苦:

  “呜呜,宝宝,我好想你!二宝也想你,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厉本来是想打视讯询问楚济偷上星舰的事情楚子徽知不知情的,但是看到雄主一副心力憔悴的模样,立刻心疼地不得了,他鼻头一酸,想起当初小济也是楚子徽又做雌父又做雄父一手拉扯大的,心有愧疚:

  “对不起,雄主,很辛苦吧。”

  “是我不称职,没有尽到一个雌君的责任,让你这么辛苦。”

  厉自责不已。

  楚子徽听见自家宝宝这么愧疚地和他道歉,立刻清醒了,他用力拍拍自己的脸,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倒掉!

  “没事的宝宝,崽崽是我说想要的,我照顾是应该的,家里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你呢就负责安安全全地回来就好了。”

  楚子徽拍拍胸脯,表示自己可以的!

  话了,楚子徽担忧地询问:“宝宝,我给你的信息素安抚剂够用吗?”

  出行之前,楚子徽用自己的血液做了很多浓缩的信息素安抚剂,虽说他知道有白衍作为随行医护跟舰,但是白衍只有一只虫,总有顾不过来的时候。

  “放心吧雄主,够的。”

  厉打开自己的柜子,里面静静躺着20管信息素安抚剂,都是高浓度的,每次出行楚子徽都会给他备着,尽管他说过很多次不用,军部有发配的定量安抚剂,但楚子徽就会摇头:

  “军部的哪有我给你配的好,你先用我的,到时候不够了,你再用军部发的。”

  “那就好,你要是自己觉得不舒服了,一定要记得用啊,别舍不得用。”楚子徽叮嘱道。

  厉点头应是。

  紧接着,楚子徽又抱怨道:“宝宝,你是不知道大宝有多不孝顺,自从你们走了之后,他一次都没来看过我,也没来看过二宝。”

  厉嘴角的微笑有一丝丝凝滞,他苦笑道:“也许是因为......他在星舰上,回不去吧。”

  楚子徽:“???”